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阳无比希望奶奶在外面不在家里。
电话再一次拨出去,仍旧是无人接听。
她已经记不清上辈子这个时候奶奶在哪里,自己又在哪里,脑子里一团浆糊。
边走边翻找电话,薛阳打给奶奶常联系的几家人。
要么不在,要么没人接。
只有一个人说看到奶奶去菜市场了,快回来了。
稍稍放下心,薛阳小跑着往家赶,争取在小区楼下堵住奶奶。
“靠!”
失重感加身,空投出去的薛阳暴了句粗口。
替换原主的他,正处在奔跑的进行时。
游戏施加的作用力未撤,他停不下来。
脚尖踢到了突起的地砖,薛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出去。
右胳膊肘磕破了皮,手里抓着的手机飞了出去,跳了两下躺平。
低头的关系,下巴遭了殃,擦着坑洼不平的地面,火辣辣一片刺痛。
薛阳不由得自嘲道:“鼻子没骨折,一点皮外伤不要紧。”
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沾的土,薛阳捡起近前掉落的手机。
屏保摔得粉碎,薛阳急于找到原主的个人信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按亮了屏幕。
从电话簿中找到家里的号码,打过去无人接听。
再翻到之前通过电话的界面,好几个电话都是打往家里的。
既然是老人,保不齐在家。
备忘录打开,空白一片。
薛阳点开购物软件,从设置里找到快递寄送的地址,很大程度是家里的。
“猜对了!”
薛阳呼出一口气,打开定位功能,顺着这条路快跑。
十五分钟后站在小区楼下,薛阳抬头看了一眼位于街面的窗户,数出要找的那一个。
关着的,排除掉老人基础病犯了,头昏载到楼下的可能。
薛阳进了楼道沿着楼梯上去,原主家在三楼301室。
一楼二楼的人家门上没有门牌号,薛阳凭经验推断,一梯两户的小区,靠楼梯的那一户是1。
薛阳一口气跑上楼,防盗门虚掩着。
门外的地垫上,有好几个杂乱的带着泥的脚印。
“人在家,为什么不接电话?”
正当薛阳准备再打一次看看的时候,皮鞋哒哒的响声自屋中传出,忙避到门后去。
微微下蹲避开防盗门上的猫眼,直到没有声音,薛阳探出头去,顺着半开的门往里瞧。
入眼的客厅地面全是泥脚印,茶几下、沙发上又是书又是靠垫,胡乱的扔在地上。
属于老人虚弱的声音传出,听不真切。
心脏一下子窜到嗓子眼,来晚了!
薛阳揣好原主的手机,轻手轻脚的侧着身进了屋。
四下打量,眼尖的瞄到鞋柜边上立着一根长木棍。
薛阳伸手去拿,视线在地上。
泥脚印延伸到右侧,大开着的屋里传出碗筷碰撞声,由此判断是厨房。
薛阳深吸一口气,打昏一个是一个。
拎着棍子,薛阳放轻脚步来到厨房门口,里面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
执行完任务刚回局里,连报告都来不及写。
下了车没熄火,进门瞟了一圈,叫住往饮水机前凑的搭档。
“陈杰,没别的事跟我出去一趟。”
“干嘛?”
陈杰接了水三两下喝完,杯子往饮水机旁边一放,跟着秦队出了门,看样子又要出外勤。
“急事,该带的东西都带上。”秦章自门口的桌子上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夹在腋下。
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秦章低头翻找写在备忘录里的旧地址。
两人一道出了门,下了台阶走到车前。
陈杰自觉的坐进驾驶室系上安全带,打开副驾驶室车门问道,“去哪?”
秦章上了车,关上车门,安全带一扣。
阵杰打着方向盘倒车,打转向开出院子。
翻到地址的秦章道:“街心花园正对面的文成小区。”
“薛教授家?”阵杰诧异道,“出什么了事?”
好多年不联系了,不会又有人……
秦章打开私信语音功能同领导汇报此事,身边开车的陈杰也能听一耳朵。
“薛教授家的独生女薛阳,几分钟前打电话给我,说是她的奶奶被人劫持在家。她本人正在赶回去的路上,可能已经到了,目前极有可能没报警。”
“为什么不报警?”陈杰抄近路,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
关了私信秦章揣好手机,望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麻雀,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两口。
“肯定有不能说的原因。”
“好吧。”陈杰不再追问,到了地方自会知晓。
车开到一半,左边的胡同突然冲出一名男子,面露焦急的扑到车前。
阵杰一脚踩下刹车,整个人差点撞挡风玻璃上,还好有安全带。
惊出了一脑门冷汗,亏得他反应及时,要不然把人撞了,麻烦可就大了。
男子拍着车门心急如焚大声道,“帮个忙,我老婆在家生了,大出血!救护车还得十分钟才能到,求求你们了,这边实在不好打车,叫车也来不及了。”
陈杰解开安全带看了秦队一眼,接收到眼神下了车。
跟着焦急的男子进入老小区内,陈杰一步三个台阶上了四楼。
血腥味刺鼻,阵杰一看大人脸色灰白,确实情况不太好,忙道:“孩子抱上,打电话给医院让人在医院门口接人。”
他和产妇的丈夫抬着自制担架把人弄下楼。
秦章心绪不宁的转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可有来电或是短信。
希望薛阳放聪明点,不要擅自行动,等他去了再说。
看到陈杰出来,秦章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方的车门,帮着把产妇小心翼翼的挪进去。
“谢谢,谢谢。”男子抹着泪跟着上了车,接过亲妈怀里的孩子,关上车门。
“扶着点,别把孩子碰着。”陈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打转向右行,亏得是同路应该耽搁不了多久。
“唉,唉。”男子应着,抱紧孩子,抓住头顶上方的把手,坐稳。
厨房,面朝灶台背对着门口的人吃锅里炖好的排骨,吸溜声咀嚼声还有吧唧嘴的声音,吃得格外起劲。
慢慢靠近,瞥见水池边搁着一把枪,薛阳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再度浮现。
瞅准机会向前迈出一大步,薛阳抡起手中的木棍,朝背对着他的人敲下去。
“咚!”
吃得正嗨的家伙后脑一痛,两眼一黑瘫软在地。
眼看手上的碗筷脱手掉落,薛阳一个滑步上前接住。
心跳的有点快,碗筷放到台面上,薛阳转身去拿枪。
枪上的保险开着,薛阳担心走了火合上保险,往裤兜里一揣。
倒在地上的家伙悠悠转醒,摸着鼓包的后脑勺,眯着眼睛瞥去,高瘦的身影入眼,不是自己人。
爬起来扑上去,抱住腰往墙上一甩。
“咚!”
手里的棍子掉到了地上,后背骨头震得发麻,薛阳抬腿踹对方□□。
歹徒一脸怒容,骂了句:“兔崽子!”
趁对方后退之时,薛阳伸手去够脚边的棍子。
歹徒快人一步,一脚踹开木棍,抓住对方的肩膀,照肚子上就是重重的两拳。
下手太轻的薛阳尝到了苦头,应该再补一棍子就好了。
法治社会,哪能真的下重手把人先打死。
痛到佝偻着腰脸皱成包子褶,没办法薛阳亮出了枪。
“别动,往后退,举起手来抱头蹲下。”
歹徒瞪眼一看是自己的枪,暗道一声大意。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门,不得不按对方说的去做。
盯着持枪人双手置于脑后,碰到了受伤的地方,倒吸一口凉气,歹徒恨不能生撕了对方。
视线掠过枪身,下蹲中的歹徒嘴角一弯,瞬间暴起。
双手突然被制,枪从薛阳的手中被生抠出来,膝盖挨了一脚,要不是身后有墙非跪下不可。
“跟老子玩枪,嫩了点!”
歹徒阴测测的笑着,打开保险指着处在红点处的位置,扣动扳机。
游戏背包里关键时刻提供了防狼手电,千钧一发之际,薛阳打开手电照向歹徒的眼睛。
“砰!”
眼睛被强光照到瞬间失明,歹徒哪怕闭着流泪的眼睛照样开枪。
“砰,砰,砰!”
三枪都打在了对面的墙上,瓷砖崩裂掉屑。
薛阳左手护着头蹲在地上,右手去够门边的棍子,第一时间照着歹徒的脑袋打去。
“咚!”
脑袋嗡的一声懵了,整个人向后倒去。
后脑勺本就受伤的位置,很不巧磕在了洗碗池的尖角上。
伤上加伤的歹徒痛到意识尚存,举起手里的枪。
另一间屋子里,听到枪声的两人转过身对视。
一头雾水不知道在厨房的人发哪门子疯?
“我去看看。”其中一名歹徒拿着枪往门口走去。
“等等!”另一人叫住门口的同伴,“别管,真有事会喊,正事要紧。”
“妈的,这死老太太屁话不说一句的。”
走到门边又折回来的老二,眼神阴翳的盯着绑在椅子上的老东西。
“快说东西藏在哪了?”歹徒拿枪指着老太太,不耐烦的加快逼问的速度。
另一名同伙在满屋子找他们要的东西。
“早没了,没了。”薛奶奶惊慌失措的说着,心脏难受的皱起眉头。
“多少年了,人都死了,所有的东西都没了。”一想到儿子儿媳,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老东西不老实,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歹徒耐心已到尽头,抬手一枪托砸在老人头上,当下皮破血流。
“说,东西呢?肯定还在这个家里,要不然也不会有人特意让我们到家里来取。”
歹徒拿钱办事替人消灾,不拿到东西回去交差,说好的尾款立刻打水漂。
薛奶奶八十八了,本身就有高血压心悸的毛病。
脑袋砸破了头更昏了,血压一下子涨上来,心脏抽痛浑身发颤呼吸急促。
头一歪瘫倒在椅子上,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瞳孔放大。
“老不死的装什么装,你给我起来!”
打人的歹徒拎着老太太的衣领将人揪起来,冷不丁撞上一双散了瞳的苍老眼睛,突然心一慌。
“别是真死了吧?”丢下人,歹徒上手去摸颈部动脉,哪还有跳动的频率。
再观老太太面色,歹徒彻底慌了神,跑去拉另一个正在坚持不懈找东西的同伙。
“干什么?”该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就差挖地三尺了。
难道东西真没了?歹徒直起腰转过去,拍掉拉扯他胳膊的手。
“人,人死了,怎么办?”
虽说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事情没办完人就死了,找到东西的可能变得微乎其微。
“要死啊你!下手没轻没重的,老太太一个肯定有基础病,你这是把人给吓死了!”
气得他上手扇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一巴掌。
“怎么办啊?”挨打是轻的,有时候惹得同伴不高兴上脚踹,都习惯了。
眼下要紧的是想办法,定金才给了五千,不够三个人分的,杀了人的歹徒急上火。
“行了,滚去外面呆着,这个家好像有个在读名校的孙女。”歹徒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指给另一人看。
“去守着门口,厨房里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备不住人一会儿就回来,把人抓住别再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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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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