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黑暗像化不开的墨，将一切光线吞噬殆尽。
布梵在这片虚无中睁开眼，心脏骤然缩紧，咚咚地撞着胸腔，震得耳膜发疼——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却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像是被黑暗吸走了。
“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刚出口就被黑暗吞没，连一丝回音都没激起。
自己本以为自己会跟平常一样听到响指后进入系统形态。
可这次没有，只有眼前突兀地浮起一块半透明面板，淡蓝色的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却照不亮周围哪怕一寸地方，反而衬得这片虚无更加诡异。
【当前区域未知，加点机制已替换】
【存活时长每满1小时，随机属性递增 1】
布梵试探着朝黑暗深处喊：“刘真！刘真你在吗？”
喊了三遍，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喉咙里撞出闷响，回应他的，是更深的死寂。
布梵蹲下身，指尖触到的地面冰凉坚硬。
他想起刘真说过的话——“我的任务就是拯救你”，那句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等吧，等刘真来找到他。
黑暗里时间感变得模糊，他只能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数到两千多下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震动。
“哒哒哒……”声音越来越近，在他面前不远处停住了。
布梵屏住呼吸，摸索着向前挪。
指尖先撞上了一片冰凉的“障碍物”，不是平整的墙面，而是带着起伏的弧度，表面黏腻滑溜，像是覆着一层刚凝固的水泥，指尖按下去，还能感觉到底下微弱的搏动。
“是拼图？”再仔细探，“还有三个大洞，两个小孔……” 最底下那个洞最大，边缘还在微微蠕动。
布梵的手指悬在洞口，能感觉到里面呼出来的热气，混着浓烈的腥甜。
他犹豫了半秒，想起老师说过“遇到未知要试探”，便咬着牙将右手伸了进去。
灼烧感瞬间穿透整条手臂！不是蒸汽的湿热，而是熔岩般的滚烫。
布梵想抽手，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他能感觉到牙齿咬碎骨头的触感，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淌，滴在地上发出“滴答”声。
他拼尽全力往后拽，只听“咔嚓”一声，手臂终于抽了出来——却只剩下半截被沥青烧伤的胳膊，断口处的肉茬还在抽搐。
黑暗中，他终于弄清那“墙”的真面目——是怪物身上的脸，正淌着涎水的獠牙泛着寒光。
恐惧像藤蔓缠住喉咙，他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凌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近在耳畔，仿佛就在他的后脑勺。
布梵甚至能感觉到怪物呼出的热气，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接着，怪物一个转身，剧痛便从头顶炸开，颅骨碎裂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意识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下去。
基地内
“呼……呼…” 刘真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噩梦已经让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喘着粗气看向身旁——布梵依旧没有出现。
梦里，他就站在一片纯白里，眼睁睁看着布梵被怪物咬成尸首分离，多余的脑浆混着血溅在冰冷的地面上，连瞳孔里最后的恐惧都看得一清二楚。
“兄弟，你还好吧？”门口传来脚步声，身着黑色正装的今昔倚在门框上，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和昨天的随性模样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扫过刘真苍白的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事”刘真抹了把脸，“做了个噩梦。”
“那就好。”今昔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声，停在刘真床边，“对了，一会儿九点开会，记得叫上布梵。”
“他……”刘真刚想解释布梵不在，今昔已经把一个白色餐盘轻轻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盘子里，两根油条，一个水煮蛋，一碗小米粥。
“早餐给你‘俩’放这儿了，”今昔指了指餐盘，语气轻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急促，黑色的西装下摆扫过门框，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大概是去准备新人会的资料了。
刘真盯着餐盘发了会儿呆，胃里空落落的，却没什么食欲。
他叹了口气，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温热的米粥滑进喉咙，带着点微甜，稍微驱散了些噩梦带来的寒意。
刚要咬一口油条，眼前突然弹出熟悉的系统面板，淡蓝色的光在晨光里显得有些突兀。
【因未知原因：生命-1，精神-1】
“噗——”刘真一口粥全喷在了床单上，白色的布料顿时晕开一片淡黄色的污渍。
他瞪着面板上的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 系统出bug了？
【……】
面板沉默着，不像布梵在时会跟他交流。
他想了半天，从布梵失踪想到怪物，从系统规则想到基地的秘密，脑子乱成一团麻，却理不出半点头绪。
最后只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餐盘推到一边，起身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朝着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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