其实蔺晨昏倒是没有特别在意现场投票，因为他们舞台道具使用的纱幕和灯光投影效果在相隔较远的观众席是会比较难看清，更重要的反馈还得等播出以后。
至于蒋寒说的话他就更不在意了，难道被狗咬了还要咬回去吗？
但是秋砚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直接冲到了蒋寒面前揪起对方的衣领：“有什么回去再说，你疯了也别在这儿咬人。”
蒋寒仍是笑，看起来阴恻恻的：“我就算疯了那也是启航文化逼的。”说完他又去看镜头，“陈正池你听好了，这段也不许漏出去，否则我就从启航大厦顶楼跳下去，让你关门大吉。”
一众小练习生们哪里见过这场面，房间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蔺晨昏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人说话，于是他索性走到了蒋寒面前：
“既然你说完了那我也说几句呗。
“第一，我改编舞动作是因为原来的编舞被认定了抄袭，你行你也可以上，但是你明显不行，不仅扒着漫景同让他找我帮你改动作，还在失败以后直接分了漫景同站C的part；
“第二，我改情节也是为了丰满剧情，你有意见当然可以提，但起码应该昨天晚上当着大家伙和程PD的面就说，而不是憋着一股子坏水等着表演完了才来发疯。
“第三，我相信来参加选秀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难免会有私心，这其实无可厚非，因为大家本来就是竞争对手。
“但是竞争也要建立在尊重舞台，尊重观众的基础上，作为《离境》B的队长我敢说一句问心无愧，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舞台更好。你呢，你敢吗？”
他不会放狠话和狗对咬，但是该说清楚的事实还是要说清楚的，无端被人泼脏水可不行。
也许是蔺晨昏太有理有据、气势如虹，蒋寒一下子怔住了，但缓过来以后他也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连声调都变了：
“我不敢，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我自己。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选秀的本质不就是逃杀吗？大家各自为战，我全力以赴让自己活下来，有什么不对？”
蔺晨昏此前一直觉得蒋寒其人不说话的时候颇有一种无趣的美，但是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对方并不是一个安静的花瓶，而是个烧水壶，平时不起眼，可一旦烧开了就会发出哨音，刺耳得很。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最后是要组团的？我不觉得选秀的本质是逃杀，它就应该选出十一个有实力的，热爱舞台的，人品担得起‘偶像’这两个字的练习生成团出道，这才是选秀的意义不是吗？”
“呵，”蒋寒嫌弃地蔑了他一眼，“说的什么傻话，别太天真了，你今年三岁吗？”
在蔺晨昏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君无凭戳了戳司寇：“你去帮帮他，别让他一个人。”
司寇回过头：“我看他一个人也说得挺好的。你想帮忙干嘛不自己……”他的“去”字还卡在喉咙里，人就已经被君无凭推了出去。
“呃……”被迫加入战场的司寇看了看左边的蔺晨昏和右边的蒋寒，在心里问候完君无凭之后深吸一口气：
“昨天临时的剧情设计是连程PD都觉得精彩的，蔺晨昏编舞的时候我也陪到了凌晨五点，亲眼看着他撑着眼皮改了又改，只为了能跟原来的编舞融合得更好一些。
“蒋寒和宋明明你们几个舞蹈基础差，他二话不说就把排了一整晚的动线重新改了还跟你们道歉说是自己考虑不周，后来看你们动作完成得勉强，又是他牺牲睡觉的时间紧急改动作调低难度就为了你们能跟得上。
“我真觉得他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了，人得讲起码的良心吧？至于选秀是不是大逃杀，说实话我不关心，我对得起我自己，做我想做的就行了。
“但是啊，”司寇看了蔺晨昏一眼，“但是，我很高兴现在还有傻子觉得选秀就是应该选对的人出道。我也希望有一天，这种想法能够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对的，应该的，而不是傻。”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蔺晨昏，从前世到现在一直都是。
蔺晨昏没有想到司寇会冲过来，此刻他望向司寇的眼睛湿漉漉的，和小鹿一样灵动漂亮，司寇被这么一看觉得自己这波也算够本了。
蒋寒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分数公布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竟然是节目总导演李国恒亲自过来了。
李国恒先是看了看两位当事人，又朝司寇一点头，应该是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个七七八八，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了蒋寒身上：
“我不管你是要跳楼还是要吵架，现在观众已经散场了，所有练习生和导师都在等着你们回去录收尾，大家都很忙也都累了，请尊重彼此的时间。至于要剪辑什么内容取决于节目组，我想这不是你们启航一家公司能够说了算的。”
蒋寒对最后一句话似乎颇为嗤之以鼻，但到底没有明着反驳，而是堂而皇之地找起了借口：“我现在头痛脚痛肚子痛，实在是录不动了，抱歉只能先回宿舍一步，请李导看着办吧。”
说完他就拉开门走掉了。
李国恒也不生气，只是示意剩下的练习生继续录制，走之前还特地小声和蔺晨昏说了句：“你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好好加油。”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原本万众瞩目的两个C位公爵的对决终于得以继续，蔺晨昏说完想说的话心情不错，重新落座时蹭到了君无凭旁边开启嗑瓜子模式：“你觉得谁会赢？”
君无凭像是没料到他会过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其实这次前面几位选手的票差都不大，假设没有观众弃票的话，现在一共还剩108票，梁春祺他们组更突出公爵和圣子，观众对这两个角色的印象会深一些。”
梁春祺有剧情线优势，这一点蔺晨昏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
“你竟然一直在算票吗？我的天啊！”
君无凭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很难算，简单加减法而已。况且刚才蒋寒那小子不是说你票数低吗？有一点在意，随便算算看看你能排第几。”
蔺晨昏像个听课的小学生：“那我能排第几？”
君无凭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明明就很想吐槽，最后却还是很温柔地：“你得了54票，他们要么两个54，要么一个高于54，一个低于54，所以你最低也是第二名，最高嘛……”
此时前方屏幕上已经倒数完毕，跳出了“梁春祺54票，司寇54票”的字样。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是并列的，但你也是第一，恭喜你。”君无凭的声音像一股暖风。
君无凭的“恭喜”比任何一个人来得都早，但紧接着蔺晨昏就被挤到了人群中间，和梁春祺、司寇一起接受着队友们的祝福，被一句句新的“恭喜”所淹没。
忙乱中蔺晨昏朝人群外围扫了一眼，就像秋砚说他们舞台表演时那样，君无凭一直看着他，虽然没有挤过来拥抱他，但是那双眼睛里好像藏了一百句话要对他讲。
如果现在挤出人群走到他面前，会听到他想说的话吗？蔺晨昏脑海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但是队友们都太开心了，三个MVP B组占了俩诶！人群挤挤挨挨根本出不去，于是蔺晨昏只能回报给那双温柔的眼睛一个大大的笑容。
庆祝过后就是公布组合票数的时刻了，所有人的手都握到了一起，这次屏幕上很快显示了“A组210票 B组330票”。
B组的队伍里又爆发了新一轮的狂欢，尤其是主题曲考核拿了C的宋明明，直拍着胸脯说现在有了3%的加票可以稍微安心一点了。
君无凭在狂欢的人群里显得特别淡定，直到大家陆续往录制棚走的时候他依然很从容地走在队伍末尾，蔺晨昏是真的有点佩服了：
“你要不要这么宠辱不惊啊？我们队赢了诶！”
君无凭偏过头：“因为不意外啊。我们的舞台很好不是吗？”
蔺晨昏故意找茬：“那我MVP你也不意外吗？我可是和两个中心位平票了诶！”
君无凭停下了脚步：“为什么要意外？你是最好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蔺晨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夸张吗？我不觉得。”君无凭表情认真得甚至有一点傻，“我不喜欢说假话。”
“你……行吧。”蔺晨昏只能把这当做是古人见识的偶像太少从而得出了一些非客观的结论。
到了录制棚，每个表演队伍排成一列，场内很快形成了一个方阵。在方阵的最前方，程PD说着收尾的台词：
“感谢各位练习生们的辛苦付出，让我们所有导师和观众都享受到了非常好看的舞台，我宣布，第一次公演的全场MVP来自《相见欢》B组，恭喜黎冬亭获得了个人最高票数！”
全场鼓掌过后，程慕接着宣布：“一公最佳舞台则是《离境之境》B组，恭喜你们！”
B组的9位小伙伴围成了一个圈，所有人都抱在一起感受着这份喜悦，宋明明还大喊了一声“谢谢队长”，把蔺晨昏吓了一跳，又感动地回了他一个超大力的拍肩。
“虽然这俩全场最佳没有什么票数奖励，但是我们为获胜队伍和个人准备了一顿火锅大餐，同学们可以期待一下！”
程慕放出的这个消息很快引来了周围一片羡慕嫉妒恨的嚎叫，而B组众人则一边得意一边抱团避免挨打。
黎冬亭举手：“可以带家属吗？”
程慕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啊？你在这儿还有家属呢？”
练习生们一阵起哄声，黎冬亭脸涨得通红：“口误口误！反正我想带个人。”
像是生怕再被起哄，他很快又补了句：“……一个人和他们《离境》B吃饭我多尴尬啊。”
程PD善解人意地笑了：“行啊，那就准你带一个，不许再多了哈。”
人群中又是一片嫌弃节目组小气的“噫”声，黎冬亭顶着一众渴望的眼神比了个“OK”的手势：“谢谢PD！”
现场的摇臂升了起来，程慕抬手和镜头挥挥：“第一阶段投票通道将在7月10日24点关闭，各位男团创始人们要记得给选手多多投票哦！”
各位小天使们要记得给本文多多收藏多多浇灌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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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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