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帅哥啊。”元祈听到动静跑过来，脑袋凑过去瞧了瞧男生的胸牌，低声念道：“段霖。”
“别，别罚我……老师，我什么都没做……”段霖察觉到元祈靠近，立刻缩着脖子闭上眼睛，将他手中的作业本露了出来。
“啧，胆也太小了。”元祈吐槽着，往后退了一步，“我问你啊小朋友，你刚刚是不是撞到其他老师了？”
段霖的睫毛像受惊的猫儿一样颤了颤，看得元祈直挠头。
“遇……遇到了。”
“……他也没那么恐怖啊？”林攸声托着下巴，围着段霖转了一圈，“就这样能把和他差不多高的高蓉好吓哭？”
“然后呢？”元祈阴恻恻地盯着段霖。
“他们……他们问了我一个问题。”段霖说完，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变得惊恐万分。他躲开元祈的接触，直接伸手抓住林攸声的袖子，急切地喊：“老师，老师，你们快去操场，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段霖表情的急剧变化让三人吃了一惊，林攸声更是被他这副模样弄得莫名其妙。她看向段霖的眼睛，泪水已经让他的眼神模糊不清，他就像一个命悬一线的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她，嘴里反反复复只有那一句话。
“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三人对视一眼，林攸声赶忙清了清嗓子，操起一个温柔的语调：“好啦好啦，你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好好和老师说说，到底怎么了？”
段霖听了这话，泪水戛然而止，就像水龙头开关般生硬，完全超出正常人的情绪变化。他立刻松开林攸声的袖子，趁三人没留意，推开离他最近的林攸声拔腿就跑。
“诶，你——”
“不用追了。”关千夜喊住林攸声和元祈，俯身捡起段霖慌乱中掉落的东西。
是一个作业本。
元祈和林攸声赶紧凑过去，看到上面写着“罗昭昭”三个字。
三人快步走向操场，操场空荡荡的，和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只是某个地方隐隐传来几声低低的交谈声。
“走吧，去小白楼看看。”元祈说道。
小白楼位于操场最里侧，大概是学校面积有限，才建在这个位置。这里有建筑物遮挡，是学校里人流量最少、最隐蔽的地方。
走近后，他们先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陈家旭、张欣彤、王呈辉、任哲，还有没什么存在感的赵森，五个人凑在一起，想不显眼都难。
元祈嗤笑一声：“你们这是在玩叠罗汉呢？”
元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五个人吓得一哆嗦，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
“你有病啊元祈！”王呈辉捂着胸口骂道。
元祈神色变得严肃：“是有点。”
他慢慢走到王呈辉面前，认真地说：“实不相瞒，医生说我有精神病，杀人……”
元祈站在比王呈辉高的位置，越过他往后看，眼神狠戾地一暗，“……不犯法。”
关千夜察觉到元祈语气的变化，也走了过来。从这个角度望去，不远处站着一群穿着校服的女生。
她们姿态各异，但都围着中间跪坐的一个女生。那女孩长发散落，遮住了小巧的面容，她两只胳膊费力遮挡的地方空空荡荡，竟然不着寸缕。而站在她面前的女孩拿着一部手机，脚下踩着别人洁白的衬衫，笑得肆无忌惮。不知看到了什么，周围的女孩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无比欢快，却透着超出她们这个年纪的邪恶。
“看啊，她就是罗昭昭……”拿手机的女孩对着手机说道，“我们学校的校花，你说为什么叫罗昭昭？”
她身边的女孩马上附和：“想拍裸照呗～”
“哈哈哈哈哈哈……”
“太过分了！”林攸声气得眼底一片猩红，抬脚就要冲过去。
“别过去——”陈家旭伸手阻拦，却被元祈和关千夜双双拦住。
“我们的中央空调大班长，你有什么高见啊？”元祈温温和和地朝陈家旭笑了一下。
陈家旭深吸一口气：“你们太冲动了。”
说着，他抬脚要跟过去，又被元祈的手臂挡住，元祈的语调骤然变冷，一字一顿地说：“不是看戏吗？好好站着。”
关千夜目光在元祈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伸手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身边唯一的女性张欣彤，温声嘱托：“帮我把这件衣服送过去。”
关千夜身材高大，举止间尽显教养，面容英俊，在异性眼中堪称完美的恋爱对象。张欣彤被他这么一看，脸微微一红，哆哆嗦嗦地接过衣服，也不害怕了，立刻冲了过去。
元祈见状，挑了挑一侧的眉毛，眼神透过碎发瞥了关千夜一眼。
“——你们干什么！”
林攸声的声音让一群女生吓了一跳，可她们人多，一看到林攸声靠近，就像惊弓之鸟般四散逃窜。林攸声没空管她们，赶忙扶起地上的女孩。
“你没事吧。”
林攸声刚要碰到罗昭昭，就被她反射性地躲开，肩头的长发滑落，上面的痕迹让林攸声愣住了。
“……谁干的？”
林攸声觉得低垂眼帘的女孩就像风中摇曳的花朵，花瓣凋零，只剩下干枯的枝干，甚至连荆棘都被人狠心剃掉，露出里面的白肉，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是衣服。”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靠近，在距离罗昭昭两米的地方停住，林攸声听到张欣彤小心翼翼的声音：“你……你给她穿上吧。”
林攸声平静地看向张欣彤，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轻笑一声接过衣服，转身给罗昭昭裹上，将她大半身体包住。
“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林攸声细心地给罗昭昭扣好扣子，梳好打结的长发，别到耳后，“……她们经常这样是吗？”
罗昭昭依旧沉默不语。
或许是看到罗昭昭现在没有攻击性，张欣彤走近两步，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和家长呢？他们这么过分，你朋友呢？怎么没人帮你？”
林攸声立刻瞪了张欣彤一眼，不耐烦地说：“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张欣彤刚要反驳，就见其他人过来了。
元祈拽着一根从赵森鞋上借过来的鞋带，另一头是刚才拿手机拍照的女生，王呈辉手里也抓着一个，正按着她的肩膀。
“说说吧，叫什么名字。”元祈不耐烦地扯了一下女生的马尾，女生痛得尖叫。
“元祈，你就不能温柔点，好歹是女生。”任哲小声嘀咕。
元祈笑着把鞋带递给任哲：“哎呀，我的好学霸，要不你来给我示范一下怎么温柔？”
任哲连忙摆手拒绝。
“——说啊！”元祈揪着女生的马尾，让她抬起脸，女生尖叫挣扎，最后求饶道：“我叫……我叫陈橙，橙子的橙。”
元祈看向陈家旭手中的女生，女生瑟缩了一下，赶忙说：“钱语，我是罗昭昭的好朋友，我什么都没干，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林攸声感觉怀里的女生身体越发僵硬，听到这话气得发抖，骂道：“滚蛋，谁教你语文的？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吗？知道怎么写吗？”
钱语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了。
“哼，你们都被罗昭昭骗了，她最会骗人了，装得可怜兮兮，实际上是个狐狸精！”陈橙满脸狰狞地大骂，那丑陋的模样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初中生。
“得了吧，你不就是嫉妒人家比你漂亮。”王呈辉不屑地说，“这种人我见多了，女人啊，最可怕的就是嫉妒，一看就是嫉妒心作祟。这女的心眼小，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漂亮，得不到就毁掉呗，啧啧啧。”
“啧你妈。”林攸声要是没抱着罗昭昭，真想给这个自以为是的男的一拳，“你见多了？就你王呈辉，长得不能说是普通吧，那也是极其普通，你在哪见的这些女的？不会都是活在你的意淫里吧？”
“扑哧——”
任哲和元祈配合地笑了出来。
“行了，王呈辉，别仗着自己多看几本书就觉得了不起，知道你懂，但你现在先别懂，把我们男性同胞的名声都抹黑了。”元祈收起笑容，抬脚踹了陈橙的腿一下，按着她的头朝着罗昭昭的方向，“道歉。”
“我不要——”
陈橙大声挣扎叫喊，就在这时，远处的钟声骤然响起，咚咚咚——咚咚咚——在这僻静的角落回荡，众人都精神一振。
“怎么……怎么就下午六点了。”任哲借着夕阳的余晖，哆哆嗦嗦地看清手表上的数字，再看向眼前的三个NPC，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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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狼老狼几点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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