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侍卫也有些害怕,柴风此刻看起来确实有些让人胆战心惊,可吕川若是没命了,他们也交代不了,于是硬着头皮围上来。
方蔚白见状,上前吼道,“我是驸马,都不要命了吗!”
吕川再次大喊,“杀了他们,奖励黄金百两!”说罢叫着身旁侍卫说道,“快,快去禀报我爹!”
柴风挥起长剑,招招狠绝,直取吕川要害部位刺去,方蔚白从旁配合着,打退身边的侍卫,范烨身上捆着的绳索已经被奋起的范家护院弄断,护院们也都加入了战斗,同侍卫们撕扯起来,一时间,场面混乱,厮杀不绝。
终于,只听吕川“嗷”的一声,柴风的长剑正好刺入吕川的左胸,吕川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脸上憋得通红,嘴里喷出献血,“柴......柴风,你来真的。”
柴风手腕用力,使劲再刺,吕川忽地跪下,又一大口鲜血喷出,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向柴风,眼睛瞪的大大的,最后,扑向了前面,倒在地上。
柴风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缓缓开口,“我说过,我要你给范伯母偿命!”
这一幕,恰好被正跨进院门的吕保仁看到了,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日子死在柴风的剑下,范烨等人在一旁厮杀,吕保仁惶恐的跑过去,一把抱起吕川,“川儿,川儿!我的儿子!”
柴风冷冷说道,“我杀的。”
吕保仁心中升起一股火,阴冷的眼睛里骤然起风,瞪着柴风,随后看向范烨等人,狠狠开口,“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方蔚白说道,“吕保仁,你儿子逼死了范夫人,现在他死了,算是一命抵一命,你还要怎样!”
吕保仁用仅剩的一点理智看了一眼方蔚白,说道,“驸马爷留一条命,其他人等,杀无赦。”
说罢自己捡起身旁的长枪,冲上前去,他没有想到,分兵两头对付江家和范家,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的儿子已经命丧黄泉,他一生的心血就是儿子,虽然这个儿子平日里是不学无术了些,但在他这个做父亲的眼里,吕川就是最好的儿子,如今,他的儿子都已经死了,他还谨慎什么,必须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柴风和方蔚白丝毫不惧,迎面而上,几人与范家护院同吕保仁带来的侍卫奋力拼杀着,但寡不敌众,范烨没几下便被砍中,踉跄着后退,柴风与众人周旋着,始终抽不开身体,看着范烨倒下,他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挡在范烨身前,于是,同时而来的几把长枪,深深的刺进了柴风的腹部,红了白衣。
方蔚白大喊,“柴风!”
柴风瘫坐在地上,范烨胸口又中了一刀,嘴角流血,柴风说道,“伯父,对不起,我......我没有护好你们,我对不起......千湖。”
范烨面容惨白,声音断断续续,“柴风,是我连累......你们了,”转头又对方蔚白说道,“方公子,如果你见到千湖,一定告诉他,别......别回来。”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范伯父......”柴风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又艰难的睁开,方蔚白扶着柴风,坐在地上,“柴风,柴风,你坚持一下。”
柴风脸上难看的扯出一丝微笑,“坚持不住了,可能......要先走一步了。蔚......蔚白兄,告诉千湖,我尽力了,没完成他交代的事......我下辈子再还吧!”
“柴风!”
“小樱,替我......向她说句对不起,本来......要去提亲的,食言了。”
柴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脸色也惨白的如这荒凉的天色,终于双拳垂下,眼眸轻合,“我......告辞了。”
范府终于停止了打斗,方蔚白心中悲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只弹指之间,范府便无一人生还,范千湖如果知道了,该怎么面对?
吕保仁站在院子中间,看着方蔚白,冷冷说道,“方公子,你是陛下亲选的驸马,我留你一命,但范府今日之结果,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范千湖还没有找到,我会如实陈报陛下,还请驸马莫要从中阻拦。”
方蔚白心如死灰,面对着这一地惨状,他神情有些恍惚,已经无力再去辩驳什么,他日夜兼程赶回芦州,就是为了挽回这样的惨状,想尽力改变些什么,可到头来,变成什么样了?一地狼藉,满纸荒凉。
吕保仁命人抬走吕川的尸体,凄凄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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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千湖与江流柒到达芦州时已接近黄昏,一靠近芦州城门口,就发现守门的侍卫检查的格外严格,城门口还贴着抓捕的告示,范千湖当下还心有好奇,刚想上去看个究竟,吴神医抢先一步说道,“你们两个先别过去,我去看看。”
范千湖与江流柒互相看了一眼,城门守卫换了人,看样子好像是吕府的人,范千湖心中隐隐不安,“流柒,我总感觉不太踏实,按理来说,柴风应该收到信了,按照脚程来说,咱们昨日应该到的,但是路上在山村耽搁一天,今日柴风一定会出城找咱们的,怎么没看见他来呢?”
江流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安慰着范千湖,“别担心,也许柴风是有什么事来不及呢?”
范千湖担忧的摇摇头,“被什么事耽搁了呢?他一定会来接我的。而且,最让我觉得不安的是,城门这些人都不是范府的人了,有几个我看着像是吕府的侍卫。”
江流柒面露惊讶,稍稍看过去,只见吴神医神色紧张的低头往回走,范千湖心中预感不好,眉头微皱。
吴神医回来时,立即跳上马车,随后脸上一沉,低声说道,“掉头,快走。”
范千湖脸色一变,“怎么了老吴?出什么事了?”
吴神医犹豫一下,说道,“城门口的告示就是抓你的。”
“抓我?”范千湖脸上大惊,“为什么?”
江流柒也惊讶的看向吴神医,“范家没事吧?”
吴神医满脸愁容,拉扯着缰绳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此时不能再进城了,你们两个待在马车里面,我来驾车。”
马车刚要离开,不远处的守门侍卫似乎是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互相使了眼色后,为首一人对着范千湖这边大喊道,“那辆马车过来一下,我们要检查。”
范千湖神色紧张的看向江流柒,一只手已经慢慢摸向一旁的长剑,侧耳听着车窗外的动静,江流柒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跳动加速,担忧的看向范千湖。
吴神医握紧马绳,准备逃跑,侍卫们缓缓朝这边走来,紧张的气氛笼罩上来,一触即发。
忽地,城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淡定冷静,“吕府的侍卫就这么散漫吗?守城门都守不住,到处乱跑?”
江流柒眼眸微瞠,与范千湖对视一眼,这个声音他们两个太熟悉了,是方蔚白。
侍卫们当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一看是驸马站在城门口,侍卫们急忙转过身迎上去,“是驸马大人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果真是方蔚白,江流柒轻轻掀起一角车帘,露出一道缝隙看过去,只见方蔚白正对着面向他们,把守城侍卫们的脸悄无声息的引向背对马车一面,随后不动声色冲着马车这边使了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江流柒会意,吴神医见状,对着方蔚白略微点头,随后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隙,驾着马车离开。
方蔚白看着江流柒的马车离开,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方才他本想出城门去往徽州方向寻范千湖和方樱,可是刚一出城门,就见到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驾着马车的人似乎有些眼熟,迅速反应过来后,意识到那人在徽州医馆曾见到过,和江流柒一起治病救人,现在他来了,马车里载着的人或许就是江流柒与范千湖,此刻侍卫们正在向他们发难,方蔚白来不及多想,便迎上去解围。
方蔚白继续拖延着侍卫,也暗自威胁着,“守城门便守好城门,不要让我回京都后还要惦记这里的事。”
侍卫们自然听明白方蔚白的意思,一个个点头哈腰,“是是是,驸马爷说的是,小的们怎能让驸马爷记挂呢,您放心,我等一定好好守着城门,不让任何可疑的人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
说到此处,侍卫们反应过来,刚才就是要检查那辆可疑的马车啊,于是迅速回头,但是发现马车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刚才那辆马车呢?”
另一个侍卫说道,“要不要去追?”
说罢看向方蔚白,驸马的脸色带着丝丝威严,“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马车这么多,你们几个人够追啊?那马车也许就是路过的,你们要是为此闹出乌龙,耽误了守护城门的责任,吕大人会怎么罚你们啊?”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尴尬,方蔚白说的倒是真的,吕保仁的手段可是十分狠辣,而且既然马车已经走了,追不追的上还两说,何必多事呢,于是顺着说道,“驸马爷说的是,这马车里载着的也不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守护城门才是我们的任务,多谢驸马爷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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