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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遇故人

天际刚刚泛白,空气中弥漫的清湛气息是晨雨放晴的味道。

平日里这个时辰,北辰晨起练武的身影早已充斥了整个庭院,今儿倒是奇怪,安静的出奇,就连会在一旁手舞足蹈乱指挥的南溟也不见了痕迹。

不过也好,乐得清净。

齐惟宣这样想着。

纤歌的后事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要启程离开了,帝命难违,再多的无奈也不得不收拾行囊。

本就是轻装从简,整理起来也不甚费劲,早已收拾妥帖的几个包裹正“整整齐齐”的排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大大小小歪七横八,齐惟宣见此不由得一笑。

肯定是南溟收拾的。

本欲要再检查一番,屋外传来两阵叩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随之便听见了凌云汐的声音。

“殿下,是我,你起来了吗?”

齐惟宣应声开门,只见屋外站立之人身着蔚蓝圆领长袍,手持一折扇轻轻的晃动着,不不一时还低头把玩着,扇面绘着一幅长空烟云寒山图。

门从内缓缓开启,吱呀一声,持扇者轻抬首,相继浅笑着说道:“殿下,今儿城里有集会,一起去逛逛吗?”

“不去!”

直截了当的拒绝。

但这并没有消减凌云汐的期盼和热络,依旧浅笑着说道:

“去吧殿下,你自己待在屋里也无聊。”

齐惟宣面无表情的沉默。

随后终于开口说道:“你可以自己去,或者找北辰南溟。”

“北辰南溟一大早就找不到人了,我自己去的话多没意思呐。”

“殿下,权当陪我去吧,我静养这几天真的太无聊了。”

听到此处,想到凌云汐是为救自己而受伤,心中那根弦不由得松动了。

良久开口说了声:“好。”

听闻此话,凌云汐压制不住的嘴角和上扬的眉眼无不昭示着喜悦,不由得将手中的折扇轻摇了两下。

扬州街道还是和刚刚踏入的那天一样的热闹,正巧赶上几个月一次的集会,街道中心洛泽不绝来此贸易的商队今儿愈加繁多,多是些个零物散品,偶尔也有几户贩卖烈马、骆驼的商户款款随行。

车帘上悬挂的鸾铃随风高扬,阵阵清脆悦耳之声在周遭泛起。

人潮敛聚的地方,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也随着表演者滴落的汗水一同向上空挥斥,皮鞭机械般挥舞的瞬间切断了风的流动,随之而来的是马匹低低的嘶吼声。

凌云汐矫健的穿梭在人流中,怀中捧着一堆早已不知何时买的面人、瓜果、糖葫芦,时不时的回头确定一下身后之人是否还在视野之内。

齐惟宣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手里更是拎着一堆物品,表情看不出任何欣喜,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凌云汐买的。

忽的前面之人停下来了,抬头看,正站在一家布料行门前。

扬常布裳!

齐惟宣开口问道:“你不会还要做衣服吧?”

凌云汐那还半挂着酥酥的切糕薄片的一角上扬,望向齐惟宣歪头一笑,随后大步迈进,齐惟宣无奈只得跟上。

“不做不买也可以进来看看嘛,扬州盛产锦绣绸缎,这家店我可是早有耳闻。”

凌云汐喃喃的好似在和自己说话。

齐惟宣忍不住淡淡自语道:“你知道的还真清楚。”

店面两层,中间呈镂空状往外延展,伫立在一楼的大堂,抬头可环视二楼整个圆形连廊。

男女分区,都先是一排排精美不菲的成衣,往里走可以看见高至顶着天花板的木质排架,按每一格几匹相似布料齐齐排展开。

有颜色区、花纹区、布料区、同时旁边配有样子,三到五个排架间伫立着一位伙计,区域化服务。

后院便是织染区,高价需求的买家甚至可以进行自制体验,布局大而不乱,人流多而不杂。

刚一进门,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二,这个花纹的有没有白色的样品。”

这声音不是南溟还是谁。

抬头的瞬间,一眼望到二楼连廊旁伫立的那人,同样大包小榄,脸上充斥着无恋无奈神情之人不是北辰又是谁。

此时的北辰正百无聊赖,不经意的往下一撇,意识瞬间清醒。

殿下!

慌忙间也不知手上是什么,抬手便举起挡脸。

千万别抬头!千万别抬头!

心中默念数遍。

要是让殿下发现他陪南溟逛女装......

啊——

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慢慢的移开手中之物,给视野让个路,偷偷查看一下。

谁知这一看,可巧四目对撞个满怀。

完了!

殊不知齐惟宣早就发现他了。

躲闪不及,还是在殿下上来之前主动去面对吧。

想着便走向一旁的阶梯,欲要下去,南溟回头正好看见北辰下楼,以为他要走,赶忙在后面追叫着。

北辰道:“殿下!”

北辰道:“你们也要买衣服吗?”

齐惟宣道:“随便看看。”

“二楼有什么值得看的吗,给她推荐一下。”

说着抬手示意不远处闲逛的凌云汐。

“哈哈......殿下在一楼逛逛就好。”

说完便不好意思的垂首。

此时,凌云汐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近开口道:

“北辰,好巧吖,你自己吗?”

不及北辰回答,后面的南溟便追了上来,见大家都在,忙说道:“哎——好巧。”

南溟道:“正好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们帮我参考参考。”

凌云汐道:“好呀!”

不以为言的凌云汐一口答应,谁知越往上走越诧异,直到南溟手里拿起那两件女士范衣让她选。

沉默片刻,凌云汐开口道:“南兄,好品味。”

突如其来的怪异夸奖让南溟一头雾水,左看右看:“都不好看吗?”

“不是好不好看的事情。”

说完便告辞,顺路一边腹语:南兄,这是穿上瘾了不成,罪过罪过。

她自己穿男装,是为着方便,南溟若是真喜欢上穿女装,虽说有些怪异,但到底他喜欢就好,只是如果让她帮助南溟选,她做不出来,倒不是觉得助纣为虐,是实在不想成为他另择它路的助力。

还是让他自己来选吧。

当南溟拿着来让齐惟宣选择时,对方犹如电击。

“殿下觉得,那个好看?”

一脸期待着,却对几人雷击的表情和沉默感到一丝诡异。

环视一圈,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怎么了?”

凌云汐淡淡回答:“没事,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有什么用,顷然妹妹喜欢才好?”

北辰听闻此话,倾吐一气,如释重负般笑说:“你给顷然买的呀!”

南溟继续不解道:“不然呐!”

凌云汐插缝问道:“顷然是谁?”

南溟回:“江顷言的妹妹。”

凌云汐“……”

显然她不知道江顷言是谁。

齐惟宣说道:“选你觉得好看的就可以,买哪个顷然都会喜欢的。”

这才止住了这个话题。

凌云汐泛泛逛了一下,随指着一成衣问向一旁的伙计

“这个样衣布料和花纹都很好,但是能不能换成别的颜色。”

“公子想要什么颜色?”

环视一周,也没找到她倾心的那种湖中微蓝的式样,忽地目光定住,抬手指向一旁,说道:“就这个颜色。”

顺着指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是齐惟宣身侧垂挂着的香囊,整体是清新般的雨后微蓝,上面还点缀着一些图案。

这一指,齐惟宣也是一愣,低头一看。

原来是这个。

纤歌临终前的给他的那个香囊。

虽说是香囊,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一直挂在自己腰侧,已经习惯到忽视了它的存在。

“公子方便摘下来让我仔细看一下吗?”

齐惟宣照做。

片刻听见伙计开口道:“这个不同于一般的布料,它不是直接染制的,要先渲染白蚕丝,再用丝线一点点绣上去的颜色,制作起来十分复杂。”

“光这个荷包上这种不同颜色渐变的过渡色都需要一周的时间,不过公子还真是找对地方了,这可是本店的绝色卖点所在,可以按需订制,公子手上的这个荷包也应当是本店出品。”

想不到纤歌这个物品如此珍贵。

“那真可惜,我们这两天便要离开扬州,来不及做了。”

“我们在其他各地是有分属的,定期会运送一些物品布料等,如果公子制作的话,做好之后可以给咱送过去。”

“那款式就眼前这个一致便好。。”

抬手指着齐惟宣重新挂回腰间的香囊说道:“颜色就和这个一样。”

随即说道:“殿下来一件吗?”

“不必。”

小二道:“那这位公子劳烦这边留个信息。”

四人一同走出店铺,外面熙熙攘攘的热闹还在继续着,众人已然逛了大半个城,疲惫之感袭来,所幸打道回府。

不成想一回到驿站,刚巧和要出门的寻准碰个正面。

远远便听到对方笑言道:“殿下这是出去了,看样子买了不少东西。”

“正巧在这里碰到殿下,顺便问一下,收拾妥当了吗。”

齐惟宣道:“好了,明天便可动身。”

“好的,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打扰您了。”

待寻准走远,几人渐行,南溟突然忙说道:“殿下,这人虽然总是笑笑的,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凌云汐淡淡道:“因为内心并不是热情的人。”

南溟道:“凌兄和他很熟吗?”

凌云汐道:“一般,和他妹妹比较熟,我想陛下派他来多半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

南溟接道:“此话怎讲?”

齐惟宣对于朝中之事也是知之甚少,此刻也静待着凌云汐后面的话。

“他父亲正是当朝宰辅寻闻,寻大人。”

“温大人是寻氏出身,还没入仕的时候是寻公的学生,当初担任扬州的通判也是寻公向陛下举荐的。”

南溟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呀?”

“因为我是......”

差点把凌云汐三个字说出来了,还好及时刹住车,改口道了句:

“因为我是我啊。”

南溟道:“这什么不通的话。”

凌云汐浅浅咳嗽两声来掩饰尴尬,随后看到齐惟宣那抹不甚明显上扬的嘴角,腹语道:笑什么,看我出丑你倒挺开心的。

南溟道:“不过,以后就跟凌兄混了。”

北辰:“……”

凌云汐:“好说,还要仰赖殿下。”

齐惟宣:“……”

次日

返回帝都沿途路过锦州,所以众人决定在凌云汐的任职地分道扬镳,齐惟宣一行人再继续北上。

“滴滴滴滴答——哗啦哗啦——”

雨水斜打在瓦片上,点聚成渊,像画轴铺开一样一路展撵,顺着脊角直下,嘭地砸向地面,落地瞬间向空中炸散,随即间隙片刻便又垂落。

齐惟宣正是被屋外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

这两天的天气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今儿艳阳高照,明儿乌云压城的。

现下,又下起来了。

众人在连廊旁正说着着是否要推迟一天出发。

这时一位老者突然发声:“还是早动身为妙,这雨下起来且有些时候呐,老天爷发难了,恐怕是一劫呀!”

说话间并未朝向他们,一直头朝着天观望,好似无意自语之言。

神神呼呼的。

众人本不与理睬。

“你们最好还是听他的,他会观天,虽然人看着神神叨叨的,还是有些本领的。”

两廊旁一过路之人忽地停下开口说道。

最终众人还是决定歇一天,可谁知一夜之后丝毫不见雨停的迹象,还真是下起来不停了。

帝都的复命虽说不着急,可凌云汐的任期是有时间限制的。

不能再耽误了,不得不出发了。

好在扬州与锦州同属明府境内,相隔不甚远,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

出了扬州地界一路北上,路上的泥泞沟壑点点星罗般分布着,长烟蔽日,沉闷闷的天空中,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越往北阵势好似越大。

“驾——驾——”

空旷的官道上,两辆马车正在疾驰,紧随其后的是几名穿着蓑衣在雨中驾马的随从。

雨水倾泻直下,车轮和马蹄极速驶过,踩踏积水溅起的泥渍不断向四周散落。

“轰——”

一道雷声炸开,划破了空气中的沉闷。

“上次从帝都出发的时候虽说路不好走,但好歹是雨后出行,这次可好,直接冒雨而归呀。最近也不是多雨的季节呀,我们和雨神犯冲了吗?”

正是南溟的牢骚声。

北辰道:“不知道。”

一阵极风穿过,雨水顷刻调转方向,直朝人斜射过来。

随即南溟的声音又响起:“哎呀,不行了,这雨越下越大了。”

北辰湿漉漉的头发正黏贴在额前,看了一眼南溟,不由得说道:“你不要坐这里了,快进去。”

对方并未搭话,下一秒却突然激动起来,北辰余光已经可以看到对方抬起的手臂,正手指着前方晃动着。

“北辰,北辰。”

“你看那是不是个庙?”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一间荒废的庙宇孤立在前方不远之处,不及反应,身旁之人已经侧着身子回头去撩门帘。

南溟道:“殿下,雨太大了,前面有个破庙,我们歇歇脚,等雨小些了再走吧。”

齐惟宣说道:“也好!”

一行人向着那间破庙驶去。

大门正上方斜挂着一匾,其上的字迹早已无法识别,院中随风四散乱卷的枯枝黄叶坦然一幅此地荒废已久的痕迹。

马车停至门口,众人纷纷踏入大门、穿过庭院,快步奔向厅堂。

厅堂门口的几位随从正抖落着蓑衣上的雨水,寻准在一旁嘱咐着,无非是一些看好张闵,跑了拿你们试问的说辞。

其余进入屋内的几人却早一步察觉到不对。

地上的有火堆,还留有余温。

有人!

几人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嘭——”

一阵撞击之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是佛像座下面传出来的。

“出来——”

北辰一边说着,一边向声源处移动。

沉默片刻,佛像座桌下延伸至地面的帷幔的一角被缓缓掀起,一名小男孩展露在众人面前。

待他慢慢爬出来,南溟上前问道:“你这小孩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人呐?”

小男孩低头未语,紧紧攥着手里已经染上一层尘土的半个馒头。

南溟嘴角微动,正要继续开口,众人身后一道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

“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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