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好奇地看了一眼袁方,袁方因双目失明无法看见呈现出来的过往,但他凭借耳朵,猜出了部分情节。
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洗盏的功效你是否知晓,为何要送给袁贝贝?”随着温白的发问,画面很快调转。
那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他应邀来到了白素素所在的住所内。
白素素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纯,屋内的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锦盒,他低着头望着锦盒,微微出神。
武双木神色复杂地走上前,眼中看不出情绪。
白素素轻轻地将锦盒递到武双木手中,柔声说道:“双木,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祝你们白头偕老。”
武双木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只黑绀黑、纹如兔毫的建盏。他望着建盏半晌才开口道:“对不起,素素,是我辜负了你。”
白素素依然温柔地看着武双木道:“小姐是天上的月亮,而我是地里的泥土,天壤之别说的就是我们,我理解的。素素心中唯一所求就是,你能不忘记我们娘俩,时常看顾。”
武双木扶着白素素坐下,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只是委屈了你。”
白素素依偎着他,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温白都不敢想这是那个胆大包天偷了洗盏的人。他问道:“那这洗盏是如何到了袁贝贝手中的,你知晓它的功效吗?”
画面随着温白的问话,泛起涟漪。
只见,在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袁贝贝无意发现武双木藏得很好的锦盒,打开锦盒竟是做工精美、纹如兔毫的建盏,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她爱不释手,便询问武双木如何得之,可否送给她。
武双木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袁贝贝便用其饮茶,一双儿女也时常使用,就连武双木也偶尔会用它饮茶,时间一晃就是几年,一点波澜都没有。
袁方不想看武双木的过往,问道:“是你指使薄暮毒害贝贝的吗?”
武双木喊了两声贝贝、贝贝,画面中却是出现他肝肠寸断掘了薄暮的坟,对其鞭尸的狠厉模样。
白珠做不了假,武双木的确对毒害他妻儿的薄暮恨透了。
事情愈发奇怪了,武双木与白素素有关、与洗盏有关不假,但是他杀害袁贝贝的线索是一点没有。
反而在他的视野里,袁方是一个瞧不起他出生、瞧不起穷人的大反派。
温白沉默了片刻,梳理了下思路问:“你知晓白素素的来历吗?”
武双木竟摇了摇头,画面里就是他在斜阳派山脚下,捡到前来寻亲的白素素。
知晓过往的一行人知道这肯定是个假身份,但是武双木好似毫不知情,他就像个普通的负心汉。
有一个贫困时候相依为命的女子,却又在前行的道路上抛弃了这样的女人。
寻更高的枝头,更好的生活,更能助力自己的女子。
在倒置的依附关系中,他需要时刻讨好、奉承与忍耐,才能换取自己想要的权利与地位。
他时刻带着面具,压抑着自己,愈发割舍不下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糟糠之妻”。
在两个家庭中游离,辜负了两个年华似水的姑娘。
但那糟糠之妻,也是戴着面具待在负心汉的身边,利用着、蛰伏着、等待着。
比起武双木,温白和蓝桥都觉得白素素的嫌疑更大。
但梨层雪给的药丸已经用完,如何能够逼问到她呢?蓝桥提出疑问。
季青临说:“我的白珠应该可以!”
“你这真是个好宝贝啊!”蓝桥惊叹。
一行人逼问出白素素的住处后,准备离开,唯有袁方立在原处不愿离去。
蓝桥叹了口气说:“你当初也不想这样私下了结了他,才这般费劲心力找寻证据,想要公之于众;总不能因为证据不足,你就改变想法,一刀了结了他吧。若是这样,你当初何苦那样奔波,以你的功力,当初杀了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袁方说:“我与他没有私仇,若不是他,我不会杀他。”
温白觉得正人君子有点麻烦,为了所谓的公平与证据,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这些君子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他抱着季青临,跟着陵越率先抵达白素素的住所,将白珠放在其耳边,等到袁方坐定后,开始问询。
“你认识薄暮吗?”袁方问。
或许是白素素的心智没有武双木强大,她在睡梦中竟直接开口回答了。“认识。”
季青临将装备好的碎片又揣回兜里,好奇地问:“是你指使薄暮下毒杀害袁贝贝的吗?”
“那白眼狼根本无需指使。”白素素的声音冷漠,和武双木记忆中的温婉少女毫不搭边。
“为什么要杀害袁贝贝,因为武双木?”袁方咬着牙问。
白素素沉吟片刻,回答了后半句:“……武双木?呵!”那轻蔑的语气,好像武双木是什么肮脏臭虫。
还没等袁方继续追问,白素素像是忍受了很多年似的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只是想要进入斜阳派,想要接近那老匹夫;可他谨慎又胆小,我武功尽失,死活进不了门派。
不得已只能在山脚下接触一些门派的杂役与丫鬟,薄暮是个心比天高的丫鬟,始终嫉恨着袁贝贝的出生与锦衣玉食,一边享受着大丫鬟带来的生活,一边对服侍的主子不满,甚至武双木对她和颜悦色了些,她都能觉得她可以凭借美貌成为武双木的妾室,也不想想武双木本就是入赘,如何有可能纳妾。”
白素素又冷笑一声:“她托我买毒药的时候,我心中有所感,但是我为什么要阻拦呢?斜阳派就算全数都被灭人又与我何干?”
竟然真是薄暮杀了袁贝贝,武双木和白素素竟撇得干净,有因却无果,不由得让袁方感到荒唐。
蓝桥本就疑心白素素一家的死与斜阳派脱不了关系,白素素的这一番话,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他只微微叹了口气。
这叹气似乎激怒了白素素,她突然冷笑两声:“你以为袁贝贝是什么良善之人?她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可她爱惨了武双木,不去管住男人,还将苗头转向我。真要较真起来,她才是插足者,只是我不在意这个男人罢了。”
“何解?”蓝桥问道。
“她爱慕武双木,却发现武双木与我纠缠不清,不去阻止武双木,反而派人将我掳走羞辱,事后点了我的穴道,将我丢弃在人来人往的河中……想让我身败名裂,真是笑话,名声算什么……”白素素连连冷笑。
季青临皱起眉头,他不喜女子受辱的桥段,尤为不喜这类龌龊的手段来自同性之人。
袁方却不信他的小师妹会如此行事,打断道:“你如何就能证明是师妹所为。”
“我为何要证明?我不在乎,是她也好、不是她也罢,我都不在乎。她是那老匹夫的血脉,本就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白素素越说越癫狂,“很快……很快……老匹夫也没多少时日了……哈哈哈哈。”
陵越狠狠皱着眉头,按着要暴起的袁方。
季青临突然问道:“那孩子……是?”
“又何必在意是谁的孩子,在我这,那孩子只能是武双木的。若我这辈子报不了仇,他就是我宿命的延续,我可以死,老匹夫也必须亡,家破人亡。”白素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好!”温白突然道,“这白素素说,很快……很快……老匹夫也没多少时日了。袁宗主恐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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