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涧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在公主的耳畔响起,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也掉入公主心里。
公主没有反应过来,她刚才看着她有些入迷了,她不知道眼前的人还记不记得她,当初在长街邂逅,又匆匆一别,惊鸿一瞥中不知乱了谁的心绪。
可或许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秦鸢转过身来看向她,微挑的狐狸眼中似乎有几分戏谑。
“公主想学什么?”
“骑……骑马。”
秦鸢爽朗一笑。
“当真要学骑马?可公主遇见受惊狂奔的飞马都不知道躲开,当真要学骑马?”
公主睁大双眼,她竟然认出自己了?
那还装作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本宫就要学!”
公主既然想学,秦鸢自然会教。
听了秦鸢给她讲了骑马的基本要点后,公主觉得也不过如此,于是迫不及待地叫人牵了一匹小马过来,便开始跃跃欲试了。
“公主且慢。”
公主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秦鸢将她发鬓多余的首饰拿下,又细细地将发丝整理好。
“骑乘讲究身姿轻盈,不宜佩戴过多繁饰。”
公主一动不动,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秦鸢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将一头乌发绑起,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好了,去吧。”
秦鸢略带抱歉地笑了笑,这一笑又让公主晃了神,她迅速别开眼,在秦鸢的帮助下有些慌乱地上了马。
想起初遇时秦鸢长街打马,潇洒离去,又看到了秋猎场上她马上矫健非凡的身姿,公主心中产生了浓浓的崇尚之情。
可等到自己亲身体验过后才发觉,原来骑马这么痛苦。
这已经是十分温顺的马儿了,可还是把她颠的七上八下,秦鸢看似温柔,教导的方法却十分严厉,不骑着马绕着围场走个三圈不准下来。
不过几个回合,公主已经苦不堪言了,尤其是大腿内侧似乎都磨得破皮了。
公主有些委屈,扯着缰绳出气般用力一甩,那马儿似乎收到指令般开始狂奔起来。
“啊——”
公主心下一惊,攥紧了缰绳,耳边是随着马儿狂奔呼啸而来的风,她害怕极了,
忽然间,熟悉的馨香窜入鼻尖,一只纤瘦有力的手搂紧腰部,她再一次陷入那个柔软的怀抱中。
“公主,别怕。”
那人呼出的气息扑洒在公主后颈处,没有头发的遮挡此时她更能感受到身后人的温度,公主缓缓放松身体,将所有的身心安全全部托付给身后的人。
在秦鸢的牵引下,马儿终于恢复正常,她抱着公主翻身下马,公主似乎是被惊吓到了,腿脚有些酸软,一个重心不稳状似要摔倒在地。
“公主!”
秦鸢立刻向前扶住,眼怀关切:“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坏了?”
可不是被吓坏了!
但更多的是大腿根部被磨损的伤口有些痛,碍于脸面,她羞于开口。
“没事。”
一想到今日在秦鸢面前丢人的表现,公主有些羞愤,但还是保持着公主该有的仪度,逞强似的说道:“今日多谢秦将军细心教导,本宫受益良多。”
“只是本宫今日还要温习功课,着实分身乏力,武艺暂且学到这里吧!”
腿好痛,她再也不想骑马了!
秦鸢见状便点点头,便一路护送公主回到寝宫了,在路上,她敏锐地观察到了公主走路姿势的不自然。
公主沐浴时遣下了所有的侍女,看了看大腿内侧的伤口,白赤相交,最严重的已经磨了一层皮,泛着淡淡的血丝。
公主殿的也有药膏,只是这么晚了她若张扬,必定会惊动侍女,说不定明早父皇心疼她,不让她跟着秦鸢学武艺了该如何是好。
公主忍了忍,决定不再理会,等它自然愈合,还未躺下歇息,就听到侍女匆匆前来禀报。
“公主,秦鸢将军求见。”
什么!
公主从床上翻身坐起,不经意间又扯到了伤口,疼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怎么来了?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公主?”
侍女唤了好几声,公主终于回过神来。
“叫……叫她去外头候着,本宫片刻就来。”
公主随意打扮了一会儿,便披上外裳出去了。
“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端正着姿势,毕竟是天家圣颜,公主又早已歇息,殿中便放了屏风。
“将军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公主语气随意,实则内心慌乱,连手心都被汗濡湿。
秦鸢从怀中拿出了一瓶精致的琉璃瓶。
“这是金疮药,公主这几日要勤学武艺,难免磕磕碰碰,臣深夜打扰,还望公主收下。”
公主微微一愣,她……这是知道?
公主轻咳一声,侍女了然,立刻向前接过。
“将军一片心意,本宫心领了。”
秦鸢见她收下后,便起身行礼告退了。
公主将琉璃瓶握在手中,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一丝雀跃。
她真细心啊,还很温柔呢。
接下来几天,秦鸢又教了公主各种武学技能,公主学得很累很累,可是每一次跟青女在一起时,她都感到格外开心。
“弓之道,静心也。射箭精准的第一要求就是瞄准。”
秦鸢一边说着,一边纠正公主的姿势。
“手要推直……”
公主拉着弓箭举了半天,却也总是达不到标准。
秦鸢眉头轻皱,从背后环住公主,左手同她握住弓,右手拉住羽箭。
公主感受到背后的柔软贴住自己的背后,带着独特多馨香,又夹杂着烈日下狂风大气息,融合在一起的味道,莫名让她着迷。
“手需要推直,后背肌肉发力,弓弦对准鼻尖,右眼看向靶子,三根手指勾住弦,发射。”
秦鸢带着公主一起拉弓,长弓如满月,径直发射出去,正中靶心。
“啊,射中了!”
公主喜悦之情言溢于表,她转过身去看向青女,眼中满是钦慕与崇拜。
“秦鸢!你真厉害!”
“公主天资聪颖,学得很快。”
公主不知道第几次被她的笑容晃眼了,她只觉得秦鸢真好看啊,笑起来更好看。
今日朝廷休沐,秦鸢也没有像往日那般进宫教公主武学,皇上考察了公主的武艺,甚是满意,又给秦鸢不少赏赐。
公主坐在书案前,百无聊赖地看着桌上的画。
画中人的容颜倾国倾城,马尾高高束起,右手握长弓,左手拉着缰绳,眉宇之间满是倔强的韧性,令人不敢小看她。
“秦鸢……”
秦鸢秦鸢秦鸢!
为什么要休沐啊!
公主不由得在心里愤恨,她一点儿也不想休沐!她想见秦鸢想疯了!
“澜儿。”
皇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公主手忙脚乱地将画收了起来。
“母……母后!您怎么来了?”
公主莫名有几分心虚。
皇后温婉一笑:“叫你半天了也不见你应声,过来看看。”
她目光一转,注意到了公主将画卷藏在身后的小动作。
“这是什么?”
公主心下一惊:“没……没什么!”
说罢她便将画轴放回书案下,急匆匆的动作越发欲盖弥彰。
“澜儿长大了,都有秘密瞒着母后了?让母后猜猜,莫不是澜儿的心上人?”
公主被皇后的话说得有几分脸红,结结巴巴道:“才……才不是呢!”
“嗯,不是啊。”
皇后捂嘴轻笑:“是哪家少年郎?家世如何?品性如何?要不招了他当驸马?”
“母后!”
公主羞红了脸,疯了吧!要秦鸢当驸马!她简直异想天开!
母女俩人又说了些话,皇后嘱咐了公主一番后才离开。
皇后走后,公主重新打开画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方才皇后说的话仍在她耳边回响,她是公主,未来的夜方女帝,将来的驸马必定也得从世家中挑选。
身为皇室中人,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秦鸢有官职在身,秦家是传统的武将世家,但毕竟根系发源于漠北,不在王城,这要是招驸马,首先第一关家世背景就过不了,更别说她们都是女儿身,磨镜之癖在世人眼中乃惊世骇俗,父皇不会接受……
呸呸呸!想什么呢!公主敲打了自己的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打散了。
她索性拿出书来看一看,举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看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抹青色的身影。
公主狠狠地将书往桌上一摔。
“来人!”
“公主。”
侍女立刻恭恭敬敬地走向前来。
“你可知秦将军住在何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