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考到了四点整，过十分钟又是语文的摧残。
成晞已经趁着这十分钟跑去问别人题了，余初伸了个懒腰，视线看着成晞的方向。
“陈师，你看看这个题是不是这么写的...”
是余初那个舍友，哦是叫陈松，还是这个班的班长。
那就可见一斑了。
他伸着胳膊坚持伸完了懒腰，然后长叹出口气，在桌上趴下了。
一边的窗帘没拉，光透进来照在他身上，有些燥热。
他偏头朝着后门，过了会眯起一只眼睛看着成晞的方向。
成晞问完了题又去找别人聊天了。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来这个时候成晞身边有初中校友党兆兴，有新认识的兄弟左宇他们，自己却只有成晞一个朋友。
郁闷是这个时期的主色调，好歹是出现一个成晞，却也只是留下片刻的光芒。
闭着眼不久铃声响起，语文老师老姚夹着试卷走进来。
听到他的拍手声，余初才直起身子，却还是两手撑着脸揉了揉眼睛。
“老师我们班还缺两份儿卷子。”
这清亮的女声响起来时，余初愣了一瞬，然后猛地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是宋瑶，当时五班的语文课代表，后面同班后他们经历了很多，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她都有着隐秘的崇拜心理。
不过此刻还并不相识就是了。
“pzi pzi。”成晞还站在过道上，朝着宋瑶出了声，后者转头看着他笑，做出一个拍打他的手势，老姚也朝着成晞笑，然后看着宋瑶，“等会六班发完了给你，你在这等会。”
宋瑶点点头，站在门口的角角，作出乖巧的样子，成晞跑到前头的时候她用气声说了句“傻逼”。
成晞只是咧着嘴笑，跑到老姚旁边拿过一半卷子替他分发。
余初笑了笑，转头就看到惠南时跟新补上去的同桌开始交谈甚欢。
他的心情不带拐弯地坠到了谷底。
好像大家都很能适应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但他却只是停在原地，静静看着那些只是路过的终究不会与自己有深入交流的人，主动后退着，缩回自己的世界。
卷子到手，他给成晞桌上放了张，剩下的刚好两张，而宋瑶已经走到他旁边，看着他笑了笑就接过试卷。
那个笑还是礼貌的，带着天生的疏远。
在她转身走后，余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出口气。
语文考试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很难，况且做过一遍的题尽管时间久远，也能在看到某个情节时灵光一闪得到点答案出来。
但他的嘴角却一直向下弯着。
余光中成晞一只手撑着嘴角，一只手转着笔，很认真地研读着那篇阅读，余初淡淡地笑了笑。
下课铃响起，老师收试卷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原本就最晚下课的高一生在考试加时的摧残下纷纷急得望眼欲穿。
不过老姚还是按着自己的速度，在桌上好不容易理了理卷子后，才开口，“走吧。”
台下学生立马几乎全员出动，站起身就冲着出口而去。
由于体重优势，惠南时卡在了后面的位置。
“惠！”余初老远喊了他一声，看他转过头就扔出去自己的饭卡，刚刚好被旁边的成晞一抬手接上。
三人互相看了眼，一时有些面面相觑。
“我给你捎。”成晞说着就跟旁边的左宇冲出门口了，惠回头撇了撇嘴，竖了个中指也跑开了。
教室里老姚数好卷子，扫了教室一圈走了。
余初则背靠着墙，膝盖抵在桌兜上发起呆来。
这种冷清的时刻还是占了大多数，虽然在他回忆时完全消失一般，但切身体会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深吸一口气，坐好后起身走出了教室，趴在走廊的窗台。
屋外的树高过了二楼，能看到鸟群停在树枝上。
...在这里学了三年还是不知道这树是什么品种，也许以前知道过不过立马就忘记了。
他探出手抓住了最近的那片树叶，摸索片刻又放了回去。
附近的一只鸟被震动惊飞，展翅又飞到了另一个枝头上。
他呆呆地看着，轻轻叹出口气。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能听到教学楼变得喧闹起来，特别是一楼那几个班，声浪几乎把鸟群全部惊飞。
他笑了笑，一转头就看到走廊那边成晞跟着左宇，手里提溜着馍。
走到教室后门，他作出一个扔的手势，余初瞪了瞪眼，不过没有接，他则笑了笑，跑过来把馍递到他手上。
“唉，成晞...”走廊拐角，程小雅走过来老远叫了声，“成晞余初，你两来帮忙数下卷子来。”
余初看了看手里的馍，抓住走进教室的惠南时递给他，然后跟着成晞一块往办公室走了。
办公室地上放着一大摊卷子，小雅是英语组长，这些卷子一般都放在她这里。
此时已经有不少课代表分散在四周，各自数着本班的卷子。
两人找了个空位置开始慢慢数着。
“老师二班的够了。”
这声音太过熟悉，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是吴攸，与她后面发生过太多事，已经成了彼此的知己，不过此刻也只是素未谋面的异班人，他看了那边几眼才收回视线。
嘶...刚刚数了多少来着。
他转头，看见成晞的答题卡已经快数完了，无奈地从头数起。
余光看到成晞的动作顿了顿，不过还是在原地没动等着他。
他淡淡地笑了笑，很快数好两人一起把剩下的放好，卷子和答题卡也交到小雅手上才出了办公室。
饥饿这时才开始占据余初的理智，他拉起成晞一直狂奔到了教室，走到座位边时，才发现上面放着的馍已经被咬了一口。
他抬起眼，看着在座位上转过头看他的惠南时竖了个中指。
成晞给他带的是带芝麻酱的那个窗口，里面夹着大大的土豆片和豆干，尽管放凉了香气依旧扑鼻。
那个窗口还挺难排的，他笑了笑，抬眼看着成晞的方向。
后者正和一个男生聊着什么，两人都笑得挺开心。
那人叫啥来着...忘了。
他又咬了口馍，还是很香的。
晚上的英语考得十分顺利，虽然已经两学期对英语没怎么在意过，再回看高中的英语试题，却莫名亲切地像八百年没见的亲人一般。
他几乎要为自己的英语能力流泪。
一边的成晞则就没那么好过了，英语一直是他的弱势，不少题还要问余初一嘴。
“唉这题是不是A，啊，为啥是D？”
“这个总是B了吧，哎对了，我真厉害...”
“这道怎么选...”
余初早早进行到了完形填空，却还是不厌其烦地回复着成晞并不算低声的问话。
毕竟被他麻烦，自己还是很乐意的。
不过就是得是不是抬头看看小雅的情况，成晞的问题声已经超过了他心里那个度，总觉得下一秒小雅就会出声提醒他们两个。
不过好在没有，总算是写完卷子，小雅派课代表收好卷子后又打乱发了下去，然后对起答案来。
余初拿到的是许琛的卷子，他嘴角抽了抽，然后严肃地拿出红笔，听着小雅报答案。
一道道看过去，许琛错的倒是蛮多的，他扫过试卷，没有任何想法。
一边的成晞倒是开了口，“初哥牛逼啊，完形就错了一个。”
余初勾起嘴角，“所以说知道抱谁大腿了吗？”
“知道了大佬。”
余初笑了笑，抬眼就看到小雅朝着这边也在笑着，两人对视一眼，余初抬了抬眉毛。
答案对完后就是真正的自习了，除了语数英之外，别的科基本都布置了作业。
余初这段时间有记作业的习惯，写完一项就划掉，不过在上高二之后就被自己丢弃了。
他现在就在后悔自己丢掉了这个习惯，于是只好一科问完成晞，去写完之后再问下一门。
有些两个人都不知道的还要请教离他们两排远的女生。
所幸那个女生递过来自己记的作业本，救了余初一命。
成晞接过本子自己看了看才递给余初。
“我以后绝对也要搞这个东西了。”余初一边抄着作业项一边低声说。
“我刚想说来着...那你记了我就不用记了。”
余初停了笔，抬眼看看他，然后半蹲着向前一步给女生递了回去。
“咱俩要是分开了呢？”
成晞张了张嘴，说道，“去找你呗。”
余初勾起一边嘴角位子上，拿过记着作业的纸，“嘶...数学还有大册子要预习呢。”他转过头看成晞，后者并没有告诉他这个。
“啊我早都自己写了...忘了。”
“狗东西。”余初满脸无语，从桌洞里抽出了大册子。
大家看看隔壁轮盘啊5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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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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