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要去琼仙宴,当然要光明正大的去。
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带上小萝卜,云溪,还有一些出远门的必备物品,上了马车就要离开。
结果飞马拉着车驾刚到山门,就被执法堂的弟子拦下来。
江斐:“???”
他心道:以前不让他出门就算了,他偷偷出,现在去琼仙宴也不让,是不是太过分了?
云溪抱着小萝卜缩在马车角落,脸色惶恐,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炉鼎,云溪还是第一次跟执法堂的弟子打交道。
整个灵霄宗,谁不害怕被广寒峰执法堂的人盯上呢?
江斐不同,他不仅不害怕,还敢一脸怒气地出去要说法。
看见江斐怒气腾腾地从车驾上下来,执法堂的一群弟子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只留大弟子风遥站在前面,直面江斐的怒火。
“江师叔。”
风遥一身水青色法衣,乌发以银冠束起,整个人如松竹般挺拔,就是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听得懂人话。
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语气也跟他的表情一样平淡:“道尊说,去琼仙宴不急,让您等他,您请回去吧。”
江斐当然知道不急,但他就是想提前去,谁让秦宸突然有事呢。
他微微一笑:“让开,别让我动手。”
风遥道:“就算弟子让开,没有道尊的手令,您也一样过不了结界,您还是回去吧。”
江斐气笑了,看不起谁呢,就这破阵法,他半个月就钻研出来了。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条灵力噼里啪啦环绕的长鞭,一鞭子甩过去,流光溢彩的结界轰然坍塌,化作无数碎片四散。
江斐收起鞭子,看向执法堂呆若木鸡的一群弟子,尤其是脸色怔住的风遥,语调轻柔问道:“请问结界碎了,我能去琼仙宴了吗?”
结界也是阵法的一种,属地形结印术,不仅晦涩难懂,还特别难学会,没有专门修习过阵法的修士,别说破开结界了,连阵眼都找不到。
整个修仙界,只有两个地方正经修习阵法,一个是万佛门,一个是灵霄宗,江斐来灵霄宗三年,连灵耀峰的课都没有去听过,居然在短短半个月里找到了山门结界的阵眼,这天赋,说是老天爷的亲儿子都不为过。
好在这结界只是秦宸拿来拦江斐的,并非是护宗法阵,不然风遥就不是怔住,而是脸色大变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变道:“还请您回去等道尊。”
好好好,非逼他动手是吧!
江斐手腕一转,拿出扇子,正要将面前这一群弟子扇走,突然,护宗法阵荡起涟漪,从天上开始,犹如幕布一般缓缓消失。
一群弟子脸色微变,是道尊!
江斐也看到了天上的变化,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心底暗道:秦宸突然改变主意,多半是瑶池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否则,他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出门。
虽然秦宸没有亲自出面,但护宗法阵关闭,本身就是一个信号,风遥等人不再阻拦,而是让开一条道路。
江斐走上马车,正要掀开车帘进去,远远的就看见昀明带着几个师弟御剑而来,落到飞马前。
他抬手行礼,恭敬道:“江师叔,道尊让我与几个师弟护送您去瑶山。”
江斐还没说话呢,里面听到昀明声音的云溪掀开窗帘探出头,十分惊喜地道:“昀明师兄!”
昀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眸色却柔和下来。
江斐轻挑眉头,看来他要是不同意,就是棒打鸳鸯了。
昀明这表现,不像是对云溪没有情意的样子,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给个明确的回应,着实让人不爽。
江斐本想言语折腾昀明一顿的,但看着云溪发亮的眼眸,他又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飞马飞出山门,在飘渺海上空快速前进。
江斐看着窗外波光潋滟的大海,手里把玩着一枚系着流苏的玉令,护宗法阵关闭,玉令也没了用处,他摩挲了一会儿,将玉令扔回乾坤袖里。
瑶山在大苍国之南,距离灵霄宗有数千里之远,即便是乘坐飞马出行,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江斐本来想直接用虚实镜出门的,但使用虚实镜的前提是知道瑶山的地点,这可把江斐难住了,他虽然知道地图上的瑶山在哪里,可是一放下地图,他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正好云溪也想去见见世面,江斐心想带一个也是带,不如把小萝卜也一起带去,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出了门。
云溪透过窗,正叽叽喳喳地跟外面御剑飞行的昀明说话,昀明一脸的正经,除了偶尔会回几句,注意力基本都在前方。
江斐懒懒地靠着一个软枕,抬手接过小萝卜刚煮好的茶,慢慢啜饮。
“怜影,你说这次琼仙宴都会来些什么人?”
云溪跟昀明说完话,凑过来道。
江斐:“不知道,大概不是世家天才,就是天之骄子。”
总之都是很有名的人。
他心道:江怜影在灵霄宗三年,其他人只听其名不见其人,多半也是好奇得抓心挠肺,所以才会专门给江怜影一张请柬。
江斐想起不久前见过的元极,对方这么早就从月灵国出来,要么是身有要事,要么是此次琼仙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他。
会是什么呢,江斐又把剧情想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原剧情里江怜影满脑子就只有男人。
云溪眼眸发亮:“月魔仙子会去吗?”
江斐:“……”
合欢宗老魔去参加琼仙宴,开什么玩笑。
虽然合欢宗非妖非魔,但到底占了个“邪”字,月魔仙子要是去琼仙宴,人人喊打不至于,但像避瘟疫一样避之不及是肯定的。
就像青微对江怜影一样。
他没好气道:“我师尊肯定不会去,她老人家都许多年没有出山门了。”
云溪一脸失望:“我还以为能借此机会,见到怜影的师尊呢。”
江斐垂下眼睫,其实他也想见月魔仙子一面,不为别的,就是想问清楚有关江心映的事。
那天他回来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夜里翻来覆去想了一宿,才惊觉自己忽视了一件事。
那次在沧州城外,温诉然用业火灭羽鸦,江斐身体里另一半的血液几乎要蒸发掉,此后他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温诉然的业火天克他。
业火是佛教用语,凡人有恶业,死后都会被业火缠身,是地狱焚烧之火,也是造恶业的果报。
江怜影虽然出身合欢宗,但十九年来从未伤过一人一树,既没有恶业,又怎么会有果报?
除非,这是从他一出生就带的恶。
江斐又想不明白了,他思来想去,觉得破解身世之谜的关键,还是在江心映身上。
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江怜影的亲生父亲是谁?
魔主很显然是人,只是修了魔而已,但江怜影的身世有大问题。
要么魔主并非是江怜影的亲哥哥,要么魔主跟江怜影是同母异父,不然江心映一个人修,怎么可能生出魔主一个人类,又生出江怜影一个疑似魔族的魔来。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江怜影疑似魔族。
以魔主找了江怜影这么多年,被钉在深坑里还在不停地喊弟弟来看,魔主是江怜影的亲哥哥无疑,那么答案只剩一个,江怜影的亲生父亲有问题。
想到江心映能在怀了江怜影的情况下过合欢宗的“探灵”一关,江斐又推翻了前面一点。
不止江怜影的亲生父亲有问题,江心映的来历也是个大问题。
车驾不知到了哪里,天色渐暗,下方雾海翻涌,一道道怪风卷来,吹得飞马躁动不安,频频欲挣脱车驾而逃。
昀明眼神一凛,他与几个师弟对视了一眼,飞快来到飞马前,两指并拢抵于眉心,低声道:“敕!”
一道蓝光闪现,车驾笼罩于结界内,挡住越来越凶险的怪风,飞马渐渐安静下来。
昀明转身,御剑来到车驾窗前,抬手行礼道:“江师叔,下方雾海翻滚不断,恐有蹊跷,还请您暂时不要出来。”
饶是昀明不说,江斐也感觉到了随风飘来的气息,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腥味,不是血腥,反而像是……海鲜味?
江斐心道:下面是什么地方,渔村吗?
不对啊,地图上没说去瑶山的路上有大海啊。
他迅速反应过来,雪白手指微掀窗帘,声音冷道:“昀明,流光斩。”
灵霄宗这么多弟子,为什么秦宸偏偏派了昀明保护江斐?
因为灵霄宗上万弟子,秦宸只教过昀明一个,且教了最深不可测的两招,一招是流光斩,另一招是“道僧场”。
流光斩听名字还知道是什么招数,但“道僧场”,就根本让人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道术。
至今为止,完整领教过这两招还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万佛门的门主鉴真。
昀明马上明白江斐的意思,他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掐诀,眼眸一闭,一道击斩爆出。
灵力光圈以车驾为中心,飞快散开。
流光斩下,雾海被劈得七零八碎,下方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头被尽数削平。
无数惨叫声响起,似幽魂在哭嚎,然而一瞬过后,被劈开的雾海又渐渐归拢,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江斐蹙紧眉头,果然如他想的一样,是鬼子母煞。
正当他思考鬼子母煞这种阴毒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辆马车“叮叮当当”缓缓从雾海尽头行驶而来,它的速度极快,上一秒还在雾海尽头,下一秒就到了雾海中间。
昀明挡在车驾前,声音冷道:“灵霄宗办事,闲人勿近。”
马车缓缓停在昀明不远处,宛如空谷幽兰的声音响起:“予刚刚看到了流光斩,敢问车驾里的,可是道尊?”
江斐眉头轻挑,看到流光斩还敢凑上来,敢情认识秦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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