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纳个妾怎么了?你干什么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李大壮白了他一眼。
“你从哪里听说将军纳了妾啊?”霍鸿煊气咻咻地问道,嘴里掺了陈米的馍再也咽不下去了。
“也不用听说,我有眼睛会看!有好几次,我看到将军夜里出去,回来的时候春风满面,对了,你懂那种……表情吗?”李大壮神秘地说道。
“哪种表情?”霍鸿煊不明白。
李大壮撩帘进了帐,在柴垛上铺起了床,霍鸿煊盘腿坐在劈柴垛上,仰头看他。
“就是那种啊!火小子,你的年纪也可以当父亲了,你不会不懂这个吧?”他跳下柴垛嘻嘻笑着凑近道,“皇室没给你启过蒙?到了十五六岁,不是该给你安排个女人了吗?”
“我不喜欢女人!”霍鸿煊直接就出了口。
李大壮瞪圆了眼珠道:“你……不会……不会随了你皇叔吧?”
霍鸿煊道:“你……你知道我皇叔?”
李大壮叹了一口气,道:“父亲给奉旨给皇叔看过病。原来,他不是不育,而是……断袖。他喜欢男人,所以……没有后……”
霍鸿煊道:“这是不是你全家被流放的一个原因?皇室宫斗再正常不过,并不会祸及太医,父皇没那么昏庸。”
李大状点点头,说道:“能留李家满门的性命,先帝已经仁慈了!”
霍鸿煊沉默。
喜欢男人又怎么样?还要被全家流放封口,皇叔真是怕天下人的议论。
天下悠悠众口,还能都堵上?将来有一天,他一定要光明正大娶南宫穆当男后,让天下人想说什么就什么!历史一直都是成功者书写的!
“对了,你晚上睡我这,还是睡老五头那里?你走了,老五头可是少了个儿子喽……”李大壮问道。
“老五头对我不错,反正将军也不在,我再去他那猫几天,给他捏几次脚,等将军回来,再上值吧?”霍鸿煊拍拍屁股站起来说道。
“那行吧……喝了药汤再走!多喝几天,每天白日里砍柴晚上运气,你的武功又会更精进些!”李大壮指了指帐外道。
“好。”霍鸿煊撩帘出去,舀着锅里的黑汤,猛灌了几口,拔腿就往老五头的营帐跑。
“火小子,你怎么来了?中午哥几个到处找不到你人,本来还想给你庆祝升职一下。”老五头一个人靠着火堆捏着脚,见他进来,邋遢的脸上一双眼睛亮了起来,他那里果然没那么快添人。
他朝火堆旁碗里的馍努努嘴道:“给你留的,怕你回来吃不饱。”
“我吃过了!将军不在,今天跟着老李砍了一天柴,累死我了!”霍鸿煊端起水罐,猛得灌起了水。
那个黑色的药膳属性燥热,喝了口渴得很。
“火小子,气色不错!还是干点活适合你……”老五头自顾自地捏腿,火堆渐渐映出脸上的落寞。
霍鸿煊赔着笑脸凑到老五头面前,说道:“老五头,要是这里不添人,晚上我还来这里睡吧?老李那里得睡在柴垛上,咯得慌……”
“哼,我会去上头要人的,你还想占着茅坑不拉屎?”老五头推了他一把。
霍鸿煊顺势靠着老五头坐了下来,伸手熟稔地在他小腿肚上捏了起来,老五头舒服地哼了几下,歪倒在火堆旁打起了呼噜。
他也打了个哈欠,昨晚兴奋了一夜,今天又砍了一天树,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更何况他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他伸手给老五头盖了被子,抽小了柴堆,躺回自己的简易行军床上睡了过去。
等他的呼吸均匀了起来,另一边的老五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摸了一块小石头,伸指弹了过去,石头击中了霍鸿煊的睡穴,他才起身,扣住霍鸿煊的腕,搭了搭脉,邋遢的胡须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搭完了脉,老五头又躺回火堆旁继续睡了。
第二日,一夜好眠的霍鸿煊早早地起来了,他神清气爽地从床上跃起,发现老五头已经做好了早心,两个架在火堆上的烤馍。
“老五头,这么早起了?”他披了件衣服,举起水灌漱了漱口,蹲在火堆旁,用手去抓烤馍,“哎呀,烫死我了!”,他又缩回了手,捏着耳垂跳脚。
老五头用一根签子将两个烤馍串起,递给他,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燥燥……今天我值早班,早就溜达一圈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以前不都是我和你一起去巡早哨吗?”霍鸿煊接过签子,张嘴就咬了一口,烤馍嘎嘣脆,他“咯吱咯吱”地咬咀嚼着。
“别!你现在可是校尉了,不能和我们这些小兵相提并论喽……我怎么还敢给你排值?”老五头勾了勾手,将一瓦罐水勾到了霍鸿煊的脚边。
“唉,一说这个就来气!军副说,要等将军回来,盖上将军印才能算数!”霍鸿煊翻了翻白眼,一边喝水一边吃馍。
“屁!将军不在的时候,将军印就在军副裤腰带上别着呢!要不然,将军常年征战在外,营里还怎么玩得转?他这是欺负你呢!”老五头突然来了气,咻地一下站起来,说,“走,我们找他说理去!”
“老五头,可别!我现在天天打柴,要是顶着一个校尉的名头,我可丢不起这人!等……将军回来,也没事!这几天,我还是等得起!”霍鸿煊本想拉住老五头,哪知老五头先他一步就坐了下来,似乎刚才的同仇敌恺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霍鸿煊也不介意,三口将烤馍吞进肚子,又咣咣地灌了几口水,就拍拍屁股站起来,说道:“我吃完了,先走!将军也不知道几时回来,要是一直不回来,我是不是要一直砍柴?”
“非常……有可能!”老五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等你升校尉那天,再庆祝?”
“老五头,明明都说好了,那……这样,今日晚间,我出钱请你们小喝一盅?你向隔壁帐五人长换好值,别缺了什么人?”霍鸿煊爽气地拍了拍胸膛。
“你哪来的钱,上回修盔甲的钱还欠着我呢!”老五头撇嘴表示不认同。
“老五头,再欠你一点嘛!等我升了校尉,就有例钱了,到时候一并还你!再说,喝点小酒又花不了几个钱,这样,我把老李请过来,一道乐呵乐呵?”霍鸿煊此时已经走到帐门口,撩起帘子回身说道。
“老李?算了,你请不动他!他从不喝酒,他得保养他那一身腱子肉!”老五头冷哼一声。
“那……晚上说好了?”霍鸿煊问道。
老五头又扔出一个烧馍过来:“还不快滚?在他手里迟到,不怕挨板斧?喏,干体力活,你得再吃一个烤馍。”
霍鸿煊张嘴接住飞来的烤馍,脚底抹油,赶紧往老李那帐跑。
今日去得早,他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雪地中的老李光着膀子,正上下翻飞地抡着一盘石磨,几百斤的磨盘像玩具一样,扔上去,接住,再在手中轮流翻一翻,肩上的肌肉根根弹起。
他的心中暗道,李太医家的儿子完全长偏了,这还是那个小时眉清目秀、身体瘦弱的小悬济吗?
“火小子,来晚了,明日再早一个时辰,我带你练练身子骨……”老李将石磨放下,头上像蒸笼一般冒着热气。
“哦……”霍鸿煊盯了眼石磨盘在雪地里砸出的深坑,心道,下次还是建议他继续钻研医术,岂不是更好?
老李将裤子解下来,只留一条小牛鼻裤,惊得霍鸿煊后退了一步,道:“老李,你、你干什么?”
“慌什么?我冲个澡,出一身臭汗!”老李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明显已经误会的太子爷,拎起旁边的一桶冰水,盖头盖脑就朝自己浇了上去。
霍鸿煊心道,完了完了!李太医的医术要绝户了,李大壮分明成了一个武痴……
老李浇了自己一身冰水,进帐去换裤子,等他再出来,霍鸿煊便问道:“今日还是砍柴吗?”眼神看向的却是中军帐。
老李明白了他的心思,嗤笑道:“一天不见,就想了?”
“哪里一天,明明是一天一夜!”霍鸿煊没留神,马上辩驳道,说完才知失嘴。
他紧张地去看老李,老李黝黑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我说呢……放着好好的太……”
“快点去砍柴吧!”霍鸿煊打断了老李,拎起帐前靠着的板斧和麻绳,回身扬了扬,也不等老李,在老李爽朗的笑声中,直接就跑了出去。
太丢人了!他大意了!被老李套了话!霍鸿煊觉得两辈子的人都被他丢尽了。
这一日砍柴,霍鸿煊都没同老李说一句话,各干各的活,各背各的柴,连晌午饭都赌气不愿意吃,一直在山间与林中奔波。
到了晚间,他背完了最后一趟柴,将板斧和麻绳往老李面前一丢,饿着肚子,气咻咻地就回老五头那里。
老李:“……”他反省了一日,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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