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今晚是凌久时掌勺,本来是想犒劳下最近劳苦功高的庄如皎,哪成想对方是白鹿派来的卧底,因为找不到阮白洁的任何信息又被阮澜烛死命压榨,一气之下拿了黑曜石很多假线索逃之夭夭,精心做好的晚饭只能黑曜石内部成员独自享用。
“你们都知道她是卧底,就不告诉我是吧?”程千里义愤填膺。
“因为你那智商不足以支撑起这件事情。”程一榭一句话过来就把发牢骚的弟弟怼住。
凌久时蹙了蹙眉头:“那你们也没告诉我呀?”
众人相互使眼色,唇角挂上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在阮澜烛和凌久时身上反复横跳,直到阮澜烛一个冷厉眼神过来,其余几人才作罢。
阮澜烛正要解释,只见对面掩住的房门忽然光芒大盛,强光从门缝倾泻而出,刚刚还轻松的氛围骤然凝滞。众人不自觉一同看过去,相互看着对方,以为是谁要过门。可惜都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门。
门把手被人从门外一点点扭开,程千里心都提到嗓子眼,唯恐出来的是个恐怖的家伙。阮澜烛慢慢起身,眼底带上凝重。
门扉随着众人紧张的情绪缓缓打开,来人身着雪白广袖长袍,玉冠束发、眉目清朗、双眸清冽。层叠衣摆徐徐展开恍若矗立云端的仙君,腰间缀着的玉佩又增添一抹矜贵。瞧见众人,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举起右手摆了摆:
“嗨!”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无人回应下略显尴尬。来人倒是轻车熟路,将门一关自动坐上餐桌。
“今晚是雪姐掌勺吗?好丰盛!”
瞧他熟门熟路,众人蹙紧眉头疑惑起来。程千里年纪尚小,他承认对方确实好看,但毕竟是陌生人,一上来就这么熟络让他心里异常不舒服,便忍不住出口询问:
“你谁啊!”
眼看众人眼底均是陌生和戒备,凌涯总算知道异常出在哪里了,他不会是....进入平行世界了吧。于是试探性挨个打招呼:
“陈非、程一榭、程千里,雪姐和曼曼呢?过门去了吗?”
“还有...这位是?”
凌涯指着从没见过的凌久时,满脸好奇。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一个不认识的人能轻易认出他们,所以他到底是谁啊?忍不住把目光齐齐看向阮澜烛,期望黑曜石的老大能给他们一个解释。
阮澜烛目光落在凌涯身上,眸底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到任何波动。裹紧外衣,冷脸回了句:
“不认识。”
这就尴尬了,眼看凌涯自顾自都给自己盛饭了,程千里这小脾气立马上来,一把摁住凌涯蠢蠢欲动的筷子,喊了句:
“你到底谁啊!来我们黑曜石干嘛?”
凌涯现在饿的饥肠辘辘头晕眼花,程千里还不让吃饭。只能抬起脸,眼眶噙着泪水可怜兮兮道:
“千里,让我吃口饭好吗?我好饿啊!”
凌涯本来就美,这下更是楚楚可怜。程千里都忍不住觉得心酸,只能放开他的手腕让他先吃。接下来,黑曜石所有人盯着凌涯在干完第三碗饭后终于打个饱嗝。
“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们,你是谁了吧。”
对上还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傻孩子,凌涯饮下一口茶水,扬扬眉梢淡定做自我介绍:
“各位好,我叫凌涯。你们可以叫我凌凌,我来寻人。”
凌涯?凌凌?可是他们已经有凌久时了啊?
“寻人?寻谁啊?”
凌涯目光一一略过,最后落在阮澜烛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找我老婆,阮白洁。”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厢大家还等着阮澜烛什么时候捅破窗户纸和凌久时在一起,那厢已经有个美男跨门来找老婆了。所有人目光看向阮澜烛,眼中带上怀疑,一副看渣男的表情。
唯有凌久时觉得不对劲,眼前这个一袭古装的男子突兀出现,突兀寻人,还指名道姓要找阮白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正僵持着,白鹿老大黎东源喘着粗气跑进来:
“白洁呢?不是说白洁也在?”
这下众人更疑惑了,阮白洁这是套路了多少人啊。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凌久时、凌涯和黎东源,三个男人一台戏。这下,有好戏看了!
黎东源见气氛不对,小心问道:“怎么了?”
顺便目光落在陌生的凌涯身上:“你们又招新人了?”
程千里嘴快:“不是新人,这位也是来找白洁的。”
听说这是情敌,黎东源眼神立马凶狠起来,上下打量凌涯。从样貌到衣着挨个看了遍,然后居高临下抱胸道:
“兄弟,怎么个意思?敢看上你黎哥的女人,不要命了?还是你觉得你命硬,需要我给你松松?”
凌涯见到活蹦乱跳的黎东源异常怀念,目光上下打量后特意落在对方的下半身,嘴欠欠来了句:
“我看你啊,全身上下也就命硬的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位才是真的勇士啊!唯有阮澜烛唇角暗暗勾起,露出一抹兴趣。
果然,下一秒觉得被冒犯的黎东源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冲上来教训凌涯。很快被黑曜石众位成员拦住安抚,毕竟在这里斗个头破血流实在不好收场。
陈非和程一榭强架着黎东源出门,餐桌上仅剩程千里、凌久时和阮澜烛。等陈非回来后,阮澜烛冷冷吩咐他收拾出一间房给凌涯住,然后独自上楼没再说任何一句话。
二楼还剩最后一间房,和程千里挨着。陈非指挥程千里收拾出来,让凌涯先住在这里。
“非哥,谢了!”
凌涯不挑,看着干净的房间异常满意。陈非倒是被这句熟络的“非哥”弄的不上不下,本就是陌生人,口吻却异常熟稔,到让他这冷静的性子总有几分怔愣。
“不客气,要谢就谢阮哥。”
陈非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凌涯站在房间望着陈非略有几分仓惶的步伐,忍俊不禁。
从上一扇门里出来,凌涯再开门就到了这里,他还以为自己会回修真界,哪成想一刻也不让人停歇。他之前进的箱妖那扇门是第十扇,那么“虚幻之生”和“真实之死”就是第十一扇门,所以自己现在进入的是第十二扇门吗?
这扇门里的阮澜烛好像并不是自己要找的爱人,毕竟佛珠舍利没有任何反应。凌涯将舍利从脖颈间拽出来,这是他离开涯山前,栖迟给他的。
阮澜烛进入游戏后,佛珠舍利就被留下来承载执念。实际舍利里面不止有阮澜烛的执念,还有他无数日夜孤苦等待凌涯,所受的全部孤独与磨难。
掌心内的圆珠冰凉,栖迟说过,只有凌涯遇到正确的阮澜烛,珠子才会脱离凌涯重新回到阮澜烛身上,那时凌涯自然能判断出谁是真正的阮澜烛。
但目前圆珠毫无反应,是不是证明第十二扇门里的阮澜烛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凌涯觉得头疼,这似乎是个无解题。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心大的凌涯倒头就睡,自然没见到澄黄的圆珠在他熟睡后,内里华光在缓缓流动。
半夜,黑曜石内部寂静无声。凌涯床前忽然站上一抹暗色,黑影小心翼翼凑近凌涯,伸出手指在他柔软的唇上繁复摁压,似乎在感受久违的温暖和绵软。额头、鼻梁、脸颊,每一个地方都被它温柔抚摸,它动作极轻唯恐惊扰了熟睡中的人。
凌涯皱眉侧身转过来,颈间悬挂的圆珠当即露出垂在外侧,黑影猛地后退一步似有忌惮,随后身躯如烟雾般顿时消失在原地。
一觉睡到大天亮,凌涯伸着懒腰下楼,就见餐桌上只剩下昨晚没打过招呼的凌久时。
“早上好!昨晚忘了问你的名字,你是?”
“凌久时。”凌久时晃晃手里的吐司,一双眼弯起笑的温柔。
“凌涯。”
两只手交握住,当凌凌遇到凌凌,他们更像是久违的朋友,一见如故。
不到半天,凌涯和凌久时的关系就比和程千里处的好,失落的程千里抱着吐司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凌凌在沙发上开怀大笑。凌久时钟爱的栗子也在脚边咪咪的叫着,试图引起主人的爱抚。
不过这回抱起它的是另一个凌凌,栗子舒服的窝在凌涯怀里眯着眼睛想睡觉。
“你好厉害,栗子之前都不让我抱,怎么做到的?”
凌久时异常惊讶,从他玩致命游戏开始栗子就对他冷淡许多,栗子主动要人抱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阮澜烛,一次就是凌涯。
凌涯手指灵活的给栗子挠下巴,看它舒服的眯眼再加上喉咙里呼噜的声音,笑的一脸宠溺。
“栗子说它喜欢主人抚摸它的额头、脊背,还有给它挠下巴。你试试?”
把栗子递给凌久时,果然按照凌涯说的去做,栗子难得没有迅速逃离凌久时的怀抱。
一只栗子,让凌涯和凌久时关系更加亲密,不过半天两人就同进同出了。程千里吃醋,特意找陈非咬耳朵。
“你不觉得他俩很像吗?”陈非忽然来这么一句。
“哪里像?”程千里看着外貌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心里泛起嘀咕。
“感觉,说了你也不懂。”
陈非收回注视的目光,撇了眼什么都不懂程千里默默离开了。
他们身上有着同一种气质:乐观、敏锐,经历风浪快速成长后的沉稳,又不改其蓬勃的生命力。
凌涯和凌久时正闹着,阮澜烛从二楼下来,直接走向凌久时:
“和我出去见个客户。”
凌久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拍了拍凌涯的肩膀:
“等我回来,接着聊。”
凌涯笑着点点头,眉眼弯弯笑容正璀璨。阮澜烛站在一旁,望向凌涯的目光幽深黑暗。
凌久时敏锐察觉阮澜烛今天不在状态,对上谭枣枣也是失神过多,刚坐进车里,就忍不住问了嘴:
“你怎么了,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想凌涯?”
阮澜烛很少情绪外放,凌久时和阮澜烛遇到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冷情冷心,如今看他思绪如此波动,除了昨晚突兀出现的凌涯,凌久时想不到其他原因。
提到“凌涯”这个名字,尖锐的刹车声立即响起,轮胎和地面产生的巨大摩擦声响简直要震破凌久时的耳膜。
惊魂未定的凌久时,下一秒就看到阮澜烛惨白的脸和空洞的目光。
“你还好吗?”
他刚想把手搭在阮澜烛胳膊上,很快被对方不漏痕迹的躲过。
两人一路无言重新回黑曜石,客厅里空无一人,凌久时就看到阮澜烛的脸又白了一个度。他眼神顿时慌乱起来,脚步匆忙跑向二楼,拉开凌涯的房间冲进去,没一会儿失魂落魄的出来,眼底黯淡无光。
“他和千里出去买菜了。”
陈非从房间出来没好气的回了句,顺便欣赏了下难得失控的阮澜烛。
得知人没丢,阮澜烛悬着的心总算回落胸腔。再对上陈非和凌久时揶揄的目光,冷哼一声回自己房间了。
陈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冲凌久时惋惜道:
“阮哥亲自带你过门刷boss,我一直以为他是看上你了,原来你只是替身啊!”
凌久时闻言头顶黑线,来了句:“谢谢,我有喜欢的人了。”
目光落在阮澜烛的房门上,凌久时难得顿了下,决定想个办法帮帮这个冷漠的男人。
晚上仍旧是火锅大餐,程千里和凌涯吃的热火朝天,两人伸筷夹菜的频率几乎一模一样。在吃上,他们从来都是如此契合。
“澜烛,来吃菜。”
凌久时夹起一根清炒时蔬凑到阮澜烛唇边,示意他张口。动作亲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凌涯。
阮澜烛眼神暗下去,凌久时冲他挤眉弄眼暗示他赶紧配合。众目睽睽之下,阮澜烛张口被凌久时喂了一嘴的素菜。接下来的餐桌主场就被凌久时控制了,一会儿给阮澜烛喂饭,一会儿给他倒水,伺候的无比殷勤。
凌涯咽下最后一口饭,疑惑道:
“久时,你不饿吗?他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吃吧。”
凌久时忙前忙后半天,最后迎来这么一句,他木愣愣转头几乎能听到自己脖子里咔哒咔哒的僵硬声响。对上凌涯懵懂无知的眼眸,他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本想着让凌涯吃醋,哪成想对方根本不上套。陈非赶紧低头暗自偷笑,这顿饭吃的可太有意思了。
接下来的几天,凌久时特意和阮澜烛同进同出,两人举止亲昵有说有笑。一开始能看出阮澜烛的不自然,可是慢慢的他就变了。
凌久时说话的时候,他唇角会微微上扬,眼中一贯黑色的深渊忽然就变成了汪洋大海,深情而坚定。有时又会似漫天银河,里面每一颗星辰都发着光。
黑曜石每个人都很开心,他们对于两人在一起这件事,欢欣雀跃溢于言表。与之相对的,是凌涯肉眼可见的沉默。明明不是他的阮澜烛,但看到他遇上喜欢的凌久时,凌涯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的缩成一团。
又一次和阮澜烛从门里出来,凌久时心情不错,和阮澜烛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不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一点点拉近。而且此行危险重重,阮澜烛在最后一刻还为了救他受了伤,凌久时在生死之际才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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