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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承诺

此时坐在清圆堂中的四个人脸色都不算好。

邱月来和谢玉楼自不必说。一旁不出声整理完自己衣冠的七襄脸上表情更是一言难尽,活像预备听讼的察狱官,察的还是自己尊敬的师长。就连笑眯眯的苗先生,也因为少见地不得不打破他百世不易的起居作息,头顶隐隐冒着怨怼的黑气。

四人相顾无言。一炷香之前,司是把他们四个留在这,说着去去就回。而苗先生只能勉为其难地负起了看守嫌犯的责任。

他也不会什么道术,就往邱月来身上洒了些药粉,能暂时封住她的修为。而邱月来跟夜间强硬突入禁地时的她举止迥然,没做任何反抗,始终乖乖端坐着。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山顶的日出总是比地面要早些的。清圆堂的大门却密不透光地紧闭着——夜间的事虽未尝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论起来却非同小可。因此这场会审对外也是秘密的。

苗先生眯着眼望向渐亮的天光。往常这个时辰,他该下榻晨起散步去了。现在僵坐在这里,让他觉得一整天的筋骨都得锈住了。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起身在大堂里来回走走,忽然感受到一阵微风拂面。大门未开,堂中眨眼间却已经多出了两个人影。

明机环顾大堂两侧,看了一眼左边微微垂首的邱月来和面容凝肃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右边袖手微笑的苗先生和完好如初的谢玉楼——说不上活蹦乱跳,但凭他的眼睛也瞧不出什么伤势了,说明确实已全然好了。徒儿无恙,他心脏最后悬着的一寸也落了下来,随即迈步在苗先生身边落座。

司是径直走向上首座位坐下,腰间佩着清平剑,以示全权代清平门掌门之责。她先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这并非是她有意装模作样,而是奔波半夜,她也当真有些渴意了。

底下坐着的几人全都屏息等她喝完这口茶。司是眼睛从茶盏上方瞟去,想起几乎这些人和她昨晚还其乐融融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免有些慨然。她放下茶杯,先转向谢玉楼:“谢师弟,你既是最先赶到镜潭之人,那你先说说吧。”

司是平日自居大师姐,对门中弟子们也是不论实际资历辈分,统一都喊“师弟”“师妹”云云。只不过现下这会儿,她仍旧叫“谢师弟”而不是连名带姓的“谢玉楼”,便显得有些微妙的不够严肃。

毕竟按那系统的意思,这件事的结果最好能跟原著差不多,邱月来安然无恙堂堂正正回到梧桐宗,给未来的主角一行人铺路。司是因此有意存着几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是。”谢玉楼应道。苗先生确实妙手回春,敷药服汤之后他的外伤内伤俱已痊愈,连耗散的修为都补回来了。只不过他就算当时受伤,看着也像是没事人的样子,令人怀疑是否就算他哪怕濒死到只剩最后一口气,舞剑也依然行云流水,然后突然像断线木偶一样倒在地上直接死掉。

“弟子夜间正在习剑,练习之地与镜潭相距不远。忽见清水塔金光大亮,想必有事发生,便急忙赶了过去。”谢玉楼说,“结果见邱宗主置身禁地,手持一柄长戟正欲袭击清水塔。弟子上前警告未果,与其缠斗约半刻钟,直到代掌门赶来。”

他平时虽少言寡语,但也不是刻意惜字如金的个性,问及正事还是答得毫不含糊。

“那会儿可是深夜,你还在习剑?”司是问道,“你莫非不睡觉的?”

“是。”谢玉楼一个字回答了她的两个问句。

司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感应天地精华,即使从此不食不眠也自无碍。但绝大多数人,譬如司是,自然是不愿意也没必要去过这种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照旧该吃吃该睡睡,她还巴不得能吃八珍玉食、住良宅美舍。

而谢玉楼这个人……他居然当真是不睡觉的!司是不由怀疑他平常那种索然寡味的态度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

当说不当说,他虽然不睡觉,好在还是吃饭的,总算有个地方像正常人……

司是情不自禁地问:“你平时不困吗?”

“起初尚有困意,现在早已习惯了。”谢玉楼说。但司是已经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副困倦的样子了。

“你真是一块修仙的料啊……”她心悦诚服道。

“咳咳。”

见一旁的苗先生置身事外,甚至隐隐有想要加入这番修仙作息的探讨的意思,明机不得不咳嗽两声,打断了越跑越偏的话题:“玉楼所说我们已经知晓了。邱宗主,还请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他看到眼前姿容不改的红衣女子,恍惚又回想起一百多年前浮浪山上的日子。掌门小徒弟模样可爱又乖巧嘴甜,几位长老都把他当自家小辈一样喜爱。其中邱月来姐姐看着冷眉冷眼,但其实为人害羞心细,经常默默给他塞些好吃的好玩的。明机对这位邱姐姐虽不至于跟亲师姐一样熟络,但以他过去对她的了解,邱月来是绝对做不出这种妄图强取豪夺的事的。

不过……百年时光,沧海桑田。连他对过去的记忆都稍稍有些模糊了,更别说性情这种和人心挂钩的东西了。世间万物,哪有什么一成而不可变的。

“昨夜我确实想破了清水塔去拿天枢匣。”

邱月来听闻问询,旋即开口。她的语气竟意外的果断,没有虚与委蛇的意思。这种坚决里没有挑衅或者自证的意味,只是她诚意坦白,甘愿担罪认罚。

“师父,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为何突然要这样做?”

一直不曾被众人注目的七襄忽然认真道。她面色沉着,但不自觉地摩挲着左腕的镯子,泄露了她的心绪不宁——这看似是乌木手镯的物什其实是她那盘玄色软鞭的化形。

邱月来似乎迷茫了片刻,缓缓道:“白日里与司姑娘相见对谈之后,我的确已经放弃了求借天枢匣的念头。只是不知为何……晚上回房之后,我心中便生出了非得到天枢匣不可的执念,许是夜长梦多,被南岭诸般情况扰了心境……”

明机猜测道:“莫不是意外走火入魔了?”

苗先生却摇了摇头:“我见到邱宗主时,其气息平顺,形貌内里皆无异样,不像有入魔之兆。”

“晚辈并无他意——”七襄正色直言,不卑不亢道,“我家师父既是晚宴过后出现了反常,有否可能是宴席上的食物有所问题?”

“怎么可能!那桌上的饭菜茶酒也不止入了你师父的口里。”

司是虽然乐得给邱月来找个由头开脱罪责,但也不容这口黑锅扣到清平门头上来,当即不高兴道。

她也知晓小姑娘并非有意倒打一耙,只是想要寻根究底罢了,于是也忍住了没再训斥。不过倒是没想到七襄看似心气高傲,对谁都不怎么看在眼里,实则还是很护着她师父的。

一语落下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竟是邱月来主动打破僵局:“无论如何……此事做了便是做了。清平门有何处置,我都愿赔罪。”

司是飞快地在心里打着腹稿,嘴上慢吞吞道:“若依清平门门规,擅闯禁地者可杀之。”

她看了眼其他人各异的神色,见邱月来竟无反对之意,生怕她当真即刻自刎谢罪,急忙续上了一个“但是”:“但是——邱宗主虽然意图强攻清水塔,但是毕竟没有造成毁坏,只不过动手伤了谢师弟。然则南岭之地近来妖魔骚动频繁,还需梧桐宗镇压。所以——”

尽力合情合理地开脱一番之后,司是却在“所以”这卡住了。到底什么样的处置才合适?既能让邱月来平安回去,又不能让她卸去掌门之职……

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不由给明机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提提建议。然而明机似乎拿不准她的意思,或者是他的身份不便开口接她的话,总之对司是的暗示视若无睹。

“不若这样。”

少女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们应诺清平门一件事,以当赔罪,如何?”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连邱月来都流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之色。七襄昂着头,仿佛她的话有一诺千金的重量。

司是颇感兴趣地追问:“什么事?”

“法理之内的事皆可。”

她断然道。当下情况,邱月来显然不会自己提出赔罪的内容,她出言代表梧桐宗的态度,倒也不显得僭越。

司是点了点头,却露出了有些狡诈的笑容,继续问道:“不知七襄姑娘所说的‘我们’,指的是?”

七襄怔了怔,坦率道:“梧桐宗……还有苍南王府。”

果然这小姑娘的身份不简单。司是一哂。

就说那只现在又被关回地牢的貔貅,当时竟然听七襄的号令,就像她才是真正的主人……或者原来的主人。貔貅也是专为帝王守护财宝的神兽,被称作“帝宝”,这种原就稀少的瑞兽大多数被进献皇室,被王族驯养。看来那只“辟邪”也不例外。

司是挑了挑眉,“所以,你其实姓公仲咯?”

当朝皇帝名讳公仲白,公仲自然是国姓。

“不错。”公仲七襄淡然报上身份,“我乃苍南王府的玄符郡主。”

司是偏过目光瞥了眼邱月来,对方脸上并没有诧异神情,大约早就知道这回事。

“不过呀,小郡主,我听说皇室中人不是不能修仙修道的吗?”司是撇了撇嘴,好奇道。

“司前辈就莫管这么多了。”不知七襄被问得有些不耐了,还是有意避开了回答,“这样的赔罪条件,清平门可还满意?”

“我满意。”司是立即从善如流。不如说,这个条件简直完美地符合她的心意,实属皆大欢喜。

尽管她心里还稍稍有点怀疑一位神秘的小郡主能否以苍南王府为诺,不过大概也轮不到她来操心这个遥遥无期、未必会用到的承诺。

“我也没意见。”明机颔首,亦觉得条件公允。

司是抽出清平剑,只见银光一闪后她便收剑入鞘,笑逐颜开道:“取了点二位手上的血作誓,以后可不能背约哟。”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手背上果然瞬息间多出了细细一点血痕。

“那么,这桩事暂且就算落定了吧。”被拉来坐了半晌的苗先生心平气和道,“这会儿也到了该吃早饭的时候了。”

“是呀。”司是伸了个懒腰,“还有这件事得保密,若被问起来就说我们在商议南岭之事。”

“你怎么瞧着还闷闷不乐的。还在怀念你夭折的江南之行?”待其他四人走后,司是用胳膊捅了捅明机。

“我哪那么小气。只是还不明白为何邱姐姐到底会做出这般事,总觉得还有蹊跷……算了,不想它了。”明机用力晃了晃脑袋,“倒是师姐您,怎么觉得您这次格外……仁慈?我还以为您会更加……严苛的。”他瞻前顾后地挑了两个形容词。

“明机啊明机,师姐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有这么不堪入目吗?”司是假装痛心疾首,随后变了笑脸道:“再说梧桐宗许诺的可是一件事诶!只要是法理允许的事都可以,就算我说现在让他们漫山遍野地去把掌门他老人家找回来也行……总之这么大方的条件,我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戳了戳少年的脑袋,“好啦好啦,都说不想了。大过年的,多想点高兴的事。”

“这才刚入冬!过年还早着呢。”明机捂着头挨了几下戳,匪夷所思道。

“只要我盼着过年,过年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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