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边,常乐已换到主位上,正对中位是国字脸,包子脸两人各在他左右坐着。
到了这会国字脸已是面色平静的能正面面对常乐了,当然,要他们真的像那些生来就是奴仆或是为了得到资源而卖了身的家伙一样卑躬屈膝显然是不大现实的。
不过至少比起之前那隐隐透出来的骜滑不驯来说,态度实在真诚上了不少,他主动问:
“我们兄弟混迹北荒这些年,自认为在寻人寻物上也还算是有两分本事,若是有点本钱,帮忙组织人手也还是能聚起些靠谱的兄弟。还请姜道友说说要我们兄弟帮你做什么?”
“是啊!”包子脸的害怕向来不过眨眼就抛,这会子事已无转圜的定下,他早就不记得先前那担心的要死的是哪个了,拍拍胸脯开始吹嘘:
“要是想要找什么人或者打听什么事,我们许三知的名号可不是摆着看的,连这个门都不用出,咱们仨就能给姜道友掰扯的明明白白的!”
三角脸面上满是谄媚之色:“现在不管姜道友想要知道什么,咱们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要我们过刀山...”
说实话,这恭维话有多不走心,往包子脸摆在面上那遮也遮不住的想要堵住三角脸那张没把门的破嘴的表情就能很清楚了,常乐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话:
“虚的也不用说,我知道大些的事现在要你们做是强人所难,我目前看中的,也只是你们盯人的本事。”
“盯谁?看多久?怎么个看法?”国字脸目光微凝,问的直接。
常乐的笑微微敛了一些,让身上那点特有的冷漠更明显了,她直直看着国字脸的双眼:
“含丹!就是天济姬家三小姐姬毓婷。我要你们观察她,尽所有可能的记下她的各种习惯,不能让她发现,不论时间,能做到吗。”
这话虽是问,但很明显的,她不允许国字脸回做不到。
“呃,这,是不是有点变态了?”包子脸小小声的嘟囔在这一下子安静下去,显得十分严肃的空间内有些突兀。
“你想要弄死她?不过是个和你一样大的丫头,总不能在昌门那秘境里头过一遭就和你一样连升个三四层的修为吧?
这金宗梏你都能轻易弄死,对和你如今一样修为的她,又何必认真成这样?”国字脸有些不解。
在她对面的常乐勾了一下唇角,半点笑意都没增加:“要她死,怕是没这么容易,等找到她跟着她,你们就知道奇怪在哪儿了。”
“行,这事儿我们接了。”
他应得爽快,常乐也不小气,哒的一声往国字脸面前丢了三个鼓鼓囊囊的储物囊:
“这是那宝库里头得来的东西,除了答应你们的那两成,剩下的都是我挑出来合适助你们涨修为的。
现在尚不知道她人在哪,你们也不着急离开,待在这修炼,到时候跟我一起去那七仙山看看,要是能提些修为起来自然再好不过。
况且这段时间我也能空出手来给你们那破家伙改一手,盯梢这活是个长期战,修为高些,有个好家伙在手,也免得到时候什么有用消息都没给我带来你们就先丢了性命。”
“你考虑的也真是周全。”说着国字脸忽然意味莫名的笑了一下:“不过是一个主仆契,瞒昧不报些东西不是难事,你倒也放心信我们?”
常乐只笑了笑不做回答,而是起了身对他们道:“咱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没正试认识一下。
昨儿大家都累了一天,现在看着外头,今儿的天气估计还不错,我们在院里整些吃食放松放松如何?”
若是不挑难弄的食材,修士想要整一席面打打牙祭那是十分快速的,也不过盏茶功夫,她们就在飘着香气的小院中有说有笑起来。
经过昌门秘境一役,常乐的囊袋里好东西虽然全都耗光,之前从仲慕那儿抢来的灵酒倒还剩了好些。
有这些酒菜在,来回不过三巡,一开始那有些许火药味儿谈判式的氛围和坐在这家原先主人骨灰顶上饮宴的不自在早不知哪儿去了。
连着最警惕的国字脸,在常乐亲自摆弄的,味儿算得上十分美味,又有着极其和顺舒心灵气的美食炮轰下,多少也有些放松。
今儿天气确实好,从养灵树叶间隙透下来变得微暖的阳光混合着酒气让大家伙儿都有些微醺,当然,这要除了偷摸尝了两口就趴在桌面上眯着眼傻笑的思纯。
正就听常乐用被酒气熏得有些软和的声音问:
“你们称呼来称呼去都是些外号,总也得透个大名给我知道知道,不然以后你们去找我,递上名帖也写着什么缺斤少两许老大?那我可得被理事院那些家伙背地里笑上好些时候去~”
“咦?”被酒泡大了舌头的包子脸爽朗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倒着大拇指指着自个儿:
“咱们都到这份儿上了,姓名倒是没什么能不能说的,我缺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靳延索是也!”
大剌剌的先说完这个,他才把那点疑惑问出来:“之前听说常乐你不是选择待在天济当长老?
我们去找你不就在城里发个消息,你来趟城里也就盏茶的功夫,哪儿要什么名帖那么麻烦呐!”
“哎呦,是啊,我易三焦,就爱少两儿这个称号,这怎么就拿不出去了!咱们老大嘛!那,呃,就叫许三知!可我怎么记着要递名帖得要咱轻易去不了的逍遥内门才整这些?
啧,不过啊,要我说,你们这些学院的修士就是瞎讲究,什么事都要是咱们北荒这么直来直去的,那可得剩下多少功夫!”三角脸也也喝的舒服了,有些迷糊的嘀咕抱怨。
国字脸闷闷的灌下一口酒,他略想想便反问:“只有去了逍遥内门一时轻易离不开才要我们去找你,姜道友你这是想要向内发展?”
常乐轻轻抿了一口酒,抿去了勾起的唇角的笑意:“是啊,之前我在半阶停留那么久是因为功法出了些问题,这回在昌门秘境里已然解决了这个隐患。”
这些酒都是兑过水,酒精基本都被稀释到了最低最适口的程度,不过,估计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放大了酒精的作用,对着国字脸那正气老实的脸,她有些推心置腹倾诉起来:
“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我也不瞒你们,要不是我为了好好夯实基础,也不会压了这么久的修为。
这一回一夕之间连涨三层,我又是双灵根,今年二十七还不到,等回了天济便是进内门我也有信心早早金丹。
早些去里头还能弄到好的修炼资源,打下自己的人脉,以后往上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那我为什么不往内门去钻研?”
在这个小院中,常乐特意将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自己的算计,更是高傲的将自己的野心明白吐露给院子中的人听,她笑眯眯的拍了拍国字脸的肩膀:
“你们归一门不是还要靠春蘼重新建立起来么?这在从不受管辖自由惯了的北荒可不是一件易事!
有忠心办事又靠谱你们在,阿蘼和我就是一家人!等他日我站在高处,对来日正是初建的归一门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可以放心借力的合作伙伴吗?”
国字脸一下子就往心里去了,他应了一句:
“确实,以你这手段,又有天赋有运气,在逍遥抓住机会成为核心弟子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便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另外两人是努力帮着吹牛皮,吹着吹着就连带着吹起自己,为了更好地达到目的,常乐也不介意和他们一起描绘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
等散了席找了间屋子关上门后,国字脸坐在那琢磨老半响,忽然举起两手使劲搓了搓脸咕哝:
“妈的!这死女人满脑子就没停过算计,亏我许三知素来以机敏自夸,怎么这两口黄汤下肚就又掉她挖好的坑里去了?”
可就像今儿是顶着明晃晃的大太阳坐在算得上人家坟头的树底下吃喝做耍子一样。
这个坑,它还就是国字脸这会就算想到了咋回事,还能主动待在这明明白白的浅坑儿里主动往下沉的明白算计。
那两个家伙早就你压着我,我踹两下你的倒床上睡得人事不省,这种甜蜜的烦恼国字脸也就只能独自个在心里头又来回的好生揣摩。
另一头屋里缓过来了的思纯正好奇的拿眼有一下没一下的瞅着给酩酊大醉的滚滚梳毛的常乐呢。
在他端着那一脸到底要不要问的犹豫纠结时,从出神中回缓过来的常乐就笑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解了好奇心就到闭关室里修炼去。”
有了这话,思纯哪还憋得住,他双手扣在桌边,眼巴巴的看着常乐就问:“思纯就是好奇,师父看着就不像那种会跟别人说笑的人,怎么今儿和他们吹,嗯,扯,呃嗯...”
通过这段时间里看的滚滚给的那些书,思纯已经不再是那个阅读量少得可怜的娃了。
用这些来形容师父,在他那刚进步了一大截儿的对于人与人相处的认知中,好像都不是什么尊重词汇。
可要撇去这些么,别的聊天啊、论人生这些吧,思纯又觉得都有些形容的不给力,不到位!
“你是想说为师为什么要和他们吹牛闲扯淡?”常乐倒是不在意这些的,见他一张嫩生生的脸涨的通红,也就帮了他一把。
思纯又不好意思,又忍不住使劲点头,他想说的就是这个:“对啊,师父,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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