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画屏,钗头凤,锦罗衣,含情眸。美人浑身赤-裸,如一朵鲜艳的牡丹开放在鎏金地板上,唯有几片红纱掩映。这样艶丽的场景如此让人难以自抑,一众宾客却只能远远地跪下围在她身边一圈,没有美人的准许死也不敢上前。
她用春水般的眼睛刮过在场的人,用鼻音不屑地哼了一声,披上雪白的袍子。她爱穿白色,如穿戴上鸽的羽毛。
这时,一个突兀的一身纯黑的身影闯了进来,毫不顾忌宾客的包围圈,走到来人身边。黑暗在他身上如同实质。
你可以想象阴沉的亡灵的入场,不动声色地拖曳死亡,像一把刀割开人群。
她背对着来人,低头沉默良久。来人没耐心等她,直接开口:“你过分了。”
她感到刺骨的冷意。随即那人一脚踩在她脊背上,毫不留情,似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挤碎,她疼得挤不出声音来。旁边人虽不知情况,但也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死得更惨。也有蠢货叫出来了声,为被虐待的蛇般的美人不平。
他没管他人,眉眼沉郁,仍没有抬开腿,略微弯下腰问她:
“那孩子在哪?”
——
用过简单而有营养的快餐,危羽又锁上公寓门来到了街道上。灰尘有点大,周围建筑的金属外壳以及呼吁环保的巨大广告幕蒙上一层脏兮兮的尘土,而砖石建筑看不太出来。虽然是阴天,阳光仍照得头晕,呼吸都是热风。危羽加快脚步到了收割号。
中午酒吧人总是很少。他把头探进去,没看到里娜,坐在那的反而是一个染了橙色头发的高个长发的人,看不出性别...那人穿着长长的纯白连衣裙,因为肤色白皙而橙发不显突兀。像支野百合。面孔是很偏柔和的类型,淡淡地看着危羽。
“你好,我是凛。“声音也雌雄莫辨。那人朝危羽点了点头,橙发倾泻而下。危羽回了个同样礼貌的微笑。
里娜终于从酒柜后出现,还是上午的打扮,手里把玩着打断78手-枪,一边对危羽说:“这是西木野凛,虽然第二性征不明显,但他是男性。很擅长家务、治疗和网络技术。”
西木野凛。他的气质像柔软的夏日的雾气,因为橙发显得明媚。可攻略对象之一。女玩家口中的“姐姐”,男玩家口中的男娘……跑题了。危羽正要找他搭话,里娜却来到他身边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手用枪管推了下帽檐。
“走吧,别贫了,路还有很长。凛会和我们一起走。”
凛起身,静静地跟过来。发生的对话也和剧情里没什么差别。危羽假装不知道里娜的打算,耸了耸肩。
而凛没有带什么武器的样子,就这样穿着白连衣裙一起走了……危羽脚下快步跟上,三人上了里娜的铁皮跑车,本来是破烂却被里娜改装的像模像样,十分拉风。据说是一个ABA退休的老师傅改的。
危羽小心地和凛坐在了后座,里娜贴心地开了空调。带有皮革味的风轻轻吹来,危羽问道:“任务信息能透露一下吗?”
里娜把车换成自动驾驶模式,数据流在她的手臂上闪过,她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到了再说。我骗你干什么?”
危羽无聊地想,就当是一场旅行。
过了十月省站牌,危羽掐着时间差不多了,假模假样地惊慌,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已经出省了!任务目的地那么远?”
凛看着他,微微笑了:“不算远。你比较喜欢哪个地方?”
危羽懵了两秒,随即答道:“让我选?为什么不乘地下空轨到联邦首都?”
里娜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主意太蠢了。地下空轨审查很严格。”
这句话一出,危羽顺理成章地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要躲开身份审查,明晃晃的战略转移嘛。他低头点开通讯机,17:37。
里娜对他安静下来这件事深感欣慰,朝他扔了几块当红女星蓝诗代言的的星星糖。危羽接住了,礼貌地问凛要不要,他也拿了一块。
糖的甜味很有层次感,不是单薄的甜腻,有花果和露水的冷香,怪不得很受欢迎。危羽咬碎了,向窗外看,一片枯燥的景色——十月省,夜色慢慢取代白日的浑浊的云,现在窗外是一片黏稠的蓝墨水。
危羽有点说不出话来。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但他现在才觉得真正地踏上旅途。
怎么说在恩尼省也待了三年,而且他即将面对的是刺激的正剧诶。
按照剧情,昨晚宗沉亲自来到酒馆让里娜带着他走人,原因是他们原本所在的这个恩尼省已经不再安全。所以里娜这种彻底的实用主义者为了不让危羽多问、同时避免他带麻烦的行李,直接把他用任务骗了出来。
最终危羽支吾一句:“还能回去吗?”
没人回答他,他这句像是自言自语问了空气,或者被墨水的天空吸走了同化为混沌。车内空调开得过了,他扣上风衣扣子,觉得冷,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眯着眼睛看着车窗玻璃,外面雨要下不下,一片阴沉,而他的眼前居然隐约浮现了安索的脸。想到了这个目前唯一的剧情之外的人。他可能只是凑巧出现。
不管怎样,先存档吧。
——
希尔维亚盯着伊万诺夫·王,她觉得自己够狠了,亲手杀过人的人总有这种感觉。她的眼神也足够犀利,但犀利过头了就容易伤人。
伊万诺夫·王终于投降了——他仍然是地下的领袖,干的事情拿不到台面上,对于政府直属研究所人员不能敷衍了事。他把两人请到更深处的无人可窥的角落,一字一句地说:
“小姐,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请都不要遗漏。”
“巴别塔系统确实曾在我这里,但是,我把它借给别人了。”
两人猛然一惊,紧忙追问:“借给谁了?”
伊万诺夫王·眯了眯眼睛,吐字清晰:“恩尼省的ABA领袖。一个很不好惹的蛇蝎女人。她会把舌头伸进你的肚子里搅个天翻地覆。”
两个科学家当晚怀着发现真理的心情离开,甚至没去纠正王先生对蛇类进食方法的错误认知。线索又明朗了起来,出师大捷。两人订好了明天早上去恩尼省的地下空轨票。空轨是真空轨道的意思,人们乘其会在地下的真空管中穿梭,方便快捷。
两人当晚开了一瓶酒店提供的香槟庆祝,裹在酒店被窝里查着暗网上恩尼省ABA总部管理者的信息,荧光屏照亮两人的脸庞。
“这个!“安洁尔指道。
恩尼省的ABA领袖是个美丽的女人,风情万种而矜贵,在这个人一百岁才会走向衰老的时代,她已经红了七八十年。你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任何东西,金钱、权力、一夜温情,前提是她肯开口喊你甜心。她的名字成谜,据说是个古老的古日本姓氏,人们以“里蛇”称呼她。曾经有个女儿走丢了,所以不能在她面前提这件事。而她是ABA分部领袖的身份鲜为人知,可能是不想被知道。
“她要这个干什么?”
两个反巴别塔联盟人都拥有过巴别塔系统,这个ABA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怀着无边的疑问,两个姑娘沉入梦乡。
甚至不用痛苦地死去。香槟的毒素很稀,很薄,价值不菲,下得十分优雅而精准。有一些人下手就是这样,你保证她们得喝下这瓶酒,其实猜起来也很简单——调查员应该问的是“为什么送给别人”而不是“送给谁”。这算是她们的一个重大疏漏,但其实也不那么重要。还是那句话,有一些人下手就是这样,你威胁到了他们,他们就得让你干净地死去。
第二天稀薄的晨雾散去,竟然是晴天,万里无云。酒店房间被阳光安静地照耀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