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才对自家爷爷伸出了尔康手!
别这么快拒绝呀,您就不想想堆在家里的那些粮食菜蔬吗?那些东西吃不完还能收拾好拿到县城去卖,卖了钱还能买肉吃!
能够改善家庭生活条件的事,怎么能这样一口回绝了呢?
赵墨才转头看向村长,笑着问:“村长,不知道您具体是怎么考量的?正如我父亲所说,我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学堂里教学。如果整个学堂全靠我一个人教学、考教,那小子便有些无能为力了。”
村长连忙道:“不知道阿才这边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在村长看来,赵墨才不教书,还有谁能教?
村子里若是有其他人能教学,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兴冲冲地拎着东西去赵家求学了。
赵墨才说:“学会的都能教吧。说不定我家弟弟妹妹、叔叔、婶子,甚至我爷爷、奶奶都可以在学堂里教大家识字、认数,本就不是什么太难的学识,学会的人教不会的人,或许今冬,村子里所有人都能学会算数。”
这话说出口,村长倒是愣住了,“你是说就这一个冬天,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能学会算数?”
他怎么觉得赵墨才太夸大了,“你真的确定学会的人教那些不会的人,全都能教会,不会有任何错漏?”
赵墨才心想这有什么难的?
或许有些人确实不擅长教学,但村子里有这么多人,挑出几个在此方面有所天赋的先学会,再教给其他村民,这才是最方便简洁的教学之法。
但赵墨才也不敢把话说死,便点头说道:“不如试一试。反正冬日里大家也是在家里歇着,没什么农事要做。不如在村子里建个学堂,试着让大家互相教学,能学会多少算多少。”
村长一想也是,虽不敢保证所有的人都能学会,但能学会一个算一个,就算他们村每户人家只有一个人能学会,其他村子也是比不过他们的。
村长又提及另一件事,“那这束脩怎么算?我知道县城里那些私塾学堂都是会收束脩的。”
赵墨才笑着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谈什么束脩,大家每年赚几个铜板也不容易。”
当然他也不会什么都不要,白白地帮忙,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人太善良了,注定会被其他人欺负,他也需要一个途径改善自己和家里人的基本生活。
他便接着笑道:“像今日这样,送些柴火或者家里的菜蔬过来,就挺不错的。若是家里没有这些东西,像我夫郎他表哥那样来给我们家挑上两缸水,那也是一份情谊。”
村长也点头,作为一个管理了村子几十年的老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情往来,就是需要有往才有来。
若是只让某一方单方面付出,不仅不能长久,反而会让村子里的人心生嫌隙和贪念。
“这样就不错,那就让他们给你家送麦、送米或者送菜蔬。若是拿不出这些东西的,给你家帮忙扫扫院子,挑一挑水也是一份情谊。”
村长心想,按照赵墨才说的,若是今冬大家都能学会算数,无论是送东西还是帮忙干活,也不过就是一个冬天的事。
赵墨才家里轻松了,得了些粮食吃食,学东西的人付出也不多,却能让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能算数识字,这事可不要太划算了。
如此,村长再看向赵老丈,问到:“老赵,你是怎么想的?你家墨才可以做你家的主吧?”
赵老赵这会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方才他家阿才说什么?说他们也能去当先生教别人识数认字,他们这些泥腿子能干得了这事儿?
但村长和墨才好似都已经达成一致,赵老丈便只能说:“我先说好啊,若是除了我家墨才,再找不到其他可以教书的人,那这事咱家就不干,送再多东西,帮我家做再多活计,我家也不干。我家墨才还是肯定要读书考科举的。”
村长也理解,便点头答应了。
赵老丈三人回到赵家的院子,发现来赵家的人更多了,甚至连邻村都有人来。
林婶子这会儿就拉着何悠说话呢,一直强调说只需要何悠帮她问一问,若是不行,她这边立刻就回家。
何悠心里也很感激林婶子这些年对他的照顾,看见自家相公回来,便期期艾艾地看着赵墨才。
赵墨才向众人点头,几步走到夫郎身边,低着头,满眼温和地看他。
村民们看着他站在何悠身边,身形被何悠衬托得越发高大,肩膀虽没有他父亲他们宽阔,穿着那身长衫,却也如松柏般挺拔,到真相是县城里长大的谦谦公子。
明明何悠那么瘦小一个哥儿,被他那样看着,竟让人觉得他们两人是那么的般配。
赵墨才见夫郎好似有话要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又转头看了看身边有些拘谨,却满眼期待的林婶子。
她身边还放着一个大篮子,里面装了不少菜蔬和粮食。
赵墨才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想了想,对林婶子说:“婶子,我们村子或许要建一个学堂,但婶子是外村的,这事儿等村长定下来后,我去找他问一问,若是村长那边没有问题,婶子便让家里人过来上课便是。”
林婶子没想到赵墨才这么好说话,连连感激,提起身边的篮子就往赵墨才和何悠的怀里塞,“婶子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你们先收着。”
赵墨才和何悠还来不及和林婶寒暄,赵家村的村长就已经站在赵家房廊下的台阶上,对满院子乌泱泱的人说:“方才我和赵家当家的,以及墨才商量了,我们想在村子里办一个学堂,只要是想学的,都能把你家孙子送到学堂来学习识字读书。”
“不过阿才也说了,他一个人教不了那么多人,他还得看书考科举,所以这教学的事情,或许会交给别人来做。”
“这些人也都是在阿才那里学会了再教你们,你们若是愿意呢,咱这个学堂就建起来,若是不愿意呢,就不要再为难阿才他们一家子。”
话音落下,院子里的人立刻讨论起来。
“不能跟着阿才学,他要让其他人教我们,除了他还有谁会教书啊?”
“村长的意思是阿才教几个小先生出来,让那些小先生教我们?其实我觉得谁教我们都行,只要能学会,谁教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便有一个老汉举着手问村长:“村长,教我们识字的那些村民若是不会教,那要怎么办?”
村长看向赵墨才,这些事情赵墨才应当是最有成算的。
赵墨才对着林婶子和自家夫郎点了点头,几步上去走到村长身边,对方才提问的人说:“我会挑出之前就已经识字,或者在教学识字方面有些天分的人,教会了他们后,让他们按照我的方法再教你们,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他拿自家举例,“昨日夜里我家里就是我夫郎考教的我全家,我夫郎从前也没有学过这些,但昨天夜里考教却进行得很顺利,想来这种简单的教学和考教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连忙看向赵家人,赵家好些人连连点点头。
昨天夜里确实是大郎家的夫郎考教的他们,和大郎考教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小悠说话更温和些,他考教可没大朗站在前面时候让人紧张呢。
如此,众人也就愿意了。
行不行的,先试一试,若是不行,反正冬日里也没事,折腾就折腾了,也不耽误农事。
农家的人想事情都比较简单,不多时便接受了村长的提议,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把自家孙子送到学堂里来读书。
赵墨才在村长身边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向自己夫郎时,忽然恍然,问院子里站着的村民们:“你们为什么只送自家孙子来学习识字认数?家里的女娘或者哥儿也可以送来,甚至你们自己都能来,无论男女老少,谁想学都能来,为什么只送自家孙子来?”
众人听了这话微微一怔。
一个老妇人说:“学知识这种金贵的事情,不让自家孙子来,家里还有谁配去?这女娘和哥儿以后都是会嫁人的,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的,哪能浪费家里的粮食菜蔬,学这些金贵人才能学的东西?”
赵墨才笑着摇头,他知道有一些道理,要和这些生存在这个年代的古人说清楚很不容易,他们不会接受,甚至会把自己当做妖魔一样抵触。
但他能换种说法。当某一件事触及到这些人的当下根本利益的时候,他们就很容易转变自己的思想。
人处于世上,本就应该以自身、自家以及自己周围,最后乃至自己国家的利益所着想。
他说:“我们村子里若是每一个女娘和哥儿都会识字认数,嫁到自己村子里,这算是人才没有外流。嫁到别的村子去,会识字认数的女娘和哥儿彩礼也得多收一些,在婆家也能靠着这份本事更容易立足,不是吗?”
“或者相看时,遇到那些家底更好,人品更加的青年,咱们村子里的女娘和小哥手里握着一项本事,也更容易把这些优质的青年抢到手里当做自家女婿。”
这话出口,众人一想,对呀,那可是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好事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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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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