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世明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往卧室方向去，半开的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夜灯亮来。
季世明路过酒柜，随手拿起柜子上开瓶的酒，“以后少往他面前晃。”反手关上门。
谢致昀对着禁闭的门，连声应到:“好好，我知道。”
谢致昀多少放心不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贴耳听里头的动静……
——
谢致昀倚着车身站在A大学校门口，林辰宇一眼就看见了他。
林辰宇慢慢走近，“找我什么事，很晚了。”A大校草，傲气。
“跟世明没睡吧？”谢致昀的话太露骨，但接下来的话不禁让林辰宇竖起耳朵听。
情伤情治，三个月而已哪有那么铭心刻骨，季世明跟寻真只有三个月。
一早，季世明叫秘书送来衣服，秘书看着手里一打的休闲运动风的衣服，很是纳闷。
绿色黄色橙色……季总这是…
季世明在镜子前一件件试，最后穿了那件浅蓝色外套，搭了黑色裤子。他还觉得其实应该再花哨点，谢致昀的穿搭很花哨。
季世明转身问秘书，“好看吗？”
秘书略显机械地点头，“好看……”风格突变，有情况。
三分钟后，季世明下电梯到了十五层。他整了整衣服，敲门。
没人回应，他再敲的时候，身后传来女声:“你找谁？”
季世明转身，看清他脸以后，又加了句“帅哥，找谁？”
季世明明显不太想搭理她，只是一边敲门，一边满不在意的回她:“我找这住着的人。”
女子后退半步打量着他，做作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带着笑意。“找我干嘛？”
季世明这才转身，一脸不可置信。
就为了躲自己，家也搬了。
等他走后，女子才开门进房间，还感叹了句:“又一个失恋的，爱情，呵～”
铁门被拍得哐哐响，寻真午觉被吵醒，“许澄你下回再不带钥匙就不用回家了。”他边说边把钥匙从墙头扔出去。
“许澄是谁？”季世明的声音寻真还是听得出的。
他跟季世明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了这种穿衣风格，和谢致昀待久了传染？
季世明反复琢磨寻真这句话，他说回家。
季世明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又盯着泥地看，半天说了句，“真脏。”
寻真:“季总用不着在这含沙射影。”
季总:我能说我真的是在说地吗。发誓管用吗？
季世明为了掩饰尴尬只能玩钥匙环，”收拾东西回家。”附带解释一句，“这地方环境不好。”
“我们应该是要谈解约的吧。”寻真虽然很久没见他，但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情景。
季世明看着寻真的眼神知道他没开玩笑，更不是闹脾气那么简单。
“哦，你消失这么长时间，上次的话还能作数么。咱们可是签了六年的合同，你毁约可是要赔钱的。”
不等寻真开口，他接着输出“还要付法律责任，我的律师还是有一定业务能力的。我不开心，别人更别想开心，就你刚才说那个澄，别管他红橙黄绿，我闲的无聊就找他麻烦。”
“噢噢，管我什么事。”寻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转身回屋。
其实寻真确实害怕他会找麻烦，可又不能表现太明显。
季世明又跟进屋来，“你学也不上了？”
看寻真表情有所松动，他又接着讲一些利害得失。
寻真下意识回答他，“你叫我想想吧。”
季世明也不死缠烂打，正好接到谢致昀电话就先离开了。
谢致昀打电话来说林辰宇在他酒吧喝醉了，吵着要见自己，今夜如愿地住到季世明A大附近的一所房子里，季世明没留下，可林辰宇不着急，他住进来就没打算再搬走。
许澄失恋了，女神提的分手，原来活力满满的人现在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寻真看着埋在枕头里泪流成河的泪人，心里既心疼又不解，“失恋很难受吗？”
许澄没有回答，但是他一阵阵的抽泣哽咽给了寻真回答。
寻真轻轻拍着他，想以此安慰他。
夜里风呼啸地吹，鬼哭狼嚎地刮着玻璃和窗外的树枝。寻真静静地听着，一开始还盯着窗户，但他抵不住困意恹恹欲睡。
狼群泛着绿光的眼睛，森林深不见底，悬崖绝壁从脚下坍塌，他睁开眼睛还是漆黑。
噩梦里惊醒还是深夜，他打开手机通讯录，点开置顶那个没有署名的号码，翻看一遍，点开听那些电话录音。
——
季世明第二天很早就来了寻真这里。
季世明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寻真有没有跟上。
家里腾出来几个空柜子，衣柜也留出来一半，季世明边收拾寻真的东西，边装作不在意问:“你回来不用跟他说一声吗？”
寻真才懒得搭理他这些无味的试探，所幸不说话。
季世明看他不说话也不会不高兴，不说才好，说明没那么重要。
这一晚，可能是因为上次分别前不那么愉快的□□，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别的，只是相拥而眠。
第二天寻真是被砰砰乒乓的声音吵醒的，锅铲和锅发出极不规律的响声，看来是季世明在“炸厨房”
“寻真，快来尝尝我做的早饭。”
“能不尝么，毒死算不算工伤。”寻真到桌前，看着不成型且有点糊的煎蛋。
……
————
季世明嫌弃聚会上的人千篇一律，没有新意。
谢致昀吐槽他，“前几个月叫你好几天，才跟我们出来玩一次。现在你天天组局谁受得了。”
“之前我得在家做饭，又不是跟你一样悠悠自在。”
谢致昀啧啧两声，“他为什么不说走了，你想过吗？”
“我想这个干嘛，我闲的慌，不走还不好？”
寻真刚回来的几天，季世明天天在家做饭，小心翼翼守着，后来时间一长，稳定下来，他也不太回去了。
谢致昀语气落寞:“我以为你遇见真爱了。”
季世明笑话他:“你这么难过干嘛。”
“不知道。”谢致昀难得话少。
季世明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寻真，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谢致昀都看出来，他原来那样可能只是不甘心罢了。他就说么，爱情这东西哪来得这么快，还是旁观者清。
谢致昀突然意识到，所谓爱情恒永久可能是谎话，他周围从来没有谁能有什么一心一意的感情，而他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有。
寻真醒来被光照得睁不开眼，发现自己昨晚忘关窗帘。季世明几个月来不常过来，他也乐得自在。
折腾了半年，手术也做了，这个学期过去了，就要放寒假。
他想等下学期开学就回去上课。趁着这个机会他回了学校。
“你这孩子魔怔了吧，再开学没就大三了，你转什么专业？”这是半年前给他办休学的那个老师。“你成绩是不错，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老师苦口婆心劝阻，无果。
寻真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心疯了，这半年坐过山车似的起伏。
澄:哥，你专业转得怎么样，老师同意了吗
许澄发来消息，寻真一直没跟他断了联系，开始时季世明还挺在意，后来也不觉得怎么样了。
因为失恋，许澄每天无精打采的。寻真看不下去，叫他出去散心，现在应该在老家休养生息。
许澄说他跟原来不一样了，寻真也觉得，他现在不像以前一样天天为钱的事发愁，但是心里更空了，总觉得自己之前答应跟季世明签合同真的很荒谬。但他也不能一直唉声叹气地想过去的事，好不好的往前走走看吧。
寻真打字:转了，不过被教育了一顿。再陪个表情包(傻笑)
——
夜幕渐深，天边的暗红渐褪，季世明坐在车里往落日余晖的方向驶去。他突然开口:“去东区那边。”
这周好像都没见去那边，寻真也没打电话来问，一个消息都没有。
客厅里灯是关着的，季世明打开卧室门，床头小夜灯亮着，人不在。
寻真正在书房盘腿坐在椅子上，手上写写画画，看上去挺认真。
季世明走到他背后，“什么这么入迷，听到声音也不回头，安全意识不到位。”
“除了你还有能谁这么晚过来。”寻真手上笔唰唰地写着。
季世明拿走他手上那支笔，放在手里转，“你这两天干什么呢？”
寻真转身才抬起头看他。“没什么，就学校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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