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铂乐走了之后,前桌的周小水回过头来。
“邵哥,你和铂乐这是……?”
在隔壁走道站着的学委兼心理委员杜娟说:“平时铂乐的脾气可好了,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他生这么久的闷气。”
林恒跃不知道从哪窜过来的,后边缀着几个男生,本意是来找邵铖汉一起去吃饭,没想到正好听见了邵铖汉把傅铂乐惹生气了的话。
“什么?小傅生气了?邵哥惹的?怎么可能。”
有些人之前和邵铖汉就认识,很了解邵铖汉的脾气,听见这话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这些人也很熟悉傅铂乐,也知道傅铂乐本来就是个没有脾气的人,能让傅铂乐生气或者是主动退避三舍的也都是个人才。
邵铖汉当然也发现这一点了。
这一早上班里土著来找他同桌问问题的人不少,虽然都是一些能考进这个班就不会错的基础题,但他的同桌都还是温温柔柔地给人回答了,偶尔会有点无奈,但耐心真的很足。
所以他做错了什么?
因为他今天早上给他同桌带的旺仔他同桌不喜欢?
那排旺仔也确实还老老实实地站在他同桌的课桌上,一盒都没动过,而且有一个不太好的信号——那排旺仔被放得太靠近他这边了,像是只要轻轻一推就能一声不吭地被包邮退货。
“不知道,算了。下午我再问问。”邵铖汉第一次在社交这件事情感觉到挫败,走出去的时候他还问林恒跃,“小傅走读?他回家一趟要多久?”
林恒跃“啊”了一声,“走路也就十分钟吧。他家可近了,真正的‘学区房’。”
壶城早些年出了新的规划,建立了两个高中城,把散落在市区各个地方的高中都分别集中到城东新区和城南新区。壶高就坐落在城东新区。
城东新区是后边规划的,征收了大片的土地,把壶高周围的其他学校都集中到这里来,以后各个学校的老师互相交流学习也方便。
还有一个迷信一点的说法就是——学习氛围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让壶高和路一这样数一数二的学校带一下其他的学校。
傅铂乐他们家就属于被征收的那一类。
具体的补偿政策他们不知道,也没好去问,但能知道的是傅铂乐他们家是真的大。
而且就在高中城里,别提多爽了。
“哎哎哎,反正就是羡慕。以后有机会去小傅家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邵铖汉:“你们还去过小傅家?”
林恒跃:“我们班很多人都去过小傅家。你知道的,壶高管理本来就不严格,就是晚上查房的时候严格了一点,毕竟中午不回宿舍在教室里待着的也大有人在,宿管不好查。有时候中午小傅不回家吃,在外边吃的时候,我们吃完了就会一起去小傅家待到下午上学。”
邵铖汉点头,心里却有点羡慕。
按照小傅同学今天对他的这个态度来看,估计他短期内甚至是长期内都没有机会去小傅家了。毕竟三班人也不是全班人都去过小傅家。
正在家里吃午饭的傅铂乐打了个喷嚏。
爸爸老傅听见了,看了眼窗外,“鼻炎又犯了?”
傅铂乐有鼻炎,但不是季节性的,干一点湿一点都有可能激出来。但一般都得到十一月左右才会犯,最早也得十月,这才刚九月。
“没有。”傅铂乐搓了搓鼻子,摇头道。
鼻炎的感觉还是挺特别的,至少傅铂乐能分得清哪个是普通的打喷嚏哪个是鼻炎犯了。
“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偷偷骂你吧?”弟弟傅千里打趣道。
傅铂乐想说“不可能”,可他突然想到了邵铖汉。
他今天一个早上没怎么给邵铖汉好脸色看,中午还拒绝了邵铖汉的约饭,邵铖汉在背后偷偷蛐蛐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老傅一点不惯着傅千里,“放屁,人在背后骂你都不会骂你哥。你但凡有你哥一半好,我和你妈也不用操那么多心。”
傅千里摇着头翻白眼,“我和我哥你们多少不得操心一个?不然多没有我们成长期间的参与感啊。是吧,乐乐?”
傅铂乐放下碗,故意凶狠地瞪着弟弟,“叫哥,没大没小。”
傅千里不服气,“你就比我大十分钟!”
傅铂乐:“嗯,所以叫哥哥。”
“靠……”傅千里愤愤的,没愤青完就被老傅用筷子敲了脑袋。
老傅骂道:“臭小子!”
傅千里气得夹走了盘子里最大的那个鸡腿。
但是没人再说他。
傅千里虽然看起来很容易生气,但其实很好哄,有时候让一让他,他就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傅铂乐看着愤愤咬鸡腿的傅千里笑。
不一会儿妈妈孔女士拿着两瓶酸奶过来了,给了傅铂乐和傅千里一人一瓶。这两瓶口味不一样,都是按着他们各自的口味拿的。
“又吵什么?”孔女士在老傅旁边坐下来,“别总是吵架。一家人整天吵吵吵,把财运都吵没了。”
傅千里控诉,“是老爸先人身攻击的。”
傅铂乐在旁边点头,“我作证。”
老傅看着突然又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两个儿子,哭笑不得,只能认命地接受来自妻子的一巴掌。
打在胳膊上的一巴掌。
吃过午饭,傅铂乐照例午睡,但翻来覆去没睡着,身体第一次抗住了生物钟,睁着眼睛到起床的时间。
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对邵铖汉太严格了一点。毕竟他以前可不会因为谁连午觉都睡不好。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不需要太计较。
邵铖汉也只是喜欢开玩笑。
明明平时其他人跟他开玩笑的时候他也没这样。他自认不太喜欢自来熟的人但也绝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去学校的时候买份豆花好了。
他和傅千里一个人在壶高,一个人在一中。倒不是傅千里的成绩不行考不上壶高,而是傅千里就喜欢一中,也厌倦了那种两人从小到大都在一个班的日子,趁着高中的时候分开挺好的。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路。
“中午你没睡吧?”傅千里问。
傅铂乐蔫蔫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傅千里:“你今天翻身那动静都快赶上犁地了。”
傅铂乐:“……”
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中间隔着一堵不算太厚的墙。家里安静下来的时候,隔壁有点什么动静还真的是不好藏。
傅铂乐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隔音棉的主意。
“你在学校出什么事了?”眼前就要到校门口了,傅千里还是没藏住心里的担心,“真有人欺负你?”
傅铂乐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就是来了个有点奇怪的同桌。”
傅千里懂了,“自来熟?男的女的?”
傅铂乐:“男的。”
傅千里郑重地拍了一下傅铂乐的肩膀,“哦,那没事,祝你好运。实在不行你找睢哥帮你处理一下。”
睢哥全名严睢,比他俩大几个月,是他俩共同的发小,到现在了关系一直很铁。分文理之前还和傅千里一个班。
严睢是个Bi,男女通吃。平时傅铂乐没少因为严睢的这个性取向对严睢叨叨,让严睢一定要专一一点,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一般傅千里说的“让睢哥处理一下”基本上都是让严睢把人钓走或者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不会采取围追堵截那种太粗暴又简单明了的方式。
当然,有些比牛还倔的除外。
“不用。他其实没对我怎么样。”傅铂乐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一看就是个钢铁直男。”
傅千里:“也行。”
傅铂乐买豆花的时候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给邵铖汉带上一碗。他平时校到得早,比住宿生来得还早。只要趁着邵铖汉还没到教室前把豆花放到对方桌上,那就不会尴尬。
傅铂乐这么想着,心里舒畅了很多。他从前门走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了最后一排靠门的显眼包。
显眼包也明显看见他了,还大大方方地伸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傅铂乐:“……”
又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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