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第七章
这个周末，苏父苏母轮着看顾苏艺语，生怕她再出什么事。
苏艺语算是平静地过完了这个周末。虽然晚上睡不安稳，总做噩梦，但是在药物的维持下，也勉强能过去。
周日下午的晚自习，方茹给苏艺语请了假。苏艺语正好没调整好，暂时不想回校。
其实她还是害怕碰上盛安。
那个对她来说，来自深渊的恶魔。
......
周一，苏艺语在苏父的护送下安全达到校园。苏艺语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她不愿意多说些什么。刚好她下车的时候，许瑶正好在校门口碰见她。
苏艺语心里顿时感到了一些安慰。
许瑶看出苏艺语的不安，一路上都在和她聊天，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艺语眼眸含笑，时不时回应一下许瑶的话。两人就这么平静又快乐地过完了一天。
放学的时候，苏艺语和许瑶正手挽手走出校园，抬头看见了一个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许晟？”苏艺语眼底写满了震惊，“你怎么在这？”
苏艺语想到上周的篮球比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们又有比赛吗？他也有来吗？”
许晟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你别紧张。我是受阿姨的嘱托来护送你回家的。”
苏艺语眼底的震惊转而变成疑惑。
许晟挠挠头解释：“阿姨和叔叔的工作比较忙，抽不出时间来接你。但是怕不安全，所以让我顺路来接你放学。”
苏艺语害怕盛安，但是她不知怎么，打心底就相信许晟。她点了点头：“好。”
随后她很快看向许瑶。许瑶马上开口：“有人送你回家我就放心了。许晟还是骑的车，别人想追都追不上呢。”
苏艺语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但是我担心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许瑶疑惑地歪了歪头，“我能有什么事？盛安又不认识我，跟我无冤无仇的。”
苏艺语紧闭了一下双眼，颤抖着开口说：“只要和我有关系，你就能跟他有仇。”
许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一边安慰苏艺语说没事，自己家离学校很近，实在不行就让她父母来接她。
苏艺语点了点头，指腹轻轻摩挲着许瑶的掌心，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许瑶立正回应：“是，长官！”
苏艺语一想到盛安那个疯子可能会去找许瑶，不太能笑出来。但是为了不让许瑶担心，她还是挑了下唇角。随后她就和许晟一起离开。
许瑶一边走回家一边思索，这个盛安有这么恐怖吗？甚至已经到了跟踪的地步？
正想着这些，很快许瑶就走到了她家门口。正当她准备掏钥匙开家门的时候，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就走出一个人。
许瑶吓了一跳，想到苏艺语那句“跟他有仇”，怕是盛安，赶紧掏出钥匙准备冲进家门。
不过出来的好像不是盛安，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叔叔。住在许瑶家附近的邻居。
许瑶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人说了一声：“就这么害怕我？”
许瑶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见盛安背靠着墙壁，指尖还捻着一根烟在吸。
吞云吐雾中，许瑶拽紧了手里的钥匙，往后退了一步，先发制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盛安勾唇轻笑，“我路过。”
“是吗。”许瑶不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很冷漠地回应，“那你早点回家吧。”
盛安却伸手拦住了许瑶想要开门的手：“急什么，聊两句？”
许瑶警惕地望着他，一边后退一边将手伸进口袋，随时准备紧急报警。
盛安对上许瑶满是警惕的眼神，忍不住笑了：“我真好奇苏艺语和你们说了什么，能让你们这么害怕我。”
许瑶瞪着他：“你不配提小语的名字！”
“是吗？”盛安嘴角的弧度不减。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许瑶，随意点评了一句，“挺可爱的小姑娘，眉头皱这么紧可就不好看咯。”
许瑶懒得和他废话：“你要是没事就赶紧离开，我还要回家。”
“我当然有事。”盛安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手腕的纹身，开始打听苏艺语的事，“你和苏艺语，是好朋友？”
许瑶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尤其是和苏艺语有关的，所以直接给个下马威：“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盛安却是大笑了起来：“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觉得我怕吗？你要是觉得有用，那你就报吧。我在这等着警察来抓我。”
许瑶没回应，而是下意识捏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盛安看许瑶的样子，估计也是觉得无趣：“算了，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我就劝你一句，离苏艺语远点，别插手她的事，尤其是和我有关的。”
许瑶偏不要：“如果我非要管呢？”
“后果自负。”盛安扭头朝她勾唇一笑，“啪”的一下点燃了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瑶赶紧打开门锁冲回家里，然后把门闩拉好。确认无误之后，她喘着气，靠着门滑了下来。
不知怎么，她看见盛安，心里就没由来地害怕。
许瑶的父母都在家。他们看见自家女儿变成这样，赶紧问她怎么了。许瑶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许瑶的父母听完之后，一脸凝重。许母提议：“要不你就离苏艺语远点吧，我怕你引火上身......”
许母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瑶打断：“这怎么可以！小语现在正是最无助恐慌的时候，我怎么能放任她不管？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许母还想说什么，被许父制止了。他开始询问起苏艺语的情况：“你是说她遭遇过霸凌？是因为什么？”
许瑶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是，有些霸凌是没有理由的。至少我和小语相处那么久，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说是这么说，”许父摸了摸下巴，“但是当你发生过什么，我们都无从得知。所以不要盲目维护苏艺语，你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许瑶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
......
晚上，许晟刚洗完澡，就看见手机有新的消息弹出来。他点开一看，发现是许瑶。
许瑶：盛安跟踪到我家了。我怕他也会跟踪小语，麻烦你多保护她一下。现在盛安也没做出什么伤害苏艺语的事，我们报警也不好处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总之，先观察看看他要做什么吧。
许晟回复的很快：好的。
许晟放下手机，一边用毛巾搓头发一边感到有些震惊。
没想到盛安都追到许瑶家里去了。
他和盛安其实才刚成为一个多学期的同学，对他其实也不是非常了解。但是他想到苏艺语见到他时惊恐的神态，还有苏艺语出现的幻觉，他觉得，这个盛安绝对没那么简单。
许晟走到阳台，看着天上黯淡的星星，还是闭眼祈祷。
希望苏艺语平平安安。
突然，隔壁的阳台门打开，许晟循声望去，看见了同样用毛巾搓着头发的苏艺语。
苏艺语率先和许晟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许晟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你......也出来看星星吗？”
苏艺语失笑：“现在能有几颗星星啊，我是出来吹头发的。”
“哦......”许晟若有所思，“好巧，我也是出来吹头发的。”
说完这句话许晟就有点后悔了。自己在莫名其妙说些什么啊喂！
苏艺语将毛巾收好，披着半干的头发坐在秋千上，没有回应。
许晟心里此时一万个后悔闪过。这下好了，气氛弄尴尬了吧。
许晟正打算说些什么，苏艺语突然从秋千上起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许晟，我很感谢你这两天这么帮我。但是，你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许晟没明白苏艺语话里的意思，眸中满是疑惑。
苏艺语的手握成拳，因为用力已经有些微微泛白：“盛安远比你们想的还要可怕。你们靠我太近，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好处？”许晟挑了下眉。
苏艺语深吸了一口气：“总之，远离我，对你们只好不坏。”
许晟偏头低低地笑了。苏艺语没明白，问他：“你笑什么？”
许晟抬头，和苏艺语直视：“我保护你，从来不图好坏。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苏艺语望着许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年的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就这么目光炯炯地盯着苏艺语。苏艺语被他看得脸颊有些发烫，率先移开了视线：“反正我就提醒你那么多，我先回去了！”
许晟看着少女跌跌撞撞冲回屋内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但很快，他又严肃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苏艺语。
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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