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多。
杨涛抵住从里面推开的房门,哀求道:
“祖宗,盛总在路上了,您就再等一等!”
里面的人堪堪露出半张脸,雪白的手臂撑住门,小嘴红润,像清晨沾了露水的樱桃。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气,抬起另一只手还要推门。
“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宴时眠道,从四点多开始,杨涛就在这里守着不让他出门。
仅仅是因为盛隋说要过来找他。
宴时眠一开始还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等就等吧,结果一个多小时过去,盛隋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什么身份啊?要我等这么久!”宴时眠现在不爽了,说什么也要出去。
杨涛一手使劲,又不敢太用力,怕把宴时眠推到地上去了,这小祖宗娇气,在盛隋那里告上一状,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心里却在想:“他什么身份?他是你未婚夫啊!”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宴时眠态度强硬,就是要走。
杨涛哭爹喊娘,指着手边说:“现在六点二十,六点半盛总若是还不来,我就让你走。”
宴时眠等的就是这句话,却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收回手,大大喇喇坐回沙发上发消息。
杨涛给盛隋发短信通知了一声,那边回复得很快:“马上就到。”
他于是就安心了,收起手机在门口等着。
“七点半在东门口等我!”
宴时眠靠在沙发上,把这句话发出去。
他拖了拖屏幕,上面是改了又改的见面时间。
顶上跳进来一条新消息,备注是一个表情猫猫。
“眠眠听话,我马上就到了,别为难杨助理。”
宴时眠呸一声,要说为难人,还得是盛隋啊!大热天的,让杨涛守在门口。
他回了一个穿着红皮套的猪拿刀砍|人的表情包,让盛隋快点来。随后把顶上的猫猫备注换成了一头牛和一头马。
他给盛隋的备注一直不太好,前几天他过生日,盛隋送了他一辆车,又包游艇带他出海玩了两天,他一高兴,就给盛隋改了个备注。
结果事实证明,盛隋他不配这么好的备注。
牛马更适合他。
“杨助理,进来喝口水吧。”做完这些,他想起正在被为难的杨涛,招呼他进来喝水。
他总也觉得奇怪,杨涛来他家的次数很多,几乎都是来接盛隋。但总也不进来,来了后也不敲门,就在门口等着。
杨涛笑着摆手说不要,宴时眠又站起来,从冰箱里拿了水强行塞到他怀里,一双手完全就要挤进杨涛因为要拒绝抱起来的双手里。
电梯门就是这时候打开的,盛隋站在电梯里面,西装外套就搭在小臂上,在公司忙了一天依旧能站得挺直,冷眼看过来。
杨涛率先反应过来,那瓶水就插在他交叉的手臂里,在盛隋冷漠的目光中,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那谢谢宴二少了。”事已如此,杨涛只能答谢。
说完面对着墙壁站好,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盛隋没看他,往穿着随意的宴时眠身上看一眼。白体恤,黑短裤,不是什么特别的打扮。
他松了口气,杨涛发的消息里说宴时眠急着要去见人,催着要走。
他因为这句话心神不安了一个下午,想不通有什么人值得宴时眠这么积极要去见。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见重要的人怎么可能都不打扮一下。
“进来。”盛隋拉住宴时眠的手臂,带着小茧的手指触碰到柔嫩肌肤的一瞬间,盛隋轻轻叹息,心里柔软一片,又用指腹磨了磨。
一天的疲惫都好似消散了。
宴时眠几乎是被他拖进去的,两人都进去的瞬间,盛隋反手把门关上,把他抵在门上圈在双臂里,一双眼像是要把他看穿。
他和宴时眠在一起时总是露出这种目光,宴时眠总是不太喜欢,有一种正在被洞察或者正在被觊觎的感觉。
“看什么,还能看出花来了?”宴时眠偏过头,弯腰要从盛隋臂弯里钻出去。
盛隋眼疾手快,又捏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回来,怕他撞着头一只手垫在后面。
杨涛就在门口站着面壁思过,听见咚的一声,以为里面打起来了,趴着听了一会儿又没听见什么声音,又回去站好。
两人无声对峙了许久,盛隋捏着宴时眠手臂的手力气越来越重,因此是宴时眠先开的口,手捏成拳打在他下巴上。
“干什么?说话就说话,打我干什么?”
不轻不重的一拳打得倒是不痛,盛隋松开手无可奈何道:“什么时候打你了?”
宴时眠把短袖的袖口翻上去,雪白的皮肤上一团红,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是盛隋刚才捏出来的。
他抬头把盛隋盯着,眉头皱在一起,眼里带着这几个小时积累起来的不耐烦。
盛隋不说话,暗恼自己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宴时眠却觉得他这是认为自己没错,抬脚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这人今天不知道又发什么疯,叫他等了两个多小时,平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来了又一句话不说。
他转身踱到沙发旁,把书包提起来背好。
盛隋这时候也跟过来,就在他旁边站好,宴时眠看他一眼,他还是不说话。
宴时眠骂了一句脏话,抬脚正要走,书包带子被人一钩,他就被一股力带着往后面倒去。
盛隋退了一步,让宴时眠倒在沙发里,自己则跪坐在他上面:“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眠眠!”
眠眠两个字咬得很重,加上他不算友好的眼神,宴时眠有种将会被拆吞入腹的恐惧感。
盛隋的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了沙发上,宴时眠枕在上面,闻到清新的乌木雪松味。
“什么?”宴时眠反问。
他能断定盛隋今天又是在发疯了,拦了他两个多小时,恐怕又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要拿他来寻乐。
盛隋又不说话了,摆明了让宴时眠自己想,很多时候他觉得宴时眠做错了就会让宴时眠自己想,自己说出来,这样他给的惩罚会更轻。
可是今天宴时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惹他生气的。
从早上起来盛隋发的每一条消息他都回复了,送过来的饭菜他也吃了……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宴时眠想不明白,一天能分出点时间应付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这里,宴时眠有了底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盛隋就知道他想不出来,心里的怒气憋了一天,这时候爆发出来,火山喷发一般,怒气瞬间上了脸。
“眠眠,你签了新综艺,怎么都没跟我商量的?”
他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能上扬笑着问宴时眠,但眼角倾泻出来的怒意就要把他整个人的冷静淹没。
宴时眠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因为什么生气。
前不久他签了一档综艺,他知道盛隋大概率不会同意他去,但他又迫切想去节目里接近某个人,就求哥哥宴归南把自己弄上这个节目,背着盛隋签了这档综艺。
“签……签了不好吗?”宴时眠有些理亏,说话都有点结巴。
说实话他的工作一直是盛隋在负责,虽然不明白他一个老板为什么要屈尊管理他的工作,但盛隋说这样都是为了他好。
“你太单纯,在娱乐圈容易被骗,我给你把关是为你好。”这是盛隋在宴时眠签合同时亲口说的。
宴时眠一听就信了快两年,直到最近出现了一些事才开始自己动了点小心思。
这第一次动小心思的后果宴时眠觉得自己应该有点受不住。
“你说呢,眠眠?”盛隋听了宴时眠的话没急着回答,反而问他,看见他纠结的表情又说,“三农类综艺,上山下乡的,你可以吗?”
宴时眠更纠结了,当时哪里想过这么多,就想着要上综艺和偶像贴贴了。
“应该——”他拉长了音调,目光触及盛隋愠怒的脸,“可以吧。”
“而且,这个综艺给的报酬不低,我也是为公司创收嘛!”宴时眠及时找补。
“创收?”盛隋说,“你坚持不下去违约公司给不给你付违约金?”
宴时眠一想是可能会有这种情况,眉头又皱在一起,盛隋用手指给他戳开了。
于是他灵光一闪:“没事,到时候可以让我哥给我垫。”
他自认为想了一个不错的办法,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嘴边两个酒窝里像装着上等好酒,盛隋只是看一眼就沉溺。
但是盛隋还是说:“不可以,这个综艺你不能去。”
他打听过了,综艺里有一个叫江昼来的爱豆,宴时眠最近对他似乎很有兴趣,他定然不会给宴时眠和别人接触的机会。
况且这个三农类综艺投资很多,是想往大了做的,还没有开拍宣传已经很多。宣传一上来曝光度就多了,盛隋私心很大,不想让宴时眠活跃在外人面前。
宴时眠听了这句话就激动起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还真把盛隋从身上推下去了。
“我就要去!”他把书包背上,整个人宛如气鼓鼓的河豚,两腮因为快速喘气鼓起来。
他不明白,给盛隋创收他还不愿意了,别的资本家也这样吗?
也不吧。
盛隋还要说话,他先一步开口:“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解约!”
空气凝滞了一瞬,盛隋眼神空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宴时眠觉得自己话的确说得也重了点。
毕竟当初撞破头也要进娱乐圈,家里人都不同意,只有盛隋愿意接手他。
他如今这一手,叫过河拆桥,说出去怎么也不好听的。
“我……”他正要说自己话说重了,是自己不对,盛隋就说,“你要是敢提解约,我立马就去你们家提亲!”
宴时眠没想过他会用这种话来逼他。
旁边茶几上有一包宴时眠用来练手坐的小饼干,一包下来没几块好的,基本都糊了。
他顺手扯过来砸在盛隋身上:“吃了去死吧你!”
刚才自己那瞬间的愧疚真是喂了狗,盛隋反正就是不要他在娱乐圈好过,他这次说什么也不会退出综艺。
宴时眠打开门冲出去,这次没有人拦他,杨涛还抱着拿瓶水站着,没打开喝过。
看他气急败坏地冲出来,就知道话没谈好,便还是只能当缩头乌龟,等宴时眠进了电梯才敢进去。
里面盛隋拿着一包小饼干在吃,杨涛原以为是巧克力味的,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烤焦了。
“盛总,这都焦成这样了,别吃了吧,对身体不好。”他好心劝说。
盛隋看他一眼:“闭嘴!”
杨涛于是不说了,站在那里看盛隋就着刚才宴时眠给他的水吃完,满意地拍拍手站起来。
“陆川是不是也签了那个综艺,叫他过来,我跟他说点事。”
盛隋表情严肃,杨涛跟了他这么多年,多少知道他这时候在想什么。
原本以为这次还真就这么放任宴时眠不管,原来是憋着大动作。
他就说怎么今天盛隋看着不像来兴师问罪的,因为人家早就想好了退路。
宴时眠一定要去,盛隋也不跟他吵,怕惹得宴时眠真不高兴。他要去就去呗,反正盛隋总有办法让他自己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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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委曲求全但会发疯Alpha攻×清醒冷静但下手很狠Beta受
宴景阑×宋合
重生一次本来不想跟他结婚的,但是跟他结婚可以摆脱恶心的原生家庭。
宋合表示那就利用一下吧,利用完再扔掉。
反正都是垃圾没什么值得珍惜的。
*
A市所有人都知道宋合是宴景阑养的一条狗,他漂亮大方,温柔懂事,跟在宴景阑身边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结果结婚后宋合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和宴景阑分居,不分场合地让宴景阑滚。
甚至有人看见宴景阑跪在宋合车下,扯着他的裤脚让他别走。
宋合却只是嘲讽地笑笑,把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扔到他身后的花坛里去。
宴景阑就惊慌失措地跳到花坛里去找那枚订制的婚戒,身后车子溅起来的水打湿了他名贵的西装。
*
宴景阑一些朋友看不下去,觉得他不应该纵容宋合这么做:“宋合作为一条狗爬到主人头上来了,现在还敢提离婚,景阑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他却不以为然:“我欠他的,我愿意,除了离婚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依他。”
*
上辈子宋合死的那天晚上还给宴景阑准备了精致的晚餐,盛装打扮去接宴景阑回来。
因此A市所有人都笃定宋合爱惨了宴景阑。
只有宴景阑知道宋合许久没有给他做过饭,没有在他面前打扮过。
那顿没人吃的晚餐,最中间摆放的是宋合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宋合准备那些,只是在庆祝他即将得到解救,和宴景阑没有半点关系。
*
这辈子放不开手的一直是宴景阑。
宋合一开始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宴景阑很清楚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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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是好哥哥是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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