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盘具有辨别邪祟,识方位的功能,且在修为高的人的手中还有布阵的作用,江荨拿着星盘对着定国公夫人的棺材,坚韧的眉目露出了少见的阴狠。
张永明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一时忘了反应,身后的亲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他这才想起要先将亲人安抚下来。
张永明喊道:“不要乱!来人将国公和各位公子小姐先送回去。”
跟着的家丁听命令上前来将晕倒或是腿软走不动路的贵人扶走,江荨极力镇压着邪气,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她抽空扫了一眼张永明,心里想,此人还不算太蠢。
星盘的压制有限,等人散得差不多后,星盘就发出了剧烈震响,江荨忙施法收回星盘,邪祟太过强大,若继续以星盘压制,不过多久星盘就会裂开,甚至毁掉。
就在江荨收回星盘的那一刻,本来只是举着手的定国公夫人两手攀在棺材边缘,撑着坐起身,她身上全是死人般的惨白,原本修正好的指甲陡然长出了几寸长。
江荨抽出一张符纸画阵,这时,定国公夫人已经一个跳跃落到了地上,目睹一切的张永明颤抖着嘴唇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怔怔地喊了声,“江大人……我母亲她。”
江荨这才发现他还没走,不由地蹙起眉头,道:“你也走。”
“我……”张永明咽了下口水,原本自己待着这里还想着能不能帮上江荨的忙,好歹自己也是学过一些术法的,可如今见这般,哪里还需要自己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拖江荨的后腿。
是以,在江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张永明立即离开了,说道:“此事就拜托江大人了,来日我国公府定当好好谢过江大人。”
说完这段话时,他人已经跑没影了,没有旁人在场,江荨也有了发挥的空间,她十指一动,符纸在她指尖翻转着,发出异样的光芒,下一刻,这张被施了咒的符纸便分成了好几张在她眼前一字排开。
江荨口中念道:“缚邪阵,启。”
随即,那几张符纸便齐齐飞向定国公夫人,将她团团围住,这几个动作不过就在顷刻间,江荨何其熟练,定国公夫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茫然地看着围着她的符纸,凶尸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凭着本能去吸取人血及精气。
定国公夫人凭借着她强大的邪祟之气,想要直接撞破此阵法,江荨极力压制着她,想要将她困在此阵法中再行收服。
可她低估了定国公夫人的邪祟之气,挣扎了片刻,竟真的让她硬生生挣开了,阵法被破,汇集的法力反噬至江荨身前,她忙施法作挡,紧接着,便见定国公夫人一个跳跃来到她面前,利爪一伸,试图抓住江荨。
江荨凭着本能往后一退,手往身上一摸才知,自己出来得着急竟然没多带什么法器。
江荨暗骂了一句,就听耳边有人喊:“江大人,接着!”
话音一落,江荨就听到了利剑出鞘的声音,她一个转身躲开定国公夫人的攻击,再接住守城兵卫丢过来的剑,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
有了剑的相助,江荨对付起来也得心应手许多,和定国公夫人打了个平手,再有符纸阵法的加持下,定国公夫人渐渐败退,她似也知道自己不敌,竟不恋战,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跳去。
江荨暗道不好,那里是城中区,居民众多,若是让她去那里,势必会麻烦至极。
江荨提剑上前欲挡住她的去路,不料不知道哪里冲出一团黑雾直击她的右臂,邪气侵入体内,江荨握剑的手一颤。
--
弦月高挂,树头枝丫摇曳,在轻风中晃荡,偶尔响起的鸟鸣声在此时显得有几分突兀。
柳凝雪紧闭的眼睫微颤,原本安详的睡容此刻眉头蹙起,昭示着她不安的梦境,腹部的疼痛缓和了许多,她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的睡眼在睁开的第一刻,看到的人就是谢玄淮。
他依旧是那副好整以暇的面容,柳凝雪也不知道他这样子看了自己多久,一想到被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盯着睡觉,她脊背就忍不住发寒。
她抬手摸了摸脖颈,还好,没有伤痕。
柳凝雪清了清嗓子,带着微哑的声音开口问:“你……一直盯着我作什么?”
谢玄淮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以手撑着下颌,上下打量了她几遍,说道:“我现在才发现,你似乎长得也还可以,虽然没有倾国倾城,倒也还说得过去。”
柳凝雪当即一黑,道:“哦,那又怎么样?你娘没有告诉你不要随便对别人评头论足吗?”
谢玄淮一脸坦然,道:“倒还真没有,毕竟,我自打出生就没有娘。”
柳凝雪怔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说何,再者,他说这话时又极其的云淡风轻,这让她更愧疚了。
“抱歉。”她低低说了声。
谢玄淮却故意问:“你说什么?”
以他的耳力,不可能听不到,柳凝雪一下子就没有了什么同情心,与其同情他,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小命怎么办。
莫名其妙穿进这个操蛋世界,不仅任务没完成,还把自己的小命给丢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
再看眼前谢玄淮一脸无所事事,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她低着眸闷闷道:“虽然我们没有什么感情,但我死了之后,你还是要为我守孝三……十年……,这期间你不能纵酒取乐,另寻新欢。”
反正只是说说,谢玄淮也不一定会守,倒不如梦个大的。
谁知,话刚说完,谢玄淮就笑说:“好。”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柳凝雪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在做梦。
看着她微微震惊的眼神,谢玄淮又说:“你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柳凝雪更震惊了,却听谢玄淮笑道:“没错,你就是在做梦。”
“我……”柳凝雪被气得没脾气了,碍于面子,她没将后半句脏话说出来。
但转念一想,刘子闻不是说她吃了这个毒一刻钟之后就会身亡吗?那她现在是在干嘛?
她猛地抬眸对上谢玄淮微微勾起唇瓣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真是气笑了,道:“你又骗我。”
谢玄淮不以为然,道:“我怎么骗你了?你不也没问吗?”
柳凝雪瞪了他一眼,转而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还在小黑屋这里,不过谢玄淮将自己挪到了屋外的树下坐着,四周躺着几具凶尸,剩下的全是脏乱臭的衣服。
柳凝雪愣了一会儿,才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凶尸,只是用邪气撑起来化形的。”
要不然,刘子闻哪有那么多尸体炼凶尸。
柳凝雪问道:“沈大哥呢?”
她记得当时也听到了沈如珩的声音。
谢玄淮道:“我让他回去了。”
柳凝雪想,回去也好。
她又问:“苍生剑呢?”
谢玄淮道:“一并带回去了。”
柳凝雪的目光这时才落到他身上,细细打量着他,发觉他身上手臂上有几道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不像凶尸留下伤口,倒更像是剑伤。
柳凝雪蹙眉道:“你的伤……”
谢玄淮的眸色沉了沉,声音冷了几分,道:“不用你管。”
柳凝雪当即便不爽了,这态度,她还不想管了呢!
一气之下,柳凝雪站起来就想一走了之,但又想到毕竟人家也救了自己,心里的怨气也少了些许,缓和了语气对谢玄淮道:“走吗?”
谢玄淮点头道:“走。”
柳凝雪扫视了周围一圈,也没见刘子闻的尸体,又问他:“刘子闻呢?”
以谢玄淮的手段不可能让他还活着的,谢玄淮无所谓道:“逃了。”
“哦。”柳凝雪应了声,见他没有再谈下去的兴趣,便也没再问了。
--
利爪撞击长剑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频响,四周的邪气不断向这边汇集,江荨捂着受伤的右臂停至一旁,随着定国公夫人不断地吸收邪气,想要收服的难度又增大了不少。
在一回回地对打下来,江荨的力气也逐渐透支,她拧眉看着国公夫人,下一秒,她毅然丢开手中的剑,取出星盘,咬破食指,将血珠滴在上面。
修道之人的血脉本就与常人有异,何况江荨修为更高,身怀灵血,灵血祭星盘,其威力可想而知。
血滴入星盘的那一刻,星盘立即迸发出一道极亮的光芒,一张血红的灵符从星盘升起至江荨眼前,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轻易动用血灵符的,血灵符极为亏损身体,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她多想了。
如若不及时收服定国公夫人,将会有更多人遇害,届时上京城将不再安宁。
也就是在这时,她收到了无忧的传信符,上京城多处邪祟作乱,司灵监和钦天监同时出动收服镇压邪祟。
等不了了。
江荨一念既下,她两指掐诀,口中迅速念着咒语,星盘随着她的动作也急速转动起来,血灵符的红色越来越深,一道符再分出几道,几道再分出数道。
分出去的血灵符再次将定国公夫人团团围了起来,彼时的定国公夫人也吸收够了邪气,她试图再次冲破阵法,江荨极力镇压,她每冲撞一次,阵法的余威都会反噬到江荨身上。
历经几次冲撞,江荨再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守城门的卫兵见状,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江大人不会有事吧?”
“江大人吐血了,情况不妙啊,怎么办啊?不行,我要出去帮她。”
“你干什么?你现在出去就是等死!相信江大人,我们一点术法都不会,根本不是那只鬼的对手。”
城门处有江荨留下的阵法,暂时安全,躲在城门下的卫兵焦灼地看着江荨的动作,现在的她已经是在力尽的边缘了。
不收藏的女人,你等着,我将跪着求收藏
[托腮]换了个封面,你们有没有发现?有没有发现?好吧,我知道你们是不会在意的。。。[心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谋划(七)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