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李怀石的名字,小绿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击中,不由自主浑身发颤。
这绝对不正常!
裴绍祺揪着她的手臂,试图轻摇几下,发现她像是陷入某种状态,无法回神,整个身子依旧在持续颤抖。
小绿像是被附身一样的状态,让大家都被吓得浑身一震。
还是裴绍祺抢先回过神,声调提高几度,问小绿,“李怀石呢?”
严嘉抓紧时间身子又朝屋子里探了探,整个大厅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李学长是不是不在家……”
就在几个人面对小绿的状态不知所措,七嘴八舌商量着要不要打救护车或者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别墅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听着像是重物刻意被人扔到地上所发出的声音,像是在警告嘈杂的人声。
楼上有人!
被骤然噤声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眼神,心底都确认李怀石本人八成就躲在楼上。
既然李怀石在家,那么就不得不拿出礼貌来。
和事佬常阳煦朝楼上喊话:“李学长,打扰啦,我们就是来看看小绿的,很快就走哈!”
他哪里知道楼上的人压根不买他赔笑脸的帐,接下来又是一声巨响,这下几个学画画的人倒是听了个明白,是画架倒塌的声音。
李怀石在生气?
当所有人把疑惑的目光再聚焦到小绿身上的时候,他们都惊讶了。
小绿整个人身子颤抖得如同北风中飘零的树叶,脸上肌肉全无规律的抖动,是惊惧不安的表情!距离小绿最近的严嘉甚至看到她骤然缩小的瞳孔,像是在恐惧什么可怕的东西。
即便如此,小绿似乎在第二声巨响之后恢复了些神智,至少她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即便干枯暗哑,但不妨碍她发出晦涩又叫人心疼的音调,“你……你们赶紧走吧……”
他们先前计划的是来探视小绿,却没想到竟然被当事人摔门,送了闭门羹给他们吃。
宁白亦提过导员要严肃处理小绿的事情,她也只是偶然听到,还以为当时导员说的是气话,毕竟之前导员也被下过面子,找到机会,自然是要逮住小绿的错处强行给自己挽回尊严。
她往来老师办公室无数次,仗着家里给学校捐楼的良好关系,听到无数的小道消息,其中大多都是背后说说而已,并不会付诸实践,她当初和短剧社团的几位随意提起,也不过是为当初被设计的自己发泄心中憋屈罢了。
宁白亦没想过,导员是来真的。
她在老师办公室,再次见到了小绿。
许久没有见到小绿,她比上次在别墅一见的时候更瘦更憔悴了,本来圆润的两颊此刻内凹得明显,眼窝也更加深陷,肤色呈现出暗哑又不健康的灰白色,穿的衣服也只能堪堪遮住她的骨头架子,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小绿眼神空洞,一双眸子虽然看向导员,但在导员看来,她的双眼失神,全然没有焦距。
觉察到小绿的状态不太对,导员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绿才勉强将瞳孔焦距调整好,干涩的脸朝导员笑了笑。
门外窥视的宁白亦暗暗叹息,两个月前,贺品绿还是他们的系花,怎么如今就沦落到这般田地,李怀石那家伙是吃人精气的妖怪吗?
就听到屋内导员对小绿说:“你这个出勤率太低,学校是会要严肃处理你的。”
“严肃……处理……”小绿喃喃重复着,表情讷讷,声音像碎落的玻璃一样。
“不要不当回事,这次是警告!”导员严厉地说,“要是再不上课,就等着收学校的处分吧!”
“呃……”像是被人抽离了魂魄一般,小绿只剩梦呓,根本组织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宁白亦看着,她严重怀疑,贺品绿这样恍惚的精神状态,到底把导员的话听进去了几分,又或者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纵然之前还是针尖对麦芒的竞争对手,但小绿此刻的样子足够唤起宁白亦心底所剩不多的良知,她甚至有些同情小绿,考虑跟其他几个成员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资助小绿,暂时就不要在李怀石家打工。
倘若脱离了李怀石,她的状态会不会好些……
小绿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宁白亦想起之前做义工的时候,去过精神病医院住院部,那些服药之后的病人跟小绿现在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服药?!
宁白亦心尖一阵恶寒,人心总不至于恶到给神智清醒的人灌药的地步吧!
但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人心向善,那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杀妻杀子杀全村的恶性案件呢?
想到这点,宁白亦捏着手机的手都禁不住颤抖,她几次三番把手机拿起又放下,在屏幕熄灭与亮起间,一直停留在拨号的界面,上面是她早就编辑好的报警电话,就等她下定决心按下拨出按钮。
最终,出于对同学的关心还是战胜了自己的那浅薄的自尊,宁白亦下定决心拨出那个电话,而在电话接通,对面接线员声音响起的下一刻——
宁白亦的背后感受到一阵冷风,恍惚之间,握着手机的手顿时一松,手机霎时间被抽走,对方毫不犹豫的挂掉电话。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是和导员谈话结束后的小绿,她此刻就站在宁白亦背后,行云流水的挂掉电话之后,又把电话还给宁白亦。
宁白亦看着神采奕奕的小绿,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她搞不懂,甚至开始怀疑先前自己透过门缝窥视到的人跟眼前这位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小绿很快就给她解释了心中的疑问,她朝宁白亦微微一笑,“我在屋子里看到你在偷看了。”
像是被戳穿了所做坏事,宁白亦呼吸一滞,不解的眼神回望小绿。
“你是在担心我吗?”宁白亦没有拿回她的手机,小绿趁着手机还没被锁上,查看电话拨出记录,“担心着替我报警?”
宁白亦夺回自己的手机,像是被人揭穿心事,嘴里嗫嚅:“我……我只是……”
“我懂我懂!”是小绿招牌式的银铃般的笑声,笃定地歪着脑袋道,“你是在担心我对不对?”
一如往常狡黠聪慧的小绿,即便消瘦,也依旧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在导员面前的憔悴颓丧,俨然是换了个人。
宁白亦感觉一阵后怕,蓦地后退一大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观察到宁白亦动作的小绿神色微敛,也朝刻意疏远的她迈了一大步,认真道:“谢谢你的关心。”
小绿的目光炽热且真诚,看不出半分戏谑,竟像是两人先前从未有过芥蒂似的。
宁白亦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感动于她的严肃认真,还是被内心的善意说服,打算劝说小绿,“如果在李怀石家里工作让你感受到不安的话,还有其他兼职,我可以给你介绍……”
“谢谢你!”小绿打断她的关切,“我可以处理的。”
堂而皇之的被拒绝了好意,宁白亦非但没有觉得脸上过不去,反倒更为小绿担心起来,她嘴上说着没事,可是消瘦的样子可是完全骗不了人。
既然劝不动,也许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宁白亦只得说:“那……照顾好你自己,如果需要帮忙,尽管给我们来电话。”
小绿默默点头。
宁白亦却深怕她心中还有芥蒂,忙道:“不要在意我们之前的过节,只要你提出来,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帮忙。”
闻言,小绿豁然地笑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宁白亦紧张道,“我……”
宁白亦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小绿笑着打断她的话,“说什么傻话,我当然是相信你啊,你还记得我们短剧的主题吗?”
“……girls help girls……”宁白亦喃喃。
“对啊,所谓过节,”小绿爽朗笑出声,“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过节,姐妹之间的拌嘴罢了。”
宁白亦松了口气,“既然如此……”
“放心吧,”小绿反过来安慰她,“有需要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原来从过节到冰释前嫌,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转瞬之间。
李怀石的态度越来越乖戾,曾经明明是懒得和人发生过多牵扯的人,现在却能够因为丁点小事就大发雷霆,细细想来,改变,就发生在之前小绿鬼使神差的在阁楼画画那一天。
那天之后,阁楼被加装了一把门锁,钥匙被李怀石藏起来,小绿也不敢多嘴去问,就怕招致又一顿排山倒海的家务安排。
阁楼对小绿来说已经不陌生,也就没有再去探索的好奇心,加上又被加了把锁,然而倘若钥匙出现在客厅的桌上呢——
小绿打开门的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整个一楼客厅没有其他人,物品也安然的摆放整齐,就跟她出门之前一模一样,硬是要说区别的话——
钥匙!
一把陌生的钥匙!
像是一种魔咒一般,电光火石之间,小绿很快就联想到这肯定是阁楼的钥匙!
李怀石开窍了?还是不小心遗漏的?
怎么会孤零零出现在客厅的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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