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在阁楼里看了两天话本,不是他不想去跟元极培养感情,而是元极的老朋友排着队上门,根本没空陪他逛瑶山。
江斐也挺理解这些老朋友的,毕竟元极是个宅,心里只有修炼,二十年不出一次门,这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要好好叙旧。
云溪可能看出了什么,一直在说月灵国的坏话,说月灵国只有两个季节,常年不是炎夏就是深冬,炎夏的时候像火焰山一样灼热,能把人烤干,深冬的时候雪虐风饕,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漫天飞雪,嫁过去一定会受不了云云,又说元极都好几十岁了,家里肯定给他安排了未婚妻,叽叽喳喳,说得江斐头疼。
他不着痕迹地催动一张传音符,让昀明进来,带云溪出去玩。
小情侣就应该多出去走走培养感情,老呆在房里算怎么回事。
江斐袖里的一张传音符又自动燃烧起来,化作一缕火焰消散,他对昀明道:不把瑶山逛一圈不准回来。
琼仙宴后天才开始,江斐现在挺无所事事的,他看完话本,盘膝入定了两个时辰,把基础打了一遍,又拿出一堆玉简,修习其他术法。
还是那句话,看是看不懂的,但修炼这种事,压根就不需要认识字,有天赋,会看图就好。
盲目地修炼了一通,江斐缓缓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又精进不少。
他抬起右手,掐了个晦涩的法诀,低声道:“禁字诀·朱雀!”
没有反应。
江斐“咦”了一声,没可能啊,他可是半个月就速通阵法的人。
难道是法诀没掐对?
江斐又试了一遍,摸不着头脑,正巧这时候小萝卜捧着茶进来,他心道:算了,明天再说,先让他填填肚子。
吃完茶点,江斐把榻上的玉简都收起来,然后来到围栏前,眺望远方景色。
不知道今年的琼仙宴会有什么安排,听云溪说,往年不是拍卖灵宝灵药,就是各家弟子上台切磋,听起来有些无聊,希望今年可以有新意一些。
万丈霞光转换成璀璨星空,江斐正坐在案几前画符呢,就看见云溪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沉默不语的昀明。
江斐奇怪了,发生什么事了,云溪居然这么生气。
云溪一看见江斐,眼眶瞬间就红了,昀明停下脚步,抬手行礼:“江师叔。”
江斐放下笔,先问云溪:“怎么了这是?”
云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勉强道:“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气死我了,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
江斐看着他,心里微叹,都快哭了,还嘴硬撒谎,看来是又被昀明拒绝了。
他转过头,对昀明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守。”
昀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是,江师叔。”
江斐抬手倒了杯茶,推到案几一侧:“这么难过的话,放弃不就行了?”
云溪坐到榻上,他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到他白皙的手背上:“可是我真的喜欢昀明师兄,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江斐一只手支在案几上,另一只手拿着茶在喝,他道:“昀明是个好人,他对你好,对他的师弟师妹也同样好,但并不代表这是喜欢,你确定昀明真的喜欢你吗?”
江斐当然知道,昀明是喜欢云溪的,毕竟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但这不是他三番五次伤害云溪的理由,既然有所顾虑,就不要给云溪任何机会,这不是怜悯,而是残忍。
云溪愣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水还在往下掉,他喃喃道:“昀明师兄是喜欢我的,我每个月只有五块灵石,他怕我不够用,每次都会偷偷塞很多灵石给我,出去做任务,也会记得我喜欢什么,给我带礼物,他还带我去山下的小镇看灯会……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问题又绕回来了,江斐觉得这两个人最大的原因,就是昀明一直犹犹豫豫,心里明明喜欢,却总是顾虑这顾虑那,明明已经拒绝,下一次却还是出现在云溪面前,给云溪机会。
江斐从自己刚画的一叠符箓里抽出一张,递给云溪。
云溪擦了擦眼泪,傻傻道:“怜影,你如今都会画符了,好厉害。”
上一秒还在伤心,下一秒就由衷地发出佩服的声音。
江斐没好气道:“我这两个月的修炼可不是白修的,清心符,拿着!”
云溪好奇地接过来:“清心符?清心明性的符吗?”
江斐面无表情:“当然不是,这是让你清醒的符。”
云溪“啊”了一声,他眨了下眼:“我很清醒啊,我就是喜欢昀明师兄,我愿意等他。”
江斐:“……”他气笑了,将自己画的一叠清心符都放到云溪手上:“放进香囊里,每日换一张,记住了吗?”
这叫清醒?
这叫被爱情冲昏了头,连自我都快没有了。
不过江斐也知道,对这些小炉鼎来说,喜欢上一个人,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死心塌地的,比魔道妖人专门控制人的邪术还可怕。
不知道是炉鼎体质使然,还是被从小到大的教育洗了脑。
“画舫”是什么存在江斐也了解过,一个专门培养炉鼎用来与权势交好的地方,在里面学的什么东西可想而知。
看着每天追在昀明身后,完全没有修炼心思的云溪,还有其他只知道胭脂水粉的兄弟,江斐真是恨铁不成钢,他想教他们修炼,连玉简都准备好了,一个个的却振振有词,说他们都是炉鼎,怎么受得了修炼这种苦,差点没把江斐气死。
江斐只能自我安慰,以灵霄宗的实力,保护他们一辈子没问题,就这样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也挺好。
云溪离开了,哭了一场的他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找昀明了。
江斐摇摇头,拿起笔,又继续画起了符箓,只不过这次他画的不是清心符,而是自创的禁字诀符。
一晚上又在入定中过去,江斐睁开眼,视线穿过围栏,落在远处那片桃花林上。
他没猜错的话,灵霄宗的大部队也要到了。
苍穹上空,长长的流火拖着火焰再次划破云层而来,二十多道小流火紧随其后,宛如大片流星坠空,十分震撼。
前来参加琼仙宴的修士纷纷抬头,心神震动的同时,不约而同的冒出一句话:灵霄宗来了。
江斐披着藏青色外衣站在阁楼最高处,微风轻拂衣角,他同样抬着头,看远处坠空而来的流火。
江斐心道:好大的阵仗,是谁带的队?太玄?还是殊雨?
他希望是殊雨,上玄峰崇阿殿之主,虽然也是个很难沟通的剑修,但起码能听懂人话,不会限制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
如果来的是太玄,江斐就得考虑把这座阁楼用结界隔绝起来,以免太玄这老东西天天拿规矩压他。
宗门长辈带队前来,昀明带着几个师弟前去迎接。
二十多道流火落在昀明几人面前,江斐低下头,一水的水青色法衣弟子,几乎都是剑修,只有零星几个是穹灵峰青冥峰的弟子。
他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年轻男人,浅金色法衣,乌黑长发,身量颀长,周身透着一股沉静,虽然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但更有剑修的冷厉风行。
只见他刚跟昀明说了一句话,就猛地抬起头来,视线直直撞上江斐眼眸。
江斐心道不好,退后两步就要进房关门,那人动作更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插·进门缝之间,将本要紧紧合上的房门直接推开。
“砰——”
两扇门直接向左右撞去,也是这阁楼质量好,不然就太玄这推门的力气,能直接把整个房间拆了。
江斐怒道:“太玄道君,你什么意思!刚来瑶山就要拆我门,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打我?”
太玄,灵霄宗长老会之一,碧落峰藏鹿殿之主。
太玄目光冷冷地环视了一圈,见江斐房里没有藏人,才道:“江公子,你惹出来的好事,整个灵霄宗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江斐气笑了:“我不过让月灵国的元极太子坐了一回顺路车,怎么就让灵霄宗名声败坏了?”
“那元极太子为了你在瑶山山门前咄咄逼人,重伤鲛王和兰霜仙子,此事传遍整个修仙界,你敢说你不知情?”
江斐:“那太玄道君知不知道,鲛王车驾上的珊瑚铃名为驱赶鱼类,实际能扰乱人的耳目心神,一旦听去,修为高深者心生烦躁,修为低者头痛恶心,他一路从泽国而来,路过多少凡人城池,多少人受此影响,又有多少人留下遗症?”
太玄神色微愣,像是第一次认识江怜影,他缓和语气:“我并非是为了鲛王来质问你,而是想告诉你,你是灵霄宗未来的道尊夫人,勿要与其他人走得太近。”
江斐又气笑了,他道:“说来说去,太玄道君是怀疑我跟元极有情?”
太玄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到江斐身后,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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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琼仙宴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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