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晚上挺晚才睡,第二天却都早早地起来了,安时深感力不从心。
后来发现,也就那一个早上大家都早早地起了床……
他们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拍照片,其他的文字记录可以编,加上精美辞藻的包装,无中生有算是给他们玩明白了。
安时没有拍照任务,他只需要在大合照的时候露个脸就行了。
闲着没事儿干就把路上拍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发给了杨世澄,树底下的小蘑菇,水面上的野鸭子,池塘里的菖蒲,荷花,水泥地上的小狗脚印,湖面上的船,天边的云……
这个世界纷纷扰扰,能闲下来看风景的时间很少,时光很美好,只是少了个可以分享的人。
他照片发过去才发现,想分享的东西太多,这样的文字与图片的交流远远不够。
要是他在这里就好了。
安时忽然萌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傍晚时分,一行人走在路上,都透着一股子懒散。
现在是吃饱喝足后的散步时间。
安时一路拍一路发,把自己的分享欲全撒在了杨世澄一个人身上。
没过几分钟,安时就收到了杨世澄的视频通话请求。
安时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翻出蓝牙耳机戴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一直拍照你不嫌麻烦吗?”
安时把镜头对准了不远处的几个人,“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聊天都不带我,我不发给你发给谁?”
“你举着手机吧,我这里能看清。”
“那里是不是有个小码头?”安时还没注意到,手机那头的杨世澄眼尖的发现了。
“好像是的,我下去看看。”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湖边的坝上。
“小心点,别掉水里了。”
“放心吧,我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不是更要小心点吗?”杨世澄有点搞不明白他的逻辑。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你还有理了。”
……
湖边晚风吹在身上还是很热,他们没逛多久就回去了,杨世澄陪他聊了一路,也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反正就是闲扯。
挂断视频后,安时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忍不住感慨,昨天还吐槽副队长一路上都在和男朋友打电话,转头自己就干出来了这种事儿,这不纯纯打脸吗?
后面的几天安时不再强迫自己融进这个小团体,不合群就不合群吧。
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和心神确实不太值得。
工作很快进入了收尾阶段,距离任务开始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社会实践结束后大家就各走各的路了,有人要回学校再收拾一下行李,有的直接回家。
安时学校里没什么东西,直接回去就行了,但是现在又一个问题,他是叫个顺风车回去,还是打个电话让杨世澄来接?
他不习惯去麻烦别人,所以才一直纠结,没等他纠结出什么结果,杨世澄已经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去?”安时背着包跟在他身后,往里的路有些窄,掉起头来比较麻烦,他为了方便直接把车停在了外面大路上。
“内部消息。”杨世澄神秘兮兮的,也没多说。
昨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他们合计着买了一箱子啤酒,在客厅玩牌玩到凌晨三四点,安时嫌吵闹就没加入他们,独自回了房间。
就这房子的隔音,外面声音大一点就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被迫听了一晚上的校园八卦,睁眼到天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就回去了,大家格外的兴奋,早上六七点就聚在了外面,和自己一个房间那哥们儿昨晚都没进来睡觉,估计是在外面玩了个通宵。
安时一上车就哈欠连天,三分钟不到就打起了瞌睡,杨世澄见状放慢了车速,一个小时的路程他硬是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家。
“安时,醒醒,到了。”杨世澄轻轻推了推熟睡的人。
安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嗡嗡嗡”的叫声,听不清是什么。
他平时就有点起床气,最烦的就是自己睡得正香被人吵醒或者喊起来。
“你干嘛啊?”安时朦胧着睡眼,板着张脸,不情不愿地跟着上了楼,直接奔向自己的床。
被子好像被晒过了,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草木香。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六点,要不是肚子饿了,他还真不太想起床。
“正打算去喊你呢,再不来饭菜都要凉了。”杨世澄早早坐在桌边等他,见人来了赶忙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嗯……”安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又像摊烂泥一样趴在了桌上,看着不远处的白墙发呆。
醒了,但没完全醒。
“你要不再去睡会儿吧,饭菜我给你留着。”看安时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通宵了多少天呢。
“不行,”虽然很困,安时还是撑在自己的身子坐直了起来,“我得吃饱了再睡。”
困归困,饭还是要吃的。
饭桌上,安时吃着吃着又开始打瞌睡,身体猛地一抖。
“啪”的一声,两人的筷子齐刷刷地掉在了地上。
“你昨晚干什么了?困成这样子?”杨世澄弯腰捡筷子,问道。
安时拿胳膊垫着下巴在桌上趴了下来,“我什么都没干,他们昨天玩了一晚上,我没睡好。”
拿双筷子的时间,安时已经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怎么又睡着了?”杨世澄低声呢喃了一句,顺手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又把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把自己碗里的吃完就坐到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安时缓缓睁开眼,揉了揉脖子,许久不曾这样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手脚都麻了。
饭菜还好好的摆在自己面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目光迅速扫过屋内,寻找杨世澄的身影。
任务开始时间是明天,这会儿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这才八点多,不会睡了吧。”安时低声嘟囔了两句。
安时敲了敲主卧的门,没人答应,只得改变目标朝向书房。
刚才敲门的时候好像听见书房里有动静。
“咚咚”
门内没反应。
安时又敲了一次,依旧没反应。
难道他刚才幻听了?
安时握住门把手,向下使劲,门把手丝毫没有反应。
“自己家呢,这是在搞什么啊?”安时又拍了两下门,依旧没有人回应。
安时撇了撇嘴,“不理我算了,反正明天早上会自己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杨世澄果然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自己面前晃荡,还久违地去了阳台。
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没人管,已经枯了一半,想起来就去浇点水,能活到现在的,都是生命力比较顽强的。
“昨晚我趴桌上睡着后你去哪儿了?我看你手机扔沙发上了,没找着你人。”安时揪下一片枯了的叶子,装作不经意问道。
“我在家啊,怎么了?”杨世澄假装不经意地回答道。
安时看着他手里被掐出一个指甲印的多肉叶片,干笑了两声,“没什么。”
杨世澄在说谎,只是他没有拆穿罢了。
白天两人一直相安无事,也没见杨世澄和谁吵架,晚上六点左右,杨世澄就出了门,去了一家酒吧,但不是他兼职的那家。
他原本想在外面找个地方盯着,但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在外面守着只能盯着正门,万一他在里面和谁吵起来了他也不知道啊。
黑色外套的拉链被拉到最上头,安时压低了帽檐,钻进了酒吧。
他是跟着杨世澄出去的,两人不过前后脚。
这家酒吧的环境要比他兼职的那家差了不少,杨世澄一般不会来这里。
安时单手压着帽檐,将自己融进人群,化作彩色灯光中的一束。
音乐的鼓点声一下下像是直接敲在了心脏上,吵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他记得杨世澄今天晚上出门就随便套了件黑色长袖,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确实不是很好找。
找了一圈,最后发现这人坐在吧台边和调酒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安时在另一侧吧台找了个位置,随手点了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一个人坐在了杨世澄旁边,他看不见正脸,只能看到那人长发松散地束在脑后,看身量却像个男的。
离得太远,他听不清两人在聊什么,但看得出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杨世澄的眉头全程都皱着。
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杨世澄冷如墨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震惊,脸色变了几变。
杨世澄同他身旁的人交代了一下,朝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用眼神示意安时跟上。
安时一进门就被一把扯进一个隔间,杨世澄迅速把门关上。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难得见他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安时假装漫不经心的回道:“来玩玩啊。”
“别闹了,赶紧回去,后门在那里。”杨世澄也没解释为什么,扯着人的胳膊就把人往外带。
两人力量悬殊,安时脚下踉踉跄跄,不得不跟着他的脚步走。
“放开,赶紧把我放开。”安时把杨世澄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下来,揉了揉有些泛红的手腕。
“出什么事儿了?紧张成这个样子。”安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身边的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杨世澄轻轻抿了下嘴,环顾四周,再次确认那人没有跟进来后才开口道:“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别掺和进来行不行?”
“你都没和我说是什么事情,我怎么就掺和进去了。”安时颇为头疼地回道。
“要不是那破任务,谁想管这些破事儿啊。”安时又低声嗫嚅了一句。
“什么任务?”虽然声音很小,但两人离得很近,杨世澄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安时长长叹了口气,“没什么,我等会儿就走?”
安时嘴上说着要走,实际却是半点行动都没有,他是笃定杨世澄不会在里面和他耗太长时间,等他走了,自己再偷偷留下来不就行了吗?
酒吧楼上有不少空房间,安时索性开了间房窝在楼上,让系统黑进了这里的监控系统。
正对着杨世澄的监控影像被投影到他房间里的白墙上,能清晰地看见他的动作,但是监控没有声音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
奇怪的是,直到杨世澄起身打算离开酒吧,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都怀疑系统是不是搞错了。
酒吧的后门通向一条漆黑的小巷子,像这种小巷子现在已经不多了,地上铺着陈年的石板,缝隙里因为常年湿润塞满了青苔。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个别人家的窗子透出点光。
安时脚下一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倾斜。
“草……这么倒霉的吗?”他平时脾气还算可以,一般不会说脏话,除非真的忍不住。
没等他落地,有人拉了他一把,给了他一点缓冲力,让他稳稳的站在了那里。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儿?”安时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问道。
杨世澄反问道:“这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杨世澄把人拉过来,安时抢在他之前开了口,赔笑道,“那个,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的。”
身侧的人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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