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同学们坐回原位。
这堂课是语文课。
陈绥摊开课本，往两人中间推了推，在确保同桌能看到后，拿起笔。又低头，在桌子里翻找出另一根笔，放在同桌面前，善良地说，“你可以在我的书上做笔记，我不介意的。”
“行，那你要睡觉吗？”贺承喻还以为他要上课补觉，毕竟语文这门课认真听了考得不理想，反而睡觉的语文奇才可以轻轻松松考个不错的成绩。
陈绥像看到外星人一般露出便秘的表情，“不睡啊。我要听课啊。刚才是下课，我上了一节课有点疲惫所以趴了一会。”
“哦，我知道，老师过来了，你小点声！”贺承喻装作读课文开口道。
语文老师慢慢悠悠走过来，班上同学默不作声地预习。
“呦，新同学，两个人看一本书？”语文老师的声音在贺承喻头顶响起，“下次说悄悄话小点声，别让我听到。”
这话让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贺承喻回答前半句，“老师让下午去领书和校服。”
语文老师什么反应都没，又慢慢悠悠地走道其他同学旁边，最后走回讲台上。
“好，都预习的不错，我们直接讲吧。”
书上之前零零散散写了一些预习内容，字迹龙飞凤舞，矫健有力，现在又不断在上面写新的笔记，就像写书法一样。
贺承喻一只手支着头，脸朝着书，侧脸露在陈绥面前，双眼还在盯着他不断移动的笔尖。
“你字写的不错，练过？”
“我妈是书法老师，她教过我。”
“哦哦，那很不错，这是个可以拿得出手的技能。我觉得吧，就像那些钢琴，吉他什么的，就算学了，也就是哄哄自己，我好棒啊！好有魅力啊！可人哪有那么多时候能随时从身上掏出一架钢琴或者一把吉他。你说对吧？”贺承喻搬出他的一套理论。
“让自己快乐的东西罢了，有人觉得练书法沉淀内心，有人就觉得书法枯燥无味，想去弹钢琴呢。”
“也对，我特喜欢跆拳道…”
“为什么？”
“因为可以打人…”
陈绥：有病？这人不会是有什么暴力因子在身上吧？！
贺承喻头低下，看着书开口说话，“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觉得跆拳道很帅啊，路见不平的时候还可以拔刀相助。”
“我觉得前面那句是你的真心话。”
“哈哈哈哈哈哈靠，你真信啊，我真的是和你开玩笑的。虽然我是真打过人，但是这人就该被打！你知道吗？他虐待儿童，听说虐待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这种人渣，你说该不该打？”
这种人渣怎么这么耳熟？
之前听他妈提了一嘴，领居的丈夫是个赌棍，欠钱不还，还酗酒闹事，喝多的时候还会家暴。马上要离婚了，却在去民政局的路上突然反悔，嘴里恶狠狠地说“老子就是要缠你一辈子！”，提起过离婚诉讼，但是这个人渣死活不松口，坚持不肯离婚，导致她和她的孩子承受多次家暴。过后又装作十分悔恨的样子，跪下来扇自己耳光，说自己一定会悔改的，到头来日复一日还是死样子。
最后怎么样了，他妈妈没讲，又或许是不知道近况，因为他们早已搬家，这些话也是几个月前的说了。
那你打的这个人渣，最后怎么样了？
话还没问出口，语文老师在他俩头顶上温柔地提醒，“我还在讲这页吗？下课来我办公室！知道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又双双看向老师。
“知道了！”
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他却没发集中注意力听了，只想知道最后这个人渣的下场是什么。
贺承喻没主动说，陈绥也没有开口问，老师刚走，还是等等再开口吧。
陈绥把书往后翻了一页，又向贺承喻那边移了移，开始思考。
下了课，语文老师径直走出教室，回到了办公室，后面跟着两个尾巴。
“你们两个在课上干了什么我也懒得问了，别以为我在上面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做的什么小动作在我眼里一清二楚。还有你，刚来新班级就不给老师留下好印象。”语文老师坐在办公室位置上，面对着两个站着的人开口道。
两个人全程低头，不反驳。
“我的语文课代表走了一个，刚刚好缺了一个，贺承喻，你就接替语文课代表这个职位吧。怎么样？”
“啊？行！我一定敬职敬业，服务好班里同学！”贺承喻抬起头，“……”正要朗诵一篇激情四射的演讲稿时，语文老师手指了指那一沓作业。
“你们两个把这个搬回去发了。走吧。”
“啊！好的！”
陈绥在一旁没开口，直接伸手去搬了一半，留下一摞给贺承喻。
两人走出办公室，贺承喻腾出一只手把门关上。
“陈绥，之前语文课代表主要是干什么工作的？”
“就像现在这样的工作。”
“啊？哦！”贺承喻应声道，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我还期待在这个工作岗位上有一番大作为呢！“那其他的呢？”贺承喻仍旧不死心，开口问。
“记录一下谁没写完作业，写在便利贴上，但是几乎没人不完成作业的，因为平时根本没什么语文作业。”
“那咱们手上抱的这些不是作业吗？”
“这是应付教导处的，估计查几次就不查了，放了假来了以后会查几次，以后就不会查了。”
“原来的语文课代表是我现在座位之前的人吗？”贺承喻追问。
“嗯。”
回到教室，分发完作业，陈绥又趴到桌子上，课间休息的时间长一些，闲不住的人总是抽着空去打篮球。
孙权岩一直在摆弄他的小仓鼠，爱不释手，偶尔给小仓鼠手里放几个干果，小仓鼠抓住就往嘴里塞。
“你从哪里带过来的仓鼠？你家养的？”陈绥没忍住，头往前伸了伸，一只手搭在孙权岩身上，开口问他。
“不是，我女神的！套圈套中的，家里人不让养，放在宿舍会有人查卫生，她没办法了，就让我先养着。”
“嗷。”
见陈绥回来了，平时打篮球的朋友走过来，示意出去打会儿篮球。
“我们要去打篮球了，你自己好好照顾女神的仓鼠吧！”宋赫一手拿着篮球，一手在经孙权岩座位时抓了一把腰果，放在嘴里，口齿不清。
陈绥站起身，跟着他们，一群人出了教室，本来就没剩下多少人的教室显得更加空旷。
篮球场离教学楼并不是很远，由于来的比较晚，篮球场的人实在不少，场地更是难以言说。
高一的学生心里想的是：你们都高二高三了，应该去努力学习奋发图强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所以场地是我们的。
高三的想的是：我们都高三了，压力这么大，难得出来舒缓心情释放压力，所以场地应该是我们的。
高二想的是：我是皇帝，都给我走开，场地是我的！
“来晚了，人太多了……”宋赫边往里走边边说。
陈绥跟在他后面，应了一声，四处看，“下午也能出来玩，要不然……”
“哎，陈绥！这儿！这边！”隔壁班卿颜歌远远看见他们，边叫边跑过去，把球丢给别人。“怎么才出来？来这边吧，我们刚刚好缺人。”
卿颜歌是陈绥妈妈的一个学生，和陈绥认识好久了，只不过陈绥在实验班，他在普通班。
“行，赶紧的吧，**苦短啊！”宋赫一个胳膊搂过陈绥的肩膀，快步过去。
“听说你们班来新同学了？”卿颜歌问。
“嗯，消息传得挺快啊！”宋赫往球篮里投球，目不斜视。
“害，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啊！不光我们班的女生，连男生都说你们班来了个帅哥，要去你们班门口散步呢！挺吸引人眼球啊！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我还没见过呢！”卿颜歌像是对他颇有兴趣。不过，任谁听着别人描述的天花乱坠但是自己还没见到本人，难免心里感觉毛毛的。
“没注意，我一个男的，注意另一个男的干嘛？我又不是没事干了，一天天的监视这个长得怎么样，那个长得怎么样。”宋赫开口，似乎感到有点热了，手撩起上衣的左下角，不断扇动，让凉风吹进来。“喜欢就去追呗！”他装作无意开口。
“你有病吧？我就是单纯好奇，算了算了，我不问了！”卿颜歌边喘气边解释。
等到停下来休息时。
全程没怎么开口的陈绥开口了，“长得好像的确不错......”
两个人静待他的后文。
宋赫从旁边拿了一瓶全新的矿泉水，打开，给了卿颜歌，卿颜歌接过来，又给了陈绥一瓶，自己开了一瓶，抬眼看着他。
卿颜歌再次露出了好奇的样子，还想听听具体的描述，把喝了的水拧上，扔回宋赫手里。
“就是正常人长相，有鼻子有眼，头发不多不少不短不长，唇红齿白......”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在这两个人脸上看到奇怪的表情。
“靠，你更有病！谁不是两只眼睛一只嘴，两个耳朵四条腿。走了走了，预备铃打了，快要上课了。”卿颜歌开始往外走。
篮球场的人陆陆续续都往外走，留下一些上体育课的同学。
陈绥进了教室，看了一眼课表，回到座位，老师还没来，班里已经有了明显的背书声。
他把书掏出来，摊开，放在中间，回头看见那只小仓鼠到了贺承喻手里。其实他是不太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摸起来总感觉很奇怪，尤其是这个毛茸茸的东西要是在他手里动来动去……，他简直不敢想。
算了，这只毛茸茸的东西又不在自己手上，管他呢。
他在心里默背上节课的内容，又看了看还在和小仓鼠互动的贺承喻，忍不住提醒，“老师说下节课考这一块儿。”，然后用手指了指书上的一大片内容。
贺承喻看着他手指过的那一片儿地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块儿我们上过了，我们已经上到……”说着他把书往后翻，在这本书快要被翻到底的时候停了手，“这里！我们上到这儿了！”
“上这么快？能记得住吗？”陈绥看了看有点厚的差距页，开口道。
“还行吧，中间背得不是很多，主要是理解，上课认真听听就记住了。”贺承喻抬头左右扫视一遍，看到老师还没进来，“它也想学习生物学，让它钻研钻研可以吗？”他双手把小仓鼠捧起来，让它面朝陈绥，四个眼睛一齐看向他，只不过，仓鼠的眼睛带着吃饱了饭的呆滞，贺承喻的眼里带着灵动的笑意。
陈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哦？那你让它学吧。”，算是允许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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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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