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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又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陵都城中却隐隐涌动着喧嚣的肃杀之气,街巷闹市里巡逻搜查的士兵多了好几圈。

百姓们惴惴不安,以为有罪犯在皇城脚下逃窜。

而宫中却有人传出,九公主为拒婚而出逃,还留下了一封书信。

少帝震怒,即刻派人沿着驿站往皇陵之路追寻,又下旨将公主府的家奴尽数关入皇宫地牢。审讯的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说,公主究竟去哪儿了?”

揽月作为姜采盈的贴身宫女,被刑讯地最凶,带血钩子的长鞭,每抽一下都像是钉入了骨髓之中。

“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去哪儿了,饶命啊...”

凄厉的惨叫在天牢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

到后来,宫廷中只好宣称,九公主并非出逃,而是奉陛下圣旨前往金峰皇陵为先祖守陵。

可百姓们哪里肯信?公主出逃,想必内有隐情。一时间猜测不断,有些人公主失踪正好坐实了近来宫中流传的董太妃与淮西侯有染丑闻,而有些人则认为公主乃是因情出逃。

毕竟,卫衡与姜采盈当年那些事儿,早在绫罗街上卫衡当众拦驾起就有所发酵了。

早市的茶楼里,人生鼎沸。最近陵都城热闹得很,大伙儿聚在一起,又聊起了这事儿。

一名长脸阔腮的白脸青年挤过长凳,得意地说道:“这事儿啊,我知道内幕。”

“怎么说?”

据说当年卫衡为羽林军副统领,御前带刀侍卫,后来被先帝单独派给九公主,贴身保护。

“那时候的大司马啊,可不像大家伙儿所瞧见的这样。公主往西,大司马决不往东。公主说一,大司马决不言二。”

春日,他们赏花游水;夏日,他们避暑乘凉;秋日随落叶翩翩起舞;冬日便煮茶赏雪...

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真的假的?”邻座的几个少年冠帽束衣,一听事情与九公主有关,纷纷凑过头来。

“那还能有假?”那白脸青年脸上堆起一抹□□,“我看呐,公主八成是跟大司马旧情复燃了,这才抗旨出逃。”

配合上他略显气虚又猥琐的表情,围坐众人纷纷哄堂一笑,各种情绪尽在不言中。

突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人群中斥道:“我看是你们心思太脏,看什么都觉得龌龊。”

众人看去,来人是一个清秀颀长、衣冠胜雪的少年,骨架略瘦,唇红齿白。他捧着几捆书卷,眉目柔和,只眼神中聚着一团火。

“什么龌龊肮脏?枉你为读书识字之人,竟也这般凭空污蔑人?”

那白脸青年眼神中闪过几丝不耐烦,他凝神一看,竟认出了来人,“哟,这不是王屠户家的小女婿么?你不跟着你岳父在河西口卖猪肉,怎有闲情跑到此处来饮茶消遣?”

说起王屠户,几个邻座的人纷纷回过头来。这陵都城虽大,可大家都是这个当口儿的生活的,平时上街都碰的到。

王屠户一身蛮力,满脸横肉,却是个实在人儿,买卖从不缺斤少两。他有一个女儿,名为晓檀,性格爽辣彪悍,生得也溜光水灵儿,极其有生意头脑,做起事来也一点儿毫不含糊。

前两年,王晓檀死乞白赖要嫁个一个穷酸秀才,还几乎散尽半数家财,替她的夫君在这京城脚下疏通关系,才在京兆尹府谋得个掌管文书的吏尹官职,还只是打下手的。

说白了,就是负责陵都城家长里短的一些诉状。毕竟案子大了,京兆尹府一般会移交刑部或大理寺。

“原来,这就是王家小女的秀才郎啊。”

被议论的少年名为陆执安,此时他于众目睽睽之中长身而立。面对众人眼神的奚落与诘问,他虽面庞泛红,却丝毫无惧色,只是端方有力地道:“九公主温丽亲和,她的清白断不可由你们这般污蔑。”

话毕,人群之后,一直在账台眯着眼拨弄算盘的老人手中动作一停。他穿着普通的亚麻褂子,白发青须却精神矍铄。

他头侧了侧,点头轻笑向一旁的掌柜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有点儿意思。”

不卑不亢,虽青涩却坚定。

如今这朝堂之中,倒还真缺这样的人。

掌柜立即恭敬低头回话,“回太傅,那人名叫陆执安,窦县人氏,前几年到陵都城中来求学,可大概才学有限,去年乡试落榜,后来娶了这陵都城中的王屠户之女,安心做个小吏,也算在城中安定下来了。”

老人翻账簿的手一放,眼神中透着淡淡的不满,“说了在外,无需如此称谓于我。”

掌柜汗流浃背,“是,小的知错了。”

面对当朝德高望重,满身自带威仪的丁仪丁太傅,他怎能不好生敬着,生怕怠慢半分。

这景春茶楼,乃是丁太傅之妹婿的产业。太傅无事时,喜欢隐于百姓人群中,观人生百态。

此时他还不知道,丁太傅对那少年一句薄淡的点评,会从此改变大云朝法度荒废,民风凋敝的一代。

***

傍晚,暖橙色的余晖照进朱楼雕栏的磅礴院落中,碧瓦红檐之下,有一小厮三步并作两步,脚步匆匆地来报。

此处,是淮西李氏在陵都城中安置的房产。平时很少有人居住,只有李家人回京述职才会暂住。

府邸虽有人每日打扫,却还是止不住显得荒凉,无人气。

此时李漠正在庭院中练剑,只是他的剑法不似往常飘逸,只有狠练。剑锋所划之处,尽是残花败叶。

小厮姿态恭敬,神情拘谨,“世子,宫中传来旨意,圣上召您与侯爷立刻进宫。”

李漠闻言,停下手中动作。一伸手,立马有人为他递上干净的帕子。他擦干净手中的剑,剑气微闪,在空气中发出铮鸣。

“知道了。”

从朱华门入宫,经长华园,仪和殿,穿过高耸的宫墙,最巍峨最肃穆的建筑便映入眼帘。

只是迈过百步方阶,开启那道朱门前,殿内已传来噼啪尖锐的声响。

“寻不得踪迹?”

少帝一拳砸在龙案上,奏折被他掀了一地,茶水尽洒,杯盏碎地。

少帝震怒的尾音透过殿门清晰地传来,“这羽林军究竟是朕的兵,还是他卫衡的!”

“来啊,将江澈拖下去笞罚二十杖,即日起革职查办,一应俸禄饷银尽数扣除,责令在府,不得擅自外出。”

江澈,乃是羽林军副统领,卫衡门下之徒。

姜叡面色冷峻,宛如咆哮的猛兽,引得在殿侍立的宫人们心惊胆战。

到底是程太保,还能稳得住些心神,“陛下,淮西侯及其世子正奉命在外等候。”

“来的正好,叫他们进来。”

“臣,参见陛下。”

“二位爱卿,你们来得正好。”

姜叡在玉阶龙椅旁急切地踱步,面目生冷,“你们来说说...朕待她还不够好么?”

“堂堂大云朝公主,竟干出这等与外臣私奔的名堂,阿姊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还嫌皇室的脸丢得不够?”

李漠胸口一滞,“什么?”

“你们自己看。”

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

九公主失踪了,并留下一封书信坦言近日陵都城中谣传确是她背后操纵主导,原因全系她与大司马卫衡余情未了,两情相悦。

在信的末尾,她甚至写道:“淮西世子懦弱阴险,实非昌宁良配。大司马与昌宁两厢情愿,情意浓浓,请陛下念在与昌宁一母同胞的情分,原谅昌宁叛逆之心...”

...

“爱卿,你们说,她是不是胆大包天?”姜叡气急败坏,将信笺摊开来,李慕父子也得以窥见信件中的只言片语。

右手紧握的指节,被李漠隐藏在袖袍中攥得咯咯作响。

“真是气死朕了,亚父...亚父也太令朕失望了。朕已经派人一路追寻,等抓到他们,朕要将他们全部处死,全部处死!”

少帝的眸子染上失控的火光,他的年少稚嫩已经在日渐劳心费神的国务中一点点被殆尽,转而化为一种狠戾的深沉。

“请陛下息怒。”李家父子齐齐跪地,殿中侍立的众人也早已俯跪,将头埋得更低。

少帝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须臾之后,李漠感觉到一双缎绣金龙纹朝靴映入眼帘。

下一秒,少帝将他父子二人扶起,又向李漠道:“长遥,朕...朕为你和阿姊赐婚,是真心认为你与阿姊乃天作之合。哪知阿姊她...她行事如此荒唐放肆。”

“女子清白,皇室名誉她全都抛之脑后。你是朕最看重的少年勇将,阿姊她失德在先,倘若你想退婚,朕可以同意。”

等待了片刻,少帝姜叡还未得到李漠的答复。

“长遥...你意下如何。”

“回陛下,臣...不欲退婚。”

李漠抬头,又重重地嗑了个头,他眼眸微垂,不让少帝看出眼底沉默的阴狠。

公主,生当是他的人。死,亦只能是他的鬼魂。懦弱阴险?等成婚之后到了西北,他会让姜采盈亲自领略。

“陛下!”

跪立在侧的淮西侯却突然语气含恨,声嘶力竭请愿道:“陛下,淮西戈壁土地贫瘠,民风刁蛮,公主嫁过去难免不适应。”

他眼中泪花微闪,嘴唇发抖似悲愤过度,又似受了天大的侮辱与委屈,“小儿生性纯良愚钝,恐怕是难以配得上公主,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的额头在地砖上重重一磕,殿内隐隐有余音回荡。

李漠惊呼,“父亲!”

李漠有些意外,此刻退婚坊间小命会作如何猜测?他猜测间,却见父亲低头侧视,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少帝眼眸微眯,审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半晌过后回道:“爱卿,你这是哪儿的话?长遥乃淮城四小将之首,文韬武略,一表人才,与阿姊乃是天作之合,爱卿这样无故贬低门楣,是想令朕蒙羞么?”

“臣惶恐,臣断无此意啊。只是陛下您也看到了,公主对小儿并无情意,臣也是怕...”

“朕今日召你们两个前来,便是想知道你们二位的态度。长遥,你究竟意下如何,朕要一个准信儿。倘若朕将阿姊嫁于你,你是否能保证今后对阿姊一心一意,绝不辜负。”

淮西侯作势轻叹了一口气,向李漠轻轻摇头。

李漠却坚定地向少帝磕了个头,“陛下,臣对公主之心,日月可鉴,此生若能求娶公主,定当全力呵护,加倍珍惜。”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阿姊胡闹,朕怎可惯着她?长遥,朕现在就调给你两千羽林军,沿着出城之路线搜寻,务必将公主寻回。公主回京之日,便是你二人成婚之时。”

“谢陛下成全。”

李漠叩首领旨,老奸巨猾的淮西侯却又在此刻开口,“陛下,小儿势单力薄,恐有辱使命啊。”

“爱卿,你这是何意?是想要令长遥抗旨不遵么?”少帝神情严肃,眉心拧做一团。

“臣不敢,只是公主此行出逃,乃大司马一路相护。羽林军又独独听大司马号令,恐怕小儿难以从大司马手中救下公主啊。”

“荒唐,羽林军是朕的羽林军,不是他卫衡的。”

少帝似乎被气得不轻。

先帝在时,宫廷内已经出现过一次公主同外男私奔的丑闻,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长遥,朕现在就将这羽林军印移交给你。另外,朕会下一道圣旨口谕,命金峰周边各州县极力配合,在寻回公主前全力听从长遥调配,务必要将公主带回来。”

“那大司马...该当如何,臣惶恐,还请陛下明示。”

一道威严压迫的目光朝他们射来,殿内沉寂了一会儿,李慕父子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陛下是否看出他们想要借机铲除异己的心思?

须臾过后,大殿内传来一声轻叹,“大司马身负剿匪要务,爱卿若是与他交手,还需得注意分寸。朕,只要阿姊回来。陵都城中的闲言碎语,朕听得都心烦了。”

李慕心下一滞,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

“若无其他事,爱卿你二人便退下吧。明日一早,整肃军队出城,可有疑虑?”

“臣遵旨。”

走出大殿时,天色完全黑了。四处亮起的宫灯静静地燃着,把一望无际笼罩下来的夜幕烫出无数个洞来。

朱华门外,守卫与外出采买却丢了宫中令牌的太监起了小冲突,李慕拧着眉,上前去三言两语化解了这冲突。

行礼谢恩的时候,小太监动作太大,衣袍与李慕交缠片刻,小太监又是仓皇行礼,表情惊恐。

淮西侯冷冷甩袖,“无碍,你且走吧。”

出了朱华门后,有马车在外候着。迎着夜色烛火,李慕父子二人驱车离宫。

“父亲,陛下明显还不想动卫衡,我们该当如何?”

李漠的眸子闪出些不甘心的光来,语气也有些浮。淮西侯李慕瞥了他一眼,步子迈过李府的门槛。

“你怎知,陛下不想动他?长遥,为父跟你说过,看事情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些。”

斥责的目光落到李漠身上,令他有些发怵。

“回去再说。”

等回了府,天光已完全暗下。府上的仆从侍立在侧,吃食用具一应备齐。一壶温酒被端上来,淮西侯仰头饮下几口,接着吩咐随行的左使下去准备明日出城事宜。

须臾过后,李慕丢掉碗筷,屏退所有人后,抬眸看他:“长遥,今日陛下在我们面前演了一出好戏,我们可得不负所托。”

“父亲,您指的是...”

一张揉成细卷的纸条,被淮西侯递了过去。

李漠接过一看,“这是...”

他顿时想起了方才在朱华门的小插曲。李漠当时也有些纳闷,父亲并不像是会管这些琐碎小事的人,为何会主动出面。

原来如此。

他展开纸条一读,有些吃惊,“姑母如今已被陛下软禁在宫?”

淮西侯叹一口气,眼神中露出沙场征战的冷冽与老成,“恐怕还不止这样。今日早些时候,九公主府还传来消息。说陛下听信大司马之言,欲废除你与九公主之间的婚事。此次公主仓然领旨去金峰县为先祖守陵,其实就是为你二人废婚做打算。”

“如今城中谣言猖獗,陛下召我们进宫,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的态度。”

“原来父亲是在陛下面前演戏。”李漠心中有些讶异,怪不得平日里父亲时常叮嘱自己要对公主多加呵护爱戴,也极力促进他二人的婚事。

可到了殿上,却一幅截然反对的模样。

淮西侯在房中负手,“公主如此辱人,反对婚事才是正常的做法。”

“可父亲,这么做会不会令陛下觉得如今陵都城中的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听罢,淮西侯反手一踢,踹在李漠小腿处,“为父怎生了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李漠惊惶,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他耳根怒得发红,却不敢在父亲面前表露半分,只得老实得垂头,双手藏在袖中握紧。

李慕恨不得耳提面命,“随侍君王之侧,岂有你想象中简单?帝王本就生性多疑,可若是每个被他怀疑的人他都要清理,那这朝堂之上就没人了。谣言只是个幌子,你需得揣测陛下真正的意图。你以为你坚持要娶公主,陛下对我们淮西李氏的疑心便会消除?”

“你姑母被软禁,就是最好的例子。软禁便软禁了,可陛下为何隐而不发,你可有想过其中缘由?”

李漠心中羞愧,“父亲教训得是。”

看着眼前这个垂头惶恐,眉眼之间却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孩子,淮西侯面目终究还是缓和了些,“陛下已经对我们李家存了芥蒂,迟迟不惩处,是因为他另有所图。你想想,公主与大司马出逃,坊间传言已经快炸开了锅,对皇室而言是何等的耻辱?陛下对卫衡会作何反应?”

一定是忍无可忍。

李漠失声惊道,“陛下欲借我们之手,除去卫衡?”

“没错。”

“可陛下方才在殿中,明明还说令我们注意分寸。”

“卫衡手下门徒众多,且皆在朝中身居要职。若非如此,倘若事情败露,他哪得安生?”

淮西侯望着院中荧光流火,突然感觉胸前发闷,眼皮也止不住狂跳。

“所以长遥,此次行动你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可操之过急,让陛下反将过错扣到我们头上,惹得一身腥。”

“父亲,您的意思是除去卫衡之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非也。此行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倘若他人在陵都城中,我们想动手,势必处处被掣肘。”

“可...”

“借刀杀人,懂不懂?”淮西侯收起心中那点儿不安,眼神中已经隐隐有嗜血因子隐隐晃动。

“卫衡不是去剿匪么?倘若他死于寇匪之手,陛下就无论如何都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李漠茅塞顿开 ,惊呼道:“父亲,我明白了。我会试着与荆州刺史刘德光取得联络,令他全力调动西南四州的兵力,届时让他们伪装成寇匪...”

“不必伪装。军人做派与寇匪毕竟不同,卫衡也是行过军打过仗之人,一看便知。”

“那...”

李慕又饮下几口酒,脸上露出老谋深算的凶光,“那帮匪寇,本就是为父安排的。他们的头儿,早在三年前便与为父结下交情,这几年他们盘踞在蜀北一带,自封为绿平军且势力迅速壮大,你以为是谁的功劳?”

“这一次,我们务必扫除障碍,除去卫衡。”

李漠步子顿住,胸中如有潮涌激荡不停。早在父亲入京之前,他便在筹谋这一切,其中深谋远虑,乃为他远远所不能及。

李漠抱拳,恭敬行礼,“孩儿定不辱使命!”

“嗯。长遥,欲除卫衡,你还需一人相助。”

“谁?”

“蓟州参军,葛青。”

“他是谁?”

淮西侯简明扼要,“卫衡的人,不过近来他家中突生变故,才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明日荆州刺史刘德光会带他秘密入京,届时绿平军的首领汪蓬也会到,我已经传令让他们在清风楼与你见上一面,你且下去准备准备。”

“是。”

父亲一向不喜与他相处,于是李漠像往常一样,领命之后便起身出门。可他步子还未迈过门槛,父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长遥。”

李漠转过身去,颔首恭敬,“父亲还有何事吩咐?”

站在烛火之下的中年男子静步垂立,视线缓慢地落到他的左侧小腿上。淮西侯常年习武,他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重。

李漠不动声色地将左边小腿往后收了收,却听到父亲用生疏的语气道:“去找你娘,拿点药油擦擦。”

李漠抬起来的眸光闪过明显的错愕,他心中一哽,父亲从未对他说过如此的话。

尽管被踢那处还隐隐火辣作疼,可李漠心中却欢喜万分,“多谢父亲关心,孩儿知道。”

望着李漠雀跃离去的背影,淮西侯微微愣怔失神。那个在他跟前向来恭敬垂眉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了?

常年征战,难免负伤。只是此刻淮西侯捂着胸腔左侧的隐隐作痛的伤口,心没由来地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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