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袭来,凌遽的被窝温度骤降,迫使他紧了紧毯子,继续熟睡。
又过了会儿,凌遽被彻底冻醒,毯子不翼而飞。
凌遽翻坐起身揉揉眼睛,突然想起来要去剪头发来着。
“哥,哥!”
没人应?
凌遽实在懒得动弹,伸手抓褥子裹紧,又睡了个回笼觉。
他是卡着点醒的。下楼时,许肆沢饭菜正往桌上端。
许肆沢自十二岁后,江东望去别的城市生活,他一直一个人住,自理能力很强,跟凌遽这种从小到大让人伺候惯的娇少爷一比,凌遽像个废物。
他喜欢许肆沢做的饭菜,不是说有多么多么的好吃,是它有种特别的味道,是他这15年来,首次拥有过的。
他们俩这种孤独惯了的,渐渐的都变得很享受家里多了一个人的归属感。
凌遽一直空腹,许肆沢下了些面。
面条寡淡,勾不起凌遽的食欲,恨不得一根一根挑着吃。
翻来覆去翻出来个一颗心形煎蛋。
凌遽:“呦,我的煎蛋辅助器派上用场了”。一张嘴,声音都变调了,嗓子干痛。
许肆沢:“......我去拿点药”
凌遽人看着明明生龙活虎,内在却很娇气,可没想到他这么多娇气,不过是开了不到一个点钟的窗户就受不了了。
凌遽:“用不着,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打了个大喷嚏。
许肆沢“啧”一声,这样子要是在不给他他怕是要演变成重感冒了。
理发店不远,许肆沢常去互相都认识能抹个零头,因为是周末,顾客比平时多不少,大都是周遭不许留长学校的学生来剪板寸,时间不紧。
凌遽趁着等洗头的空隙玩游戏,刚登界面霍崎来了个信息,不出意外又不知道去哪个国家得瑟了,等他回来3000字的旅游心得要在凌遽耳边蛐蛐一周。
许肆沢已经开始剪了。
给他洗头的看样子也是个潮人,扩耳加上嘴上仨钉子。
太酷了。
小哥也有一茬没一茬的打量着凌遽,看起来是个同频的。
小哥:“你这耳洞真够壮观的”,店里打的?”
凌遽:“自己用曲别针穿的,帅吧”
“啊哈哈..帅,帅”。
凌遽一听这顿时笑起来,来了兴致,跟他多聊了两句。“跟你说啊我舌头上还有一个,我妈都不知道”
洗完头,店里只剩下个学徒,她问道:“剪什么样的啊?”
凌遽也不知道她是,一打眼看着还算老成,没太在意就让她剪了。
“都行”,他这长相什么发型吼不住啊。
凌遽继续戴上耳机闭目养神,那个学徒倒是一点儿也没客气,结果剪完之后,凌遽自己绷不住了,这特么顶着个齐刘海的彪子是谁啊!
凌遽最在乎这两根毛,就差点当场抹眼泪了。
许肆沢一看凌遽那新头型脸都憋红了,在凌遽整个人即将要炸了的瞬间,许肆沢眼疾手快捂住凌遽的嘴,“唔你..你松...”
“他..们的...你送唔..开”,眼看掰不开他手,凌遽就要下嘴咬。
许肆沢凑近他耳边“别动,听我话,给你钱”,凌遽这才肯消停。
正巧店长回店里探班,一眼便注意到凌遽貌似对这个发型不太满意,态度诚恳打算自己给他修。
头发养这么长时间也就那么几厘米,只能越修越短,他最讨厌短头发了,彪子一样。
许肆沢欠登的替凌遽拒绝,凌遽已经懒得骂他了。
好在凌遽剪完削弱了他本精锐的气势,看起来有个学生样子,只不过凌遽这种喜欢花里胡哨的潮流发型的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那个学徒还认为自己整的挺好,觉得是凌遽没事找事,在那扣指甲。
无语。
凌遽懒得计较这些,当场甩脸子走人。
走到窗户旁凌遽忍不住朝屋内看了一眼,许肆沢正跟店长说什么。
猜他许肆沢肯定在跟那个什么店长打圆场,让他别往心里去,我弟弟小。
凌遽再次翻白眼,他怎么这么老好人啊。
这事在京城,谁会跌下脸面对区区一个店长这样低声下气。
也就他许肆沢。
本来是想着头发长长散着没型给它修短点,这下好了这逼样,谁见了不让人欺负欺负,再说了凭什么他丫的剪的那么好看,凌遽心里实在实在没办法平衡,气的他拿垃圾桶旁边的易拉罐出气。
...平复了下心情,垃圾还是要捡回来的。
他没急着回家,随便找了个店逛逛,进店知道是个二手店,什么东西都有。
逛大半圈凌遽一眼就注意到店员小哥手里的弹弓,一看就是好东西:“你好,想问问这个卖吗?”
经过一番真诚输出凌遽以一千三入手,店人还挺好免费送了凌遽一包钢珠,凌遽隐隐觉得赚大发了,店家坑的就是这种人。
次日。
他不长记性的又一个人去了上次晕倒的那个什么山上,物色一处好地,凌遽从衣服兜里把眼镜摸出来戴上。
最近他一般是要学习的时候才会戴,没了当初配眼镜的那种稀罕劲,更多的是嫌着它碍事。
京城不让打鸟,这小地方不怎么管,弓都拉起来了,怎么一个鸟影都没看见。
沿着大路又转了几圈,远处依稀见着几只小家雀。
“喵”
凌遽:“?”
“小..小白猫?”
小白猫从台阶下上来看着很是吃力,凌遽招呼手叫猫过来,“咪咪、咪咪?过来”
这只白猫真的很漂亮、是个异瞳。见小白猫一瘸一拐的走进,凌遽才发觉它受伤了,今天天气突然回暖雪化成泥浆它沾了一身,看着可怜巴巴的。
凌遽把全身上下所有兜翻了个底朝天,没想着会来山上,什么都没带。
他蹲下来:“咪咪,你跟我走吧,我给你一个家啊,给你吃给你喝”
白猫不为所动。
凌遽试图跟它讲道理:“这样,你要是想跟我回家你就躺地上”
它像是听懂了凌遽的话,慢悠悠地趴下来。
凌遽感到神奇,“本来想着你不趴也要把你带回家的,既然跟我回了我,以后就叫你小白吧”
凌遽脱下大衣将这只小脏猫包起来准备下山,他打算抄近道回家,途中凌遽突然停下。
距离他大概七米站着六个人,抽着烟随着身旁人的动作陆续朝这边看,他们这架势就是冲着凌遽来的。
六个人凌遽可打不过,他往后退了两步。
无意踩到人,他被吓了一跳,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两个人,左右夹的他死死的。
“这人眼熟哇沈哥”,其中一个缺颗门牙的说:“呦,这是不是上回把咱鹏哥打了的那个种?!”
“就是他”那个沈哥冷漠地说。
鹏哥..猪头?
猪头这帮人是什么货色凌遽也多少了解一点,乐意无端挑事的乌合之众。
凌遽依旧强装傲气:“怎么?要打架?”
打架惯了的大多会把这当成一种挑衅。
大哥不在,他们不敢贸然随性,而且有些嘴碎的总在传他和许肆沢一起吃过饭和那家伙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对他有所忌惮,而他自然是许肆沢。
对面的王大懿记得初中的时候他见过他几次,那时候许肆沢高一,正是日后南海不良们眼中地位最不可撼动的时刻。
他刚和朋友飙电摩回家,在家楼下突然来了尿意,大晚上没什么人便在草丛里解决了。
正爽着呢,一个一米□□的人直接飞到脚边,以为死人呢吓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抬头时,他亲眼看到许肆沢把另外几个人徒手打晕后,拖着翟天临一路到小巷,许肆沢浑身是血,脚筋看样子都被挑断了,他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冰到了骨子里,极度残忍又无奈。
接着小巷内传来一拳又一拳的咣咣声。
因为当时太过害怕,自己也被吓晕过去。
王大懿最怕死的一个人可不想起这个头,瑟瑟缩缩往后退了几步。
可这个叫沈哥的不一样,他像有执念似的偏要带着兄弟趟浑水,偏要挑衅挑衅许肆沢。
就这么想着,这个沈哥上前狠踹一脚。他人不算特别壮,肌肉却很突出,凌遽猝不及防间被这一脚重重磕在墙上。
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右小腿突然传来脱臼一般的痛,促使他半跪在地上。
“哎呦,很痛吧?”沈哥用力扯住凌遽的头发,凌遽被迫仰头看他,他却冷笑一声:“呵还真不痛”
谁知这时白猫竟挣脱出来被沈哥逮住。
凌遽死死盯着他:我警告你最好放开它,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哈?他在意这只猫。
沈哥戏谑地瞧着凌遽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展开对准白猫脖子道:“好啊,看我先捅死它,还是你先给我好果子吃”。
他笑得发癫道:“来来来,跪下给我磕个头、道个歉,我看看我能不能放了他”
凌遽被迫逼近角落,手中没有任何趁手的武器能够防身。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凌遽身上。
甚至有些人拿手机拍摄。
“许肆沢那个鼻炎子身边怎么有这么个怂货?”其中一人上前揪住凌遽脖领。
不过15岁,身体各项机能都没有18的强壮,脚底一空凌遽不受控制的打了那个拿的。
众人:“……”
又是这个样子,被对面先出手后一脸震惊。
不过这只是一时,再转过头一个拳头近在咫尺。
突然后面一条腿映入眼帘。
许肆沢:“你们干什么呢?”
许肆沢轻蔑地瞧着他们。
看来这一片的老大走了,这里仅剩的那么一点规矩也随之散去了。
都什么毛病。
许肆沢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也没那么喜欢凌遽。但他们随随便便就能群殴别人的东西,许肆沢心里头的的确确感到不爽,对他而言这太少见了。
“沈..沈哥,要不我们撤吧..”,一个有点眼力见的说。
沈哥沉默了一下,可后面还有兄弟看着:“撤?开什么国际玩笑!”
“怎么着?这男的谁啊?劳烦你许肆沢给他出头”,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怕不是你养的rbq?”
凌遽:感觉被侮辱。
许肆沢:“你...不是,我去CGB”
不止是那个姓沈的凌遽也觉得脸皮蜕了好几层。
“许肆沢你到底在装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你是觉得我连跟你打架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许肆沢不明所以,眼前这个人像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眼里满是愤怒、癫狂。
“所以,你是谁?”
他恍惚了,“他竟然问我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啊?”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男人气极反笑。“好你个许肆沢!你竟然问我我是谁?对啊我是谁啊!”
“记得四年前的沈嘉铭吧?就是我,被你断了食指的那个人...”
“我去!”黎明从拐角冒了出来,看见沈嘉铭大惊,这张脸黎明准记得最清。“你、你、你、你、你!沈嘉明!!?挖槽你从哪冒出来的?!”
沈嘉铭不屑轻笑:“四年了..黎明,你怎么还是那么蠢”。
十几分钟前,黎明一通电话约许肆沢来CGB。
许肆沢向来对时间把控很准,说四分钟到就一定是四分钟,眼看都超时了,黎明一想肯定出事了,火急火燎跑出来,大衣都没来得及穿。
黎明阴下脸:“你要是纯碱你就给我滚回你的沈家庄去”。
沈嘉铭:“我要是不呢?再断掉我其他手指吗?”
“咎由自取”,许肆沢终于开口。
“是啊我咎由自取,但这么多年没见徐雰雅太还好吗?”
许肆沢眼神越来越沉,黎明摆出架势:“你要是真想死,我送你”
黎明这小子认真起来还挺有范儿,一点也不似平常大大咧咧。
现在就算复制一批兄弟也打不过许肆沢,他并不想耗下去。
“哈哈哈哈哈!下次见再陪你们玩”,沈嘉明对各兄弟使了个眼色,渐渐消失在巷子里。
他们走后,凌遽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笑得可真恶心,他谁啊?”
许肆沢:“..用不着知道”。
凌遽:“切,谁乐意啊”
凌遽觉得现在的不良少年越来越有意思了,都长脑子了,不像以前两眼一闭也是刚。
黎明:“CTMD!他怎么回来了?!呸!真特么无语”
匆匆几句黎明气的胃痛,失约回家了。
许肆沢:......
凌遽觉得应该说的什么,又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许肆沢:“谁让你跑这来的?”/凌遽:“我们可以养他吗?”
“不能”/“我怎么不能?”
“你丢了我还要费事找你”/“我凭什么听你的?”
许肆沢/凌遽:......
许肆沢:“...我送你回家”
凌遽:“那我可以养它吗?”
许肆沢:“随便”
凌遽:“那许少淑回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告诉她它是你养的?如果不这么说她会把它扔掉”
许肆沢:......
凌遽:“很好,就这么说定了”
许肆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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