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差事不忙吗?昨天你让人来跟我说,你要回来我还不信呢。”
半夏瞥了眼天冬,笑道:“怎么,没事我还不能回来了?”
天冬被半夏那一眼看的浑身一激灵,连忙说道:“怎么会,这是你家,你当然想回就回。”说着拉着半夏朝屋里走:“饭菜都做好了,我忙活一上午呢,都是你喜欢的。”
二人来到厅内坐下,半夏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有爆炒嫩鸡,青椒肉丝,红烧排骨这些都是她爱吃的。还有腰果虾仁,凉拌笋丝,白菜豆腐汤那是纤云爱吃的。
半夏似笑非笑的看了天冬一眼,径直坐下,天冬只觉得耳根发烫,坐下后盛了碗豆腐汤放到半夏面前讨好的笑道:“姐,先喝碗汤吧。”
半夏端起汤浅尝了一口,状似遗憾道:“这豆腐汤鲜是鲜,就是寡淡了些,也不知道谁喜欢喝,我还是更喜欢香煎豆腐。”说着随手把碗放到一边,天冬装作听不见,低着头坐在那胡乱吃着菜。
半夏又夹起一块虾仁说道:“这虾仁看着真新鲜,只是可惜了,我腰果过敏。”说着把虾仁夹到了天冬碗里,天冬往嘴里扒饭的动作一顿,饭粒呛到了嗓子眼,顿时咳的惊天动地。
半夏却是视而不见的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来。
吃完饭,半夏挽起袖子收拾碗盘,天冬想去帮忙却被半夏完全无视。
等收拾完,半夏沏了壶雾里青坐到院子里,天冬期期艾艾的走过去低声问了句:“姐,你回来是…”
半夏呷了一口茶细细品味,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反问道:“你就只想问这个?”
天冬盯着自己的脚面,沉默不语。
“你不想问问纤云,问她怎么没一起回来吗?”
见天冬低着头,一副没长嘴的样子,半夏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杯子重重的搁在石桌上,疾声道:“怎么,哑巴了?这会儿怎不说随我心意了。”半夏从袖中掏出那跟祥云簪子伸到天冬面前:“这是清泉买来送给纤云的,男子送女子发簪是什么意思就不用我多说了。现在我只问你一句,清泉若是直接到殿下面前求了这门婚事,你当如何?”
天冬脸色发白,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半天才哑声道:“只要她愿意,那我倾尽所有送她出嫁。”
半夏气的瞪圆了双眼,冷哼一声:“纤云稀罕你送她出嫁,清泉那是在殿下面前有名有姓的人,他老子娘是府里的管事妈妈和外头庄子上的大管事,纤云嫁过去就是现成的锦衣玉食,还看得上你那一个半子儿。”
天冬被半夏挤兑的脸色苍白,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看着天冬泛红的眼尾,半夏心里也不好受,可还是硬着声音说道:“若是你只拿纤云当妹妹,纤云也对你无意,纵然你们有婚约在,也随你们自己我不会多说一个字。可你们明明互生情愫,你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混账话来伤纤云的心?”
半晌,天冬才瓮声瓮气说道:“姐姐,你也说清泉清泉是殿下跟前的得意人,家境更是殷实,纤云要是嫁给他,至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我呢?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就是现在身上的差事,还是姐姐替我谋的,纤云要是跟我说不定得一辈子遭罪,我怎么敢耽误她?”
闻言半夏看着天冬,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说道:“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想掩饰你的懦弱和自私。你怕你会一事无成,终生庸庸碌碌,你更怕纤云将来会后悔跟你在一起,你不过是不敢承担将来的责任与风险。
所以你就自以为深情的推开纤云,还在自我感动,全然不顾纤云如何伤心难过。之后纤云若是生活如意,你便可以自以为是的觉得是因为你的成全。纤云若是生活困苦而你得了意,你就会如救世神佛般伸以援手,别人还会讥讽纤云有眼不识金镶玉,错失良缘。这一切都的一切都是基于你自己考虑,从未给过纤云选择的余地。”
天冬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小声不停的说:“没有,我没有,我没这么想。”
半夏冷声道:“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况且你怎的就认为你若是不成器,纤云就过不上好日子,或者是要嫁与得用的人才能衣食无忧。你莫不是忘了,纤云是秀才之女,自幼饱读诗书,心性温柔又不失坚韧,身家清白,现在也是以良家子的身份入晋王府当差。陈大伴几次在我面前夸赞纤云冰雪聪明,蕙质兰心,这样的纤云无论嫁给谁,嫁与不嫁都会过的很好。”
天冬浑身僵硬,面无人色。
半夏到底不忍,甩下一句:“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说完半夏袖了簪子往外走去。
半夏来到外面,见老黄驾着车就停在不远处。老黄看见半夏出来,连忙跳下车咧嘴笑着退到一旁。本想和半夏说话,可看见半夏脸色不好,就把话又吞了回去。
半夏冲老黄点点:“回去吧。”说完就上了马车,老黄坐上辕座架着马车朝晋王府驶去。
马车缓缓走在东直门大街上,街上行人如梭,街道两边支着一个连着一个的摊位,半夏坐在车里对外面的热闹充耳不闻,只愣愣的出神。
突然,半夏被一阵阵喝彩声惊的回过神来,发现马车停住不动了。半夏掀开车帘看见前面被人群挤的水泄不通,问老黄:“前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老黄高兴的回答道:“听说是京城最近来了一班木偶戏,演的极好,今天就在前头演,还白看不要钱,这不都挤过去看戏了。时候还早,这一时半会儿也过不起,姑娘要不也去凑个热闹?”
半夏看着前面乌压压的人群,摇了摇头:“不了,这么多人挤在这,坊市的人一儿该来疏通了,等会儿吧。”
半夏没注意他们前面不远处,也有一辆马车同样被人群挤的停在那动弹不得。马车的装饰一看便知不凡,它周围更有四个挎着刀的随行护卫,那四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身手不凡。驾车的是个青年男子,长相硬朗,一身褐色衣裤咋一看和普通车夫无异,可看他凌厉的眼神和随时准备奋起的架势就知道也是个硬茬。此人名叫石决明,乃从四品禁军中郎将。
要说这石决明也是个狠角色,本是个孤儿街头巷尾讨生活,当兵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却靠着聪明才干和一身过硬的本领,一步步升了上来,最后还被选入了禁军,堪称草根逆袭的典范。
由他充当车夫亲自驾车护送的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车上坐的正是容华公主和她的贴身宫人云聘。
石决明目光扫视着过往人群,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马车被人群挤的寸步难行,容华在车内发现马车不动了,又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于是问道:“怎么不走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石决明恭敬的答道:“回姑娘话,前面有人在演木偶戏,看戏的人挤在前面把路堵了。”
听到前面有木偶戏,容华公主眼睛一亮,十五六岁的女孩,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刚想开口就听到石决明在帘外说:“姑娘稍待,已经去通知坊市的人,一会儿就会来疏通了。”
容华公主瘪瘪嘴绝了下车的心思,云娉倒了盏茶递给容华公主:“公主若是想看木偶戏,下回再出宫来看就是。”
容华公主瞪了她一眼:“出宫哪有那么容易,这次是姨母家表姐生辰,我求了母亲十多日,母亲才去向娘娘讨的恩典。”说到这把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搁:“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上回母亲明明都答应我舅舅家的表妹及笄我能去的,可刚巧安南入京,母亲怕生事就不让我去了。要不然我就能多出来一次了,都怪那些该死的安南人。”
云娉赶紧低声劝道:“公主息怒,陛下已经彻底回绝了安南的求娶,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京,到时候公主再去求娘娘,娘娘那么疼公主没有不应。”
就在这时,街上变故突发。电光火石间街边卖菜的、卖小玩意的,挑担子卖水果的,突然从摊位下、担子里面抽出一把把长刀朝着容华公主的车驾冲了过来。
事发突然,幸而石决明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拔出要腰间的佩刀厉声道:“保护姑娘。”
护卫在马车周围的那四个人,也是佩刀瞬间出鞘与那些刺客打斗起来。原本看戏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一个个叫嚷着四下乱蹿。
石决明要一边应付攻过来的刺客,一边还要掌握着缰绳防止马车失控,应接不暇。
这边半夏突然听到外面哭天抢地,掀开侧边车帘,就看到前面发生了打斗,原本挤挤攘攘的人群四下逃窜。
半夏猝然一惊。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半夏一把扯开前面的帘子问老黄。
老黄满脸惊惧,结结巴巴的回答道:“说…说是前头有人拿刀杀人。”哀求的看向半夏:“姑娘咱们赶紧…赶紧绕…绕路走吧。”
半夏目光沉静的看着前面的打斗,抿唇不语。突然,前面马车的侧面车帘被掀开,一张脸露出来又马上缩了回去。
半夏呼吸一滞,她没有看错,那是容华公主的贴身宫人云娉,难道容华公主在前面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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