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柳被帝王召到王宫弹琴,她是琴房里的骄傲。
她抱着那把曾经湿了的凤皇琴,路过王宫的红墙、路过如意馆春风楼、路过月老桥,也路过了他……
她与他的相遇像是一场梦,可是这场梦却记刻在了心里。
梦醒时分,紧紧缠绕。
平行的世界恢复了轨迹,她在弹琴,冷淡疏漠。对光依旧不喜欢,那怀揣花灯的人似乎成了她秘密,永远永远的石沉大海。
直到那日,她沐浴更衣,听到琴房里的姑娘在一旁闲磕牙,她们提起左关淑,提起韩奕。她们说,韩奕为了那个女人,跟家里闹翻了,他的父亲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想整个荆州城发了布告。她们说韩奕落魄的比城头的乞丐还要惨。
菀柳揉着太阳穴,表情淡漠道:"落魄便落魄吧。”落魄便落魄,再落魄也是他,从遇见他那刻起,他哪时是倜傥的?
她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的感情。
她颓败的站在他面前,当见到他那刻,菀柳觉得自己心里那刻枯木顿时发了。
他却笑嘻嘻的拉过菀柳,“再跟我对弈一场如何?”
菀柳静静的看着他,忽然心痛如海,忍不住道:"你为何成了这样......"
原来,左关淑先前认定的那豆腐郎迷上了赌坊,将家里的豆腐磨盘都当了,当来当去,空无一物,便想起了左关淑。
韩奕说,左关淑跟自己在一起变的很贤淑,直到那日,赌坊里的人一脚飞开,拿出豆腐郎签订的契约,白纸黑字,豆腐郎将左关淑当给了赌坊。
赌坊,将她转手卖到了如意馆。
他与自己的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一年的俸禄又存在了春风楼,他救不出左关淑,心里愁痛郁闷。
爱屋及乌,其实爱的不是乌,只是爱屋的人害怕伤了屋而已。就像菀柳,她不担心左关淑,可是看到韩奕为左关淑神伤时,便萌生了为她赎身的念头。
***
她直接将那把凤皇琴去钱庄当了,小思惊的飞扑过来,哭丧着小圆脸埋怨了她许久。
还有那些御赐的珠宝细软,能当的全当了。
韩奕看到她捧着钱进如意馆赎左关淑,眉头蹙的很紧,唇角紧紧的抿着。他伸出手拦住她,“菀柳……父亲会出手的,只要……”
只要熬尽你,可是菀柳等不到他熬尽的那天。
浅层次的爱是索取,深层次的爱却是付出。尽管,他心上没有她,可是她就是这样无怨无悔的偏爱着他。
她将那银两按在他手掌心,他转过身。久久,沉寂无声。他皱眉道,“你当了那凤皇琴还回的去么?你若回不去,我会内疚一辈子。”
菀柳微微一怔,半天说不出话。
“那桃花玉坠子是蜀国最得宠的林贵妃的遗物。我看过蜀国的载录,宠冠后宫林贵妃同那凤皇琴一同消失……你……你便是蜀国的林贵妃吧……
菀柳苦苦一笑,一声惊雷,再醒了一切都变了……
没错,菀柳就是蜀国最负传奇色彩的宠妃,她自己也看过正史的记录,寥寥几笔:贵妃林氏,有宠,暴毙。其实,那宠只是演出来的。
她的父亲是辅国大将军,权倾朝野,帝王畏惧,纳了他唯一的女儿做妃嫔。在别人看来她是宠冠后宫,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威胁父亲的一枚棋子。
拒绝了帝宠,陪帝王演了这出宠妃的戏码,这凤皇琴是蜀国帝王喝醉后送她的。蜀国帝王说:“若有一天,你能飞出这九重宫阙,希望你能遇到心爱的人。这凤皇琴,朕在佛前拜了三千遍,遍遍都是对你的愧疚。”
那日,天际一场惊雷,她真的逃出了那九重宫阙。她时常想,只要有这凤皇琴,只要等到另一场惊雷,她或许也能回到父亲的身边。
在魏朝这里,她的琴弹得依旧好,很多人给她送琴,甚至魏朝的王,可是她都没有收。这凤皇琴跟了她许久,物随主人形,她觉得琴在,蜀国的记忆就在,她父亲的音容就在。
她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这样便会觉得安心。
这不仅是一把琴,还是她的朋友。
她本想当作一个秘密永远的埋在心底,却忽略了他本就是诗书满腹的鸿胪寺少卿。
“韩奕,我能帮到你,是我的幸。”他能幸福,便是她的幸福。她对他就是偏爱到这种程度。
韩奕一把将她揽在怀,鼻尖萦绕着他独有的味道。
她闭眼那刻,她听到耳边低低的声线,“菀柳,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希望你能遇到心爱你的人。”
菀柳抽了抽面皮,“一个祝我遇到心爱的人,一个祝我找到心爱我的人,呵~说白了,我这就是纯种的孤星入命,爱而不得。”
他笑,她也笑。
其实,韩奕不知道,他转身走向如意馆那刻。
她泪盈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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