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来得措不及防,柳凝雪惊喊一声,“谢玄淮!”
谢玄淮一愣,在长剑即将穿破他的喉咙时,一个侧身疾速躲过,身形迅速,形如鬼魅。
苍生剑擦着他的发梢而过,割断丝丝缕缕的墨发,谢玄淮往后倒退数步,苍生剑似是决意要杀了他,转了个圈,又绕回来对准谢玄淮。
柳凝雪拧眉看着眼前的一剑一人,心里疑惑至极,苍生剑只针对邪祟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它为什么会想杀了谢玄淮?
来不及多想,沈如珩已经同柳凝雪一起过去制止苍生剑了,沈如珩一手握剑,压制着苍生剑的异动,柳凝雪适时将剑鞘递给他,将剑封进剑鞘里。
即使如此,苍生剑还在急促地震动着,柳凝雪目光复杂,说道:“先将这里的凶尸除掉再说。”
刘子闻却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他们了,在凶尸拖住他们的时转身离开,沈如珩见状,拿过柳凝雪手上的剑用尽力气朝刘子闻掷去,长剑不偏不倚,刺中了他的手臂。
刘子闻拿着铃铛的手一颤,他转头看着那把剑,毫不犹豫地将剑拔了出来。
奔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他却像是浑不知疼痛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今晚的计划不能失败。
刘子闻咬着牙,手臂上的刺痛让他更加清醒,脑海里不断浮现妹妹被人凌辱的画面,这些回忆何其清晰,当年他离家数年进京赶考,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
他以为自己对她不过是兄妹情谊,可随着度过无数个煎熬的夜晚,他的思念疯长,提笔落笔皆是她的一颦一笑,他这时才明白自己对她何止兄妹情谊。
可与此同时,家中突然传来妹妹失踪的消息,父母散尽家财却一点线索也无,后来他发现上京城外有一条拐卖女子的村子,那些被拐的女子当中有一个便是自己的妹妹。
他自然想过要报官,可熟知律法的他明白,律法惩治的不过是杀了他妹妹的人,而他要的是所有知情不救,落井下石的人全都死于非命,否则对不起他妹妹的惨死,不死何以解恨。
“邪祟!是邪祟!!!快跑!”
一声惊吓打破村庄寂静的夜晚,屋中惊醒的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连滚带爬地逃命,村民提着灯火逃命,大批的凶尸涌进村庄见人就扑,利齿啃上村民的脖颈,贪婪地吸吮着人类的血液。
被打落的灯火点燃干柴,一时猛地燃起熊熊烈火,火光冲天的村庄里乱民逃串,惨叫连天,刘子闻站在山丘上望着底下的村民,只感到一阵快意,他放声大笑起来,眼角出偶有泪光闪过。
他恨声道:“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神色几近癫狂,像个疯子般,疯狂摇动着手中的铃铛,凶尸被铃声控制着,也变得疯狂至极,奋力撕咬着村民。
“咻!--”
利箭破风而来的声响在此时突兀的传来,刘子闻脸色顿时一变,想要躲过,却无奈还是迟了一步,利箭划破了他的脸,带出一道血痕。
刘子闻回头看去,正见江荨坐在马上,拈弓搭箭对准了自己,她眼神锐利,非比寻常,眉宇间自有一股置人于死地的阴狠冷漠,风中飘飞的衣摆似夺人命于无形的白绫。
“咻!”
又是一道利箭射出,刘子闻堪堪避过,不料江荨连发三箭,一支正中他左肩,箭头没入肩膀深处,鲜血喷涌而出,刘子闻手中紧紧握着铃铛,右手用力拔出羽箭。
江荨冷着脸再搭一支利箭,对准了刘子闻,刘子闻咬着牙,吐出一口稠血,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他不甘,他没有看到黄家村全村覆灭的样子,他的妹妹不能就这么死去。
“咻!”
第三支箭射出,这一支箭硬生生射穿了他的左肩,刘子闻噗地吐出一大口血,双膝重重跪到地上,鲜血染红蓝衣,整个人变得凌乱不堪,双目瞪大,至死都不放开手中的铃铛。
江荨也在三箭过后也力尽而倒下,她两眼一闭,任由自己从马上坠落,沈如珩眼疾手快,快步上前将她接住,蹙眉喊道:“师妹!”
柳凝雪焦急地看着两人,将江荨没事,心才稍稍安下来,她回头看向谢玄淮,尽管他没被苍生剑伤到,但多多少少受到了它强劲的剑气影响,他思绪混乱,脑子嗡嗡作响,神智不清时,他看到了柳凝雪朝自己走来。
柳凝雪忙扶住了他,问道:“谢玄淮,你没事吧?”
她眼里担忧不似做假,谢玄淮盯着她看了一眼,似在分辨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可还没来得及多想便晕了过去。
见谢玄淮倒在自己的怀里,柳凝雪一时愣住了,也不敢多动,说:“谢……谢玄淮。”
没有了铃铛的控制,凶尸的攻击力一下子弱了下来,恰逢此时钦天监和司灵监的人赶到收尾,柳凝雪随意找了个人帮她扶着谢玄淮,即使谢玄淮年岁十七,原主已十九,但他的体重对她来说还是太重了。
无忧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他过去将刘子闻手中的铃铛取下,银铃随着山野清风轻微晃动,清脆悦耳。
“叮铃铃--”
银铃声音清脆而绵长,停在道路上的马车四角挂着的铃铛铃声未停,悠悠传进马车里,车夫道:“公子,走吗?”
话落片刻,马车里探出一把长剑将车帘挑起,银亮的剑身散发着寒光,车里的人眼眸轻抬,望着不远处山头升起的邪气和火光,缓缓吐出一个字,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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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天的劳累,柳凝雪总算能够回去好好休息了,上京城被邪祟搞了一夜也迅速恢复了正常,每后后当邪祟作乱过后,司灵监一般会摘录当事人的口供。
休息了一天的柳凝雪刚醒就有司灵监的人上门来请她去了,时值夜晚,柳凝雪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跟着司灵监的人去录口供。
她来到司灵监时,恰好碰见江荨,柳凝雪惊讶道:“江姐姐?”
江荨见到她也微微惊讶,道:“世子妃。”
柳凝雪问道:“你怎么了司灵监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好好休息吗?”
毕竟江荨受的伤可不比谢玄淮的轻,如今谢玄淮还未醒,她却已经来司灵监了。
江荨道:“我来司灵监处理事务,那些伤不足为惧。”
柳凝雪道:“哦哦,好的。”
话落,她便跟着江荨一道进了司灵监,不过江荨是去审讯犯人的,听说新抓来的村民中有几位不服。
司灵监的人简单问了柳凝雪几句就放她离开了,柳凝雪出去时经过审讯室,偶见江荨站在几位村民的旁边,手中拿着一份档案,那几位村民她认得,便是那天痛述上京官员断错案的人。
此时的她还在哭喊着,“你们这些狗官!还我儿子命来!你们视人命如草芥!你们……”
江荨眉头一蹙,将手上的档案愤然甩她脸上,道:“你还敢说官员断错了案!你的儿子奸.杀刑部尚书庶女,没诛你满门已是仁慈!你们黄家村与外人勾结,买卖妇女,上下一心,就算是死一百遍也不为过!”
“来人!将他们送去刑部!”
那妇女却满脸鄙夷道:“我儿子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她不从不就该死吗?”
听审的人听到这话,看妇女的目光充满厌恶,江荨冷笑一声,道:“将门关上。”
随即,柳凝雪便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里面渐渐传来清亮的巴掌声和妇女的喊叫声,“你们!你们动用私刑!我要,我要告你们!”
柳凝雪在外听得神情漠然,转身欲走,却见迎面走来一人,容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那人见到她愣了一下,不敢置信道:“四妹?”
柳凝雪结结巴巴地道:“二……二哥?”
柳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和黄家村的事有关?”
柳凝雪讪讪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柳术道:“我送你回去吧。”
柳凝雪有些心虚,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见她坚持,柳术也没再多说,道:“嗯。”
说完,他便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柳凝雪没想到会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他,按理说,这时候司灵监不是已经下值了吗?
有原主那件事,柳凝雪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柳家人,况且她会术法一事,柳家人并不知道,而她之前对谢玄淮说自己会术法,是因为柳术在司灵监当值,暗地里说明她的术法是他教的,可只有她知道她在说谎。
正巧这时,又有一位司灵监当值的人过来对她说:“世子妃,江监副让在下送你回去。”
她口中的江监副自然就是江荨,柳凝雪没有拒绝,夜已深了,自己一个人走多不安全。
回到敬王府时,谢玄淮还没有醒来,敬王府本就冷清,此时府门外正孤零零地挂着两个灯笼。
柳凝雪下了马车,接过车夫递过来的灯笼,这时,送她回来的女司晨道:“世子妃,这是柳司灵让在下给您的信。”
柳术在司灵监任司灵一职,乃四司之首,柳凝雪闻言接过她手中的信纸,道:“好,多谢。”
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码字机器。。。
下一个上京篇将会迎来一大波人物,希望我的笔力能撑住,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反派是谁了吧?
刘子闻往事:
十七岁时,父亲曾续娶了一位妻子,母亲在我一岁时因病而亡,我从小便没有母亲教导,父亲一心想让我考取功名,我也如父亲所愿,一心向功名,是以,对于父亲岁暮再娶之事,我并没有过多理会,众人都劝他再娶一位妻子,有个体己也好,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在迎继母入门时,常住学堂的我回了一趟家,有一天在后院背书时,忽听身后有道清澈温和的声音喊了一声,“哥哥?”
我微微一愣,回过头去,便见我那位妹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春光明媚,自此我再也挪不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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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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