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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回忆篇(一)

叶裴林捡到南慕,是在一片废墟里。那时她还不叫“叶裴林”,南慕也还是“南木”。

厚重的岩块被撬开,雨浇了进来。

南木动了动手指,任何情绪都在过去被埋的十二小时里消耗殆尽了,只剩麻木和无喜无悲。

凯特林看了他两眼,冲远处抬了一下手。“黎遄。”

一头灰发的男人撸了一把头发上的水,匆匆赶来。“怎么了怎么了……我去,这怎么还有个小孩?”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黎遄带着几个医疗人员,合力搬开了残垣断壁,将里面那个男孩抱上了担架。

雨越下越大。

……

“呼——累死我了。”黎遄脱掉了鞋,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型躺在水泥炕上。

他抱着枕头,絮絮叨叨地抱怨:“好好的房子,怎么就偏偏挑我们来的这两天塌了呢,一塌一大片,救都救不过来。这该不会都是些危房吧,政府也不派人修修……”

“今晚雨下得这么大,给我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这也就算了,那临时的浴室连花洒都没有,木板还漏风,我老觉得有人在偷窥我……”

凯特林盘腿坐在另一头的炕上,她的头发刚洗过,还没擦干,湿漉漉地搭在毛巾上。

她正在尝试联网打游戏,懒得理会黎遄的念叨。“明天我休息,任何事都别找我。”

黎遄停下话头,“哦”了一声。“那行吧,这几天都泡在水里,你得好长时间没睡了吧?”

提起这个,凯特林冷笑一声,“碧水院再怎么也是金家的地界吧,那姓金的自己怎么不下水泡着?”

“你还好意思说呢?”黎遄大怒,“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上个月企图开车把金司撞死,我们能被抓过来当苦力吗?”

开车撞人的是凯特林,为什么黎遄会被牵连呢?

答,因为凯特林开的是黎遄的车,车钥匙还是黎遄亲手交到她手里的。

事后凯特林死不认错,弄得家族里的老人都很头大。

恰逢这时碧水院出了点小问题,这一带虽然是凯特家的房产,但毕竟是在金家的地界上。

于是派了凯特林和黎遄来处理这个问题,相当于是帮了金家,也算功过相抵。

谁料问题还没解决,前院的房子先受到波动,塌了。

说多了都是泪,黎遄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盖好,一副要睡了的模样,还不忘提醒:“表妹,你一会先把头发弄干了再睡啊。”

凯特林很敷衍:“知道了。”

第二天,灾后重建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

“——我们不是来扶贫的OK?”大清早的,黎遄正在跟一个逃跑中摔断腿的大爷争执。“所有损失您得上报给这儿的管理员,管理员提交材料到政府,政府再发放补助明白吗?”

大爷听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流程,只知道黎遄是“上头”派来的人,他们这些有钱人,就得赔偿他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黎遄简直一肚子火,偏偏不好发作,只得随便招来一个人,继续应付那个大爷。

——“这些个没人性的有钱人,怎么会管我们这种底层人的死活?”

清晨的阳光洒进临时搭建的屋舍里,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痴迷地喝了口烧酒,如此说道。

南木一言不发地端了饭菜,摆到男人面前。

男人眯眼看了看他,忽然发作,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哑巴啊你,不会叫人?”

南木被打得偏过了头,嘴角瞬间溢出鲜血。

他垂下眼,叫了一声:“父亲。”

南钊峰这才满意,一口酒一块肉地开始吃饭。

南木从简陋的灶台上端了另一份饭菜,走向角落里窝着的那个女人。

米粥配着咸菜,清汤寡水看着没什么食欲。

南木把碗放在地上,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好,他低声说:“妈,吃饭了。”

阮忍冬裹了裹被子,借以遮挡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掐痕。“又打你了?你就不能学乖一点,别总惹他生气。”

南木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如同提线木偶般,毫无生机地应了一声。

待那两人吃过饭,南木把碗洗了。

他蹲在塑料盆边,看着水里照映出的那张苍白的脸,长久不进食导致他头有点晕。

南钊峰抓起烧酒瓶砸过来,正好砸在南木背上。

很疼。

男人醉气熏天地开口吩咐:“去买酒。”

南木站起来,等了一会,见南钊峰没有下一步动作,于是说:“没钱了。”

这句话又点燃了南钊峰的怒火,“你老子买东西还需要付钱?!赊账会不会?那小卖部老板跟我是老交情了,她敢不卖我这个面子,老子明天弄死她,个狗X养的臭/婊/子……”

南木不再去听那些污言秽语,径自出了门。

.

日暮渐渐落下,少部分人家升起了炊烟。

桌上摆着简单的两素一荤,分别是辣椒炒肉丝、水煮青菜、豆芽菜。

黎遄不由唏嘘,“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简陋的一餐。”

不过已经算不错的了,这会大多数人家里甚至开不了火,只能喝冷水吃硬馒头,黎遄总不能打电话叫七星级酒店送豪华晚餐过来。

话虽如此,黎遄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饿死鬼投胎。

相反坐在对面的凯特林很少动筷,夹菜也只夹那两道素的。

“你这么吃能饱吗?”黎遄问。

凯特林冷漠地回答:“少管。”

“……”

“你太不尊重表哥大人了,我多关心你。”黎遄痛斥,说这话时他夹了一箸肉丝,一个没留神就掉在了衣服上。

扬城菜重油盐,黎遄的衣服下摆顿时多了一块明晃晃的油污。

他鬼叫了一声,立即扯了张纸巾擦拭,可惜于事无补。

黎遄噌地站起身,急吼吼地冲出去,“水水水!哪里有水,趁现在还能抢救一下……”

凯特林八风不动地继续吃饭。

最后黎遄也没弄干净上面的污渍,垮着张脸回来了。

在路上出了个小意外。

黎遄看着矮墙边上站着的男孩,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昨晚那个孩子么?怎么不在医疗站待着。

因为对方是昨天救出来的唯一一个小孩,所以黎遄记得很清楚。

才一晚上不见,男孩脸上就多了一道伤口。

黎遄皱了皱眉,冲男孩招了招手,“哎,那小孩,你过来。”

南木没想到他会叫自己,一时没反应。

黎遄又道:“你过来,我看看你,我不是坏人。”

南木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走了过去。

黎遄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

南木的背有些紧绷,以为黎遄要呵斥自己。

但对方只是问:“你吃饭了吗?”

南木愕然。

黎遄绽开一个笑脸,亲亲热热地搂住南木的肩膀,“来来来,没吃就一起吧。”

餐桌上突然多了个人,凯特林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南木也不说话,空气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黎遄假咳了一声,在吃饭的间隙问:“你的伤好全了?怎么这么快从医疗站出来了。”

南木咽下他这两天以来吃的第一口饭,“床位不够。”

医疗站是临时建立的,就搭在碧水院内,里面都是些连床也下不来的伤患,像南木这种只是严重脱水、没其他大问题的,很快就被打发回家了。

望向男孩毫无血色的侧脸,黎遄内心充满了怜爱,不断地给他夹菜。

南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

饭后,碧水院管理员送来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是他们家自己包的。

管理员略微拘谨地说:“这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见谅。”

他没想到会有三个人,只给凯特林和黎遄一人拿了一个包子,此刻不由尴尬起来。

黎遄摆摆手,“没事,您忙去吧。”

管理员忙不迭走了。

黎遄率先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剩下的那个推到了南木面前,动作无比自然。

南木一顿,犹豫地看了旁边一眼。

凯特林没看那包子。

黎遄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解释:“你吃就好,不用管她,她不吃肉的。”

包子皮被咬开,露出了里面的馅料,肉腥味飘了出来。

南木小小地咬了一口,宣软香甜的口感在味蕾绽放,他轻声开口:“谢谢。”

“不用谢。”酒足饭饱,黎遄仰躺在椅子上,“嗳,你叫什么名字?”

“南木。”

“南木啊……寓意挺好。”接着黎遄开始介绍自己,顺带介绍了自家表妹。

凯特林面无表情道:“我不认识你。”

黎遄早就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丝毫不生气。“表哥原谅你这一次。”

他面向南木,“那……小南木,你今晚要不要留在这里?”

.

凯特林从黎遄炕上抽走一个枕头,随手扔到自己那边,“你睡里边。”

刚刚分床的时候,黎遄原本想说他和南木一床,凯特林自个一床。出乎意料的,南木却表现出了非常非常地抗拒,黎遄差点没拦住他、让他跑回了家。

好说歹说南木也不愿意和黎遄睡一起,搞得黎遄很是郁闷。

“行吧,那你和小林表妹一起?俩小崽子……”

南木原本还担心凯特林会有意见,结果对方说:“前几天不是见过?”

凯特林刚来扬城那天,迷路了,还是南木给她指的碧水院的路。

南木还以为她不记得了,或是没认出他,结果没有。

白天休息够了,晚上反倒睡不着,凯特林靠着墙看书。

见状,黎遄强打起精神,“表妹,你睡不着吗,要不要我给你们讲睡前故事?”

凯特林扬了扬眉,倒要听听黎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结果黎遄津津有味地讲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浪漫爱情故事。

凯特林哼笑一声,“录音了,我这就把你的‘浪漫爱情故事’发给金奇君。”

黎遄大惊失色,“不要啊!”

南木默默听了许久,问:“金奇君是谁?”

凯特林随口道:“他姘//头。”

这话黎遄不爱听,“别信口雌黄啊,我还在追求他呢。”

“被拒绝告白八次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其实你心里想当金奇君姘//头想死了吧。”凯特林一针见血道。

黎遄:“……”

两人斗嘴斗得厉害,南木却微微出神。

金奇君这个名字,听起来像男性……

“——是的,就是男的。”凯特林语气平静。

被看穿想法,南木惊了惊。

更令他惊讶的是,黎遄作为一个男人,竟然真的在“追求”另一个男人。

这件事导致了南木的失眠。

浅淡的月光照在男生身上,他蜷缩在角落,紧贴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

月光太微弱了,驱散不了黑暗,南木深陷噩梦之中。

地下室里真黑啊……

他听见了沉闷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一只摸上他小腿的大手。

南木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似乎预见了将要发生的事。

男人苍老而贪婪油腻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一般缠上他。“躲什么?你爸爸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吗?我给了他五十块钱买酒喝,他同意让我干你一晚了。”

“滚!”南木挣扎起来。“滚开!”

时至今日,南木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男人狰狞可怖的面目,以及掐着他脖子的可怕力道,跟平常大相径庭。

男人是一个教师,表面上为人温和有礼,深受碧水院的居民们尊敬。

南木也很尊敬他,每次见面都会打招呼。

这却成了男人指证他的利器,“是你先勾引我的!”

不……不是的……

南木缩成小小的一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液。

——“不要出声……”男人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亲吻他的脸颊。“很快就好了,听话。”

南木叫起来,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啪!”

一个耳光重重扇到了他脸上,男人恶狠狠地说:“闭嘴!”

不能出声……不能出声……

出声…叫出声…快叫出声啊…不然怎么能让人听到呼救……

什么才是对的?

救救他吧……

一滴清泪划破脸颊,南木骤然睁开了眼。彼时灯光大亮,凯特林坐在他旁边,正歪头看他。

“……”

凯特林用大拇指抹掉了他眼下的泪水,“哦,你哭得真难看,小可怜。”

她问:“开着灯会让你好受一点吗?”

.

南木的心脏砰砰跳,瞳孔涣散,显然还没从噩梦中脱离。

凯特林在他身旁躺下,侧着身,长发铺散,蔓延触碰到南木的胳膊,带来点痒意。

“后来呢?”

过了好一会,南木的大脑才重新开始接收信息。他的声音很轻:“奶奶。”

凯特林了然,“哦,你奶奶救了你。”

那个企图侵犯他的男人仓皇逃走,还用力地推了奶奶一把,导致奶奶摔断了腿,落下病根。

“那人呢?”

“搬走了。”南木的鬓边被冷汗浸湿了,皮肤苍白的透出股病弱。

凯特林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南木偏了偏头,“可惜什么?”

凯特林笑而不语。

可惜……没能现在就杀了他。

.

“你他妈死哪去了?一整晚不回来,长本事了是吧?!”

迟来的那顿打,还是在翌日来临。

南木蜷在地上,只能尽量护住头部。

无法反抗,如果反抗的话,被打的人就会变成妈妈和奶奶。

快点吧,快点来,然后快点结束吧……南木如此想,情绪如同万年不变的古井般。

南钊峰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拖了起来。“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摆出一副死样子给谁看?!这点痛都受不了,还怎么给你老子我赚钱?!”

南木微微颤栗起来。

他知道,他又要被关进地下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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