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转头看向陆之棋:“那个世界?”
陆之棋低头看陆然,眼里尽是温柔:“是那个世界。”
那他的梦可就是很奇怪了。
是他具有了预言的力量?还是?
什么特殊的能力?
画面里两人的梦境分享到此结束,后面的画面更像是一张张的照片拼接,两人一起去上学,一起放学。
一起去看人打架,陆不不被打架的人打破了头,头上留下了一个疤。在陆不不头上的伤疤好了之后,陆所以作死地给那道疤又补上了一个角,让它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月牙。
当然,陆所以也没有落到什么好,他耳朵上被陆不不强硬地打了一个耳洞。
两个人在骑士和小王子的相处模式下,偶尔像是一对欢喜冤家,互相伤害。
他们就这样一起吵吵闹闹地长大,而陆所以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对陆不不说起自己的梦了。
然后时间顺畅的来到了他们经历过一次的场景。
中秋节。两个小朋友的十二岁生日那天。
温柔的月光洒向大地,给这个他们已经看习惯的小村庄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两个已经成长大朋友的小朋友,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巷。
矮冬瓜和大个子的组合,似乎和他们一开始看到的并不太一样。
后面的场景他们经历过一次,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在陆所以说出那句“去吧”之后......
温柔的月光变成了惨白,像是手术室里的白炽灯,又像是太平间那阴冷的冷气。
陆所以发现了不对,他喊了几声陆不不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他的惊慌惊醒了村里的沉睡的大人们。
大人们一起来寻找陆不不,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
在一群大人衬得格外矮小的陆所以,紧紧盯着那个垃圾坑。
他们一直当做厕所的存在。
他跑进了隔壁邻居家里,拿出来一把铁楸,然后开始挖掘。
他的父母来劝过,陆不不的父母来劝过,陆不不的姐姐也来劝过,可原本体弱的少年,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帮大人竟然都没能拉动他。
然后,他们几个见证了一个少年疯狂的后果。
一个人,一把楸,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方圆十米,掘地三米。
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呢?他挖出了一个半径十米、深三米的圆形大坑。挖出来的土重达900吨左右,后来村里的人,只是卖土就买了几万块钱。那几乎是一个正常工人一年的工作量。
而陆所以却只用了一天一夜,这怎么称不上一个奇迹呢?
而这个奇迹带来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陆所以支撑不住,被送到了医院,医院当天就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而这样的通知书,在陆所以住院期间,连续下达了十数次。医生都在称赞他的生命力顽强、求生意志强烈。
可是顽强的生命力,强烈的求生意志并没能让陆所以支撑多久。
两个多月之后,陆所以被盖上了白布,送进了太平间。
陆之棋将陆然的手攥的极紧,他近乎疯狂的查看陆然的身体。
查看陆然的几乎每一寸皮肤,甚至想要透过这层皮囊,查看陆然的内脏。
陆然:“我没事儿,还活着呢。”
陆然抓住了陆之棋想要解开他衣服的手,将那只手挪向自己的心脏:“真的没事儿,你看,它还在跳动呢。”
陆之棋感受着手下,那心脏透过皮囊和衣服传出来的震动。
像是被迫泅水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陆之棋一把将陆然搂在怀里,嘴里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所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恨了你那么久。
陆然反手搂住他的腰:“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反而感谢你。”
陆之棋:“感谢我?”
陆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太平间里的自己:“三个月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了。不不,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呢?”
是啊,怎么就那么巧呢?在陆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画面里,太平间里的陆所以睁开了眼睛。
一直不愿意放弃希望,而守在一旁的陆之琴喜极而泣。
陆不不的失踪,陆所以的死亡,让两个家庭陷入了崩溃的深渊,最后是陆之棋的姐姐,那个只生活在两个小孩子嘴里的刚刚上大学的陆之琴,一力撑起了两个家庭。
医生们直呼这是生命的奇迹,但却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视。
因为就在这一天,同样的奇迹,发生了不止一起。
陆所以在医院又住了两个月之后,他回到了他土生土长的小山村。
他离开的时间里,似乎是下过大雨,他站在原本是他们秘密基地的那个小巷子里。
那里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砖堆和拖拉机车斗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水坑。不过此时已经结了冰,冰面上一片雪白,曾经的那些垃圾都已经消失不见。
陆所以来到曾经砖堆的地方,在那里捡起了半个玻璃瓶子。是他们经常喝的饮料瓶子,瓶盖还完好地在这半截瓶子上,应该是他们在搬砖的时候,没有注意,他和陆不不藏的饮料,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好像他和陆不不一样。
陆所以蹲在那里,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陆然经历的这些,他并没有进行讲解,因为和陆之棋经历的事情不一样,他的经历几乎是乏善可陈。
陆所以的父母带着他离开了那个小村庄,然后两人离婚了,而陆所以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在说明一定会去上学之后,没有和任何一方居住。
陆所以还是进了学校,只不过他虽然醒过来了,但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进行剧烈的运动,包括一直在学校里坐着学习。
陆所以借着这个理由,上学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而他没有上学的时间,也并没有老实在家里呆着,而是频繁地回到那个小山村,等着一个人的突然出现。
他在那个水坑旁边,立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明了陆所以现在的住处,为可能回来的陆不不,指明回家的方向。
后来,不知道是谁跟他说了什么,他渐渐地不再去那个小山村里等了。而是开始到处拜访。
他访问道教的名山、每一个都去过。他在神像之前点香位那人祁祝,只是那香总也点不燃;他找道长为那人卜卦批命,只是那签永远大凶,道长永远是摇头苦笑。
他拜访各地古寺罗刹,于佛前长跪,为那人点长寿灯、立长生牌位,想让僧人们为那人消灾解厄。只可惜,那灯火依旧点不亮,那排位仍然立不住。僧人们的脸上也总是慈悲叹息。
他去过西藏,布达拉宫拒绝他的进入;他想学着那些虔诚的信徒一起拜山,可他买的经幡总是在到手的一瞬间断裂。
他去了教堂,去每一个有信仰支撑的殿堂。只是那些都不是那人的殿堂,也不是他的殿堂。
他不信邪,去各个城市寻找隐藏在市井传说里的奇人异士。只是遇到的不是骗子,就是同样表示无能为力。
那个人,好像被这个世界的满天神佛,彻底抛弃了。
道长们教他道法自然,不如放下;僧人们教他因果已定,可修来世。
但他想不开、放不下,也不想修来世。
如果那人回不来,那能去找那人也行。
再次进入道观、寺院,于神佛像前跪拜,所求的就是为了自己了。
那香点燃了,那蜡烛点亮了。
就好像真的还有希望一样。
他每一次出门,都会去那村子里换一下那个小牌子。他总是还在幻想,那人还能回来。
在他出门的这些时间里,世界不知不觉中,变得不太一样了。
最先出问题的是一些精密的仪器设备,不过那些东西多在高级实验室里,百姓们并不太清楚,他们只是觉得钟表的走时开始不准了。
等陆所以去西藏的时候,电脑和手机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而等他在佛像前为自己点香的时候,人们的代步工具已经变成了马车和黄包车了。
等陆所以回到了他的住所,见到了来找他的陆之琴。
“然然,来帮帮姐姐吧。之棋失踪的原因,姐姐好像找到了。”
而这时候,距离陆不不的失踪,已经过去了五年,而陆所以,17岁,读初三。
从初三到大一,陆所以用了两年,而在大一的下学期,他进入了陆之琴的实验室,凭借自己的实力。
周夜白看着仅用了两年,就读完整个高中的陆然,看着那份成绩高得有些过分的高考成绩单,想到了他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你是变态吗?”
陆然:“学习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因为宇宙常数崩塌的事情,学的东西也比以前简单了。”
但这只不过是陆然的借口。
其实学习的内容是不变的,反而因为部分实验器材无法使用了的原因,部分学科反而困难了。
就比如他大学研读的物理。有实验现象的物理和纯理论的物理,是两个难度的物理。
开始专心学习的陆所以,回小村落的时间越发少了,只是他仍然会每一年在生日那天,回到小山村,换一块小木牌;每年也会固定时间,去道观和寺院里,为他那个愿望,点上一炷香。
早在车辆无法运行之前,那个小村子里的人,就基本上全部离开那个村子了。
陆所以回村子的难度一年胜过一年,在他明明应该读大四却提前考上研一的那年,陆所以跑了有近十个小时,才在次日的凌晨到来之前,赶到了那个小木牌旁。
凌晨的钟声响起之前,陆所以换好了木牌,告诉不知道在哪里的陆不不,他不会放弃寻找。
然后起身的时候,大概是长时间的奔跑,体力消耗太严重了,也可能是蹲的时间太长了。
总之,他头一晕,下一秒就是接二连三的碰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一只野兽冲他扑过来,然后被一箭射死的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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