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什么意思,傅聿时并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而是盯着她,眸色深沉。
“礼物不想要了?”
然后,在她发愣的瞬间,他抬脚进了屋。
从行李箱中翻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是条淡金色项链。
傅芸送的那条太隆重,她应该不会戴,所以这次他特意挑了个日常款。
他没见她戴过项链,那么好看的锁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看见这条项链时,觉得很适合她,就买了下来。
聂霜还没从思绪中抽身,接过礼物时,人有些懵。
“不喜欢?”傅聿时问。
项链是朵矢车菊,小巧精致,是她喜欢的样子。但她觉得他太破费了,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家人。
不想扫他的兴,聂霜还是笑着接了过来,“没有,我很喜欢。”
“我替你戴上?”
“好。”
他将她脖子后面的头发捋到颈侧,替她戴上后,吻了下她的后颈。
被她发间的香气扰乱心绪,他索性从身后抱住她,将唇贴在她脖子上。
“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今日发生的事,早已超出她的预设范围。
“不用。”他说着,又埋头去亲她。
想起悬而未决的问题,聂霜偏着头,边任由他吻着自己,边气息不稳地提醒他。
“不早了,你要回去休息吗?”
身后的人停下动作,但并未放开她,气息落在她耳边,嗓音轻而沉。
“我那边有阵子没住人了,也没人打扫,床单大概已经潮了。”
聂霜像抓住救命稻草,脱口而出,“我帮你换。”
南方的老房子,又是低层,冬季日照不够,潮气重,这一点聂霜再清楚不过。
但柜门一拉开,扑面而来的浓重潮味,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习惯了生活起居皆有人照料,傅聿时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房子又空了这么久,有这难闻的味道也不奇怪。
在她打开自己衣柜时,傅聿时只静静倚在柜门旁,不动声色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妥协。
聂霜将潮润的床单从柜子里拎出来,转头,就见男人正盯着自己,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她将东西往床尾沙发一扔,平静地看着他,“你等我一下。”
没想到她会跑回隔壁家里,拿了她的床单过来。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傅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姑娘不好糊弄。
床单是没有任何花纹的墨绿色,被套勾勒了些植物的线条,算不上繁茂,但大都茎干颀长,干净而纯粹。
那种静默生长的样子,让他觉得,跟她很像。
本想趁着回瑞士前这仅有的两个晚上,和她多呆在一起。但见她眼下这副样子,他只能放慢节奏。
想到即将陪他入眠的贴身用品,也曾沾染她的气息,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换被套时,聂霜弄反了长和宽,冬天的棉被又厚又重,拆了再重来,人很快累出了层薄汗。
傅聿时其实早看出了端倪,也不提醒,就任由她指挥着自己瞎折腾。
也不知为何,简单的家务竟让他乐在其中。
他从前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不眠不休,也从未觉得那样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
直到跟她在一起后,他才知道,原来生活还能有另外种模样。
松弛的,带了点甜的。让他心甘情愿浪费时间。
看着她一脸认真地研究应该将哪个角塞进哪个位置时,在某个瞬间,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完工后,聂霜又俯身去整理边缘的褶皱,起身时不留神被床脚绊了一跤。
跌下去的瞬间,被他迅速拽住了。
但为时已晚,她扯着对方,一起陷入了绵软的床上。
两三秒的寂静。
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鬼使神差地,傅聿时问出一个并未提前预想过的问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家?”
聂霜仰面躺在床上,眼睛因顶灯的照射而微眯起来,睫毛轻颤如蝶翼,脸色因发热而有些绯红。
咫尺之近,她起初是有些迷茫地盯着他。
慢慢地,意识到眼下处境,她脸上红晕更甚,将双手抵在他胸口,不让他贴的更近。
窘境下,她没注意到傅聿时刚才那个问题,用的是“家”,而非“房子”。
为摆脱他炽热的眼神和接下来有可能的危险,她微微偏头,随便给了个答案。
“安静的吧。”
傅聿时笑了下,迅速起身,又将她拉起,用力稍大,她被迫撞进他怀里。
他顺势将她抱住,“谢谢。”
“不用谢。”聂霜以为他指的是换床单这件事。
但她不知道,傅聿时谢的,是她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一个规划两个人未来的机会。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千头万绪,聂霜都凭着本能照单全收。
如果说白日是被翻涌的情绪裹挟着向前,那此刻夜深人静了,回到自己房间,她的脑子才开始理智地运转起来。
天秤不断倾斜,她最后决定放过自己,任凭命运的浪头,将她带向他那里。
这一夜,傅聿时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将脑袋埋进散发着清香的枕中,她的脸红,她的体温便随着这熟悉的味道,将他大脑全部占据。
搅得他心绪混乱,无法入眠。
翌日是周六。
聂霜起的晚了些,刚洗完脸,刷完牙,就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傅聿时拎着早餐,堂而皇之地开门进来。
她看着他进门,换鞋,人还处于“他怎么会有钥匙”的迷茫中,他已经放下早餐,快步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吻了起来。
“备用钥匙。”他抽空解释了一句。
见她似是恍然,但并未抗拒他的靠近,他又继续往下。
边亲边问:“拖鞋怎么没看见?”
被他亲迷糊了,反应了两秒,聂霜才弄明白,他问的是之前在超市买的情侣拖鞋。
东西早被她扔阳台储物柜了。
她偏着头,任由他吻着脖子,不太有底气地解释说:“那双拖鞋有点薄,天冷了,我收起来了。”
“收起来了?”他放开她,哑着嗓子问她。
“嗯。”她重重点头,“需要我找出来吗?”
视线往下,落在她还没来得及换的V领睡衣上,他笑了下,“不用了。”
察觉他的目光,聂霜忙将人推开,溜回卧室换衣服。
回瑞士的机票定在周日早上,傅聿时还有些琐事尚未处理,两人便决定不出门。
聂霜在工作间腾了块地方给他办公。
整个上午,她在修复之前摔碎的咖啡杯,他就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两人静静呆着,互不相扰,但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偶尔在休息时,聂霜会下意识朝傅聿时看过去。
阳光很好,他坐在窗边,只穿了件宽松的黑色毛衣,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的眼镜。
他工作时很专注,紧抿着唇,眉头因思考而微皱,浑身上下蒙了层不易亲近的疏离感。
男人工作时总散发着不自知的魅力,让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头望过来,对她招手。
聂霜将手擦净,疑惑地走过去,就被他猝不及防拉到他腿上。
“你干嘛?”她下意识搂着他脖子,让自己保持平衡。
她头发原本是松松垮垮绾到脑后的,被他这么一拽,有两缕垂落了下来。
“你男朋友好看吗?”
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替她拢起耳边碎发。
被撞见偷窥,聂霜不扭捏,但也不想让他得逞。
“还行吧。”
傅聿时挑眉,笑着捏她的脸,蓦地,神色又突然严肃了起来。
“那这个呢?”他下巴朝电脑处点了下。
上回他给她看的腕表只是设计图,而此刻,在电脑上,她看到了最终的产品图。
外观美到震撼,她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深蓝色表盘中,一朵银白霜花闪着熠熠光芒,像挂在星空,又像在海上漂泊。
“好美。”她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
傅聿时盯着她,缓缓道:“的确很美。”
她偏头欣赏着手表的外观,发现一旁写着很多她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陀飞轮是什么意思?”她好奇道。
“是一种机械装置。”傅聿时摩挲着她的腕骨,“主要用来校正一些误差。”
“误差?”
“嗯。”
傅聿时点头,“比如像地心引力等因素,会对钟表机件造成误差,陀飞轮就是用来校正这个误差的。”
聂霜思考了下,微微点头。
“那是每个手表里都有陀飞轮吗?”
傅聿时摇头,“通常来说,只有高阶的机械表才有。”
“哦。”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看着一脸求教的人,她这个样子很乖,像个虚心上课的学生。
“没了。”
她都不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没太听懂,怕他觉得自己笨。
没问题了,他终于可以封住她的唇了。
聂霜刚说完,被他拉过去,按着后脑勺堵住了嘴。
“我突然想起...”她含糊道,“还有几个问题...”
他不为所动,拇指卡在她下巴上,气音道:“乖,张嘴。”
午饭是两人一起下厨做的。
当然,主力是傅聿时,聂霜不过打打下手,端个盘子。
他的厨艺,她早已见识过了,知道是在国外时被环境逼出来的。
但有些事,也的确需要天赋,比如,她就属于那种逼也逼不出来的。
记得那会儿,她刚开始是和几个中国女孩合住的,因为受不了整天汉堡薯条,也学着自己下厨。
但介于她经常把厨房搞得鸡飞狗跳,室友怕她哪天把房子给烧了,便禁止她踏进厨房。
一副中国胃得不到慰藉,她便转向饺子这类简单不易出错的东西,空了便包上几十个,自己吃,也送人。
慢慢地,她饺子大王的名声在圈子里传开,甚至还有人花钱买她的饺子。
想到这里,她朝傅聿时笑了下,“我包饺子的手艺还不错,空了做给你尝尝。”
他顿了下,垂着眼帘道:“好。”
午后,傅聿时继续埋首工作,聂霜犯了困,便去了卧室午睡。
起床后,她发现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眉头甚至拧得更紧了。
想借着下午茶的名头让他歇会儿,她换了衣服,去楼下买了甜品和咖啡回来。
小区花园里,不知从哪窜出的滑板男孩,同她撞在了一起,咖啡洒了她一身。
进门后,听她说起这趟无妄之灾,傅聿时终于从电脑前移开视线,摘了眼镜,走到她身边。
他接过她手里剩下那些幸免遇难的下午茶,放在茶几上,又顺手扯了几张纸巾,替她擦发梢的水。
聂霜将外套脱了,蘸了咖啡的几缕长发,便顺势垂在了黑色紧身毛衣上。
傅聿时伸手去替她擦,起初他擦得很仔细,表情庄重而严肃,丝毫没有任何狎昵之色。
慢慢地,指尖往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柔软时,他眸色一暗。
聂霜浑身一颤,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结果就听到头顶一声轻笑,紧接着,对面的男人伸手一捞,她就被他搂过去接吻。
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老实了,每次亲她,手上都很用力,光天化日下,她浑身软成了一滩水。
“我先去洗洗。”在彻底失去理性前,她推开了他。
聂霜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时,对着电脑工作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朝她看了过来。
她只穿了件浴袍,头发用干发帽裹起来,有两缕未包好的头发正往下滴水,落在她锁骨上。
隔着几米的距离与他对视,他沉默而安静地凝试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让她心慌意乱。
她忙移开视线,快步回了卧室。
刚踏进去,还未来得及开灯,身后便有脚步跟着进来。
下一刻,她被人从身后抱住。
昏暗中,滚烫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的后颈上。
下本《蝴蝶海》,6月开,撒泼打滚跪求宝子们的一个收藏~
*冷淡校花 vs 闷骚富少
*极限拉扯/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娱乐圈
1.
分手多年后,梁舒音再见到陆祁溟,是在慈善晚宴上。
她作为当红演员被邀入席。
觥筹交错间,那个众星捧月的男人,早已褪去当年的落拓不羁,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现场发生骚乱,她脚下踉跄时,察觉会场噤了声。
“这位小姐还好吗?”
陆祁溟从聚光灯下款款走到她面前,绅士地将她扶起,眼中却并无温度。
有好事者见他平易近人,斗胆向这位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发问。
“听说陆陈两家联姻在即,可是真的?”
陆祁溟眼风瞥过梁舒音,双手揣兜,气定神闲退回台上,“到时候,请各位喝喜酒。”
2.
大二那年暑假,梁舒音在摩托车赛场上拔得头筹,头盔一摘,长发被夏日晚风扬起,美艳脸孔收获无数炽热目光。
有男生问她要不要加入协会,她冷淡回了两个字,“不要”
一旁,目睹完整场比赛,正偏头点烟的陆祁溟,从胸腔闷出一声笑。
梁舒音抬眼看去,男人散漫靠在树下,有张好看的脸。对上她的目光,他懒懒掀起眼皮,不躲,也不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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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陆祁溟为她破了多年的规矩,再度驰骋赛场。
而怕痛的她,也为他在骨骼烙下一只蝴蝶。
然而,年少的爱恋,虽炽热疯狂,却也拧巴破碎,如那个多雨的夏。
3.
晚宴结束,梁舒音在街角处看见了车牌熟悉的银色迈巴赫。
车前,陆祁溟长身玉立,偏头点一支烟,毫不避讳地望着她。
她目不斜视地离开,却在擦肩而过时,被他拽住,“就这么不愿意回头看我?”
她冷静回应,“你说过的,谁回头,谁是孙子。”
陆祁溟勾了下唇,“梁舒音,我也说过,蝴蝶飞不过沧海。”
她忽然想起了那年暑假,雾气氤氲的浴室,陆祁溟用指腹摩梭着她脊背上,那只欲展翅的蝶,问她。
“你知道陆祁溟的‘溟’是什么意思吗?”
他将唇贴上去,“大海。”
---蝴蝶飞不过沧海,梁舒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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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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