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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越者的疑心病

云秋浦的“失忆症”,的确很古怪。

夫妻重逢第一夜,相拥而眠,同床异梦。

后半夜,顾清风猜老婆的心思猜累了,酒劲也上头,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感觉自己搂着云秋浦的手臂被推开。枕边人拉过软枕垫在头下,翻身睡去。

到这里还算一切正常。

顾清风一贯喜欢拉着老婆贴贴,云秋浦也一贯由着他,不过她不喜欢枕着旁人胳膊睡觉,说是想想就知道枕的人脖子不舒服,被枕的那条手臂也会发麻,完全是互相添麻烦,没必要。

因此,顾清风早就习惯了云秋浦“该贴贴,贴完滚一边睡觉”的安排。也是一种闺房之乐吧。

但不管怎么说,云秋浦从未像今晚这样,翻身背对着顾清风睡,还要烦躁地嘀咕一句:“下流!”

顾清风听到了,可大脑混沌不堪,抬不起眼皮也张不开嘴问,最终带着委屈和困惑沉沉睡去。

月亮西沉,鸟鸣啾啾喳喳,清风暖日入户来。

顾清风做了一夜噩梦。

梦见云秋浦回来,身边带着别的男人,说跟顾清风只是将就,现如今找到真爱,不必再忍他。梦见云秋浦跟他玩捉迷藏,顾清风藏好了,等到地老天荒,才发现云秋浦早就毫不留恋地扭头离开,将他遗弃。梦见幽谷定情夜,天清气朗,银河在顶,清溪在旁,萤火点点,浪漫氛围中,他闭上眼睛,虔诚而珍重地凑近云秋浦,覆上一个温柔如羽毛的吻,一个忐忑的吻。

耳边忽地响起冰冷嫌弃的声音,云秋浦的声音——“下流!”

顾清风惊叫一声,吓醒了。

还好是醒了。幽谷定情夜,多么美好的初吻,顾清风打算记一辈子,决不允许一时的胡思乱想玷污这段美好回忆。

他下意识想抬手揉按眉头,手臂抽不出,被压住了。扭头看去,云秋浦枕着自己胳膊,依偎在怀中,眉眼沉静自然,正是好梦。

顾清风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云秋浦的睡颜,喉结上下动了动,有些紧张。

他很喜欢这样的早晨。空气凉爽清新,床铺又软又暖,起来也可以,赖床也可以,温度相宜,老婆主动抱着自己,似乎心情颇好,一起安分悠闲地躺着可以,一起做些两厢快乐的事,也可以。

可是理智告诉顾清风,老婆不正常,极其不正常。

明明醒了却要装睡,明明昨晚嫌弃地推开他的怀抱,早上还特地钻回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她明明就是她自己,可言行中总会露出模仿的破绽,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有另一个人在假扮她,想要瞒天过海,可演技太差。

最让顾清风好奇的,当然还是背后的动机。

顾清风思考的时候,手指下意识搓磨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手指轻蹭的是云秋浦的耳垂,更没注意到云秋浦的耳根越来越红、红得发烫。

忽然,一道灵感的火花擦过顾清风混沌得像是过夜酸浆的大脑,线索变得清晰。

云星槎!

一定是她搞的鬼。

云秋浦信任云星槎,哪怕她名声不好,被很多人视作眼中钉,云秋浦依然相信她。只要她请求,云秋浦就会帮忙。

更让顾清风紧张的是,云星槎,或者用她自己更喜欢的那个穿越前的名字,黎星,其实是他的情敌。

过去,顾清风和黎星经常暗地较量。

有些迟钝的云秋浦起初以为两人不和,后来看二人一口一个“小顾子”“小星子”地称呼对方,又以为他们是口头冤家,实际关系很不错。

云秋浦始终没有想过,这两位是冤家路窄,同为穿越者,又爱上了同一个人,所以一直在她面前争风吃醋。

因此,顾清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邪恶的推测:云星槎想用这一招“假穿马甲”的计中计离间他们夫妻关系。不论他对夫人什么态度,都会被恶意解读。

直接怀疑云秋浦是黎星假扮的?不行,说明他是个只看外表不懂内在的臭男人,小小伪装就迷惑了他。

不加怀疑地接受?也不行,说明他要么没看出云秋浦的异样,是个粗心大意的男人,要么压根就分不清云秋浦和云星槎两姐妹。

跟云秋浦坐下谈谈,开诚布公,说明一切?有可取之处……但夫人她,本就是不爱说心里话的性格,给她太大压力反而会让她退缩。这里头的分寸,很难拿捏。把握不好,反而可能让夫人觉得不舒服。

黎星这招……实在用心险恶!

幸亏他在大气层,早已看穿一切,绝不会做出一点让人误会他是渣男的事,绝不!

顾清风自以为跟那个傻乎乎中了圈套的王换鹅不一样。

王换鹅在黎星身上栽了一个又一个跟头,连家传世袭的爵位都丢了,还不长记性。他呢,顾清风想着想着又愧疚起来,他其实也总吃黎星的亏,若不是早早认出她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者,若不是黎星魂穿上身的是云秋浦的亲姐妹,恐怕……

恐怕顾清风跟云秋浦的感情,还要经历百般狗血的曲折。

想到这,顾清风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觉今日的幸福来之不易,也不管怀中人是演戏还是演戏中戏中戏,生怕她会溜走似地紧紧搂住。

他低下头,刚好看见,方才自己手指蹭过的是夫人的耳廓。昨夜云秋浦被王换鹅用鹅羽暗器误伤,在耳侧留下了米粒长短、头发丝般粗细的口子 ,细看来,只是破了点皮,留心照顾,将来连疤都不会留。

原来王换鹅并不是真的想伤她,只是试探。

顾清风的视线一晃,落到某处,愕然吸了口凉气。他怕自己看花了眼,凑近了再看。

没有看错,云秋浦的右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顾清风的心凉了半截。夫妻之间,耳鬓厮磨,他记得清楚,云秋浦的耳垂上没有红痣。

而他跟云星槎一见面就掐,当然不可能知道她的耳朵长啥样。

昨晚王换鹅用两道鹅羽所指,难道是想提醒顾清风注意这红痣?

王换鹅与云星槎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虽说很快就被踹了,但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信之处。

顾清风心慌意乱,后悔自己大话说得太早。

他怎么忘了还有魂穿这件事!

既然他跟黎星都能魂穿到这个世界,那云秋浦跟云星槎怎么不能互换身体呢?

顾清风还没有做好面对这种道德困境的心理准备。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想要抽出手臂,找王换鹅仔细商量一番。

不料刚一动,云秋浦就醒了。

她揉揉眼睛,声音中透着些刚醒来的疲懒,笑着问:“一早就听见你唉声叹气,怎么,手臂麻了吗?”

好一道送命题。

顾清风表面平静,心中却破碎不堪。一来夫妻间从未有过这种甜蜜的烦恼,夫人自然从未问过这种问题,二则,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发不可收拾地涌出来。

譬如,眼前人的灵魂还是云秋浦吗?魂穿能继承记忆吗?如果眼前是第三个穿越过来的人,继承了云秋浦的记忆,跟他演戏,该怎么办呢?只听说过对暗号检查是不是穿越者的,不知道怎么检查是不是原住民啊。

站在原住民的视角,顾清风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所爱之人一夜之间变成陌生人,被模仿,被代替,拥有的一切被侵占。亲人可能被误解,爱人可能被离间。

该怎么形容呢,是寄生吗?

他和黎星多年前来到这里,分别寄生在顾清风和云星槎的身体里。

顾清风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也无烦恼,他创造的每段关系都是新的,凭自己得到的一切自然也都是属于他的。

云秋浦和黎星却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云秋浦难道没注意到过妹妹云星槎的异常吗?

顾清风顾不上思索怎么回答云秋浦,借口急着出恭,拽上外衣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头都不敢回,深怕云秋浦会摄魂似的。

云秋浦更是一脸莫名其妙,昨天还在桂花树下边哭边抱着她不撒手,今天就换上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她愈发看不懂顾清风了。

这跟她印象中的顾清风完全不一样。

江湖上谁不知道,顾清风是个潇洒自如、无忧无虑的人,是个讨人喜欢、总是笑嘻嘻的人,是个有很多朋友的人,是天字第一号运气好的人!

因为运气好,所以无数人想同他结交,无数人愿意帮他的忙,无数人想沾一沾他的运气。

运气这事,实在很玄,有人信之,有人不信。不过,仅凭顾清风做过的两件事,那些不信的人也多少有些动摇。

云秋浦却是不信的。

她来找顾清风,只是因为有人要杀她。

实际上,她已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过去的十四个月里,她一直在养伤。命是保住了,右臂几乎废掉,端碗喝药都止不住地抖。

好在她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手刃仇人。

前提是,她得知道仇人是谁。

她偏偏失去了十四个月前的那段记忆,不清楚是谁伤了自己,也不清楚跟姐姐云秋浦见的最后一面说过什么。她醒来时,身边能找到的只有一本写得杂乱无章的日记,和云秋浦留下的遗书。

姐姐云秋浦死了,原因不详。有人要杀她,原因不详。这一切的答案,也许就在海棠山庄,就在顾清风身上。

所以她顶替云秋浦的身份,回到这里,想要查个清楚。

她起身坐到窗前,东摸摸,西找找,才从地上发现一台梳妆盒。打开,里面只有铜镜、梳篦和几支简单的钗簪、戒指。她记得姐姐云秋浦不是很在意打扮,这里头的东西倒很符合姐姐的喜好。

她慢悠悠地梳头发,一边梳,一边整理她写在日记中的内容:姐姐有点害怕自来熟的门房老蔡,所以每次回家都像做贼,躲着他。海棠山庄是故人所赠,保留名字是因为承诺,姐姐最喜欢的其实是桂花,院里那几棵便是她住进来后移栽到此的。

还有,姐姐对姐夫顾清风,一直是不冷不热的,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喜欢,当年是顾清风死缠烂打,姐姐才答应的。

真是个讨人嫌……但其实并不讨厌的男人。她心中有两种矛盾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打架。

她放下梳子,看向窗外,道:“别躲了,出来。”

麻雀在树上歪了歪头,忽地被什么吓到,飞走了。

令麻雀落荒而逃的人,是王换鹅。

他晃晃悠悠地现身,站在窗外,很不客气地问:“你知道我来了?”

“有酒气。”她回答得极为简单。

王换鹅扬了扬袖子,别扭地解释:“是昨夜的衣裳,没换。我可不像顾清风似的,有烦心事需要借酒消愁。”

她明白了,嘴角带着嘲意,“你心里还有我妹妹。你若不再一口一个小妖女地叫她,或许她下次看见你,会同你打声招呼。”

王换鹅默然。

她喜欢挑衅王换鹅,而且并不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她的日记上,王换鹅的名字只出现过两次,这两次事让王换鹅恨她又爱她,他不仅不会真的伤她,还会帮助她。

第一件,是她找回了一只腹藏玄机的白鹅,从皇帝那里救了王换鹅全家的性命。

第二件,则是抢了王换鹅的大婚,把中毒后武功尽失的他从“牡丹楼主”越天香手中救下。

那时候,王换鹅还有个小侯爷的名头,样貌也还算风流倜傥,只是暗器功夫还没这般精湛。想着,她摸了下耳侧被划伤的地方,早就不流血了。

抚至耳垂,她笑容一僵,看向王换鹅。

王换鹅苦笑道:“那颗红痣,是为了我留下的伤疤,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日记中没有写,想来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她知道王换鹅可信,就够了。

此刻她更担心的是顾清风也注意到了这颗红痣,这颗不该出现在云秋浦身上的红痣。

她毫不犹豫地看向王换鹅,目光灼灼,不似请求而是命令,道:“帮我。”

“帮你骗顾清风?”王换鹅直皱眉,“你对他的不轨之心,已经大到可以不顾你的姐姐了吗?”

她忍不住握住拳头,面上却还很平静,“她已经死了。”

王换鹅愕然,许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问:“他迟早会发现的,到时候怎么办?”

“我会装一辈子,骗他一辈子。或者我发现他跟姐姐的死有关,我就杀了他,挫骨扬灰。”

她说这句话时,轻松得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王换鹅认定她就是云星槎,不会是旁人。

云星槎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王换鹅真不懂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尤其是对着自己这位旧情人。让他帮她去骗顾清风,帮她假冒云秋浦的身份跟顾清风在一起么?

只能说不愧是她。

王换鹅掏出一块用手帕包的很仔细的耳珰,招了招手,让她靠过来一点,“劳驾?”

她两手撑着窗框,探出半身来,“说好了,帮我骗他。”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换鹅的手在她耳侧一掠而过。接着她才感觉到丝丝的疼,忙拿起镜子照,右耳下挂着的是一只蓝色玻璃珠,用金制的链子串了做的耳环,刚好扎进红痣的位置,把它变成了耳洞。

她疼得恼了,急忙扯下,“用得着吗!”

王换鹅板着脸,道:“本就是你落下的东西。既然要装,就装得像一些,别露出本性,别让我情不自禁地认错。”

“我不喜欢你。”她忍不住提醒。

“少自作多情!我是为了顾清风。”王换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现在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还不如一只烧鹅呢。”

“你对他真的很好。若有一天,要你为了顾清风去死,你也愿意吗?”她问。

王换鹅摇头,“我才不呢。可我真的认识一个傻瓜,他看着比任何人都开朗,都热爱这个世界,却愿意为了一个人去死。”

“顾清风?”她看王换鹅的表情,便已猜出了答案。

王换鹅道:“昨夜我放过你,是因为那坛酒。酒里有毒,顾清风以为云秋浦死了,想要殉情,相信我,他绝不可能是害你姐姐的人。”

“真够傻的。”她嘲道,心却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一下。

“所以,请你说到做到,骗他一辈子吧。”

誓约就此郑重定下。

唯一的问题是,誓约双方都不清楚真正死去的是妹妹云星槎,活下来的是姐姐云秋浦。

而他们想要骗过的人——顾清风,反而最接近二人身份错乱的真相。

顾清风正纠结得要死。

他相信“人是由记忆构成的”,这是穿越者保留自我意识的基础,他穿越过来时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据黎星半真半假的透露,她是靠装失忆骗过云家人的,这么看,她也没有原主的记忆。

所以他还是纯粹的他,黎星也还是黎星。

案例就两个,很难总结规律。

细说起来,云秋浦身体上的异常都可以解释。

右眼眼框外添了道浅疤,不细看看不出,但笑起来时会加深那一侧的双眼皮。

看起来变高了些,大概是因为她瘦了许多,脸颊肉少了,原本结实的双臂和大腿变得细瘦,拥在怀里似乎只剩骨头架,没多少肉,让人心疼。

耳朵上新长了颗痣,也不是不行,人活着就是会长痣。

鞭子也能解释。顾清风早就知道云秋浦使的其实是双手鞭,行走江湖保命的功夫,只告诉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不必事事张扬,旁人都不晓得。若不是早就练习,她的左手鞭不会那样灵巧矫健。

顾清风越想越困扰。他没找到王换鹅,蹲在房门口等他。屋内,金无痕呼噜打得响,他倒心眼宽广,睡得很香。

顾清风只好数地上搬家的蚂蚁。

片刻后,他听见一阵跑近的脚步声,却是门房葛富贵。葛富贵捂着一只眼,跑得跌跌撞撞。他用剩下那只好眼睛看到顾清风,得救般大喊道:“坏了坏了坏了坏……那个女人来了!”

“谁?”顾清风好奇地站起来。

葛富贵放下捂着眼睛的手,露出一只乌眼青,他往后一指,惨叫道:“你丈母娘!准是来兴师问罪的!”

云停果然应声走来,脚步不紧不慢,瞧见顾清风,很不客气地问:“我女儿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顾清风笑了,如同见到救星般,反问道:“你说哪一个?”

下章得加大男主跟女主的感情浓度,double sho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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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越者的疑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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