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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走丢

2000年的黄岩北城,还没有被开发,整个北城种满了桔子树。一条不宽的公路贯穿桔子林。在公路的两边,坐落着零零散散的村庄,工艺品工厂。

今年的桔子成熟的有点晚。直到国庆,墨绿色的桔林才泛起一丝黄色的涟漪。

国庆10月6日上午。

“汪...汪汪”

一个名为“新星工艺品”的工厂里跑出一只小狗,随后跟着跑出来一个小女孩。

空气中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狗狗,你别跑。嘻嘻,等等我。”

女孩梳着两个精致的羊角辫,空气刘海蓬松地挂在额头,大大的眼睛,嘟嘟脸颊。简直就是把可爱两个字写在脸上。

穿着一件漂亮的蓬松公主裙,白色袜子,黑色小皮鞋。简直就是一个极品小萝莉。(额那时候还没有萝莉这个词吧)。

那时的农村工艺品工厂普遍都很简陋,大部分门口连个门卫室都没有。新星工艺品工厂就是这样的。小女孩跑出了工厂确无人发现。

小狗跑出工厂,一拐,跑进厂旁边的桔子林,小女孩的注意力都在小狗上,压根没注意四周的环境,也跟着跑进桔子林。

小狗跑到一颗桔树下停下脚步,不断用就鼻子嗅嗅。小女孩跟着到树下,一个泛黄的桔子引起女孩的注意。

--咦!别的桔子都还是青绿色的,这个这么黄,一定很甜。

这根树干上长了不少桔子,树干压的很低,女孩一伸手,就抓住桔子,用力一扯,桔子就被女孩抓在手里。

桔子是被暴力扯下的,桔子的上皮断裂,一大块连着茎还留在树干上。

女孩端起桔子到胸口,由于上面皮已经破裂,一眼就看到桔子里面。里面有...一!条!大!白!虫。

Ps:小时候和大人一起去桔林,看到个特别黄的桔子,摘下,掰开,然后被里面的虫子被吓得毛骨悚然。

“哇”瞬间,桔子就被女孩抛飞。受到惊吓的女孩回头就跑。但是惊吓中的女孩跑错了方向,踏上一条岔路,消失在茫茫桔林里。

当女孩没力气停下脚步的时候,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桔子树,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如果从上帝视角看,其实女孩离工厂也就几十米远。

茫茫的桔子树遮挡了视线,女孩的眼睛已经湿润,但是她强忍着不哭泣,不断打量四周,试图寻找回去的方向。

“嘀”不远处的马路上传来一辆大货车的喇叭声。女孩想起,工厂在马路边上,确定方向,也找小路了,直接横穿桔子林,朝马路的方向走去。

“嘿哈,看我曝气,喝,呼风唤雨”男孩一边沿着马路小跑,一边喊着,还配合着各种手势。

“哎!”男孩看到路边的公主裙,停下了脚步。

没错。首先吸引男孩的是那件公主裙。

那时候的北城,还是个农村,孩子们衣服很多都是各自妈妈做的,样式简单,布料也很粗糙。适合在田园和桔子林里野。

而女孩身上的裙子,上身是繁复的刺绣和蕾丝花边装饰,加上一个泡泡袖,下身是层层布和纱组成的蓬松裙子。

男孩从未看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

男孩仔细地看了几秒的裙子,视线才缓缓上移,终于看到女孩流泪的脸颊。

“哎!哎!你怎么哭了?”

“我,我,不认识路了,呜,,哇...”忍了好久的女孩还是哭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这一片我熟。”男孩拍拍胸口。

听到男孩说送她回家,女孩停止了哭泣,“我家在深圳”大大的眼睛看着男孩。

“深圳?男孩思索了一会,“这一片好像没有叫深圳的村子啊。”

“你不知道深圳在哪里?”女孩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怎么办,男孩环顾四周,农村本来人就不多,又是上班时间点,四周压根没车,没人。

“你别哭,我带你去派出所,警察叔叔一定知道。”

“对,找警察叔叔,妈妈说过的”女孩反应过来。

“走”男孩抓起女孩的小手,朝派出所走去。

新星工艺品厂就在西面的几十米,女孩第一次来黄岩,加上所在的方向不一样,所以建筑的样子也不一样,女孩自然也认不出来。

派出所却在东面上百米的一个村子里。

就这样,女孩渐渐远离工厂。

国庆期间,派出所里只有一个执勤警察在。还是人高马大还凶神恶煞的那种。

对宵小是很有震慑力,对于孩子们来说就有点恐怖了。

女孩躲在男孩的后面,害怕的瑟瑟发抖。

男孩:“警察叔叔,深圳在哪里?”

警员:“深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两个小孩问这个干什么?”

男孩:“她说她家在深圳,找不到路。”

警员看了一下女孩哭泣的脸,再看到她的穿着,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认真起来了:“闺女,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我不知道,妈妈,呜,我找不到妈妈了。我要妈妈。”

警员:“哎!闺女你别哭呀。你跟叔叔说说怎么和妈妈走散的。”

警员很想安慰女孩,但在小女孩的眼里,那长相实在太吓人。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安慰了好久,在男孩的帮助下,女孩断断续续的说清楚了情况。

女孩叫方雨,家在深圳,读一年级,国庆节,和爸爸妈妈坐飞机来台州黄岩玩,今天来这边的一个房子里,爸爸妈妈和别的大人在聊天,她和一条狗狗玩。不知怎么就跑进了桔林,然后就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警员了解情况后,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安排两孩子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警员:“别急,叔叔已经派人在找你的爸爸妈妈了。很快就能找到了。”

女孩:“谢谢叔叔。”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女孩和警员也算熟悉了,她明白警员只是长得吓人,所以也不怎么害怕警员了。

警员:“叔叔在那边等电话,要是想起什么来和叔叔说”

女孩:“好。”

警员回到办公桌上,继续办公。

方雨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盯着门口,她希望妈妈能从天而降,过来接她。

男孩坐在旁边,抓耳挠腮。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坐着,他办不到啊。

男孩“你会玩三国战纪吗?”

女孩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

男孩:“我跟你说,我诸葛亮很厉害的...”

巴拉巴拉巴拉...

介绍了几句,发现女孩脸上完全是不懂的疑惑。男孩无趣地停嘴了。

想了几秒,男孩眼睛一亮:“我折纸也很厉害,我会折纸鹤和小船”

说完,男孩一下子站起来,跑到警员的前面“叔叔,能给我几张纸吗?我想折纸船。”

“好”警员拿了几张白纸递给男孩。

“哇”男孩一回头,被吓了一跳。

女孩就站在他身后,小手还抓住男孩的一片衣角。

“吓死我了,你站我后面不吭声”

女孩“你别走。”

“我只是过来讨几张纸”男孩杨杨手里的纸,另一只手抄起衣角那个小手,拉着女孩重新来到凳子上。

男孩“你会折纸船吗?”

女孩摇摇头“不会。”

男孩“我会,我折一个给你玩。”带着炫耀的气息。

裁纸,对折,很快,男孩折出一个小船,递给女孩“给你”

女孩接过“谢谢”

男孩“那,你会折纸鹤呢?”

女孩还是摇摇头“也不会。”

男孩“我会,我折给你玩。”

男孩拿出新的纸,再次裁纸,对折。一直纸鹤在他手里出现。

女孩“哇,小鸟。你好厉害。”

男孩“这不是小鸟,这个叫纸鹤,很简单的,我教你。”

女孩“好哇。”

男孩拿起新的纸,开始教女孩折纸鹤的步骤。

男孩“其实文具店有卖专门折纸鹤的纸,那种纸折起来的纸鹤可好看了,还有,如果你有什么秘密,可以先写到纸上,再折起来,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了。”

女孩“真的吗?”

男孩“嗯。你学会了吗?”

女孩“我来试试。”

“这样吗?”“不对,要这样折纸”“对,对,再翻一下”

过了好久

“叮铃铃”电话响起“喂,是的是的,有个叫方雨的小女孩在我这,对,深圳的,好好。”

放下电话,警员笑着说道:“方雨,你爸爸妈妈找到了,他们很快就来接你了。”

女孩“真的吗?”

警员“嗯,马上就来了”

男孩“太好了,找到你爸爸妈妈了”

瞬间,女孩的嘴角上扬,笑的跟花儿一样灿烂。男孩的情绪也受到感染,也笑了起来。

没过几秒。

“嘀嘀嘀嗒,北京时间十一点整”,一旁的电子钟上传来整点报时的声音。

男孩“不好,11点了,我要回家了”说完便站了起来。

女孩也跟着站起来,拉住男孩的袖口“你去哪?”

男孩“我要回家吃饭了。”

女孩“你别走,哇~”瞬间女孩就哭了。

男孩“你怎么一下子又哭了,你是小哭包吗?哎~你别哭啊,我要回家了,回去晚了,我会挨骂的。”

女孩就是拉着衣袖哭着不肯松手。

男孩看着哭泣的女孩,又转头看了一眼派出所的大门。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游戏币递给女孩。“我就回家吃个饭,一会就回来。这个铜板先压在你这里,等我回来,你把铜板还给我。好不好?”

女孩“你会回来的,是吗?”

男孩拍拍胸口“我是男子汉,说话算话。”

女孩接过游戏币,慢慢松开了男孩的袖子“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男孩走出派出。匆匆朝家跑去。风中传来一阵快乐的歌声“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不对,我在马路边捡到小哭包,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只剩下女孩一个人了,她一手抓着铜板,一手抓着男孩折的纸鹤。眼巴巴地看着派出所的大门。

旁边又没人了,她好害怕。偷偷看了眼警员,不知怎么的,原本变得不吓人的警察叔叔又变的可怕。她只能心惊担颤地坐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几个人匆匆进入派出所,最前面的是一对夫妻,进入大厅,一眼就看到女孩。

“小雨点”少妇喊着方雨的小名。

“妈妈”女孩一下扑进少妇的怀里。

跟着进来人也都松了口气,纷纷感叹“找到了就好”

不久,众人纷散回去。女孩的父母想去男孩家当面感谢,发现连男孩的姓名也不知道。只能拜托警员等男孩午饭后回来,问清楚男孩的姓名和住所。

男孩吃好午饭,再次回到派出所,恰巧,警员去厕所了。

男孩在大厅里绕了一圈,发现没人,也没有留下等待,离开派出所,朝游戏厅跑去。

下午,女孩和父母再次来到派出所,只得到男孩没来的信息。

10月7日,假期的最后一天,女孩跟着父母返回深圳。

飞机起飞,女孩望着手里的纸船,纸鹤和游戏币,又伸长脖子看向窗外的大地。

--明明说好的,你为什么不来。

她早就离开黄岩了,黄岩是没有机场的,在隔壁的路桥区。

开学之后,新星工艺品的厂长通过学校的帮助,找到男孩,并代表女孩一家,到男孩家里感谢。最后打电话告知女孩的父母感谢的事情办妥了。

女孩也从父母的口中得知男孩的信息,和她一样,是个一年级的学生。

王敏。重名率最高的几个名字之一。

第一次写作,不知道会不会没发表成功之类的,万一出错,大家勿怪。书基本上写完了,不会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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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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