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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所始

盛残夜极具执行力,他先是将窗上的木板尽数拆下,从腰间扯下两道长布条,将自己床铺的被子避开双手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又从另外两个床铺上拿了两床被子,准备叠加做个缓冲。

整体重量实在不可忽视,他吃力地搬起它们,反被压倒在地。

这幅样子实在不太美观,又傻又好笑。

像是一个人形春卷,而且还多盖上了两层饼皮。

“春卷”本人挣扎两秒,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却又不堪重负倒了下去。

他颇为无奈,长长叹了口气 ,幽怨皱眉,垂下眼习惯性轻撇了下嘴。

最后,历尽千辛万苦,他靠着墙站了起来。

盛残夜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臂,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地上那两床被子。

他眼睛微眯,估测着草垛离自己的距离,助跑,然后伴随着肆意飘扬木屑,跳下了窗户 。

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被无限放慢 ,木屑在空中无规则翻滚的动作都能一清二楚地看见 。

好在他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堆草垛上,因为重心不稳,又从草垛上滚了下去,好在有那两层“饼皮 ”做垫。

稍缓片刻,他站了起来,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身上的被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日记本上说的没错 ,精神病院的一楼坍塌了 ,写着“七昌精神病院”的牌匾坏的不忍直视,到处都是碎石 ,除了那块牌匾上的红色字体,周围都是灰蒙蒙的色调 。

精神病医院的门是已经生锈了的铁栅栏门,正连绵不断地往地上滴着锈水。

盛残夜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也许之前脚都被冻麻了吧 ,到现在那片湿冷的泥土,带有尖芒的草地刺激着自己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鞋。

他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走向铁栅栏门,意外的,很轻松的就推开了 。

门外只有一条路 ,通向的是哪里?他不知道 。

他向前跑去,恍惚间,穿过了挂着珠水的叶隙,行过了带着碎石的小路 ,躲过了长着叉枝的枝条,终于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

这里就是城吗……

灰蒙蒙的天,像是从精神病院那一角开始延伸,无边无际,雨烦闷淅沥地下个不停,包括精神病院在内,到处都是废墟,四处被渲染上了灰败,像经历了地震的包围,又像历经了战争的侵袭。

这个城市主色调是灰色的。

到这个时候,稍微异于精神病院的空气通入四肢百骸,盛残夜才清楚地知道,他还活着。

可是周遭那种压抑着胸腔的感觉却并没有消下去 ,反而越来越沉重 ,从胸腔慢慢延及到五脏六腑 。

不知是什么季节 ,也许是夏末吧 ,淅沥的雨滴轻轻滴打在皮肤上 ,不冷,反而抒解了一些烦闷的热意。

雨滴轻打在他的手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莫名陷入了沉思

不单单是精神病院,这整个城市都令他感到不自在,是一种令人感到不自在的熟悉感 ,甚至带有些许恐慌,连心率都在慢慢加快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

这熟悉的感觉在慢慢加重,可是盛残夜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有过缺失 ,这里绝对不是正常的世界 ,那会不会是自己精神方面的世界 ?或者就是一个梦 ?

不对,太真实了 。

这样实在是太荒谬了,不合常理。

可笑的是 ,他发现自己不断在推翻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里又谈何荒谬不合常理?这里也许本身就不在人类所理解的“常理”之中。

他可能是在所谓“城”的边缘地区,林立在一众废墟之中的,是一座高高的塔 。

有一种直觉在他的脑海树立,他得先去那座塔 ,可是他的本能却在抗拒那座塔,直觉抽动着意识 ,本能抗拒着行动 ,一时间寸步难行 。

最后还是意识战胜了本能 ,他向前走去 。

那些废墟并没有特别清晰,像是贴心地用模糊的视野帮他盖住了这片惊心动魄,一个人也没有,没错,迄今为止,一个人也没有 。

其实那些真的只是一些废墟,被虚化,被模糊了的废墟 。可是经过时,他的脑中却莫名其妙虚化出了一些记忆 。

他记得,他叫盛残夜,好像是因为,自己出生的时候 ,已经快要到早上了,可是夜还没有消尽。

有个女人告诉他,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名字 ,只是被四处寄养 。

终于在几年后某一天,连他都有了记忆的时候 。

一群人围在一张床前,其中有个人说,黎明前是黑暗的 ,快临近早晨,要不就叫做黎明 ,盛黎明,代表着全家的希望与寄托 。

有个虚弱的声音说道:“不,不叫黎明。”

那个人躺在床上 ,应该是自己的母亲 。

众人的目光一瞬间聚集在她身上。

模糊的记忆刻画不出她的神情 ,可是盛残夜莫名觉得,她的脸上应该是疲倦 ,夹杂着厌恶的,这样,好像才对味……

她看向窗外,久久不出声 ,最后默默低头,叹了一口气 。

“叫残夜吧,盛残夜。”

随后她转向众人 ,语气冰冷:“那个人应该不会连这个小东西的名字都要自己做主吧?。”

周围人一阵沉默,最后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

从那以后,他就叫这个名字了 ,盛残夜。

小小的他,对于许多事物都没有具体的理解 ,却觉得这个名字非常不好听,非常排斥 。

他喜欢黎明这个名字 ,默默的把这个名字刻在了心里好多年 ,久到他都默认自己叫做这个名字。

可是每当别人出现在他面前时 ,这个默认就会被打破。

比如,他想起了一个微不足道,却印象深刻的插曲 。

同学校的朋友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个女孩热情地问道:

“残夜,这周我们的小学毕业聚会,你出的来玩吗?”

他摇摇头 :“应该出不去,还有,我不叫残夜,我叫黎明,盛黎明。”

一群朋友哈哈大笑,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对他戏谑道:“你以为你是香港那个四大天王里的黎明吗?哈哈哈哈哈,你都从一年级说到现在了,这个笑话我们都听够了。”

“都告诉过薛琴琴了,不要邀请他了,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出去过,连手机都不会用 ,像是一个…”那个同学摩挲着下巴。

“像是一个落伍老人。”

同学们笑道前仰后翻,互相推搡,只有他一个人伫立在原地,低头看着鞋尖,一言不发。

“哎,对了!”

“你那个神经病的妈等会来不来接你啊?来的吧?”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同学不怀好意地问道。

他手里拿着一杯可乐,在靠近他的时候 ,“不慎”洒落了些许在他身上 。

盛残夜不吭声。

“毕竟……”他故意停顿。

“你也没有爸啊。”

盛残夜依旧沉默,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眼神微微发狠,鼻尖和眼尾染上了一层淡红,嘴巴小幅度轻撇着 。

“哟,快哭了,真少见。”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同学又道。

“走走走,没意思的,琴琴,他除了那张人模狗样的脸,也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了,离他远点,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个男同学又道。

薛琴琴一笑,微微转头,用有些尴尬,混杂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看盛残夜。

她和另外几个女生笑着和几个男生打闹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盛残夜前,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残夜,别闹了,你不要生气。马辉还有曾小凯他们就是这样的,脾气有点坏,但都是开玩笑的,你忍忍吧。”其他几个女生附和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们随着马辉与曾小凯的大部队,嬉笑着离开了。

盛残夜面无表情地扫了扫自己的肩膀 ,看着自己外套上染着洒落的可乐 ,有些嫌弃地将外套脱下 。

一抬头,他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被曾小凯称为“神经病”的女人,正远远地站在篮球场前面 。

她也许是在远处看了他们许久 ,不知有没有听到那些对话 ,不过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她捂着嘴,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与疯狂 ,秀美的五官拧成一团 。

他那一瞬间嫌弃的神情被那个女人敏感地捕捉到了,结合之前他拍肩膀的动作,还有女孩子们对他安慰的模样。

“果然…果然一样啊,呵,我早就料到了,你也是头没有感情的狼,只会吃人心吸人血的怪物,我就不该生下你。”

盛残夜低头,他知道母亲也许是误会了什么,他想解释,想诉说自己的委屈,可是母亲的状态,好像实在不适合说伤心事。

随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在原地惊慌失措地乱转,口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在他再一次抬眼时 ,又换成了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带着僵硬的笑容向他缓缓靠近 。

“我帮你拿书包吧 ,累了吧?妈妈刚才不是故意吓着你的,是逗你玩的,走吧,回…回家吧。”在那一瞬,她的笑容是那样柔和似水 ,眼神里却是浓浓的警戒和防备 ,拿书包的双手也控制着,不想触碰到他,眼球里突出来红血丝,无一不在叫嚣着她变态的神经质 。

那是个秋日,晕着残日余晖的傍晚临夜,秋风无情地刮刷着大地,将盛夏的余热藏进地底,连着自己的满腹心事,一起刮刷进了心底。

盛残夜感觉脑中有一根可以控制大脑的弦,此刻这根弦正被某种无形的恶劣力量轻轻拨动,使他晕乎乎的。

他茫然抬起头,原本记忆中秋风瑟瑟,余晖染空的景象,被淋着淅沥小雨的,依稀可以看出是篮球场的一片废墟所替代。

他心里涌上说不上的烦闷与酸涩,目光微沉,静默了片刻,神色冰冷地穿过了这片废墟。

他撑着自己艰难的身形往前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座城会不会是自己某个意识方面的载体呢,比如说记忆?

如果说,真的是这样,也许走完整座城,自己的记忆就可以得到大幅的恢复。

可是,恢复这些无谓的记忆,对于自己来看,貌似是另一种痛苦。

他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这里真是什么所谓的记忆载体 ,而他既然要穿过这片城 ,那么自己的记忆绝对就会恢复 ,无可避免。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

说来也是奇怪 ,天上的雨一直在淅沥地下着,而自己身上竟然没有湿多少,身体的机能也并没有下降太多,但是饥饿感依旧充斥着全身 ,对于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来说 ,这种环境还是过于恶劣 。

整个城内部并没有弯弯曲曲的小路 ,都是直行 ,没有什么隐藏在暗沟小巷里的道路,所有的道路都暴露在光下 。

这一点令盛残夜感到稍微舒服一些,不用去猜在那些阴沟暗巷里 ,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离塔已经非常近了 ,他的脚从一开始对于冰冷的雨水,尖锐的碎石的不适,转变成了麻木无感,整个人被饥饿与劳累所包裹 。

周围那些废墟仿佛在他靠近中心那座塔时变得更加虚化 ,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那座塔上 ,不知是视觉或者精神受到了什么影响,还是这里本就如此 。

他觉得他的心脏像是擂鼓一般 ,跳的越来越快 。

他来到了塔下 ,却觉得双腿再也迈不动了,周围那股无形的力量带来的恐怖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的身体在叫嚣着:

不要过去!千万不要过去!

可是混蛋的理智和直觉告诉他,他必须上去一趟 。

这座塔真的很高 ,远远从城郊望过去 ,像是群山之极巅,与周围低矮破败的废墟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座塔是这里最清晰的建筑 ,因为它不是一座废墟。

虽然整个塔看上去也是灰黑破败,但是胜在整个塔身完整 ,是这座城里唯一一个完整的建筑 ,同时也是最令他感到恐惧的建筑之一 。

这座城给他带来许多不同的感受 ,恐惧,破碎,茫然,厌恶,还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留恋。

这些情绪分散在各个角落,让他在行走的过程中不断感受到,现在他感觉,所有的情绪像是被这座塔集中吸收了一样 ,或者是所有的情绪 ,都是由这座塔放射而出 。

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强压在他身上,整条路像是一个适应过程 ,最后就像是水闸泄洪,再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了 。

盛残夜勉强稳住身形 ,从小臂内侧拔出短刀,轻轻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刀 。

血液蜿蜒地沿着他冷白的皮肤流在地上下 ,与周围灰蒙蒙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身上出现了一种怪诞又和谐的美。

痛觉让他暂时变得清醒 ,趁着这点清醒,盛残夜一刻也不耽搁地上了塔 。

塔内是蔓延曲折的楼梯 ,每登上一阶,他就觉得脑子里的那根弦在剧烈颤动 。

登塔的过程变得无尽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也不知道是多久,也不知道是多难 ,他终于登上了塔顶 。

一瞬间多余的情绪突然被倾销了 ,只剩下了酸涩与恐惧。

在登到顶部的那一瞬,他双腿曲了下去,以一个半跪的姿势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

他闭上眼,冷汗涔涔。

明明刚才在外面淋了那么久的雨都没有任何寒意,可现在从头到脚,从身到心都是冰冷至极。

他觉得大脑欲裂,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即使是蹲在地上也无法缓解 。

当他慢慢睁开眼 ,周围的一切都被虚化了,只剩下正对着的,塔顶的那个观景台是清晰的。

无比真实。

面前有一个黑影 ,立于他之前。

那个黑影缓缓蹲下身 ,牵住他的手 ,引着他向前。

盛残夜近乎疯魔地甩开那个黑影的手 ,此刻他的身体,意识,理智,都是混乱不堪的 。

那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 ,怎么也甩不开,转眼间就带着他来到了观景台边上 。

那个黑影笑了 ,因为它的笑声实在是过于清亮 ,在盛残夜已经破碎的精神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可怕 。

那个黑影正对着他坐在观影台边上 ,没有脸,没有五官,整个身形都被黑影一团地模糊住 ,可是就是给人一种在静静凝视着他的感觉 。

黑影手一松 ,直直地从塔顶坠了下去。

像是无数次的,折磨人的噩梦那般 ,那个黑影在盛残夜的面前不断重复自己坠入塔下的动作,笑声一次比一次尖锐 ,可怕。

盛残夜整个人在颤抖,眼睛无神 ,那个黑影每重复一次坠入塔底的动作 ,他就愈发崩溃。

脑中的那根弦如预兆的,就这么断开了 。

他终于昏死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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