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珂，你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吗？”
穿着粉色蓬蓬裙，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娇矜的伸出邀约之手。
看起来是自信放光芒，但眼神闪烁忐忑，看起来有点缺乏底气。
珂珂：“？”
不远处有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对着这边窃窃私语。
珂珂呆毛一弯，明白了。
这熟悉的人员配置，是要一起去上厕所啊。
他善解人意，语气包容，“还是不了吧。”
又不能上一个厕所。
没想到他拒绝得那么利落，小姑娘懊恼的咬嘴唇。
同伴的视线让她倍感羞耻，尝试最后的挣扎，“你确定要拒绝我吗？”
她可是整个幼儿园最漂亮的女孩子，这样都拿不下你吗？
珂珂眼神无辜，“这种事情还是拒绝比较好吧。”
老师应该不会允许他进女厕所的。
“行！”
小姑娘脆弱的自尊心彻底碎了，扬起高傲的头颅，“你会后悔的！”
“哼！”
转身太过潇洒，马尾辫甩成双节棍，噼里啪啦甩珂珂脸上，还有旁边无辜的椿椿。
珂珂：“。”
椿椿：“……”
小姑娘嘴角挂着破碎的冷笑，夺门而出。
两个小伙伴连忙跟上，路过的时候用愤怒中带着一丝赞叹的目光扫过珂珂。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拿下他。
啊！这个温柔中又透着冷漠的人啊！
椿椿倍感委屈的rua自己的脸，“她为什么生气啊？”
珂珂情绪稳定的摸了摸下巴，“女厕所要排队，气的吧。”
瞧她刚刚走得多快。
椿椿：“？”
教室后门，把帽檐压得极低的舒庭桉，因为离得远，只能看见画面，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
他放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语气有些艰涩，“珂珂他，平时就这样吗？”
因为性格内向，所以大家都不带他玩儿，甚至还要贴脸挑衅，最后只有椿椿陪在他身侧。
低着头的背影，让舒庭桉心里揪着疼。
“啊……”刘老师不知道舒庭桉已经偏了十万八千里，“珂珂这性格，这样也是很正常的嘛。”
入园不到一个月，连门口保安爷爷都混熟了。
人长得乖，嘴巴又甜，耐心又好。班上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抢着要和他玩儿。
这性格……
很正常……那就是经常……
舒庭桉目光闪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刘老师。”舒庭桉眼神坚定，“我想给珂珂，请一天假。”
*
下午两点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刚巧过了饭点。
已经工作半天的疲惫打工人，陆陆续续清醒过来，恍恍惚惚的摸鱼。
写字楼前荒凉一片，路过的狗都要被冲天的怨气熏走。
舒庭桉依旧是帽子口罩两件套，帽檐压得极低，低头的弧度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看见路。
手上牵着的崽莫名和某种特殊犬种有了微妙的幻视。
“爸叭！前面就到了，我们快进去吧。”
珂崽走在前面负重前行，社恐老父亲头发丝都写满抗拒。
昨天的一时冲动，在此刻彻底消散，舒庭桉只想拔腿就跑，“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堆陌生人围着你，还要面对镜头。
万一过了，更要面对数不尽的镜头！
珂崽呆毛朝着大门方向做伸展运动，半劝半哄，“来都来了。”
他耐心又包容的看着他的爸叭。
当儿子的，得孝顺。
舒庭桉：“……”
中国人一生都无法拒绝的四个字。
舒庭桉忐忑的目光落在珂珂身上。
因为今天是来复试的，所以珂珂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白色小短袖，浅棕色的背带裤，一个同色系卡皮巴拉小书包。
连那根呆毛昨晚上都做了护发修理，噌光瓦亮。
圆溜溜的眼睛藏着细碎的光，小脸蛋红扑扑的。
知道通过初试后，高兴得在床上连旋了二十个跟头。
他肯定很想去……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没办法给他更好的条件，但要连这点小期盼都做不到吗？
昨晚上是怎么想的？！
他要锻炼珂珂！绝对不能让珂珂成为第二个他！
舒庭桉眼睛一闭，心一横，“走吧！”
不就是——
面面面面试……
准备室里，舒庭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死了就好了。
珂崽紧紧靠在他爹旁边，因为疯狂压制自己的社交天性而声音发紧，“好多人呐~”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粗略扫过去，不大的等候室，椅子用了大半，有好多待开发的新鲜朋友。
舒庭桉误以为珂崽害怕，勇敢承担起了自己老父亲的责任。敞开自己的怀抱，声音微弱的宛如风中残烛，“珂珂不怕，到爸爸怀里来。”
珂崽眼睛一亮，呆毛先行。
像绒毛未退的小水獭紧紧贴住，在漂浮的水面上浪起来~
舒庭桉怀里多了熟悉的温度，冰凉的心也逐渐回暖。
开始打量起房里的人，这次节目的重点显然是放在崽崽的身上。
进了复试的家庭，别的不提，崽崽们是一个比一个可爱漂亮。
但舒庭桉抛不开滤镜的说，他家崽凭脸那是妥妥的前三。
怂怂的老父亲，无形中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除了常规的父女、兄妹等组合，舒庭桉甚至还看见一个六十岁的老大爷带着自己的孙子。
正叭叭的打着快板讲相声，热闹非凡。
那流利的表达，一句接着一句笑点，舒庭桉流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直到这方唱罢，那方登场，一个穿着白裙子的优雅小女孩儿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
他惊恐的意识到，大家都是带着才艺来的！
吸爸叭吸到通体舒泰，喉咙发出呼噜噜拖拉机声音的珂崽，小肚子突然被勒紧。
一口气没吸得进，被挤瘪似的“噗”了声。
“？”
他用呆毛去挠舒庭桉的下巴，语气羞涩，“爸叭，你就是再喜欢我，也不能把我揉进骨血里啊。”
紧张又心虚的舒庭桉：“……”
*
舒庭桉最后一个去领号码牌，企图将丢脸范围控制到最小。
副导敲门，拿着名单头也不抬的喊号，“十七号跟着走，十八号准备。”
扫过十八号的名字，眼神一顿。
舒庭桉抱着珂崽“腾——”的一下起身，骤然拔高的海拔吓得崽jiojio一晃。
但他爹都快同手同脚了，他只能安慰似的抱紧了他的脖子，“乖啊，儿子在，不害怕。”
副导扫过舒庭桉低调的鸭舌帽，精致的眉眼，视线落在怀里的珂崽上，眼睛倏然一亮。
这关系户可以啊，光靠两张脸，就足以挑起话题度了。
他态度和悦，“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乐器、服装、道具、PPT背景音乐。
舒庭桉僵着脖子，“谢谢，不用。”
带个脸去丢就够了。
鬓角遮不住的银发配上生硬的拒绝，漂亮紧绷的下颔线透着生人勿饶的抗拒。
副导神情微妙，这关系户什么背景？
直接内定就算了，连流程都懒得走一下，嚣张过头了吧？
副导被他这态度呛了下，态度也冷了下来，“行，跟我走吧。”
舒庭桉头皮一紧。
果然，菜到别人了。
“复试一共三轮，家长和小朋友分开评估，然后再做默契值合估。你们准备好之后就进去吧。”
把人送到他后他转身离去，掏出裤兜里疯狂震动的手机。
公司里的私聊大群疯狂刷屏。
荷塘里自由的鱼儿全被炸了出来。
【姐妹们！！重磅消息！！！！赵影帝作为代表来谈合作！！！就在今天！！！】
舒庭桉：没事哒~没事哒~死了就好啦
珂崽：那边的朋友，举起你们的双手一起挥舞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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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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