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婚约的消息之后，秦洛的脸色更差了，为了不让秦父秦母误会，她只能拼命忍住眼泪，吃完饭后，就匆匆回了房间。
真实身世带来的冲击，完全掩盖了和季连月联姻的喜悦，等回到房间，秦洛趴在床上，彻底放声哭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要以什么心情面对秦芽，她的内心仿佛被割裂成两瓣，一半在窃喜，一半却在谴责。
此时此刻，秦洛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来抚平她内心的不安。
北泉高中的论坛里，就有这样一个“适合”倾诉的板块。
发帖人可以选择匿名发帖，披上马甲之后畅所欲言，在这里，不管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都不足为奇。
秦洛哭得没了眼泪，点开匿名板块，用手指敲下了这些天的忐忑不安。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她转换了故事中她和秦芽的身份，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表述。
结果，她的帖子发出去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人的关注，只有寥寥几个回复，还都是干巴巴的前排留名。
平时这个板块一直都很火热的，随便一个帖子都能获得很高的关注，今天怎么会才这点儿回复呢？
倾诉的**没能得到满足，秦洛叹了口气，退出了自己的帖子，结果一返回论坛首页，就发现了她的帖子讨论寥寥的原因。
一个极度火热的帖子，几乎吸引了北泉论坛所有人的注意力，发帖时间是十五分钟前，却已经有999 的跟帖，后面跟了个火苗，挂在首页的第一排，十分显眼。
【玩儿真花啊，这是不是高一十二班的秦芽？】
秦洛心里一沉，手指有些颤抖地点了进去。
主楼放了几张照片，背景都是某五星级大酒店，而照片的主人公是秦芽，每一张照片上面的她，都和长相打扮完全不同的男人进了酒店。
配文也很引人遐想。
【听说被秦家赶出来一个多星期了，一直没回去，原来是有人罩，还不止一个，难怪这学期大变样了#坏笑】
紧接着，底下就是无数回帖，或调侃，或嘲讽，或意味不明，甚至不停地有人爆出新的料，一个比一个精彩。
所以，秦芽一直不回家，真的是因为帖子里说的那些，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原因吗？
秦洛一条条翻着，震惊之余，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即便离开了秦家，秦芽不也过得很好吗？
即使......是用那种手段，而且在学校里，她完全没发现秦芽有半点的勉强，也许，她也乐在其中呢？
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也不用那么内疚了？
秦洛内心混乱地关掉了手机。
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秦芽是清白的，还是祈祷这些都是事实，自己就可以不必背负那么沉重的枷锁。
*
这一边，秦芽搬进季连珏隔壁的房子之后，终于有个更加适宜的学习环境，趁着时间还早，她在灯下做起了卷子，只是突然间，她的恶评指数开始疯涨，一下子就从1000跳到了逼近2000。
秦芽：？
天降横财？
系统显然比她拥有更多的场外信息，蹦出来提醒秦芽。
[你看看你们学校的论坛吧，有人发帖子黑你了。]
秦芽这才打开手机，看到了那条回帖人数仍在不断增加的帖子。
好家伙，她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的瓜，还都是自己的。
这条说她脚踏八条船，连海外都有她钓的鱼。
这条更离谱，说自己在整形医院遇到了她，当时秦芽做的还是某不可言说的项目。
更有瞎编的，说她曾经犯过事儿，在乡下把别人的头砸烂了，最后是不知名大佬把她捞出来的。
秦芽满脑子问号，恨不得腾出手来给这群人鼓个掌。
这么能扯怎么不去编故事汇呢？
秦芽一边翻，一边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仿佛他们口中那个“社会堕落海王高科技脸”不是她。
秦芽无所谓地耸耸肩。
[因为真的不是我啊。]
就连主楼的几张爆料图，都是有人掐着点儿，专门拍的她和路人同框的画面，视觉上形成两人结伴而行的假象。
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毕竟开学才一周，她总共进出酒店都没几次，却几乎每次都被拍到。
噢，除了一天，今天。
她今天和季连珏一起进去，收拾完东西又一起从酒店出来，对方要真是在蹲点，不可能没拍到照片。
之所以没有发出来，要么是因为忌惮，要么是因为嫉妒。
说不定，就是因为今天发现她和季连珏同进同出，对方才选择在此刻曝光她的“黑料”。
翻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秦芽掐灭了手机，继续做卷子去了。
系统还没看够呢，凑过来问。
[怎么不看了？你就不管这事儿吗？]
秦芽笔下不停。
[热度还不够。]
系统不解。
[热度？]
秦芽展颜一笑。
[对啊，这会儿才多少讨论量。]
首先，网络造谣热度和影响力达到一定程度，是可以立案的，这件事情发酵得越久，届时惩罚的力度就越大。
其次，发帖人目前为止只发了几张照片和一小段话，暴露的信息还太少，要想揪出藏在网络背后的人，她得按兵不动，才能等到对方自露马脚。
最后嘛。
[至少先等恶评指数涨不动了再说，是吧？]
所以嘛，不着急。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这个周末，秦芽心无旁骛，过得无比充实。
这次论坛事件带来的恶评指数彻底刺激了她，一想到等她抢走那个什么尧神第一名的宝座，恶评指数肯定又能疯涨一波，她就充满了动力，连刷好几套卷子。
虽然系统不懂她莫名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指数的增长也让它拿了不少奖金，即便当前任务进度仍然是0，系统也没有在她耳边继续啰嗦了。
刷题之时，隔壁的季连珏自然而然地黏了过来。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沙发上睡觉，但秦芽会攒一波弄不懂的题目，等季连珏睡饱了，一次性拿到他面前问他。
因为有季连珏的指点，秦芽感觉自己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落下的进度，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赶上来。
“对了，你的演讲稿子怎么样了？”
被季连珏这一提醒，秦芽才想起来，周一上午就是演讲比赛的初试，班主任说了，让每个同学自行打印演讲稿，届时五个评委每人手里都要拿一份。
秦芽早就准备好了稿件。
“内容没问题了，但是还没打印，我明天早点儿去学校，找个店子打印。”
季连珏趴在沙发上，脑袋搁在扶手处，朝后仰着看秦芽，额前的碎发朝后倒去，露出那双漂亮眼睛里，细细碎碎的，闪烁着的光。
“那我把我那边的密码告诉你吧，你不喊我起床，我可能起不来~”
秦芽没忍住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感像某种大型犬类蓬松柔软的毛发。
“不用了，你睡觉吧，就没见你准点儿上过早自习。”
更别说陪她早起。
季连珏也没坚持，朝后蹭了蹭，眼睛舒服地眯起来。
还真是越来越像大狗。
这时，秦芽突然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咚”地被撞了一下。
竟然有种十分奇妙的怪异感觉。
她立马收回了手，注意力重新回到卷子上。
秦芽沉迷于学习，自然没发现，身后季连珏的眼神变得幽暗。
就在刚刚，秦芽对他的好感度，悄无声息地 1了。
*
周一早上，秦芽直接步行去学校，照例买了笼包子，一边吃一边等打印店打印她的英语稿子。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演讲比赛确实火热，秦芽来得够早了，打印店还是围了不少人，好几个是同样来打印稿子的同学。
秦芽一个都不认识，把稿子发给老板之后，就在一边安心等待。
恰好这时，十二班的几个同学也进来了。
几个女生结伴而行，在门外就听到她们嘻嘻哈哈的声音，秦芽本来都没注意她们，直到其中一个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只是语气并不友好。
“秦芽，真是你啊？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诶。”
秦芽没理她们，一口一口吃着早餐。
见她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这群女生彻底肆无忌惮起来。
“你别说她了，那种事情都被发了出来，人家心里难受呢。”
“对啊，你怎么戳人家伤口呢？嘻嘻嘻。”
“啊我不是故意的啊，秦芽，你没生气吧~”
就在他们阴阳怪气的时候，有个男生经过打印店门口，一个女生眼尖看见了，连忙把那人喊进来。
“彭进，快进来，快进来！”
秦芽恰好吃完最后一口，把包装袋团吧团吧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
叫彭进的男生进来，在看到秦芽的那一刻，表情立刻变得微妙，对着出声的女生没好气道。
“喊我干嘛？”
女生们笑作一团。
“看不到吗？你女神在这儿啊。”
秦芽掀起眼皮看向男生，对方撞上她的视线，脸皮迅速红了起来，但眼底随即浮上厌恶的神色。
他扭头对着女生们反驳。
“别造谣好吧？要喜欢我也喜欢那种干干净净的啊，别什么货色都跟我扯在一起好不好......”
话未说完，秦芽拍了拍他的肩膀。
彭进扭头，视线都还没来得及聚焦，一个拳头迎面砸了过来。
“砰——”
打在他脸上。
彭进一个趔趄，差点歪倒，嘴里立马涌起腥味。
他被个女的给打了？？
“你他妈找死啊！”
彭进刚要挥起拳头，就见秦芽不知道从哪里抽了把剪刀出来，尖头正对着前方。
女生们惊呼一片，彭进也被吓到了。
他是说话诨了点儿，但他从来没打过架，更别说打女生，这会儿看到剪刀一下清醒了，说话气势都有些不足。
“你干嘛？疯了吗？”
秦芽无所谓地一笑。
“嗯，是不太正常。”
打印店里，除了彭进和这群女生，其他人也都在悄悄地偷看，大气不敢出。
“所以，以后离我远点儿，下回再当着我的面欠揍，我可就没完了。”
说完，把剪刀撂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响。
秦芽没再管这群人，转身面对打印店老板。
“我的打印好没？”
老板是个才毕业的同校学长，从吃瓜状态中恢复，如梦初醒般去翻那一堆A4纸。
“好了好了，你的题目是哪个？”
“浅蓝色排版那个。”
老板连忙翻出来，递给她。
秦芽拿着稿子，径直走了。
留下那群人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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