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许喃随着荆北走进殿中,只有远远走过去的时候许喃才敢微微抬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当今圣上。
瞧着是有五十有余,不愧是做皇帝的,身上的气质不怒自威,光是远远看着都让她这个小喽啰瑟瑟发抖。
许喃只敢低着头在荆北的斜后侧站立,随着他一起向龙椅上的那人行了跪礼。
“起来吧荆爱卿。”
李玉成沉稳的声音传进许喃耳中。
好像这皇帝对荆北的态度还可以,还算蛮和善的哎。
荆北顺着他的话作揖起身,许喃也随之站直。
皇帝看着殿下的荆北,看着他挺直的身板,不卑不亢的样子,可真像当初那个人啊,要不是他……
想到这里,皇帝的眼神中带上一丝狠厉,却又在看向荆北时换成了慈爱,笑着道:“阿铮离京多年,如今回京可还适应?”
荆北的小字为阿铮,是荆玉堂为他取的,只是他一听这字出现在皇帝口中,还叫得如此亲昵就觉得厌恶。
荆北微微颔首敛下眼中的情绪道:“多谢陛下记挂微臣,一切都好。”
“你这孩子跟朕还客气,都以为你修葺了王爷府为何还要住在你家老宅啊?可是王爷府有哪里不合你的心意吗?”
“自然不是,王爷府处处都好,只是微臣念旧,老宅更适合微臣罢了。”
当然要住在老宅,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提醒他,他大仇未报,活在那里会让他痛苦,但又让他更清醒。
听完了荆北的回答,李自成挥了挥手。
很快就来了两个小太监,他们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面竟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一细看竟是刚刚被荆北砍掉一双手的王大勇。
王大勇翻身跪倒地上,冲着皇帝哭号道:“陛下,就是荆北将臣伤成这副样子,臣是您钦点到他军营中的监军,他这副做派显然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啊,求陛下为臣做主啊。”
李自成像是听进去了他的哭号,眯了眯眼对着荆北道:“荆爱卿啊,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许喃闻言一惊,刚才她还说这皇帝对荆北态度蛮好的,没想到在这等着兴师问罪呢!
这可怎么办啊,荆北不会因为这个被砍头吧,那他还怎么报仇,她该怎么回家啊?!
更何况荆北是为了她才伤了王大勇,她可不能不讲义气让他一个人担责任。
许喃眼一闭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下说道:“陛下,这王大勇先对奴婢欲图不轨,肃王此举是为了救奴婢,有什么惩罚的话还请让奴婢代为受过,请陛下饶恕王爷。”
荆北看着地上那道抢先一步跪在地上的身影。
心好像被戳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出来保护他。
他能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可她还是替他认了罪,还将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是为什么呢?
荆北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他想保护许喃。
而先前对她那些怪异的感觉与特殊正在慢慢扩大,一步一步地占据他的心脏。
而那侧李自成把目光放在许喃身上,像是才看见她这个人一般问道:“你是何人?胆子倒是不小,朕是在问阿铮,你倒是敢插嘴揽罪。”
许喃被帝王威压吓的喘不过气来,颤颤巍巍的开口:“回陛下,奴婢是……”
“她是我心爱之人。”
还未等许喃介绍自己是荆北的贴身侍女,荆北便抢在前面开口。
只是他这一句心爱之人一下子就叫许喃愣住了,一抹红色悄悄爬上她的耳尖,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王大勇欺辱她在先,微臣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的人,人是臣伤的,与她无关,还请陛下责罚微臣。”
李自成听见这话倒是来了兴趣,也不急着兴师问罪了。
毕竟本来就是王大勇有错在先,更何况如今荆北刚刚击退西楚,带功回京风头正盛。
若是这个时候因为这些小事责罚他倒是显得他这个皇帝有意打压有功之臣,恐会惹人非议。
所以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荆北竟然会开窍,主动喜欢上女子还会如此护着了,便开口问道:“阿铮竟也有了心爱之人,她是哪家的?”
许喃脸色略带尴尬,因为她哪家的都不是,她甚至都不是这个时代的。
荆北回道:“她名叫许喃,是微臣回京时在山中救下的孤女,微臣对她一见钟情。”
“今日还有一事请求陛下,陛下曾许诺微臣,若微臣能平定西楚叛乱便允臣一愿,如今西楚已退,微臣也已有了所求。”
李自成听他这话,想起确有此事,不过荆北向来无欲无求,他倒真的有些好奇他会求些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铮尽管说你所求,朕必定帮你实现。”
许喃看着荆北跪的更加笔直了,总感觉他要放大招了。
果不其然,荆北的下一句话险些将她下巴惊掉。
“求陛下赐婚于我们二人,微臣想娶许喃为正妻王妃,上皇家玉蝶,与她共度一生,求陛下成全。”
听到这话,不仅是许喃,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李自成都惊讶了一瞬。
但帝王到底是帝王,很快便恢复镇定开口道:“你确定吗?机会只有一次,你只要求这个?”
荆北抬起头来,眼中尽是坚定:“微臣确定,自臣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经确定此生唯她一人,只求陛下能为我们二人赐婚,让她能够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嫁入王府。”
李自成挥了挥手示意他二人起身,“既然这样,朕便收许喃为义女,也好让她有个合适的身份嫁与你。”
许喃更震惊了,为什么就这么几句话,她就已经成为皇帝的义女,未来的肃王妃了啊?
有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啊。
但也确实,人家俩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哪有她这个小侍女说话的份啊。
荆北听到皇帝松口答应,作揖道:“多谢陛下。”
许喃也很有眼力见的跟着谢恩。
李自成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旁边的王大勇身上,冷冷的看着他道:“王大勇,污蔑肃王,调戏王妃,拉下去吧。”
帝王一句话就是一条命,王大勇还来不及求饶就被侍卫拉了下去。
荆北与许喃也行了礼告退。
李自成看着他们的身影,暗暗想着今天荆北反常的请求。
其实他还是比较满意这个结果,就算荆北不提出求娶许喃,他也会为其赐婚与一个表面上家世不错,实际家中没有实权的女子。
帝王卧榻岂容他人酣睡,荆北不论在军中还是民众中都声望颇高,更遑论他刚刚击退西楚,大得人心。
若是再有一个世家贵女为妻,有了世家助力和他自身的实力,让自己这个帝王怎能安心,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娶一个身份低下的妻子。
许喃的出现倒是正和他意,自己将她收为义女。
即给了荆北体面,又在百官世人面前彰显自己对于功臣的爱戴,还可以让他拥有一个没有实权只是摆设的妻子。
可另一边荆北也是这样想的,他知道这样做对皇帝有利,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他知道皇帝对他的忌惮,不会让他娶家中势力强盛的女子。
但他从未想依附任何人强大起来,而且皇帝一定会给他塞人,相较之下他更希望他的妻子是许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跟皇帝强塞进来陌生女子共度余生就难受。
提起妻子,他的脑海中唯一一道身影竟是刚刚认识并且毫无征兆闯进他人生中的许喃。
荆北为自己找着理由,他不是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祖父选中并且送到他身边的人,而且他也不想被皇帝安插眼线在身边。
可他忘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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