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凯特修竹正式上任华中商会会长。
作为手下败将的黎世送上诚挚的贺礼,据说两人在商会坐落的丹特宫相谈甚欢。
四月,叶裴林联合几大家族,要求罢免金司作为中心一区理事会理事长的独/裁权,无果。
家族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化。
原本作为“金字塔”塔尖的金家,一骑绝尘、令人望尘莫及,如今却陷入了被孤立的状态中,虽然金家人并不如何在意。
五月,金司在银星南部境内被人刺杀,未遂。
……
金奇君匆匆从外地赶回来,人未至声先到。
“这帮人真是胆大包天,胆子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投放星际条例明确禁止的生/化武器!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金奇君猛地喝了一大口水。
“正常,”金司淡声。“不然就不叫流氓星球了。”
相比金司的不放在心上,金奇君显得忧心焦虑许多,他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把南慕藏哪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金字塔家族内部都对你很不满?”
金司一语不发。
看着金司愈发冷漠的神态,金奇君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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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变不惊原本是一种博弈手段,但金司迟迟不肯交代南慕的下落,这种处变不惊就变成了焦躁,凯特家的几位高层首领终于坐不住了。
接到凯特修竹通讯的时候,金司正在研究菜谱。
最近几天南慕的胃口很不好,每顿都是随便吃两口应付过去,眼见刚养起来的肉又有了消瘦下去的迹象,金司开始学着做饭。
虽然南慕如果知道是他做的,可能会恶心得吃不下去。
通讯铃声宏大而丰富,是一段节选的交响曲。
金司擦干净手,按下接通。
凯特修竹平稳的声音传出:“谈谈吧,金司。”
“你想谈什么?”金司明知故问道。
“我知道南慕在你那里。”凯特修竹一身正装,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兜,眺望乌云密布下的建筑群。
“你交出南慕,作为交换,我会归还你母亲的骨灰,以及,叶裴林将告知你,你母亲死亡的真相。”
“……”
许久,金司才道:“我知道她不是自杀。”
“但你一定不知道三月十一日那天发生了什么。”凯特修竹放缓了语气,像是叹息。
“这么多年来,外界风言风语,你估计也听了不少,说你其实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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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雨幕下的凯特家主宅更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
凯特修竹在雨中跪了三个小时,脊背挺拔如松,被雨浇透的脸庞越发冷冽。
他不由在心里自嘲,只不过是不想按部就班地商业联姻罢了,看来凯特西宁对他的不满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雨声乍然变得更大,不知何时,头上多了一把伞。
风带来一丝淡淡的清香,凯特修竹抬头,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隐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忧郁。
穿着得体的夫人柔声说:“别跪了,回去吧。”
“……”
——“‘想彻底摆脱金铭宬,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杀了他’,我说的对吧?”
年幼时期的叶裴林已经展现出卓绝的洞察力,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注定了她不会轻易相信听到的、看到的。
那天在凯特西宁的房门口,她只听到了一些似是而非、误导性极强的话语,却反推出了很多东西。
在她对面,闵银珠缓缓点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要杀金铭宬是很容易的。但南木可能还不行,我有点担心这个。”
叶裴林托着下巴,不置可否,拿起闵银珠亲手做了带过来的无糖小蛋糕细嚼慢咽。
“我有一个问题。”
“你想问我为什么急于摆脱金铭宬吗?”闵银珠苦笑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
“不,我只是想问,为什么你儿子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
闵银珠无言以对一阵,温声继续说:“我对金铭宬,是一见钟情……”
后来因为一场意外,闵银珠怀了金铭宬的孩子,两人奉子成婚。
闵银珠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逼迫金铭宬什么,但也忍不住欣喜,在心里幻想能和金铭宬修成正果。
直到生下金司以后,她才渐渐看透了金铭宬这个人。
金铭宬是个虐/待狂。
只要他稍有不顺心,就会把闵银珠带到地下室,各种羞辱折磨、殴打虐待。
最可怕的是,金铭宬还常常把几岁大的金司绑起来,强迫金司在一旁观看。
“我骗了金司,我不想给他造成更深的心理阴影,所以告诉他,我爱他父亲,他父亲也爱我,所以才会这么对我。”
闵银珠重重闭了闭眼,“我时常后悔,因为这种不正常的家庭氛围,让金司养成了现在这样,沉默寡言又偏执扭曲的性格。”
叶裴林忽然闷闷地笑了出来,她睁着那双无辜的黑眼睛,问:“你就那么相信凯特西宁会帮你吗?”
闵银珠沉默了一会,“事到如今,我没有任何办法。”
叶裴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带你去个地方,也许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叶裴林带闵银珠去的地方,是凯特西宁的地下室。
趁着西宁不在家,叶裴林耍了点小手段,遣散佣人,秘密破解了通往地下室的密码。
地下室里立着很多展柜,上面摆放了许许多多的收藏品,那是凯特西宁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一根头发、一截手指,一颗牙齿、一枚眼珠。
闵银珠越看越心惊,忍不住捂住了嘴。
“看。”叶裴林踮起脚,从高处抱下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透明罐子,走到闵银珠面前,展示给她。
里面装着一团苍白的事物,看起来肉乎乎的像蘑菇一样。
闵银珠一开始没明白是什么,她凑近了点,心跳越来越快。
那团东西慢悠悠地在福尔马林里飘荡,转了个圈,朝向闵银珠。
待看清这东西的正面以后,闵银珠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她猛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叶裴林歪了歪头,安慰道:“别害怕,这只不过是我的姐姐、修竹的妹妹而已。”
——那是一个人类的胚胎。
“这个孩子呢,是我母亲和情夫的种,而且是个女孩。”叶裴林将罐子放回原位,不紧不慢地朝闵银珠走来,在她面前蹲下。
“所以,在我母亲怀胎六月的时候,凯特西宁把这个孩子从我母亲肚子里生剖了出来。”
听着叶裴林平静的语气,闵银珠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下。
叶裴林想了想,探身抱住她,温柔地给她轻轻拍背。“凯特西宁在利用你啊,他想除掉金铭宬,就是为了把你抢过来。”
“抢过来干什么呢?那个疯子,一直在追求高质量的基因,他会把你绑起来,让你不停地为他生孩子,一直生一直生,女孩杀掉,男孩留下,等长到几岁,如果不合他意,也会杀掉……直到你丧失生育能力,继续提取你的基因,人造人……”
闵银珠浑身都在发抖,如坠冰窟。
叶裴林怜悯地看着她,“知道吗,昨天金铭宬来找西宁了,从他嘴里,我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数年前,金铭宬原本有机会当上金家的家主,只要他愿意和黎世的亲姐姐联姻。
闵银珠的出现扰乱了这一切,金铭宬违背承诺,遭到了黎家的疯狂报复。
他不能去爱闵银珠,用一次次的伤害来提醒自己,他不爱闵银珠。
闵银珠身上受了多少伤,事后金铭宬就会如数奉还给自己。
直到上个月,黎世的姐姐终于去世了。
黎家对外宣称是意外事故,但真相究竟是不是意外,就很耐人寻味了。
“……”
闵银珠嘴唇颤抖、发白,说不出一个字。
她想起一个月前家里开始多出来的矢车菊,原本以为是金司买回来的,却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诚然金铭宬是个烂人、人渣,但至少比凯特西宁这种畜生强一点?”叶裴林松开闵银珠,从地上站起来,“回去吧,打电话让金铭宬或者金司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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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叶裴林和闵银珠回到地上的时候,凯特西宁回来了。
在外人面前,西宁总是亲和而温润,“小林怎么来了?”
叶裴林不动声色地说:“闵夫人找您,我带她过来。”
“这样啊……”西宁轻声,“人带到了,你先回自己屋里吧,我有话跟阿珠说。”
不知为何,闵银珠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地下室里的一幕幕,还有那些话语,下意识看向叶裴林。
西宁冷不丁道:“你总看小林做什么,阿珠?”
男人眉眼间都是笑意,语调轻柔:“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那一瞬间,闵银珠汗毛倒竖。
手心忽而一热,是叶裴林握住了她的手。
“没有啊,父亲怎么会这么想?”叶裴林微微一笑,嘴上继续应付西宁。然而就在西宁看不到的角落,她轻而快地在闵银珠手心写下两个字:快、走。
西宁垂眸看向闵银珠,“阿珠,你今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有点奇怪,为什么呢?”
那双经常流露出温柔情绪的眼眸,此刻在闵银珠眼里,却充满了寒意。
“身体不舒服吗?”西宁这样问着,朝闵银珠走近了两步,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
就在此刻,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锐而刻薄的声音:“‘阿珠’?叫得倒挺亲热。”
凯特西宁的动作顿住了。
上官姜抱着胳膊,视线依次落在叶裴林、西宁和闵银珠身上。
西宁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和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怎么?打扰到你和小情人的好事了?”上官姜语带讥诮,刻意加重了“小情人”和“好事”两个词眼。
西宁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错了吗?!”上官姜的语调陡然拔高了,“你们每晚都一起待在房间里,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谁知道在干什么?!”
她冷笑,“好啊,凯特西宁,只准你夜会情人,不准我给别人生孩子?凭什么?”
上官姜咄咄逼人:“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搞上的?五年前,十年前?——还是说,金司那小子,根本就是你凯特西宁的种!”
“不是!”闵银珠大声反驳,“上官夫人,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金司也不是你说的……”
上官姜已经彻底疯魔了,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她大步上前,一把将叶裴林扯过来,逼着叶裴林去看、去认,状若癫狂。
“凯特林,你看,这就是你敬爱的好父亲!杀了你姐姐还不够,迟早也会杀了你和凯特修竹!因为你们都不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
上官姜尖叫:“你看啊!!认好这个女人,还有她的儿子,他们都是你的仇人,将来会抢夺你的一切、用尽所有手段报复你!你要记得,你永远要记得!!!”
叶裴林面无表情,闵银珠呆愣在原地。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凯特西宁慢条斯理地说:“倘若我现在就将金司杀掉呢?”
闵银珠猛地看向他。
“阿珠,你们私闯我的地下室,这是不对的。”西宁叹了口气,悠悠道:“听说金司要来接你?我在他来的路上准备了一份厚礼。”
闵银珠猛地扑过去,死死拽住西宁的领口,“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意外车祸这个死法怎么样——”
“离他远点!”叶裴林察觉不对,开口制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瞬息之间,凯特西宁掐住闵银珠的脖子,生生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
西宁冷声警告:“凯特林,别动。你知道我能轻易拧断她的颈骨。”
叶裴林如他所愿地后退两步,上官姜已经惊呆了。
闵银珠的脸颊爬上病态的红色,呼吸越来越急促,不停地拍打西宁的小臂。
西宁不为所动,吩咐:“去给金司打电话,让他回去。”
叶裴林咬牙,拨通了金司的通讯。
通讯那头传来风声、雨声,金司问,我母亲呢?
这头闵银珠被西宁死死掐着脖子,眼泪慢慢落下来。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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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城下着雨。
叶裴林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垂眼看着雨幕走神,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三月十一日那天。
她朝凯特西宁扑过去,下一秒,被子/弹打中了胸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被震飞了好几米。
闵银珠被凯特西宁活活掐死,尸体秘密运回布鲁克林庄园,买通警察,伪造成自杀的现场。
三个月又十一天后,金铭宬自杀殉情。
那天是金司的生日。
叶裴林神色郁郁地骂了句脏话,又喃喃自语:“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杂种,还有你爸那个烂货……”
雨停了,只留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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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布鲁克林庄园艳阳高照。
金司站在地下室入口,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才推门而入。
随即他便愣住了。
只见餐桌旁,南慕正端了一个盘子往桌上放,而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品,散发出阵阵香味。
瞧见他,南慕好整以暇道:“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金司稳了稳心神,大步走过去,“这些都是……你做的?”
南慕反问:“不然呢?”
“……”
金司倏地抓起南慕的手,紧皱着眉。
原来是南慕戴着手铐,行动不太方便,切菜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伤、被油烫伤了。
南慕避开他的视线,“小伤而已。”
金司一言不发,把南慕安置在椅子上,随即转身去拿了医药箱。
他半跪在南慕面前,细细地为南慕处理伤口,态度认真虔诚得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珍重的事物。
南慕略微感到不自在,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金司立即停了下来,抬头询问:“疼吗?”
南慕摇头,心里吐槽金司是否过于紧张了。
等包扎完,菜的温度晾得刚刚好,不烫不凉,非常适口。
南慕夹了一块红烧鱼,细致地挑掉了鱼刺,放入金司碗里。
金属环的光泽晃过眼底,金司顿了顿,放下筷子。
南慕挑眉,正想问他是不是嫌弃。
金司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特制的钥匙,咔哒给南慕手上的环扣开了锁。
金属环落在地上,无人去管它。
南慕愣神之际,金司已经弯腰去解了锁住他脚腕的金属环铐。
直到金司开始给他揉脚腕上的皮肤,南慕才真正回过神来。
他真的被锁了很久很久,久到不适应这种自由放松的感觉。
南慕盯着金司的发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对不起。”金司说。
“……”
南慕叹气,活动了一下手腕,拾起筷子夹菜吃。“我是不会说‘没关系’的。”
伤害一旦造成,无可挽回。
金司抬起头,自下而上地看向南慕,“我知道,你别原谅我。”
“那就这样吧。”
两人吃了一顿非常平和安宁的午饭。
饭后,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群众喜闻乐见的狗血婆媳大战,眼看剧情就要往武打片那边发展。
南慕说了句什么,但金司没听清。
他的耳边嗡嗡响,大脑昏昏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南慕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他弯腰,从金司口袋里顺走了钥匙和门禁卡,轻声开口:“抱歉,我又骗了你。”
“我用厨房里的东西做了点迷/药,下在了饭菜里,放心,我做得很小心,你应该没从监控里看见。”
金司闭上眼,南慕看着他的睡颜,“那,我走了。”
南慕走向地下室的出口,用钥匙开了第一道门。
就在他拉开门的一刹那,身后脚步声渐近,他的动作顿住,猛然回头——
“砰!”
下一秒,那扇门被人重重关上了!
“……”
南慕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对方双手撑在他耳边,牢牢地将他困于臂膀之中,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咫尺。
而且,金司此刻的脸色实在很可怕……
短短几秒,南慕明白了什么,“迷/药对你不起效。”
金司冷冰冰地说:“我对市面上大多数的迷/药成分不敏感,你应该多下一点的。”
南慕自嘲一笑,真是……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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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一把将南慕扛起来,径直走向卧室。
“放开我,金司!放我下去!”南慕对他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他通通不理会。
南慕被摔到床上,紧接着金司欺身而上。
金司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手铐,啪嗒一声把南慕的一边手拷在了床头,然后开始解衣服。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南慕反抗得更厉害,“滚,别碰我!”
他不是不可以拼尽全力跟金司打一架,但那样只会两败俱伤,他无法保证在受重伤的情况下逃出这里,极大可能会被金司的下属抓回来。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对你,温柔也好,粗鲁也罢,你都不会改变逃走的念头?”金司神色阴鸷,死死地攥着南慕的手腕。“那我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南慕只觉得骨头都快断了,他皱眉,“要发/情去找别人!”
“我不要别人。”金司单手制住南慕,俯下身嗅闻、亲吻他的侧颈。“只要你。”
南慕挣扎,冷嘲热讽:“对一个‘替身’都能这么深情,你他妈情圣啊?!”
金司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我从没把你当做替身。”
受父母的影响,他一心只想找到一个不会出轨的试验品和他共度余生。
南木就是第一个试验品。
——是的,试验品。金司没把她当人看。
金司对试验品的要求很低很低,嫌贫爱富、浮夸做作、嚣张跋扈……都无所谓,只要不出轨就可以,但就是这么一个最简单的要求,南木也没做到。
最开始的时候,金司也只把南慕当成一次实验,让南慕改名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为了区分两个不同的试验品而已,如同在实验室里给两管试剂贴上不同的标签。
可是慢慢的,当金司再次假设,如果南慕背叛了他,他会怎么做。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如同置身事外地放弃南慕、同对方分开,他只想打一条链子把南慕锁起来,于是事情失控了。
“……”
南慕冷眼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南慕,”金司叫他,“你对我有过一句实话吗?”
“如果没有,慈善基金感谢会那天,你为什么要救我?”
文倸朝金司开的那一枪,是南慕扑过去将金司撞开了。
南慕终于开口,“我在演戏,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生死攸关、救命之恩,等你对我交付信任,我再把你引到没人的地方杀掉——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金司的眼眸渐渐黯淡下去,转而变成了一种疯狂而偏执的颜色,他一字一句地说:“从现在开始,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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