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愿深知萧瑟是个用兵奇才,十分欣赏对方。她身边正缺少这种人物,想拉拢萧瑟入伙,在背后做她的谋士,却被萧瑟拒绝了。
“战场我这辈子不会再去了。”萧瑟倒是比先前洒脱不少,“人老了,该放下的也只能放下。小圣女,我倒很看好你。”
凌愿也没有强留。萧瑟这种人是不能逼迫的,只有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会发挥出真正作用。
—
捕吏恐林中有野兽,又怕迷路,天一黑就撤下不少人,只余一部分人在山间搜寻。火把忽明忽现,游荡在整个哈诺山。
凌愿趁夜请熟悉地形的萧瑟把她送下山,急匆匆赶到与林梓墨相约汇合的一处山坳。
林梓墨果然已经牵着两匹马在那候着。
这两匹马乃是凌愿在哈诺节开办前就亲自看好了的。个个性情温顺,虽比不得煦夜能日行千里,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良种胡马,通体漆黑。其中一只四蹄雪白,神俊非凡,倒是很合凌愿眼缘。
凌愿走近对林梓墨报之一笑:“久等了吧?”
林梓墨摇摇头:“小姐没事就好。”
“嗯。”凌愿伸手递到白脚马的鼻下,那匹马耸了耸鼻,似是认出凌愿气息,发出“咴咴”声,低下头任凌愿抚摸自己的乌亮短毛。
凌愿唇角微微上扬,拍了拍马的头表示鼓励:“踢雪,真乖。”
林梓墨道:“那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凌愿瞥了一眼:“不知道。踢雪是我刚取的名字。”
林梓墨学着凌愿的样子,生硬地拍了拍马头。
马勉强低下高傲的头颅,让林梓墨摸了一把。可待林梓墨再次想下手时,竟是摇了摇头,收回端庄模样,粗犷的鼻息吓了林梓墨一跳。
林梓墨犹豫道:“墨骥?”
墨骥冷冷瞥他一眼,鼻孔里透着讥讽,似乎在说你在叫谁名字?
凌愿翻身上马,拉了一下缰绳。踢雪便用脑袋去蹭凌愿的头。
凌愿被蹭的发笑,又拍拍踢雪脑袋夸它真漂亮。说罢就绕着林梓墨走了几圈,神气十足。
林梓墨看得心痒,好声好气跟墨骥商量一番,倒是顺利上了马,只是墨骥一步都不肯多走。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去偷看凌愿,学着对方的样子拿出一根金笋喂墨骥,差点被啃了手指,吓得他猛地缩回手。
凌愿看了眼天色,道:“走吧。”就用小腿夹住马腹,踢雪很听话地往前奔去。
谁料都走出一里了,凌愿却发现没有林梓墨的动静。赶忙回去一瞧,林梓墨在墨骥背上急得满头大汗,墨骥偏偏悠闲地一步不走,时不时甩甩尾巴。
林梓墨先前都是娇滴滴地坐在马车里,难得骑回马,都是有人帮着。自己赶路也只有骑驴的经验,一时半会还真对付不了这匹马。
林梓墨看了眼踢雪背上如鱼得水的凌愿,有些尴尬,道:“禽兽有灵,都亲近小姐。”
凌愿摇摇头笑道:“马最是欺软怕硬的动物。它看你不会骑,就越发不肯走。”
“我也总是担心你这一点。过于心软,连匹马都要欺负你。你放松些,拉一下缰绳,用腿夹马腹。它若还不肯走,你就得更用力。”
林梓墨依言照做,墨骥果然慢慢动起来。只是甩着尾巴,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唔…”凌愿看了看通体漆黑的墨骥,伸出一只手道,“墨骥是吧?真聪明,真乖。”
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听懂了凌愿在夸它,刨蹄子溅出些许尘沙,往凌愿方向走。
“做的对,很棒。”凌愿又夸了它两句,眼尾带笑,“你也得夸夸它,牲畜并非不懂。”
“说到底,还是你取的名字太对。”
墨骥,磨叽?林梓墨突然明白凌愿喊墨骥名字怎么还要停顿一下,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
他十分懊恼,脸都烧红起来,小声道:“我看它通体漆黑,就想着…”
凌愿倒是没有再继续调笑,很大方地放过林梓墨。两人不再说什么废话,一路向北奔去。
披星戴月行了半夜,两人才到朝黎府与蜀地交界处。踢雪和墨骥也累得够呛,需要带它们去喝水歇息。
凌愿牵着踢雪钻入道旁林子,来到溪边。小溪急急流过,将天幕与其上挂着的星星切割得细碎。
踢雪先将嘴贴近溪流,卷起溪水入喉。墨骥毫不逞让地也埋头进去。
两匹马待喝足了,同时仰起头,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凌愿在它上游也取了一瓢水喝。她一般是不喝生水的。只是这水澄澈甘甜,为朝黎府湿热的夏夜带来几分凉意,不尝尝倒显得她不解风情。
两人两马就这样坐在溪边吹风,林里只有蝉鸣,难得一派静谧。美好得有些虚幻。
“小墨。”凌愿突然开口。
“嗯?”迷迷糊糊打起盹的林梓墨猛然回神,转头看向凌愿,“怎么了小姐?”
凌愿却没有看林梓墨,手里拿了根小树枝捣着土,逼得几只小蚂蚁往哪走都是“大山”,改了十多次道,头晕眼花地找不着回家的路。
“跟着我很辛苦吧。我害你…”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连个正经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林梓墨眼神软了下来。他这样都觉得辛苦,那凌愿那几年究竟是怎么一个人过下来的:“不要紧,小姐。我没事,能见到你就很好。”
“你…”凌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余光感受到林梓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于是话到了嘴边又拐个弯,“你那里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哦。”林梓墨连忙把包翻了一遍,将吃的一样样往外拿,报菜名,“定胜糕,荷花酥,樱桃毕罗,红绫饼,透花糍…”
凌愿哭笑不得:“停停停,就红绫饼吧。”
接过包着红绫饼的油纸,凌愿慢悠悠拆开系绳,忽然指尖顿住了。
她警觉地往溪边一看,踢雪和墨骥也跟着竖起耳朵。
“有人。”凌愿压低声音,“走!”
—
黑夜为踢雪和墨骥作了最好的伪装。凌愿和林梓墨牵着马,谨慎地在林中穿行。
凌愿一言不发,只打手势表示方向。
踢雪和墨骥不愧是她精心挑选的良马,知道形势紧张,也都不做声默默前行。
凌愿早料到此行不会那么顺利,先前一路通畅并不只是因为她的好算计,还得看运气。
夜风猎猎,破叶穿林。
正当凌愿绕出树最密集的地方时,一只羽箭毫无征兆地破空而来,直直射到凌愿身旁一棵树干。
她惊了一跳却没自乱阵脚,冲林梓墨喊道:“上马!”
看来他们早就被发现了,敌人只是想留到一个适合的地方再灭口。
“踢雪!”凌愿猛一夹马腹,踢雪扬起前蹄大吼一声,疯了般往前冲去。
果然树林里冒出人来。凌愿匆匆借余光瞟了一眼,没仔细看,只看到至少有七八个人,个个身手不凡。其中两人还骑着马。
夜晚的林子像迷宫一样,鬼影重重。凌愿借着天上星宿勉强辨出东南西北。
向左!
凌愿心跳声几乎要盖过马蹄声,然而捕吏依旧如鬼魅般紧跟不舍。
右、右、左
上坡、右,巨石
左、左、树干!右左
左左右右、左!
右边!
凌愿手心已被缰绳磨破,又渐渐浸出汗来,疼痛非常。
但她没注意到这种小伤,心脏狂跳不止。林梓墨虽然勉强跟着她没丢,可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跟妈妈一起旅游 一直在我旁边 我不敢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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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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