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法亚诺立刻端正态度，正襟危坐，眼神诚恳：“系统大人，请赐教！”
陆时南说：“不难，系统任务是让你收徒1000，但并没有对这1000个人提出什么要求，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是任何人，不分天赋。”
阿法亚诺反驳说：“话是这么说，但我连天赋差的都收不到。”
陆时南懒散地向后倒了倒，下意识想靠个什么东西，可惜石凳没有这种功能，他只能作罢，刚要直起身子又猛的被一根粗长的尾巴勾住肩膀往后拉，贴上了一片温热的柔软，身后1360的声音响起：“靠在我身上吧。”
贴心的不像话。
陆时南勾唇轻笑，舒服地靠了上去，手里捏着白虎的尾巴尖把玩。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阿法亚诺还是一副没眼看的嫌弃表情，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陆时南敲了敲石桌，朝阿法亚诺微笑：“阿法亚诺，你在修仙界的名声如何？”
“你问这个做什么？”阿法亚诺撇撇嘴，回想着世人对他的评价，“疯子、杀人狂、有仇必报、财宝掠夺者、吃人的大魔头……多了去了，反正差到极点！”
听着阿法亚诺的“自述”，坐在他旁边的芙都应苒明显不淡定了，他的头缓慢转向阿法亚诺，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瞳孔地震”。
“你、你不是说你是正道之光吗？！”芙都应苒表情受伤，像是被拐卖的孩子第一次得知自己被拐卖了那样无助，“你骗我！”
阿法亚诺也愣了，磕磕巴巴道：“不是你、你真信了啊？”
“……我以为你装傻呢。”阿法亚诺讪讪道，“我没想到你真傻来着……”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陆时南揪着1360的尾巴毛，笑得一颤一颤的，1360垂眸看着陆时南的发顶，笑容无声。
芙都应苒看起来是真生气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人勿扰的气势，把阿法亚诺伸出去准备安慰人的手腐蚀了个焦烂，深可见骨。
阿法亚诺“嘶”了一声，熟练地从储物戒中掏出丹药吃了下去，很快，伤口开始愈合，阿法亚诺接着去安慰他坑蒙拐骗来的大徒弟。
陆时南惊奇地看着芙都应苒，他捏了捏1360的尾巴尖，仰着头轻声问：“这种能力，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1360沉思片刻，附在陆时南耳边说：“应该是先天的。我退休之前，听到局里有人在讨论水博士的最新研究成果，一个全身是毒的危险废物，结合时间来看，想必就是他。”
陆时南不理解：“研究这个……做什么？”
1360：“据说，是为了让没有自保能力的人，能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等到芙都应苒完成试验，这项成果彻底成熟，水博士就可以全宇宙发行了。”
陆时南忍不住夸赞：“很有意义的项目啊，到时候也给我弄一个！”
1360失笑：“那还远着呢。”
“好了你们，说正事吧。”陆时南解决了自己的疑问，就完全不顾别人死活，他强硬地打断了正在哄人的阿法亚诺，表情严肃地说：“阿法亚诺，你名声不好，正经的收徒对你没什么用。但你修为高，实力强，杀人如麻还睚眦必报不讲武德，很适合去给那些实力弱的人当靠山，让他们借你的势，狐假虎威。
你也不需要对他们进行管理，只需在必要的时刻，出来给人撑撑腰就行。
至于条件，就是让他们拜入天选派门下，每年交固定的灵石或者金银，用来维持门派的必要开销。俗称，保护费。”
阿法亚诺呆了呆，讷讷道：“那我、我不成小混混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陆时南摊摊手，笑得一脸奸诈，“你可比小混混厉害多了！”
“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1360补充道，“修仙界中最不缺的就是散修，因为各种原因，他们没有宗门庇护，更容易成为他人的猎物，但若他们背后有你撑腰……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你可是令整个修仙界闻风丧胆的魔头。”
阿法亚诺动摇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宗门实力什么的也就算了，万一有我的仇人打不过我拿他们出气呢？”
“那不正好吗？”陆时南眯起眼睛，笑容恶劣，“现成的鱼饵，不用白不用啊。”
阿法亚诺心动了，他摸了摸自己尚存的良心，提出最后一个疑问：“那万一，他们在我赶来之前被杀了呢？”
陆时南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抿着唇不太想回答这种弱智问题。1360显然习惯了阿法亚诺的智商，细致地解释起来：“既然要把门下弟子当饵，那首先就要保住他们的命，至于方法，你可以设置一个奖励，然后把自愿当饵的人聚集起来，让他们三两成群在固定地点活动，然后放出你收徒的消息，有心之人自然会进行调查，届时，你只需等待大鱼上钩即可。
如此，既可以完成任务，也能助你铲除仇敌。”
阿法亚诺啧啧骂道：“真阴啊你们！你们做系统的都这么诡计多端吗？！”
1360没理会他，继续补充：“另外，在这期间你最好让其他不愿意做饵的人藏起来，顺便联系一下你的狐朋狗友，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阿法亚诺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陆时南再次补充：“这个计划只是暂时管用，等时间一长，肯定会有人反应过来，你记得提前部署，别让人算计了去。”
他现在对阿法亚诺的智商很不放心。
“有什么状况及时转告我，弟子难得，别把天选派的名声搞臭了，你那么大的年纪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阿法亚诺无语：“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靠谱吗？”
陆时南淡淡一笑：“你在我心里就是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阿法亚诺：“……”
阿法亚诺懒得计较，站起身去准备收徒事宜，芙都应苒看他走了，这才鬼鬼祟祟地凑上来问陆时南：“那什么，他年纪很大吗？我感觉也就三十岁左右啊。”
陆时南露出慈爱的笑容：“不，其实他已经1145岁了。”
芙都应苒：“！！！”
“我听说有些人可以活得特别特别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点陆时南也不甚清楚，于是看向1360，芙都应苒也看过去，两双求知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1360忍俊不禁：“这是修仙界的固定规律，修士通过修炼突破到某一境界时，就会延长寿命，在这个世界，只要修为足够高，活个成千上万年不是问题。”
“这样啊。”芙都应苒沉思良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我应该不需要修炼，我寿命无限。”
1360劝道：“还是修炼吧，至少御剑飞行得学。”
不然他就算下了山，也很难一个人爬上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再待一天吧。”陆时南站起身，抬高手臂拍了拍白虎毛绒绒的大脑袋，吩咐道，“明天去给他找个师父，顺便看看阿法亚诺准备怎么操作。”
1360调笑道：“怎么不说让我教他了？”
陆时南双手抱臂，轻飘飘道：“哦，那你留下来好了。”
1360立马认错，化成猫形跳进陆时南怀里，尾巴熟练地勾住他细白的手腕，小脑袋靠在陆时南胸口，一蹭一蹭的，勾人的紧。
“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很有做狐媚子的天赋……”
陆时南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只剩芙都应苒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良久，他转了转手指上的银白素圈，很快，一个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
芙都应苒恭敬问道：“博士，请问我可以修炼吗？”
水博士抬了抬眼皮，沉吟片刻道：“可以，去吧。”
芙都应苒松了口气，转头轻而易举地操纵着木剑，飞回了自己的小院。
翌日一早，阿法亚诺兴冲冲地闯进陆时南的房间，兴奋大叫：“系统！系统你快看！老子昨夜赶制出来的弟子令牌！不仅可以挡下致命一击，还能通过它们看到佩戴者周围的情况！就跟你那个……”
砰——
阿法亚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爪子拍了出去，连带着门板都飞了出来，可见1360用力之猛。
“滚！”
阿法亚诺气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但想了想1360的战力，他识趣地离开了小院，纠结一会转头就去找了他的大徒弟。
陆时南卷着被褥翻了个身，把跳上床的白猫揽进怀里，迷迷糊糊地去捏他的爪子：“想不到你这么凶啊。”
1360乖顺地窝在陆时南怀里，哼哼唧唧。
如果阿法亚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疯。
直到晌午，陆时南才慢悠悠地洗漱完毕，揣着白猫去找了阿法亚诺，彼时他正和芙都应苒一起，围着昨天被捡来的小乞丐犯愁。
小乞丐顶着一双黑不溜秋的耳朵，和一条同样黑不溜秋的尾巴，紧张兮兮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这是……？”陆时南没见过这样的生物，不由地惊奇。
阿法亚诺叹气：“兽人，唉，我还以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乞丐呢，谁知道这么麻烦。”
“麻烦？”
“嗯，麻烦。”阿法亚诺又叹了口气，“兽人，就是人和妖的后代，是最不受欢迎的存在，人类害怕他们吃人，妖族嫌弃他们弱，哪边都不讨好。”
1360疑惑：“以你的修为，难道没看出来她的身份？”
阿法亚诺讪讪：“她体内的妖族血脉太稀薄了，估计是吃了辟谷丹才显现出来的……再说我昨天只顾着高兴了，没注意哈哈。”
1360淡淡哦了一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阿法亚诺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看向缩在床角的小女孩，冷酷地问：“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维持现状，当个被我庇护的一无是处的废物。”
芙都应苒听到关键词，抬头看他，有些不满。
谁说废物一无是处了？
“第二个选择，剔除你体内的妖族血脉，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从此开始正常修炼。”
“你选吧！”
陆时南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做，彻头彻尾的人类？
小女孩怯生生地瞅他一眼，果断道：“我选第二！”
声音微弱但十分坚定。
阿法亚诺又又叹了口气：“唉，这下更麻烦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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