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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与天空无限接近

车里的气氛很怪异,萨拉萨尔在驾驶座上偷瞄着周围的一切。法明顿在副驾驶座发呆,似乎没法好好履行辅助驾驶员的职责;特莱雅在后座半闭着眼睛,明显是不太想和另外两个人说话。

这是个十分经典的组合?,萨拉萨尔依稀记得在几个月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但现在的气氛显然大不一样了。

理论上来说,这是一次公费外出。这要从上个星期说起,他们那可以几天不露一面的总统从联邦回来之后,突然变得异常积极,没完没了的与法明顿商量着什么事情。

“是克拉肯小姐给国会的任务。”出发前法明顿私底下告诉萨拉萨尔,“让我和欧文去珀尔格勒郡。”

“这种事不能交给国会调查组吗,一定要你们去吗?”萨拉萨尔问。

“据说好像关系到禁忌法术……什么的,所以一般的调查员解决不了。”法明顿说。

这件事原本与萨拉萨尔没有关系,但在听到了禁忌法术之后,他突然请求法明顿带上他一起去。

“我父亲……他失踪前有段时间很痴迷那些玩意。”他解释道,“也许我能在那知道些什么关于他的事情呢……”

法明顿知道他家的情况,特莱雅也没什么意见,外加他许诺会让克莱蒂帮忙照顾安洁莉卡,于是到了预定的时间,他们仨就一起上路了。

“……我说啊!”

萨拉萨尔很刻意的开口打破了车里的沉默。“这个珀尔格勒郡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在地图上没看见过呢。”

“那是个‘空中自治郡’。”法明顿说,“你知道飞地吗?据说它们原本是大陆板块的一部分,但在内部巨大能源的影响下脱离了地表,稳定的悬浮在空中。”

“几百年前,帝国人乘坐航天器首次登上了飞地表面。从那以后人类就开始在飞地上建立城市。”特莱雅接过她的话往下说,“今天我们要去拜访的珀尔格勒,虽然被归入了共和国的版图,但它实际上是由那里的领主管辖的。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机场——去那里搭乘珀尔格勒的专用飞行器。一般而言,这是前往这些空中领土的唯一方式。”

“生活在空中……有点恐怖呢。”萨拉萨尔感叹道。

“由于交通不便,自治郡主打的是一个自给自足,只有一些工业原材料依赖地面运输。不过每个国家的自治郡都与地面共用一套货币体系,毕竟领主们还是要向政府缴税的。”法明顿说。“飞地上的磁场与地面的差别极大,每块飞地的气候,地形都会大不相同。只可惜高空载人运输的成本还是略高了点,不然空中旅游业可大有搞头呢。”

“……听上去有点像帝国过去的封建制度。”

“是吗?我也觉得。毕竟所谓的自治郡本身就是由封建领地变过来的概念嘛。”

特莱雅用手撑着脑袋,倚靠在车窗上。“我们这次去珀尔格勒,其实还有一个任务。”她说,“——把自治郡纳入区级行政单位,设置市级议会。”

“这还真是克拉肯小姐的作风啊~”

法明顿夹着嗓子用矫揉造作的语气说。“不过这倒是挺有必要的,我们总不能让一个曾经的帝国封建领主管理一片区级规模的土地吧?”

萨拉萨尔在后视镜里看到特莱雅皱了一下眉。“法兰德斯。”她生硬的扯开话题,“你之前说你父亲曾经很痴迷禁忌法术?”

萨拉萨尔思考着。“嗯……我想是的?”他说。

“这么说来,你父亲是那位瑞泽尔.法兰德斯,十几年前轰动格林多瓦的那个‘伟大的天才法术学家’?”

“哇,我倒不知道他有这么有名……”

“你们在说什么啊?”法明顿从副驾驶座探出头来。“我不太懂法术学界的事情,给我仔细讲讲呗。”

“……我在格林多瓦修习法术学的时候,瑞泽尔的名气就已经很响了。”

特莱雅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了她平淡的叙述。“他是格林多瓦皇家学院的毕业生,算是我的老前辈了吧,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他已经做起教授了。他的教学风格和其他教授很不相同——虽然我只听过他的一节课而已。他……身上有那种天才才有的轻蔑……对不起,法兰德斯。但你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所教授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那是他在学院上的唯一一节课,在那节课上他没有讲任何教案上的内容,只是轻描淡写的问我们,‘法术学的极限在哪里?’。我们还只是学生,当然没法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好像一点也没察觉到,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一直情绪高涨,大谈特谈前沿的法术学发现和那些蜚声学术界的法术学者,其中有不少理论我们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快要下课的时候,他突然告诉我们他已经找到了创造空间结界的方法,半开玩笑的说,‘你们中的某些人将来也许会在另一个时空见到我呢’。当时我们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但第二天他就不见了。或者说,他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学院派人搜寻了几天无果,只好宣布他已经离开皇家学院,并让其他教授接替了他的位置。从那时起学院里就开始出现许多传闻,有人说他使用了禁忌法术,真的创造了另一个空间。也有人觉得他只是疯了,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但几个月后他回来了,在学院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莱昂傅科,你也能使用简单的空间法术吧?你应该知道,即使是你自己所创造的意识空间,也要遵循现实的法则,在意识空间里创造的一切都需要透支精神,一般人不可能维持那样的空间那么久。但瑞泽尔做到了。虽然也有很多人认为他只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但他们没法证明,只能相信他在自己创造的空间躲藏了几个月。这件事几乎颠覆了整个格林多瓦的法术学界,要知道,虽然禁忌法术的概念早已存在,对其感兴趣的学者也不少,但真正能够驾驭这种力量的人,几十年或许才会出现一个。瑞泽尔拒绝回答任何关于他自己的问题,同时开始在学院里邀请一些学生加入他的研究团队。很遗憾,我没有得到他的赏识。但真正答应他的人很少,在皇家学院那种地方,和禁忌法术扯上关系足以断送你全部的前途。迫于外界的压力,学院很快就驱逐了他,他带着少数几个愿意追随他的学生离开了,从此我就再没听见过他的消息。”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萨拉萨尔轻声说。

“你居然不知道吗?”特莱雅问他。

“我不知道。父亲很少和我提起他工作上的事,大概是觉得我不够格吧。”

“不够格?”

“抱歉,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萨拉萨尔尴尬的笑着,“啊,那这么说来,欧文你比我年纪大很多吗?”

“也许吧。”特莱雅说,“我是不是看上去挺年轻的?”

“……嗯。”萨拉萨尔沉默了。

直到抵达机场他们都没再谈论这个话题。汽车拐进停车场,萨拉萨尔突然想起了什么:

“话说回来啊……这辆车究竟是哪里来的?”

“跟奥古塔斯借的。怎么了吗?”特莱雅显得很无所谓。

“哈?”法明顿毫无疑问的发出了感叹。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他大概早就在那里站着了——敲响了他们的车窗。萨拉萨尔将车窗摇下来:

“先生,您——”

“哎呀,施坦因公爵!抱歉,让您久等了。”法明顿从他跟前探出身子,凑到窗口跟那个男人说话。

“莱昂傅科小姐,您没必要和我这么客气。”男人笑的很标准,这种笑容你可以在任何一个体面人脸上看到。

“后面那位想必就是欧文小姐。”他看看特莱雅,又看看萨拉萨尔,“那么这位……”

“财政部长萨拉萨尔.法兰德斯。”法明顿抢先一步回答了他还未问出口的问题。

“西德尼.施坦因,珀尔格勒管事的人。”她跟萨拉萨尔耳语道,“以前在帝国还有爵位,还是不要惹毛他为好。”

“无论如何,欢迎来到珀尔格勒。”西德尼与三个人分别握了手,似乎没有对萨拉萨尔的随行产生多少疑问。“各位请随我来吧,今天珀尔格勒还有另外一位访客。”

“……还有别人要去那吗?”法明顿小声问特莱雅。

特莱雅摇头:“不知道啊。”

他们跟着西德尼穿过宽阔的停机坪,最后停在一台巨型机械跟前。机械的主体是一个近似椭圆形的舱室,后方连接着强化钢索,一直向上延伸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方。

一个外国人长相的姑娘站在机器脚下——显得有些眼熟。“这位是今天要与几位同行的客人。”西德尼向法明顿他们介绍。

这个人明显是认得他们仨的,因为她在看见这群身份特殊的访客时眼睛就亮了起来,立刻走上前跟他们问好。

“我是尤莉莎.伊莎蒙特。”她说,“您一定是莱昂傅科小姐,我听普莱斯提林女士提起过您……”

“……普莱斯提林?”法明顿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会认得老师呢?”

“啊,我是光源索引的助理研究员,隶属于法术构建部门。”

“是这样啊。伊莎蒙特,这个姓氏很少见。”

“嗯,我姐姐路易莎.伊莎蒙特是参议员,您应该认识她。”

提到路易莎无论是法明顿,特莱雅还是萨拉萨尔都多少有点尴尬。法明顿隐秘的苦笑了一下:

“是的,是的……我对她很熟悉啊,哈哈。”

“那么,各位已经做好前往珀尔格勒的准备了吗?”西德尼适时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如果各位已经准备完毕,就请到转运仓里去吧。”

他带着这群人登上一道台阶,进入机械内部。这台设备的构造像极了摩天轮的轿厢,设置了两排靠墙的座椅,两侧的墙壁上附有用于观察外面的窗户。

“这台「升降机」能沿轨道直线上升,半个小时以内就可以到达珀尔格勒。轿厢带有专门的发动机与动力系统,外部的强化钢索仅用于控制方向。”西德尼向他们介绍着,走进一间似乎是控制室的小房间。

“直线上升也需要半个小时啊。”萨拉萨尔透过玻璃往外看。此时升降机还未启动,因此他看到的只是原来的停车场。

“上升太快的话机器承受不住的。”西德尼解释道,“这是往返珀尔格勒与地面的唯一途径,我们很依赖这台大玩意儿。”

他简单交代了一些安全事项,随后就进入了控制室,启动了动力系统。轿厢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整台机械似乎都在微微震动。出人意料的是,升降机在上行过程中居然出奇的稳定,即使端着茶杯也不会有水溅出来。

法明顿看着尤莉莎。“不过,你为什么会到珀尔格勒来呢?”她问。

“因为们与光源索引谈了一笔合作。”西德尼回答了这个问题。“珀尔格勒的环境很特殊,因为离天空太近而不能被太阳光直接照射。但好在我们有特制的穹顶来隔绝过量的光和热,让珀尔格勒的人们能够正常生活。这样一来,珀尔格勒就没有白天,只有夜晚了。我虽然考虑过人造太阳这样的方案,但靠珀尔格勒的资源储备根本支撑不起这样庞大的计划。您可能会认为,为什么我们不利用太阳能?但珀尔格勒现有的发电设备都承受不了穹顶之外的高温。但光源索引给我们提供了两个方案,一是引进特殊的耐超高温材料,二是引进他们的法术能量交换机。那位小姐这次拜访,就是为了做实地考察的。”

法术能源是个奇妙的东西,虽然在世界各地广泛存在,但人类还远远没能真正的驾驭它。或者说,现在的法术仍与科学是两门相互独立的学科。直至今天,它仍由于不够稳定而只能被用于驱动部分小功率机械。萨拉萨尔知道发展部正在大力支持对这玩意的研究。

“光源索引不是个生物科技公司吗?”特莱雅问。

“呃……是啦,但是它的业务范围很广……”法明顿捏着自己的袖子,“唔,别看着我嘛。我已经很久没回光源索引去了哦?”

“普莱斯提林女士经常提到您。她总是说要是有您帮忙她就能轻松多了。”尤莉莎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法明顿说着,尽可能的避开她殷切的目光。

“珀尔格勒……真的没有白天吗?”萨拉萨尔大声问道。学会看准时机加入对话是与内阁成员相处的必修课。

“是的。”西德尼按下了几个按键,就走出了控制室,和几位访客坐在一起。“那里的许多居民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太阳啊。”

“就没有人到地面上去过吗?”

“法兰德斯先生,启动这样一台机器来回一趟是需要消耗很多能量的。现有的能量转换手段效率都异常低下,因此升降机一般一年只开启两次,为了运输一些必要的物资。至于招待像各位这样的客人呢,这种情况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而且——”西德尼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自治郡里的常驻居民不能随意离开封地,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个是帝国封建领主的规矩,封地上的居民没有许可不能离开。我告诉你了你可就别再问他了。”法明顿好心的偷偷给萨拉萨尔解释了一下。

“好,好啊,公爵先生……”萨拉萨尔吓得闭上了嘴,不敢再随便提问。

西德尼到底是个帝国人,萨拉萨尔很快就发现法明顿和特莱雅都在悄悄提防他,而他对那两人的态度也乏善可陈。

升降机在几十分钟后接近了珀尔格勒,众人终于得以看见这片空中大陆的全貌。从轿厢的窗户往外看,飞地大概的形状像是一座完整的倒立的山体,或者说是一个倒立的表面崎岖不平的圆锥。在它的周围,破碎的岩石与略大一些的浮岛在空中漂浮。

萨拉萨尔突然发现了,升降机实际上是在直直冲着飞地底部一个专门的通道上升。升降机在通道内还上升了几分钟,尤莉莎滔滔不绝的感叹着飞地惊人的高度。

最终他们抵达了地面——飞地的表面,西德尼升降机缓缓停下,随后打开舱门。萨拉萨尔最后一个离开轿厢,乘坐了这么久的交通工具,他有些不习惯地面的触感。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黑色的天空。和西德尼说的一样,这里的确没有白天,四周都是炫目的人造光。

此时这台大机器就停在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四周有警卫打扮的人看守着。毕竟几十年用不到一次,也没必要专门修个停机坪什么的了吧,萨拉萨尔想。

“还是那句话,欢迎来到珀尔格勒。”西德尼不知从哪里掏出他的手杖,“各位是珀尔格勒几十年来的第一批访客,真正踏上这片土地的访客。”

“公爵大人。”有人跑过来和西德尼说了几句话。西德尼在他递上来的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

“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别给我找麻烦。”他说。

那个仆从打扮的人合上本子,毕恭毕敬的点头称是。西德尼转身对法明顿说:

“几位的住处我已经操办好了,各位一会跟着我的管家去就是。我还有点事要去办,就先失陪了。”

他就这么走了,那个管家一脸谄媚的凑上来:

“几位老爷还请跟咱来,住的地方离这不远……”

法明顿显然很讨厌他这副样子。“帝国做派。”她低声骂了一句。

“小心点吧,莱昂傅科。”特莱雅用她厚厚镜片后的眼睛观察着四周,“这里的居民可都是真正的帝国人啊,你可别跟他们干起来了。”

“你很担心我吗,欧文前~辈?我和帝国人干起来的次数可是少之又少啊少之又少。”法明顿用顺从的口气说。

“……啧。”特莱雅厌烦的移开了眼神,上前两步与法明顿他们拉开距离。萨拉萨尔看着她的背影:

“和你不一样,欧文有时候真的不像联邦人呢……我就总是忘记这一点。”

“对她来说,出身大概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吧。她是个混血儿,虽然有一半南联邦的血统,但还是入了佩黎塔斯的国籍的。毕竟是行走过那么多个国家的人啊……她大概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法明顿说。

“这么说来,你很在乎吗?出身什么的……”

“嗯……也许吧?哎呀强调这个做什么呢,在工作时间请你把我当作普通的佩黎塔斯公民哦?”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法明顿甚至笑的有些青涩,看的萨拉萨尔有些发懵。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了。

路灯发出微弱的光,将周围的亮度维持在一个勉强能看清的程度。挎着篮子的主妇,步履匆忙的工人,孩子与老人,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穿行,偶尔有人好奇的打量着这一行地面的来客。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高大华丽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建筑,屋顶上四色旗与双月旗一同飘扬着。

“这里是珀尔格勒的市政厅。”那个管家说,“咱们这里平时没有游客,自然也是没有旅店的……还请各位老爷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等一下。你姓什么?”法明顿问他。她大概是厌倦了总是“管家”“管家”的称呼他了。

“咱?咱是姓……斯考特,不是什么有地位的家族。啊哈,哈,请别见怪。”

法明顿没从这个姓氏中读出什么信息,自然而然的闭上了嘴。

“没什么问题了吗,老爷?”斯考特不安定的搓着手。“那咱现在先带各位进屋了?”

“珀尔格勒的市政厅呢,后面连着公爵老爷的宅子。如果有客人造访,都住在宅子里的客房。”一行人的脚步声回响在狭长的走廊里,斯考特指着周围介绍着。“餐厅在一楼,穿过中间的花园,从那边的楼梯上到二楼,有两间客房,三楼也有房间。四楼是公爵老爷住的地方,我们这些下人没有准许是上不去的。”

“真他妈豪华啊。”萨拉萨尔叹息着,“财政部都只有三层楼啊?”

“别说了,比较只会放大差距。”特莱雅说。

西德尼可怕的财力只用了几分钟就彻底折服了来自佩黎塔斯的贵客们。萨拉萨尔得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面积甚至比他的办公室还要大。屋子里配有成套的家具和内饰,床幔上用金丝绣着细小的花朵,还带单独的卫浴,一个佣人将他的行李用推车送了上来。他拴上房门,躺倒在床上下意识的掏出手机。

「你说,施坦因为什么要在房子里修这么多客房?」法明顿在手机上给萨拉萨尔发消息,「他平时明明不需要接待什么客人的。」

「他在这里应该也有朋友的吧?」萨拉萨尔回复。

「也是呢。珀尔格勒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有钱人吧。」

「真可怕啊……格林多瓦。」

「是吗?怎么感觉你好像刚刚才认识到这一点似的。」

「我又没去过格林多瓦。」

「就在六年前,我们还都是“格林多瓦人”呢。」

「那不能算!」

法明顿的头像闪烁了一会,不知道她想发些什么。萨拉萨尔觉得无聊,随手点开她的主页。

他依稀记得“讯信”是在他读大学的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与其同时兴起的概念是所谓“智能手机”——也只是同时具有打电话,拍照和搜索功能的玩意罢了。讯信最辉煌的战绩是取代了手机短信与电子邮件,并加入了社交系统以让年轻的孩子们在那上面大肆分享自己和他人的**信息。

法明顿好像并不喜欢在网络上分享生活,她的主页里并没有几个帖子,连点赞内容都相当干净,其中大部分是关于一只名叫“佩皮”的鹦鹉,只要有人给它喂食小米,它就会大声辱骂粮食定量配给制度。萨拉萨尔熄灭了手机屏幕。

他捏着自己右侧的肩膀,思考着是不是要先去洗个澡。关于他们在珀尔格勒的正事,他还得去跟法明顿和特莱雅交流一下。

客房浴室里的水比地面上的要热的多。“我们的其中一台储水装置安装在穹顶外,利用珀尔格勒靠近天空的优势,直接靠日照把水加热(为什么发电机承受不了高温但储水装置就可以?萨拉萨尔也不知道)。”事后萨拉萨尔从一个佣人那里听说了原因。他骂骂咧咧的关掉水龙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柔软的床上坐下来。

他对禁忌法术并不是完全没有了解——在外行人看来,“空间解构”听上去没有什么大的危害。像法明顿这样能使用空间法术的人也还是有的,这怎么就是禁忌法术呢?但事实上这类法术的危险性远远大于人们的认知,法术学界主流的说法是,对现实世界进行解构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紊乱,在空间里制造裂隙。而这些裂隙通往哪里,没有人知道,因为那些进入裂隙的人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果特莱雅说的没错,他的父亲很多年前就开始了禁忌法术的研究。这就是说,他很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不,萨拉萨尔其实并不想在这里见到他。

“你不想见他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找他呢?”那天晚上法明顿来萨拉萨尔的房间串门时问他。“我……还有想从他那里知道的事。”萨拉萨尔说。

“这样啊。”法明顿露出一个愚蠢的微笑。“好吧,不谈这些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

“嗯。”

法明顿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轻轻的抽了抽鼻子:

“好香……你换洗发水了?”

“嗯……”

“哦!小资情调!——好啦,我走了。”

法明顿愉快的笑起来,站起身准备离开。萨拉萨尔犹豫了一瞬,还是叫住了她。

“法明顿,等,等一下,我有……我有东西要给你。”他吞吞吐吐的说着,从行李箱里抽出一件用礼品纸包着的东西。

“怪可爱的。这是什么?”法明顿接过那个玩意,上上下下的端详了一遍。这东西是个相当完美的长方体,拿在手里还有点分量。

“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之前,一直没想明白该送你什么……”萨拉萨尔捻着鬓角的头发,“嗯……打开看看?”

“都跟我吃了一个星期中饭了,居然还准备了礼物啊。你还真是——”法明顿窃笑着撕开包装纸,然后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这是……《天命录》。”她说。

“教会发行的烫金装帧版。”萨拉萨尔补充道。

《天命录》,对信仰艾斯蒂娜女神的人而言大概是最熟悉的书之一。里面记载着艾斯蒂娜是如何创造世界,赋予生命的,以及五位主神如何给他们的信仰者留下启示,当然,还有每个布道日神父们会在教堂里大谈特谈的格言。萨拉萨尔有这种东西并不奇怪,但他把它送给法明顿就很奇怪了。

“啊,谢谢你,它很漂亮……但是……”

法明顿不解的挠挠头,“你知道的,我……我不信教啊?我没有在教堂受过洗礼的。”

在一个确实有神与魔法存在的世界里,非教徒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但也有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认为总有一天人们会真正认识到神的本质,到那时候神明也就只是众多自然造物中的一种而已。普莱斯提林大概是这样的人,间接导致法明顿也变成这样。在大多数国家,出生时不入教籍,七岁时没有受过洗礼的孩子的灵魂是“不纯净的”,他们周日不会去教堂参加仪式,睡前也不会进行祷告,更不会让神父给孩子赐名。

和法明顿完全相反,法兰德斯家是一个传统的教徒家庭,因家庭组成特殊而几乎完全是由教会扶持着长大的萨拉萨尔就对信仰更加忠诚了。在上大学前他一直在教会学校里学习,甚至做过实习牧师,接受过相关的培训。不过他的牧师证件最后也没有考下来,理由是他是个私生子,这样的血统同样是不纯净的。

法明顿意外的很懂得说服自己,她摸了摸小册子的封面:

“不过,既然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还是会好好收下的,没准哪天能用得上呢。这次真的是晚安了。再见。”

说完她就带着烫金装帧的天命录走了。萨拉萨尔回忆着他挑选这份礼物时的心情——

“没有受过洗礼的灵魂往往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的。所以,你干脆给她买本天命录吧,没准在关键的时候艾斯蒂娜女神会保护她呢。”杂货店的老板在把这本小册子从架子上拿下来时说。

(注:1,见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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