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是谁来了。”德里克斯玩弄着他垂落在肩头的金发,一脸玩味地看向我。
“怎么,不乐意了?”我径直走向沙发靠了上去,丝毫不见外。
“呼,好久没见你来了。”说着,他招了招手,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从后面走了出来。她的发型偏随意,竟有三分与林思弦相像。
“安拉提伯爵。”她靠近了两步,逐渐大胆,直接坐到了我边上。
“这是最近来的新人,虽然是个半吸血鬼,但是她的样貌还不错,勉强能试试。”德里克斯顺手拿来一瓶威士忌,动作熟练地为我倒上。这是我每次来会所他都会做的。
眼前的女孩奔放洒脱,在她快要跨到我的大腿时,我不悦地皱眉,示意她下去。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自己总会在她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而那人又偏偏是一个人类。
“不喜欢吗?”德里克斯对我刚才的表现感到一丝惊讶。
“抱歉,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我躲开那个女孩的视线,试图与她拉开距离。可是那个女孩并没有放弃攀上高枝的机会,仍然在卖力地展示。
“那么,我们试试吧。”德里克斯露出了一抹坏笑,像是笃定了我会接受他似的。
“干嘛非要缠着我不放呢?”我无奈地回应道,只把他的话当成了一个玩笑。
“难道喜欢一个人还要什么理由吗?”他伸手将我身边的女孩推开,自己贴了上来,“和女人交往腻了吧,和我试试也无妨。”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实际上我也没和她们真正交往过,这种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所以,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他被气笑了。
“那也是你的事。”我没好气地说道。
也许我真的对这种事没有兴趣吧,特别是男人,真的很烦人。回头想想那个糟糕的家暴男,简直是烂透了。
“好吧,我认命了。”他叹了口气,像是释怀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但是你很有必要为你之前做的事情负责。”我不打算就此放过,毕竟自己是因为他才被牵扯进去,要求在人界探查情报的。
“覆水难收啊。”他摇了摇头,“首领但凡下了一个命令,是绝对不会收回的。”
因为两难的抉择,我想要放弃这项艰巨的任务。但现在看来,我已经无法脱身了,只得按照规定的线路做完所有工作。
于是,我接受了现实。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会暗自调查林老师的丈夫的行踪。那个男人的正式工作是一家餐馆的老板,每晚九点准时关门。他会在十一点左右回一趟家,然后在凌晨两点出门,去郊区的一家教堂。
每当我靠近教堂的时候,男人便消失不见了。走进教堂里,除了墙上的一些壁画和大厅正中央的十字架,其他都没什么特别的。
沿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我一路摸索,却没能触碰到任何一处机关。按理来说,那些吸血鬼猎人——耶稣的忠实信徒通常会把重要的机关安置在朝阳处。
壁画上,撒旦被光的使者们用带刺的铁链束缚,随后拖入地狱。撒旦痛苦地哀嚎,将整个画面都染成了血红色。他的脚下踩着数以万计的尸骸,是战争中死去的无辜的人民。
是啊,不管是几千年前的战争还是现在,人民永远都是受到最大伤害的。他们没有吸血鬼猎人那样特殊的体质,没有能够保全自己的武器,只能将那些所谓光的使者奉为神明,任由他们凌驾于法律之上……
我默默地标记了这里的地址,将第一份情报妥善交给高层会议。
林老师所说的优秀的职业应该就是指这个了吧。因为千百年来的传统,吸血鬼猎人无疑是最为光荣的职业,是全人类的希望,是神降临人间。
她迷茫地坐在窗台边,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张手帕。这是我第一次拜访她时留下的,她将它收了起来,仔细地清洗,留在身边。
我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注视着。体会她的痛,看她崩溃后又重新站起来……
手机通讯录,她的联系方式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好似蒙上了一层灰,黯淡沉寂。自己平时都不怎么会用手机和她主动联系,只有在学校里才能有短暂的交流。
待她安然睡下,我悄悄地靠近,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不敢发出任何动静。走到她床边,小心翼翼地附下身。纱窗隐隐透出微光,月色映得她面寒如霜,凄冷而忧伤。
尽管是在睡着的情况下,她还是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平躺着。我不自觉地伸手撩开她耳边的碎发,端详着这张憔悴的脸。
如果她能再健康一点,再饱满一点,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想象着自信开朗的她漫步在郁金香花海里,我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最初是在意大利长大的,成年以前都辗转于欧洲各地,直到五十岁以后才决定来亚洲生活。主要是欧洲各地被我走遍了,想去更大的地方开拓眼界。
指尖传来一阵抽动,她轻轻颤了颤睫毛。她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意识逐渐回笼。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在临走时轻轻拉上了身后布满油渍的纱帘。那么,就祝她好梦吧。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类做到如此地步,也许是她的身世太过悲惨,让我忍不住同情,亦或是我需要通过她接近她的丈夫从而更快更准确地接收到情报。
总之,自己对她的看法越来越不一样了,甚至在听见“林”这个字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想起她。
餐桌旁,玻璃花瓶里插着的一簇白色满天星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明亮。她在尽力装点这个没有温情的家,让它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生气。
脚跨过楼梯,忽闻耳畔传来不寻常的风声。直觉告诉我,有人潜伏在附近。
果然,当我转过头,只见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简陋的背心,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
汗臭与酒精味扑鼻而来,他跌跌撞撞地扑向家门,翻找钥匙。我很庆幸,他喝醉了,不然没有隐藏血族气息的我一定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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