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能安心剥虾了,沈灼这么安慰自己,可在看到苏池的手臂后,他又开始烦躁了。
苏池为了做事方便,特意将两只袖子全部撩起来,露出了纤细的手臂,还有,手腕上的那块疤。
沈灼这会儿又开始挠心挠肺了。
那疤实在是太丑了,怎么会有这么丑的疤!之前破了一点点皮,苏池都要哎哟哎哟喊个不停,娇气到不行的麻烦精,居然能弄出这么大一个伤口来,那她当时还不要哭死。
不知道她当时受伤的时候是什么样?要是被我知道,是谁给她弄成这样,我一定...
“沈灼?沈灼?”
见碗里迟迟没有新剥好的虾,苏池转头看去,发现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脸上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不得不喊了他几声。
“干嘛!”沈灼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出来,乍一听到有人喊他,语气很凶的回应。
“...没什么,就是...”苏池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手里剥到一半的虾,“你要是有事,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
回神过来的沈灼觉得太丢人了,于是低头开始狂剥虾壳。这石头,捉什么不好,偏偏要捉虾,还一捉就捉这么多,看他待会怎么修理他。
不消一会,沈灼不仅剥好了所有的虾,还抢过苏池手里的石臼,把它们全都处理成了虾泥。
苏池将虾泥调味,做成了虾滑,大功告成。
晚饭就简单的吃了顿虾滑蔬菜面,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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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吃完晚饭,苏池洗了把手正准备离开,但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突然有些发怵。
之前晚饭吃得早,回去的时候,天边还有丝亮光。可今天为了做虾滑,不知不觉拖到了这么晚。
“我送...”沈灼也看出了苏池的顾虑,刚想开口说要送她回去,却被石头打断了。
“苏池姐,我送你回去吧。”
“好的,谢谢你,小男子汉。”
“石头,你不是平时最怕黑么?”沈灼冷冷地说。
完全没有领悟到沈灼意思的石头,困惑地摇头,“没啊,我不怕黑啊。苏池姐,我真不怕黑,你不要听我哥瞎说,我跟你说呀...”他一边拉着苏池往外走,一边跟她讲他以前是如何独自一人在晚上出门。
两人走出了好一段路,突然发现沈灼也跟了上来。
“我去找大师兄商量出发的时间,正好顺路。”沈灼张口就编了一个借口出来。
果然,等三人来到状元派,大师兄那个屋子早就熄灯了,整个状元派也是静悄悄的。
“看来大师兄睡了,那我明天再找他说吧,石头,我们走。”说完,也不管石头跟没跟上,沈灼自己先走了。
苏池:...大师兄是出了名的养身,这都什么时候了,肯定早就睡了,沈灼难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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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黑森林的前一天,刚吃完午饭,苏池就开始张罗一些能够让沈灼带出去吃的干粮。
她将红薯蒸熟后碾成泥,拌上面粉揉成淡红色的一团,再另外揉一团白面团备用。在等待发酵的过程中,苏池又做了一锅肉松。
苏池将发酵好的红薯团揉成球当做馅,包在白面团里面,再在上面划十字刀,放锅上蒸熟,就这样一个个漂亮的开花红薯馒头就做好了。
接下来苏池就开始熬肉酱,熬好之后趁热将肉酱装罐到竹筒里。等肉酱冷却后,竹筒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密封环境,可以起到保鲜的作用。
苏池专门挑选细短的竹子,尽量做到一管就是一顿的量,不然反复开启,也容易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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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石头和沈灼也都回来了。
“什么东西?好香啊!”石头闻到味,跑进来开心地说。
“小馋猫,想偷食都瞒不过你”,苏池笑着拿出了红薯馒头,“吃吧。”
石头捧着馒头,左看右看,“太好看了,我下不去嘴怎么办?”
沈灼倒没这个顾虑,他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边吃边指着灶台上,“那个碗里是什么?”
“是剩下的肉酱。”苏池把肉酱端上桌。
“怎么就做这么一点点?”沈灼想到拿馒头蘸酱,吃起来就更香了,几口就解决掉了一个。
“其他的我都给灌到竹筒子里了。”
“嗯?”沈灼看着码地整整齐齐的竹罐,一旁还有两个装得满满的布袋,疑惑地问:“那些是什么?”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说到这个,苏池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我听他们说,这次要出去好多天,所以我提前给你准备了些干粮。”
苏池也顾不上吃晚饭,献宝似的给他介绍起来,“这些竹罐里装的是肉酱,就是你刚吃得那些。还有这个袋子里是肉松,这个袋子里是馒头,都是我下午刚做的,你可以在路上吃。还有咸鸭蛋,本来我想做茶叶蛋,可是一想到茶叶蛋湿哒哒不好拿,就给你换成了咸鸭蛋。还有,还有,这里装的是我自己腌的酱菜,我敢打包票,肯定比花婶做的好吃。”
像是回到了读书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的前一天,苏池为自己准备零食时的那股兴奋劲。她兴高采烈地说着,就好像要出门的人是她,不是沈灼似的。
介绍完后,苏池眨巴着眼睛,就等着沈灼夸奖她.
结果沈灼看着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怎...怎么?”苏池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吃你的饭吧,话怎么这么多。”沈灼的情绪看上去毫无波动,低头自顾自地继续吃馒头。
其实他此刻心痒痒地恨不得剖开来挠。
“切~”苏池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垮了。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忙了一下午,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不该这么好心,就应该让他在外面捧着难吃的干粮,一边吃一边哭。
吃完晚饭,天色还早,苏池准备一个人自己回去。但还没走出院子,她又退了回来。
“沈灼。”她喊住了准备回房的沈灼。
“嗯?有事?”
“那个...”苏池拿脚蹍了碾地上的枯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扭捏。
“不说我进去了?”
“等等,那个...你去黑森林,一定要当心啊,还有...早点回来。”说完苏池也没看沈灼的反应,就直接跑了。
沈灼:...怎么办?怎么办?现在不仅心痒痒,还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沈灼没有进房间,而是在院子里转着圈踱步,想要借着夜风,平息这从来没有过的心奋之情。
-
第二天一大早。
在苏池还没起床的时候,状元派门口就挤满了人,全都是来给大师兄他们送行的乡里乡亲。同行的几人,也都背着各自的包袱,在跟至亲好友告别。
有人在笑,也有人在哭。
向来抠门的大师兄这次一反常态花了重金,租了两辆马车,还有两匹马,用作这次出门的代步工具。
大家简单寒暄之后,大师兄就带上这些人出发去黑森林。
“乡亲们,等着我们凯旋而归吧。”
等苏池起床的时候,他们早就不知道跑出几里地了。
早知道就该早点起,这样还能送一送沈灼。一想到其他人都是一大家子围着送行,而沈灼身边就一个石头,苏池就觉得他怪可怜的,这也导致她一上午干活的时候都是一副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看那苏池,平时衣服搓得噼里啪啦响,今天怎么一点劲都没有的样子啊?”
“那还用说,掌门跟着一起出去,她担心呗。”
“呸,狐狸精。”枝儿在一旁骂了一句,“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着锅里的。”之前她家里人看好宋文,有意要撮合他们两人,外加她与宋文一起从小长大,早就到了不是单纯把他当大哥哥的年纪,所以这门婚事她自然也不会反对。
可自从苏池出现,宋文就开始对她爱答不理,甚至原本商定好的婚事也一拖再拖。尽管最近没见宋文去找苏池,但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跟以前的不同了,这让枝儿心里恨透了苏池,要不是她,她早就和宋文成亲了。
“正好掌门也跟着出远门去了,这下没人能罩着她,看我不想个法子收拾了她。”枝儿咬着牙,心里暗暗谋划着。
不过枝儿到底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就算想使坏也都是些雕虫小技,最多惹得苏池心烦。
比如在苏池洗衣服的时候,故意拿水泼她,弄湿她的头发,再比如把苏池晾晒好的衣服丢到地上,让她不得不再去河边洗一遍,还有就是趁苏池背着满满一竹篓草回来的路上,偷偷跟在她身后,趁她不注意,猛地推了她一下。
毫无防备的苏池,就这么突然被人推倒,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竹篓,重重地扑倒在地上,膝盖狠狠地磕在了石子上。
“嘶~痛啊~”苏池趴在地上回头,看见身后站了个她不认识的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推我?”
苏池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这是对你勾三搭四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勾搭男人。”说完枝儿转身就想跑,结果被苏池一把扯住了衣服。
“你以为我是那种看起来很好惹的人吗?”苏池忍着痛咬牙盯着她,“我这人最不爱吃的就是闷亏,平白无故欺负完我还想跑,我跟你说,没那么容易。”说完她也狠狠推了一把枝儿的肩膀。
枝儿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苏池,居然是个硬茬,她突然有些害怕,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这会的枝儿早没了刚才想要报复的气性,连带着说话都带着颤音,却还要强装镇静。
“我没想干嘛?你就想问问你,刚刚为什么推我?”苏池的语气还算柔和,这让枝儿产生了她刚刚是在虚张声势的错觉。
“要你管,我爱推就推了,怎么着?我就是看不惯你到处勾搭男人,我不仅要推你,我还要打你呢。”枝儿越说越来劲,竟然还真动起手来。
之后整个局面都失去了控制。
最后,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被路过的大婶劝开了。在大婶们的劝架中,苏池才知道枝儿打她是因为宋文。
又是宋文。
苏池一瘸一拐地来到石头家,脸上还挂着泪痕。她一边用井水草草地冲洗伤口,一边默默流泪,想想这日子实在魔幻又委屈,自己居然有和一个十几岁丫头片子打架的一天。
苏池不仅哭自己没打赢的窝囊,更多的是哭腿上的伤,这真是有够疼的啊。
清洗好伤口后,苏池想着进卧房,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用来包扎的布条。
可一推开门,她就看到通铺上鼓起了一个大包。要是换作往日,苏池肯定不会惊讶,因为她知道那是沈灼在睡懒觉。
可今天,沈灼明明跟着大师兄出发了。那现在睡在通铺上的会是谁?
苏池没有多想,她加快挪动脚步,走到通铺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看见躺着的人,苏池震惊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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