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安心双手击掌，将背上的书包挪到胸前，在里面翻找。
“贺云轩让我把这个给你。”三个笔记本递到温嘉怡面前。
“这是什么？”两手插在兜里询问。
“拿着！语数英上周的笔记，这两天就得抄完，还有史地生的，下周去学校再抄。”
“啊？这么多。不是，我还能不能上学都不一定呐，抄什么笔记啊？”温嘉怡继续缓缓走着。
“姚姐儿让我给你带话，让你明天去她家找她。”
“明天？周六啊。”
“嗯～她说了，她不出门儿，就等你。”
“是我？不是我妈？”
“就是你，你一个人。”
“呼～”温嘉怡身子一沉，重重的呼气。
***
姚姐儿（初三（3）班-班主任，25岁。大学毕业考招到中学任教，正在实习期）住在学校里面的教师公寓，温嘉怡在校外几百米远的地方徘徊。
‘现在学校里我的谣言肯定满天飞，为什么非得让我去她家啊？不去不去，反正估计也上不了学了’，温嘉怡想着往回走了几步，哭丧着脸走回来。
‘不行啊，姚姐儿叫我都不去，是不是天打雷劈啊，死就死吧。’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跺脚。
就这样三步两退，几百米走了近半个小时。
温嘉怡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的帽衫，把帽檐压到最低，快步跨进校门，余光瞄着坐在门卫室里的老头儿。‘上次就是他，目送我上了警车。’
“诶～！诶诶～！你找谁呀？”一句话喝住了温嘉怡。
“我找姚老师。”
“哦，姚老师啊。”声音越来越近。
“那过来登个记。”
‘还要登记？’温嘉怡身子一震，愣在原地，叹气转身，朝门卫室门口支着的桌子走去。
在本子上歪歪斜斜的写着“初三（3）班-温嘉怡”。
“哦～！你就是三班的温嘉怡啊！～”
老头儿的声音拐着弯儿，拖得老～长！
温嘉怡从鼻子哼出一声“唔！”放下笔快速往里走去。
***
“咚咚咚...咚咚咚......”‘没人？’
从楼道的最下面传来脚步声。温嘉怡从旋转的扶手缝隙往下看。
‘嗯，是姚姐儿。’大红色的卫衣在缝隙里若隐如现，这是她特意为了这周球类运动会买的，很爱穿。
终于姚姐儿爬上来，喘着气看着温嘉怡，将手中的袋子朝温嘉怡指着。
“还不搭把手？”
温嘉怡匆匆往下跑了几个台阶，从姚姐儿手中接过袋子‘挺沉。’
姚晓琪掏着钥匙对身后的温嘉怡说：“不用换鞋，贺云轩的笔记拿到了吗？”
“唔！”温嘉怡提着袋子站在门口。
“进来！随便坐。”
温嘉怡看看一旁的沙发，堆满了各种资料和试卷，地毯上放着坐垫，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堆满作业本的茶几旁边，悻悻的在垫子上坐下。姚晓琪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来，坐在另一个垫子上，把水递到她眼前。
“这些笔记这个周末抄好，不但要抄，还要尽量掌握，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我。”姚晓琪打开另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接着说：
“不只是语文，其他科目也可以问我。”
“英语也可以吗？”想到Miss李，温嘉怡的脑仁儿嗡嗡响。
姚晓琪愣住几秒：“朋友！高考我是亲自考的，可不只考语文。”
温嘉怡点头。
“你回头跟你妈妈讲，不管学校怎么说，都不要松口，事情该调查 调查，调查完了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
姚晓琪一边说，一边整理着桌上没有批改完的作业，把袋子里的泡面、饮料、水果，一件件往茶几上放。一摞作业本拿开后，许多红色的请请柬露出来。
“我听说元旦节你要结婚？”
“消息挺灵通啊！”姚晓琪把请柬拿起来塞到茶几最下面。
“推迟了。”
“为什么？”
“元旦节之后就是期末考试，寒假你们还要补课，接着就是准备中考，我哪有那个时间！”姚晓琪看着对面的窗户顿了顿。
“等你们毕业吧，或许。”
“姐夫没意见？”
“爱咋地咋地，反正我是没空。”
“姚老师，我想......我想退学。”这话像烫嘴一样，说得困难。
姚晓琪的手悬在半空许久，缓缓的收回来，转过身子正对着温嘉琪。
“我大概了解了情况，你有错，但不全在你。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人都有迈坎儿的时候，不容易，但是必须迈过去。千万不要想着退学或者转学什么的，你现在是初三，耽误不起。现在这个阶段，学习是最紧要的，其他的事情，不用想太多。”
姚晓琪起身，拿着两盒泡面往厨房走。“中午吃泡面啊。”
温嘉怡点头。
两盒泡面摆在茶几上，每一盒上面都盖着一本厚厚的书。
“姚老师，你为什么让我来，而不是......”
“而不是你的家长？”
“唔～”温嘉怡依旧低着头。
“政教处已经联系你妈妈了，周一他们会来学校。有的事我想先听你说。”
许久，温嘉怡开口。
“篮球决赛，我们打六班。杜雨涵做足了小动作，还骂人。太难听了......我说不出口......”
“没在球场打起来，咱们很大气。”
温嘉怡诧异的看着姚晓琪。
“我差点就没忍住，他们拽着我，所以没打起来。结束的时候杜雨涵让我晚上去找她，她要跟我理论。”
“他们赢了呀，还要理论？”
“是，我本来就很不服气，所以......”
“所以你晚上就去了他们寝室。”
温嘉怡点头。
“为什么一个人去？”
“我怕人多了会打起来。”
“可你还是动手了，为什么？”
温嘉怡攥着拳头。“她说我们垃圾，球打的菜，还想跟他们争冠军，说我们不配......说了挺多。我就越听越生气，就没忍住。但是我觉得我没有真的用劲。”温嘉怡抬头望着姚晓琪，鼻头红了。
“我相信，然后呢？”
“然后杜雨涵倒在地上他们寝室的几个人一起把我拽进了寝室，就开始拳打脚踢。”
“哪些人动了手？”姚晓琪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看见，但应该是很多人，我看见很多脚，抬起、落下。”
温嘉怡一直埋着头，被姚晓琪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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