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抹杀指令不是开玩笑的,白墨染在自己床上趴了许久,面上才勉强恢复一丝血色。
“系统。”白墨染气若游丝道,“我躺了多久?”
“差不多一个时辰。”白墨染有望成功拯救世界,系统现在对她说话都颇为和颜悦色,“您确实该醒醒了,温子桑元气恢复,他就要和苏清让上楼来探视凌寂。”
白墨染感叹道,“男主角果然精力旺盛。”
她十分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怨念深重地开始在房间内翻东找西。
系统好奇问道,“宿主,你在干什么?”
白墨染面无表情道,“找吃的,我饿死的话你就要找下一个宿主了。”
系统热情道,“干粮在苏清让包裹里,一会她会带着食物来上楼。”
白墨染的脚步停止,她犹豫一下又去摸自己的袖袋,把里面剩下的四张符都拿了出来。
系统警惕道,“您又要用符吗?”
“我不用。”白墨染仔仔细细把那四张符都看了一遍,随后她确认自己真的一个都不认识,“这符是原身画的吗?”
系统迟疑道,“应该是。”
白墨染不由敛眸思忖,这符的效用倒是的确肉眼可见,只是不知道这种程度的符是强还是弱。
不过以原身的法力程度都可以画出这样的符,那换了她来,大约也能画出差不多的吧?
“叩叩叩。”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白墨染收回思绪,她扬声问了一句,“谁?”
“师妹,是我。”
是苏清让的声音,白墨染走过去把门打开,“师姐…师兄?”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温子桑,他现在面色已与常人无异,温子桑忍不住皱眉,“邪祟也会变换嗓音引诱你开门,怎的说了这些回也记不得?”
冤枉啊,这话她可是头一回听。
但白墨染还是挤出一个标准微笑,“好的,我记住了,大师兄。”
温子桑无奈道,“但愿这次你是真的记住了。清让在旁边的房间,我们也过去看看。”
白墨染无可无不可,她完全不担心凌寂的情况。刚才凌寂看着不成人形的时候都有力气瞪她,现在应该和大鲤子鱼一样能躺着berber乱蹦了。
她晃晃悠悠跟在温子桑身后,隔壁房间门开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此刻已经闻不到了。
苏清让站在桌旁惊讶道,“你这伤势…竟一夜之间便可恢复如此?”
白墨染探头往凌寂那边看了看,凌寂现在可比方才她见着的样子好了许多。虽然身上仍然露出筋肉,不过伤处都已不再渗血,面色也不再似死人一般的青白。
凌寂冷冷看了苏清让一眼,随即便毫不在意地移开目光。他又随意扫过温子桑,最后停在白墨染身上,意味不明地定定看着她。
白墨染以拳抵唇清清嗓子,故作无事往温子桑身后挪了两步。
温子桑察觉到视线,疑惑地望向凌寂。
凌寂不咸不淡收回目光,重新进入视外界如无物的状态。
苏清让不动声色地轻蹙眉尖又松开,她将一旁桌上的碗盖打开,“我们所带干粮也不多,这是我用热水泡开的,应该能更好克化些。”
凌寂轻嗤一声,甚至都未曾开口给出回应。
苏清让只是轻叹口气,未曾说些什么。
温子桑到底还是开口劝慰,“你在魔界遭逢大难,心性一时扭转不过来也是有的。只是事已至此,当务之急还是恢复身体,拥有自保的能力。我们…只帮得了你一时。”
白墨染心中微动,凌寂这幅样子看起来的确是遭逢大难。只是他这副模样也太过凄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过又扔了似的。
苏清让在一旁劝道,“我们只在此处停留三天等师弟回来,方才接到传信,他即刻便能赶回客栈。最迟再停留一晚,到明日,我们便要走了。”
小师弟?
白墨染无力扶额,“这又是谁。”
系统叮地一声上线,“时无妄,剑修,青云宗小师弟,对师门中人都颇为信任。”
白墨染沉吟,“我是符修,时无妄是剑修,那男女主呢?”
系统答道,“温子桑也是剑修,苏清让则不同,她是乐修。”
白墨染恍然,怪不得苏清让天天腰间都挂着一支笛子。
苏清让相貌姿容出众,很符合修仙小说里仙气飘飘的清冷神女女主形象,只是大约下山除魔卫道了太久,神女也沾上了泥土。
凌寂的嗓音依旧沙哑,他平平道,“你们走与不走,与我何干?”
白墨染有点好奇了,“这是什么大难,能让他偏激成这样,还是说本性如此?”
系统对这个倒没有隐瞒,“都有一点,不过被吃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白墨染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就听温子桑缓缓道,“邪祟为进补修炼啃食你血肉,但这在仙门是绝不会出现的事,你大可放下心来,不必对我们如此戒备。”
“**,”白墨染引用经典国粹,她不可置信道,“真吃啊?”
原来这些伤竟然真的是…可邪祟为何好端端地要吃他?
凌寂无所谓地道,“无关信任,我只觉得你们太烦了。”
白墨染深深佩服炮灰的勇气,根据穿书定律,得罪主角是万万没有好下场的。
这话连苏清让都接不了了,白墨染实在太饿,她忍不住往桌子那边略动了动,她想看看苏清让拿了什么吃的。
这一动不要紧,凌寂微微眯起眼,他看到了白墨染的裙边。
凌寂往桌角的方向歪了一下头,“不过后面这位姑娘倒是十分面善。”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莫名,温子桑顺着凌寂的目光移向自己身后,待看到白墨染的脸后顿了一顿。
白墨染缓缓问道,“谁,我吗?”
温子桑颇有些惊异,“师妹初在客栈遇见你时,你二人似还有些龃龉,没想到…”
温子桑说得都算委婉了,那时他和苏清让刚刚把人救回客栈,白墨染凑热闹过来看了一眼就呕了。
她非常直白地嫌弃,“好恶心。”
凌寂忽然露出个微笑,声音嘶哑像蛇吐信子,“与人相交,自然不能仅凭一面定终身。我有些心结难解,请姑娘留在房中与我一叙吧。”
白墨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非常果断地看向温子桑,“大师兄,我跟他没什么要叙的,我先走了。”
笑话,原本新手任务她就已经算是用自己一命救下他,下一个任务是要拯救合欢宗圣子,和凌寂叙什么旧叙旧。
凌寂忽然低低咳了两声,温子桑对转身欲走的白墨染道,“不如你先留下来,师弟一人到魔界深处探路,我与清让前去接应他回来。”
近期魔界内几股势力皆是动荡不安,温子桑不放心时无妄一人,若非他筋脉受损,这一遭原该是温子桑前去的。
白墨染当即道,“我也可以去接他回来啊,我用符…”
白墨染想起什么猛地收声,凌寂的眼神意味深长。
温子桑疑惑道,“用符?你刚刚用符了?”
白墨染把后半句咽回去,她又露出客服式微笑,“没有。大师兄,师姐,你们安心地去吧。”
凌寂带了点兴味看着白墨染,有点意思。
温子桑和苏清让带着这句祝愿沉默离去,这两人不在屋内,白墨染索性也不装了。
“你要我留下来,是想和我说什么?”
白墨染随意一屁股坐下,她仔细看了看那个碗,里面的东西像是泡馍。
如果是泡面就更好了,白墨染此刻很怀念家乡美食。她顺手拿起勺子搅了搅,低头嗦一口尝尝。
嗯,果然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
“人的态度能在一夕之间转变或许也是常事,不过灵力忽而变得…你在干什么?”
凌寂一抬眼,白墨染在桌边吃得专心致志,显然是完全没有在听他说的话。
凌寂面色阴晴不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送来给我吃的。”
白墨染干脆端起碗走到凌寂边上,拿起勺子作势就要喂他,“给你,你吃吗?”
这勺子凌寂亲眼见到是白墨染从她嘴里拿出来的,凌寂也恶心得想吐了,“滚开!”
“嘁。”
白墨染白了他一眼坐回去,“给你你又不吃,问什么问。”
凌寂忍无可忍道,“污手垢面,不堪入目。”
白墨染不甘示弱地反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要不要低头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啊?”
凌寂胸膛起伏的速度都变快了,白墨染发誓,在那一瞬间她真的又感觉到了清晰的杀意。
凌寂目色沉沉,白墨染想起自己仅存的四张符,很能屈能伸地往回找补,“行行行,我不堪入目,比你还不堪入目,行了吧?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她还有的忙呢,她得搞搞清楚合欢宗是怎么一回事,还得想办法多画几张符应对下一个任务。
凌寂盯了白墨染半晌,白墨染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终于缓声开口,“那张符,是你画的?”
“呃,是。”
想来应该是原身画的,怎么说也是个符修,不至于连画符都不会。
凌寂故意拖长声音道,“啊——,这样啊。”
“那么白姑娘,我还有一事不明,还需你解惑。”
白墨染心头浮上不祥预感,“你说。”
“我记得,我从未对你几人透露过我的名字。”
凌寂似笑非笑,“白墨染,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叫凌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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