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哔哔的,柳巳过去一看,发现是一笔订单。董召不会看病,平时也就是干些给别人配药的活。
锅里的水烧开有一会儿了,柳巳小跑到厨房,把火关了,用勺子把鸡蛋捞出来泡在冷水里。他伸手进去搅了几下,然后捞了一个出来,把水抖掉,开始敷自己小腿上的淤青。
“娄鸢,你还能动吗?”柳巳把鸡蛋在腿上滚了两圈才想起来娄鸢还在外面躺着的。
“能的,半边身子。”娄鸢那只被扎银针的手已经在半空中举了有一段时间了,一动不动。
倒是董老爷子先急了起来:“不可啊上仙,您若是要动,叫老朽把针给取了就是啊,万不可乱动啊!”
“我以为你睡着了,那就拔了吧。”娄鸢叹气,董老爷子的性子跟他们家的祖宗的一模一样,一个老古板教出一群小古板,这么一看,董召简直就像是捡来的一样。
“老板,还要多久修好啊?”远在地下商场的董召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手臂,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门的时候穿太少了。
老板快把头埋进桌子里了,他道:“最多二十分钟,包修好的。”董召应了一声,勾了张蓝色塑料凳就在旁边坐下继续玩游戏了。
再说回娄鸢他们这边,董老爷子将取下的针收回布口袋里,然后又坐回了柜台后面。
其实娄鸢在以前一直都不理解,董家人为什么要在家里面摆一个柜台,他们住的就是普通的居民楼,又不像封建社会的时候开了药铺子,放这么个东西在家里面纯粹是占空间好吧。直到她偶然一次和董家人的交谈中得知这个柜子是董家的最后家底,特贵,和几百年前万雪崖被拍卖的一小瓶绝世丹药的成交价不相上下,卖了足矣让至少四五代人吃喝不愁的那种。
明明最开始都是一起共事的,凭什么她就没混的这么好。
她不服。
娄鸢动了动被扎针的那条手臂,然后“咔嚓”一声,把另一边的断手给接上了。
不是很严重,一两天应该就能好了吧。娄鸢甩了甩手腕,想道。
她也没心思睡觉了,盘了腿在沙发上打坐。
灵气在近百年内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这也是娄鸢要将那枚珠子找回来的原因之一,也难怪柳巳用灵气这么扣扣搜搜的,娄鸢已经能感觉到每次打坐时都只有一丝丝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涌进筋脉里,在这种情况下,千客来还能修炼到元婴,要么是岁韶用丹药灵石给她堆起来的,要是这样的话,岁韶的家底就太厚了。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的宗门就建在灵脉上的,可如果是这样,那她们宗门的实力也是恐怖如斯。
和娄鸢印象中人界修仙最鼎盛的时期时的前几大门派有得一拼。
想当年,她也是潇洒过的啊。
似乎想到了悲伤的事,娄鸢也没心思打坐了,顺势往后一靠,开始叹气。
“唉——”
咚咚咚。
“唉——”
咚咚咚!
“唉!——”
咚咚咚咚咚咚!!!
柳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娄鸢你别再唉了,去开门啊!”
娄鸢这才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下了沙发,摸索着去开门。
“为什么你不去?”娄鸢真诚发问。
“懒。”柳巳回答得简明扼要。他甚至都忘了娄鸢现在是个瞎子加瘸子。
娄鸢无语了,她手腕一翻,一根灵力聚成的丝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柳巳死死捆成了三折屏,拖到了娄鸢身边,娄鸢往他嘴巴上一拍,上了一道禁言符,然后把他塞回沙发底下去了。
“呜呜呜!”
娄鸢对这动静充耳不闻,斗鸡似的蹦到门边,“咔”的一下拧开了门锁。
门外的人是董召,他见来开门的是娄鸢,有些吃惊,随后往屋里望去。
“鸢姐,怎么是你开门啊,你看得见吗?柳哥和太爷呢?”
“你太爷又死了,柳巳刚死。”这话说的没错,董召点的香燃尽后,太爷就自己回盒子里了。
至于柳巳。
还不如死了。
沙发底下传来捶地板的声音,是柳巳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什么声音?”董召察觉到了沙发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手机呢?”娄鸢回答的十分敷衍。
董召递给了娄鸢:“我拿生活费给你修的,还贴了层钢化膜,记得报销。”
“放心,忘不了你的。”娄鸢一边说着,一边用指纹把手机解锁了,又递回给董召:“帮我发个消息,微信置顶叫'巧克力'的那个,把你们这里的定位发给她,就说我在这里,能不能来把我接回去。”说完便又坐回了沙发上,柳巳凭借着多年当蛇的经验蛆似的咕踊了出来,然后又被娄鸢一脚踢回去了。
董召依言点开微信,甚至用不着费力去找,因为所有好友里面就这么一个置顶,备注是“巧克力”。
董召发了定位和消息,把手机还给娄鸢,但他总感觉怪怪的,越想越不对劲。
什么叫“能不能”,什么叫“接回去”?他印象中的鸢姐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卑微过。
“巧克力”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是单从一个备注也看不出来什么,董召按捺下八卦的心,和娄鸢一起静静等候这位“巧克力”的到来。
娄鸢告诉了他订单的事,董召屁颠屁颠跑去配药了。
敲门声的来到比二人想的都要快,消息发出去后差不多四五分钟人就来了。
董召没有柳巳这么不人性,放下手里的小纸包先一步去开门了。
来人正是千客来。
看见开门的是谁,门内外二人均是愣了一下。
“千客来?”
“董召?”
就算娄鸢看不见,也能想象到二人是什么表情。
她坐在沙发上,轻咳一声,道“给二位介绍一下对方吧,也算有个新认识。”
“这位,千客来,剑修,目前是元婴期。”
“这位,普通人,董召,医馆的继承人。”
“Don't be shy!大家一起握手吧!”娄鸢自顾自地说道。
董召还没反应过来,但千客来马上就懂了,好歹也看过这么多离奇的事了,二人尴尬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突然,千客来想到些事:“现在是不是全校人都知道鸢鸢的身份了?”
娄鸢摆手道:“当然不会啦,我做事很谨慎的,早就把他们的记忆都换了一段了。”
“换成什么了?”千客来好奇地问道。娄鸢却沉默了。董召说:“我知道,她换成了升旗仪式上拿着扫把上主席台和校长大战三百回合。”
“......”
上学上烦了,谁不想打个校长玩玩呢?
娄鸢对自己的解释感到十分合理。
但千客来并没有追问为什么,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娄鸢,说:“师父怕你饿着,让我给你带桂花糕。”娄鸢打开袋子一闻,似乎还有一股别的花香。
千客来紧接着便继续道:“......山上的梅花这几天就开了,我第一次做梅花饼,不知道好不好——”话音未落,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小小的糕点。
娄鸢虽然瞎了,但还是可以感知灵力波动的,千客来还没学会如何压制罡气,娄鸢便能把梅花饼精准地塞进她的嘴里。
“好不好吃,自己吃了就知道了。”娄鸢是这样说的。千客来走过去,近看才发现了娄鸢少了一条腿,她马上就有些不淡定了。
她正想语无伦次地询问娄鸢她怎么样了,就听她说:“听我解释。”然后她就将整件事事无巨细地给千客来讲了一遍。大概有十分钟,董召的订单都配完了,着手打算给娄鸢配药了。
“所以你现在是......残疾人?”千客来不可思议地说道,她这么解释也没错。
“不只是腿没了哦,她现在还瞎了。”董召坐在一边补充道。
“只是暂时的。”娄鸢对董召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习惯十分不满。千客来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是怎么把梅花饼喂给我的?”千客来抓住了盲点。
“我能感知你的灵力啊,等我好了,就教你怎么查看和控制灵力。”娄鸢吃着糕点,有些小骄傲地说道。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娄鸢心想。主要是千客来身上好浓的香味,像是用梅花做了熏香,还有山巅新雪的味道。
好好闻。
娄鸢这样想,不知不觉中就将头枕在千客来膝上了。
千客来只当她想睡觉,用手在娄鸢的背上有规律地轻拍,就像她小时候岁韶哄她睡觉一样。
本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祥和,但是沙发突然间的抖动打碎了平静。
“呜呜呜——”
千客来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娄鸢这时也才想起来柳巳的存在,打个响指,把他放开了。
柳巳一骨碌就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了,正想把娄鸢骂个狗血淋头,结果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千客来显然也想不到沙发底下还有人,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只有娄鸢,没事人一样,坐起来,继续吃。
“娄鸢你——”柳巳花了一秒的时间思考了一些没有这么脏的话,正打算说,结果被娄鸢打断了施法。
“这个梅花饼有一股淡花香和花香,一些不好的梅花饼的花香会只停留在你的舌苔上,但它的这种香味会弥漫到你的口腔和上颚......”她还没说完,董召就先一步笑了。
“笑什么笑!”
“我笑可能是和我的家教有关吧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董召,他正在配的药撒了一地。
“娄鸢你有毛病吧?!”这是柳巳,他莫名其妙地也笑了一下。
“?哇塞。”这是千客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也叫了一声。
柳巳不能在外人面前动手,钻到了慈恩背后生闷气。
娄鸢问道:“我们多久回去?”
“师父说她要先去拿些东西,然后来找我们一起回去。”
“那我再眯会儿。”娄鸢说着,往千客来怀里拱了拱。
然后门铃又响了。
董召去开门。
门外是岁韶。
“?哇塞。”这次还是千客来。
娄鸢:太好了是柳巳,我终于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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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原来你们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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