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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怀疑对象

怀疑对象?

宁岁朝垂下眼帘,望向伸过来的平板。

黎予青真的有在暗暗探查这件事。

凝视着平板上的几张脸,宁岁朝微微有点怔愣。

他沉默了下,忍不住掀眼看黎予青:“……你这是把我仅有的社交圈全放上了吧。”

“嗯?”

男人的脑袋挤过来,惊讶道,“是吗,那你信任的就从这里面删除吧。”

他弱弱地说:“我也不太确定他们对你的态度……”

宁岁朝的手指在平板屏幕边缘敲了敲,他眯起眼睛:“这话怎么说?”

黎予青嘟囔:“我也不熟悉啊,没接触过,所以只好交给你来评判了。”

青年按了按眉心:“你是怀疑他们都有可能对我下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黎予青低低呢喃。

宁岁朝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黎予青说得对。

他只好从故人的脸庞上一一扫过去,从第一个职业女性开始说起:“这是我的经纪人,性格雷厉风行,和我的姐姐一样,从我出道的时候就开始照顾我。”

青年顿了顿,问黎予青:“所以现在,她怎么样了?”

“还带着几个艺人吧,据说工作强度比以前大了,我找的侦探还看到过你的助理在劝她注意身体。”

宁岁朝苦笑:“看来她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宁岁朝的视线掠过自己的经纪人,落到第二个人的半身照上:“裴翊?”

他再次沉默,幽幽看向黎予青:“你的侦探确定专业能力过关吗?现在我看到的这两人都不太可能是凶手。”

他重新看向那张半身照,年轻的男人戴着墨镜坐在小椅子上,拿着剧本,似乎全身心都在片场的拍摄上。

宁岁朝的眼神一下就柔和许多,这么明显的变化,自然而然被黎予青捕捉到了。

他哼哼着问宁岁朝:“这是谁?”

“裴大导演。”宁岁朝淡淡道,“别告诉我你没看过他的电影,我有好几部都是他导演的。”

“……”

“啊,”黎予青恍然,“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

宁岁朝轻嗤,就装吧。

他眼一掀:“怎么,你不喜欢他?”

“哪有。”黎予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否认了。

宁岁朝直接戳破他的伪装,青年以手支颐,歪头看他:“那你干嘛装模作样不记得一样?”

黎予青眸光闪了下。

他心说还不是从没见过你对谁那么温和过。

白月光对谁都臭着一张脸,在原著里,顾榆檀甚至回忆描述“他对谁都冷冷的,像是清冷的月光”。

就算面对黎予青,似乎也有些冷,还老是被黎予青气笑。

他含含糊糊地说:“我就是、可能,不太喜欢他拍的电影。”

青年唇角微微扬起,明明黎予青态度含混,但他竟然意外地没对此生气,反而弯了弯眼睛,拉长了声调:“这样啊——”

“我和他只是朋友罢了。”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一人一鬼异口同声地开了口,屋内诡异地寂静了一瞬,接着是某人尴尬的呛咳声。

黎予青掩了掩唇角,故作正色:“虽然你们可能关系不错,但毕竟他也在怀疑对象里,所以我问问。”

宁岁朝失笑:“嗯,你问也正常……所以我的答案是朋友。”

他耸耸肩,有些轻描淡写地说:“我圈内为数不多的朋友。”

以前宁岁朝有些倔,拿经纪人的话就是“心高气傲”,很多艺人他不喜欢去深交,但裴翊算一个。年轻的导演意气风发,他的拍摄设想难得和宁岁朝在同一个频道上,两人因此有不少话题。

“这样啊。”黎予青戳了下平板屏幕,闷闷地说,“反正,据我的侦探给我的反馈,似乎他也在暗中查你的事情。”

宁岁朝一怔:“他也在查?”

黎予青飞快瞄他一眼:“可惜他什么也查不出来,基本上都在碰壁。”

据侦探返回来的照片,现在的裴翊甚至下巴都有了青黑的胡渣,整个人瘦了一圈。

出于莫名的私心,黎予青不打算把那张照片给宁岁朝看,宁岁朝似乎也没有要问的意思,现在男鬼眉梢眼角都是愉悦的笑意,俨然跟查阅的不是杀人凶手,而是什么爱情小说一样。

黎予青忍了又忍,才没问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心里暗暗笑够了,宁岁朝目光重新回落到裴翊的那张照片上:“你肯定也能感觉到,他绝对不会是凶手。”

黎予青假模假样地提出自己的忧虑:“万一他是装的怎么办呢?有些凶手就是很会演戏。”

宁岁朝睨他:“够了啊,再说下去过分了。”

黎予青见好就收,低眉顺眼:“好吧我也觉得他不会是凶手。”

“哧。”

很轻很短促的笑声一掠而过,黎予青抬眼,警觉道:“你笑我?”

青年依旧是惫懒的表情:“没有啊。”

黎予青狐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他复又低下头去,从而没有看见,青年眼里明晃晃的笑意。

“其他人呢?”黎予青指了指余下的照片。

宁岁朝晃眼望去:“啊,这是我的助理,人是傻的,做不出来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这是我认识的圈内好友,有妻女,多半不会为了杀我而放弃自己的未来……这位……”

他视线凝在下一张照片上,略微有点迟疑。

“怎么了?”黎予青问。

宁岁朝说:“我的记忆,就停留在和他一起合作拍的电视剧上。我记得的话,我们应该正在拍摄途中,刚开机不久吧,也就一两个星期。”

黎予青点头:“对,这就是我把他放进怀疑对象里面的原因,你不是在这个电视剧拍摄期间跳崖身亡的么?还是这位拿着你的遗书惊慌失措地去报了警。”

“他?”

宁岁朝轻嗤一声:“他讨厌我,怎么可能会拿着遗书去报警?不偷笑都算好的了。”

黎予青颔首:“警方也怀疑过这位有问题,但是他吓得腿都软了,说话都说不清楚,检查之后发现和他没关系,才放过他的。”

“既然是户外拍摄还有悬崖……”宁岁朝沉吟了会儿,问,“为什么没有检查足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上山的足迹吧?”

黎予青看着他:“你还真说对了,那天只有你一个人上山的足迹。”

宁岁朝凝眉:“那你不觉得会很奇怪吗?”

“肯定会啊,”黎予青说,“不管是你的经纪人……还是裴翊,他们都要求了复查,但没查出什么结果。”

黎予青眸色一沉:“所以我会怀疑,这里面还有其他人在插手。”

宁岁朝看他:“而我刚好对陆柘沉熟悉但没有记忆……所以你略有把怀疑放到他身上。”

“是。”黎予青干净利落地承认道,“但是从现在看来,似乎他没什么疑点。”

黎予青翻出自己能查到的陆柘沉资料:“每年都在做慈善公益,专心致志为城市发展建设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甚至还拿过去年的A市优秀青年表彰。”

宁岁朝喃喃:“很美好的一份履历。”

黎予青说:“而且他还蛮一帆风顺的,本来前几年还默默无闻,近期投资一投一个准,都是好项目。”

黎予青放下平板,耸耸肩:“所以我只能把他列为暂时的怀疑对象,还有其他和你有过交集的、有势力的家伙我也在调查。”

宁岁朝思索道:“警方应该不会因为一份遗书就完全确定我是自杀的——还有什么别的因素影响吗?”

“有,他们有你的抑郁症报告。甚至是从你家里翻出来的。”

宁岁朝:“?”

青年一脸茫然地指指自己:“我?抑郁症?”

他忍不住说:“怎么可能?”

黎予青神色严肃,不似作假:“这是真的,你的粉丝还因此将矛头对准了你的经纪公司,以为是他们给你安排的工作强度太大导致的。”

宁岁朝捏了捏眉心:“……我接的工作都是我同意了的。”

面对这么荒谬的一纸诊断书,他甚至有点想笑:“要是要得抑郁症,我早该在我妈死的那一年就得了。”

他在那么糟糕的童年下都能撑过去,那么糟糕的校园时光也能撑过去,怎么可能因为工作,就得抑郁症还想跳崖自杀?

“太荒谬了。”宁岁朝不由低低吐露这么一句。

黎予青注视着他,低声说:“所以我可以确定,你的死完全是对方一场有预谋的谋害,而且伪装得相当完美。”

“哈。”宁岁朝嘲讽地笑了声,“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想要的?非得逼死我?”

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下降,但黎予青依旧面不改色,甚至不提醒对方这温度有些冷了:“他一定有所求,才会想方设法制造一起完美犯罪。”

他无法告诉宁岁朝,其实他怀疑这是世界意志在作祟,顺水推舟地将宁岁朝推向死亡。

让本来鲜活的人,成为书中人一句“完美的白月光”。

房间里沉默,两个人都默默思索着不说话。

黎予青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一旁垂着头的宁岁朝,下定了决心,开口:“宁岁朝……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嗯?”青年茫然抬起眼睛,看着他。

“其实我们都是书中的人物。”黎予青快速地说完了这句,随后只听本来晴朗的外面,雷声隆隆,但又只是不情不愿的警告。

难道他说出口了?黎予青期待地看向宁岁朝,对方却疑惑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

靠,还能玩屏蔽的?

黎予青:(推眼镜)世界意志,你出来我们聊聊天。

世界意识:(发怒但装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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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怀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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