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在距离他0.1厘米处停了停，似乎又有点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索俞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眸子清明地看着他。
莫测被吓了一跳，物理意义上的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两秒过后，企图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充上脑门，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坐起身，伸手直指着索俞：“你……你……”
磕磕巴巴了半天没蹦出一句完整的话。
索俞是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他没有发现，他明明已经那么小声了，他都看到了多少……
“你都看到了。”索俞眼神平淡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平板。
随后又好整以暇地看着莫测，眼神玩味。
“你、你没有睡啊。”莫测顾左右而言他，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索俞。
他在心里大声呼喊着救命，脑子里自动播放他是怎么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门，又是怎么偷偷摸摸地躺到床上，最后抱着平板看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监控视频。
这些都有可能通通被索俞看在了眼中。
“我要是睡着了也看不到你偷偷溜进来。”索俞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嘴角挑起一抹笑，“没想到你这么想跟我一起睡。”
可不是嘛，都大半夜偷偷来爬床了。
他越说，莫测越羞耻，恨不得立刻捂住索俞的嘴巴。
他脑子里是这么想的，谁想到手比脑子还要快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捂了上去。
“唔……”
索俞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毛。
莫测的手掌底下一片柔软，是正常人类该有的体温。
“对不起！”
他立刻道歉松手。
索俞摸了摸嘴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莫测自以为隐蔽地偷偷打量着索俞，目光依旧不受控制地锁定在他的嘴唇边。
他对已经发生过自己却又不记得的那些事是有一些幻想的，连自己都没法控制住的那种幻想。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随后又欲盖弥彰地挪开了视线，目光虚虚地放在床边的那一小块被子上。
“莫测，你在想什么？”索俞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他撑着床坐起来，面向莫测。
“我没想什么！”
否认的话快过脑子，迅速说出口。
索俞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听他的语气，想不怀疑都很难。
莫测不擅长撒谎，非常不擅长。
“是吗？”他眼神怀疑地扫了扫莫测。
莫测哪能让自己的那种羞耻的想象被索俞发现，他运作起自己的所有脑细胞试图盖过这个话题，目光不经意间扫到索俞的胸膛。
他像是找到了索俞的把柄，立马一脸控诉地看向他：“你骗我！”
指的是他白天说自己被狗咬了的那件事。
索俞耸耸肩，完全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心虚。
宽松的领口处那道浅红色的牙印如此醒目。
不是狗咬的，是莫测咬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它莫测的脑子里立马播放起了刚才在平板上看到的那些暧昧的画面，控诉的表情逐渐弱了下去，耳朵尖通红。
他可还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咬的索俞。
莫测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昨天、昨天晚上……”他欲言又止。
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双方居然神奇地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谈到这个，索俞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实话，他在这方面也不是那么有经验，在那种事情上给人帮忙更是完完全全的第一次。
两个人于是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
空气在卧室里流动，索俞就这么看着他，红晕染上了莫测的脸颊，莫测低着头，只敢用余光偷偷瞥对方。
要知道，昨晚可是莫测先主动的。
也是他抓着索俞的手让他帮自己。
还在动情时失控咬了对方。
索俞看到莫测的表情越来越窘迫，便不再为难他。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将莫测从那段尴尬又暧昧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索俞拉开被子示意莫测躺进来。
莫测没有丝毫犹豫，马上乖乖躺下。
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身侧是索俞宽阔的胸膛。
时间临近半夜，窗外一片寂静，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窗玻璃上，尽数被窗帘挡在了身后。
莫测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这个世界在他的耳朵里都没法保留任何秘密。
他当然也能听到索俞的心跳，何时平静，何时又会变得更快一些。
他妄图从里面窥探到索俞的一点点心迹，又小心翼翼地害怕自己的判断出现失误。
索俞重新闭上眼睛，身边的小怪物没有喝醉时那么闹腾，躺下来后就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超级小声地说：“我不是想对你耍流氓。”
索俞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我知道。”
“噢……”
莫测又沉默了下来。
他总想再说点什么，现在的这种氛围，这种处境，好像不说什么不做什么都觉得有点不甘心。
这是莫测心里自然迸发的想法，没有任何道理，没有任何来源，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能说什么呢？
“在想什么？”
索俞不用看都知道莫测的脑子此时此刻有多活跃。
莫测悄悄偏了偏头，黑暗中依稀能看到索俞挺翘的鼻尖。
他们都没什么睡意，索俞撑着脑袋侧躺过来，面向莫测。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氛围总是时时刻刻都透着些许暧昧，好像很难再回到最开始的那种纯粹的人物关系当中。
说来也是，就没见过哪个亲过嘴又做过那事的人能继续心安理得地做普通好朋友的。
是人都有情-欲，索俞曾经以为自己在这方面的欲-望要比常人更加淡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很难不去注意身旁的莫测，明明也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但就是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二人心思各异，又总在各种细枝末节中有片刻的交集。
莫测和索俞贴得很近，毕竟是冬天，总想着躺近一点会更加暖和。
他的手边就是索俞的手，莫测时不时做点小动作，装作不经意地碰上去：“你为什么要帮我？”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都知道那些事情不是可以随便做的。
索俞顿了一下：“我答应过你会和你结婚。”
他说：“这是作为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很好的理由。
莫测脑子一转，很快抓住了重点：“所以我们以后也会经常做这种事情吗？”
他立马少了很多心理负担，甚至还有些对于未来的期待。
昨晚的记忆太过模糊，具体的感受通通忘了个干净，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损失过于惨重。
如果不是还有些羞涩，他甚至想让索俞现在立刻马上亲吻他。
那些暧昧的黏黏糊糊的幻想再次涌上脑海，幻想的中的另一个当事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想象总是很美好的，不过很难脱离现实独自存在。
索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间还有些愣住了。
“你想做什么？”他很快换了个思路，同样直白地发出提问。
莫测悄悄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浅金色的眼睛看着索俞，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似是闪着淡淡的光。
他的嘴巴动了动，声音很小，索俞没有听清。
莫测于是拉住了索俞的手，想了想，又松了开来，往旁边挪了挪。
这也要得益于索俞让他看的那些爱情片，莫测对性的认知一小半来自于先前接受的那几节性教育课，一小半来自于那些关于情爱的电影。
当然还有一部分来自于身体深处的原始本能。
他的手放在了索俞的腰上，脑子比昨天晚上清醒，每个动作的目的也就更加明确。
索俞感受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动作笨拙又透着几分认真。
这就真的有点像是在耍流氓了。
索俞轻佻地抬起眼眸，腰腹间的衣服已经被撩上去了一部分。
莫测性情单纯，所做的所有事也都主动直白得不像话，很多时候索俞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又不想让自己处于下风，于是在这种特别的情境当中，时常做出些堪称失控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看淡一切的索俞总是在这种时候充满了胜负欲。
而且有了夫夫这种特别的关系作为借口，好像不管做什么越界的事都变得理所应当了起来。
莫测刚才还在主动撩拨，不到三分钟，就彻底瘫在了床上。
可能是因为索俞的技巧更加优越，可能是因为他天生更加敏感，总而言之，索俞完全占据了上风。
莫测的衣摆被撩到胸口，胸腔内传来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让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要偷偷吻我？”
索俞的手指轻轻划过莫测的尾椎骨，声音低低地问。
他指的是二十分钟前莫测凑上来想对他做又没有做的事情。
莫测被他弄得已经彻底丢盔弃甲，闻言直接点头，一点周旋的念头都没有了。
索俞轻轻笑了笑，说了声：“如你所愿。”
随后身体便覆了上来，虚虚地压在莫测上方，手撑在他的脑袋旁边，柔软的嘴唇精准地落在该落的位置。
莫测总算告别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不用再做任何无端的猜测，眼下的所有感受通通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大脑。
他的手不受控地扯住了索俞的衣领，舌头被对方吮吸得有些发麻，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在这个吻的最后，索俞找到了他胸口的位置，手指灵活地解开几颗纽扣。
莫测茫然地看着他的动作，嘴唇被索俞亲得红了一片，看上去还有点可怜兮兮的。
随后是一阵尖锐的疼痛，自胸口传来，索俞居然在同样的位置又咬了他一口。
白皙的胸膛处，红色的牙印像是偶然飘落的一朵梅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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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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